第138章一场间谍案所引发的...
作者:管杀不管填      更新:2023-04-25 22:20      字数:4245
  一场间谍案所引发的冲突(下)

  在河对岸的边境检查站,响起第一阵枪声后,,马丁。拉莫斯上校已身手敏捷的抓起望远镜,跑到楼层窗台的最高处,遥望270米外的枪声现场。

  检查站外,上千名被英国间谍和阴谋者煽动起来的阿拉贡流民,如同被伤害的野兽一般,一边又一边用身体冲击高大的外层铁丝网,以此同时,所有流民嘴中还振振有词的呼喊起他们的口号,“食物!食物!我们需要食物!”

  数十名头顶白盔的宪兵们,在席尔瓦上士的带领下,整齐排列出前后三列队形。每当指挥官手中的军刀用力向下挥舞,一排士兵就会高举起滑膛枪,以密集的火力,向50米开外的暴民们,不停倾斜枪膛里的子弹。然后,清洗枪膛,紧急装弹,继续射击,周而复始的完成同一机械动作。

  尽管在暴动的人群中间,不断的有人惨叫着被打翻在地,仅仅过两秒不到,被射杀者身后的暴民迅速填补了前者遗留的空隙,继续用身体撞击摇摇欲坠的铁丝网护栏……

  “该死的礼拜日!”拉莫斯上校忿忿不平的骂道,因为这天的下午4点之前,守卫在检查站的警备团士兵都要回到城内教堂做礼拜,跟随天主教神父的一同祷告,祈求上帝清洁自己的灵魂。

  不久,拉莫斯上校又收起手中的单筒望远镜,那是他听到在楼下,副官奥拉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奥拉上尉!”拉莫斯上校扶着窗台,冲着自己的副官嚷嚷道,“传我的命令,所有留守城内的警备团官兵全副武装,携带弹药,5分钟内,在浮桥岸边紧急**。记住,给我带上那两门4磅火炮。”

  下午3点12分,拉莫斯上校来到连接检查站的浮桥对岸边,在他身后已集结到520名士兵和2门4磅火炮,至于警备团的其他士兵,他们仍在辛卡河西岸的各个乡村里巡逻,尚未得到消息,而弗拉加防务被拉莫斯上校临时交给该城的居民纠察队负责。

  奥拉上尉按着军帽,从不远处的一座磨房里出来,疾步走到团长面前。

  “上校,我刚才询问了几个从检查站撤回来的人,他们说是一支英国-军队潜入到河对岸,并煽动起大批流民闹事。”

  “该死的英国佬?”拉莫斯上校心中疑惑暗念道,“他们不是在葡萄牙境内呆着吗,怎么跑到上千英里外的加泰罗尼亚边境?”

  时间紧急,容不得警备团团长思考,他随即下令全团陆续登上浮桥渡河,拖着火炮的炮兵跟随大队步兵身后。

  此时,付出数百条性命的流民已成功压垮第一道铁丝网,欢呼声中的暴民们开始在首领那边领取报酬,两片黑面包。夹杂着雨水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屑,暴民们又在自家首领以及英国间谍的鼓动下,准备继续用身体撞击第二道防线,全然不顾迎面而来的枪林弹雨。

  “为什么不让我们待在岸边?”距离浮桥桥头20米外,一名年轻炮兵正拼命努力着,在泥泞道路上推行4磅火炮的巨大车轮,他冲着身旁那位悠闲自得,扛着长长炮刷的老炮手低声抱怨道。

  老炮手瘪瘪嘴,大声奚落年轻人说,“辱骂白盔要处罚两天禁闭;殴打他们其中一个,要被送到采石场服苦役两年;该死的混蛋,如果你发射的炮弹一不小心打到席尔瓦上士,军法处的法官就会割掉你上下两个脑袋!”

  ……

  距离检查站不足500米的小山岗上,科斯塔少校得意将望远镜收起,顺手丢到身边妻弟的怀中,并示意这个笨手笨脚的传令兵,立即给吉布森上尉发令,让那艘隐蔽的纵火船开动起来。

  河岸两侧发生的一切的确是令人高兴,所有的计划尽在这位葡萄牙军官的掌握中。仅仅用了面值25里亚尔的50枚金币,科斯塔少校就成功收买暴民中一个主要头目,策动眼前这场惊涛骇浪般的流民暴乱,还包括一艘用于秘密偷渡的木筏。

  法国人的反应速度也不错,居然知道在第一时间内,撤离所有非战斗人员,只留下怪模怪样的白盔宪兵,借助两层铁丝网的防御,固执坚守边境检查站。10分钟内,河对岸的警备团大部集结完毕,正准备过河增援。当然,喜好纵火的英国上尉会让浮桥上的士兵们大吃一惊。

  就在葡萄牙人在神神叨叨的洋洋自得时,收到行动命令的吉布森上尉已将木筏推行到河边,这里虽然距离下游浮桥处,仅有30米不到,但河边生长着茂密灌木丛严重阻隔了警备团官兵的视野,没有人能及时发觉危险即将到来。

  木筏上堆积着大量破落不堪的羊毛外套或各类棉制品,里外都被涂上特殊火油,那是英**方暗地研究“德赛纵火弹”后,秘密配制出来的。不仅如此,木筏内部还安置了带有引线的重磅地雷(**),其威力足以将浮桥一分为二。

  很快,英国人的可怕招数开始显露出威力。

  木筏被几名水鬼快速的推行到河中央,一名坐在木筏上的红衫兵用火石点燃手中的火把。就在他纵身跳河之前,已将燃烧的火把投掷到大量堆积的引燃物中间,木筏立刻起火,并借助风势和上游来势的翻滚波浪,迅速向下漂流而来。

  当木筏迅速燃烧时,拉莫斯上校和他的士兵们也注意到河面的异常动静。此时,木筏已变成运动中的大火球,加速向浮桥靠近。所有人都停住脚步,干望着却束手无策。

  走在前列的士兵最先反应过来,并试图加速向对岸冲刺,但湿滑的桥面令奔跑中的人们脚步不稳,接二连三的摔倒在地,阻塞了整个桥面通道;望着几乎可以触手可及的大火球,后派的新兵已经惊叫起来,他们嚷嚷着想要后撤;老兵们则一言不发的死死盯着军官,等候长官的命令下达,他们知道拉莫斯上校能带领自己摆脱困境,如同1年前的那场战斗。

  “趴下!所有人都趴下!”拉莫斯上校果断而明智的大声下令,要求士兵们趴在桥面,死死抱住身旁可以保持的横木或绳索。

  燃烧的木筏越靠越近,越显越大,它在滔滔河水中摇摇晃晃,却不沉没。当木筏猛烈撞击浮桥时,堆积的燃烧物纷纷溅落在桥面,发出噼啪的响声,继而带动浮桥表面的木板燃烧起来,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木筏上的爆炸物将搭建浮桥的两个木舟,以及上面的挡板炸得支离破碎。

  拉莫斯上校紧紧贴在湿漉漉的桥面,手中死死抓住浮桥一侧的横版,随着爆炸声开始,桥面开始剧烈晃动。当他勉强着用双肘撑起上身看时,眼前已是一片灾难场面:浮桥桥面断裂了,两处相隔3米的桥身随着波浪在来回飘动,木筏上的火势已蔓延到两处断裂桥面。

  那些冲在最前列的士兵中,先后有30多人不幸被撞击浮桥的木筏,以及随后的剧烈爆炸声,震荡到冰冷的河水中,他们在浑浊的河面呼喊着挣扎,但无济于事。一个接一个翻滚的激浪,隐藏的巨大漩涡,将落水的士兵们打入河底,犹如猛兽在吞噬猎物。

  指挥官用力甩甩头,努力使自己忘却落入河流中士兵的悲惨命运,他继续向后张望,映入眼帘的尽是士兵们那惊恐未定的表情。望着被激浪和漩涡活生生卷走生命的战友,无数人冲着河水大声呕吐着。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两门火炮依然停靠在河岸边,没能及时上到浮桥。

  “上校,我们应该向回撤!”一名军官几乎是爬过来,面色惨白的他对着拉莫斯上校劝说道。

  当几乎所有人都开始胆怯,开始绝望,不敢在站起来继续前行了,拉莫斯上校绝不会放弃战斗。就如同一年前,当法国骑兵突袭赫鲁纳时,是他指挥着一群惊慌失措的士兵,生生阻挡了骑兵团持续不断的4次猛烈攻势,为赫鲁纳守军赢得了宝贵时间。

  现在,历史又在重演,拉莫斯上校必须在尽快通过浮桥增援,为对岸的友军赢得生机。

  “我们可以掩护宪兵们退回来!”深知团长永不放弃脾性的奥拉上尉突然建议说。

  拉莫斯上校摇摇头,他解释说,“如果愿意撤离,宪兵队早就回到河对岸,他们在坚守心中的信念,捍卫军人的荣誉,以及检查站上空飘扬的德赛军旗。”

  说着,拉莫斯团长拾起一端绑在桥体上的绳索,牢牢系在自己的武装带上,接着,他从摇晃不定的桥面上,慢慢直起身,并随手一片宽大的橡木横板。

  上校猛然转过头,冲着军官们命令道:“先生们,要么跟着我,跳下河,将浮桥重新搭建起来;要么向后退缩,让英国佬在我们身后,高声嘲笑我们曾经抛弃过自己的战友!”

  奥拉上尉羞愧的脱下湿漉漉的军服,开始扑打桥面燃烧的火苗;那个建议指挥官撤离的军官也面红耳赤的站起身来,他找到一根绳索,效仿拉莫斯团长,将绳子一端牢牢系在自己的武装带上,跟随长官,从桥面断裂处一同跳下滚滚河中。

  受到带头军官的鼓舞,浮桥上的士兵们不再惊慌失措,他们相互扶助,直起身,进而忙碌起来。一些懂得水性的士兵直接跳下河流,帮忙指挥官们在断裂处架桥;有的找来浮桥两侧备用的绳索、木板、支架,一个接一个,向前递送。

  正好目睹这一感人场景的席尔瓦上士,回过头来,冲着正在装弹的宪兵们,大声嚷嚷道,“先生们,我们不再是孤军奋战了,坚持,在坚持一刻钟,让卑鄙的英国佬品尝失败的苦果!警备团万岁!乌拉!”

  “警备团万岁!乌拉!乌拉!”受到好消息鼓舞的宪兵们同样兴奋起来。

  席尔瓦指派一名士兵充当传令兵,跑到浮桥的断裂处,告诉警备团的指挥官无需任何顾虑,让他们的炮手立刻在河对岸加起2门4磅火炮,对准正在冲击第二道铁丝网的暴民们,进行无差别的轰炸。

  5分钟后,暴民们掀倒了第二道铁丝网,席尔瓦带领宪兵队退守到检查站木屋,他们封锁了所有出入口,仅留下狭小的射击孔,继续顽强抵抗;

  10分钟后,河对面的临时炮台搭建完毕。2门4磅火炮开始向暴民发射实心弹。很幸运,呼啸而来的每一颗炮弹都准确落在暴民们的头上,将多个张牙舞爪的暴民打得血肉横飞,敌人的嚣张气焰得以遏制,有效减轻了宪兵队的压力;

  20分钟后,浮桥两端的3米断裂处,已被警备团官兵们临时修好,勉强可以跨步通行。

  在增援部队即将踏过浮桥的断裂处时,暴民领袖绝望了,因为他期盼已久的英国-军队,始终未能出现,500米外那座山岗上,已没有任何红衫军的身影。

  自感被出卖的暴民首领只能为自己考虑后路,他暗中命令亲信们携带好细软,偷偷脱离依然僵持的战场,赶在警备团彻底包围暴乱流民之前,有多远,逃多远。

  当近500名警备团士兵陆续从浮桥,跳到松软的河滩上后,这场战事已变得不可逆转。士兵们迅速打完枪膛里的子弹,接着高喊胜利口号,端起已加上刺刀的步枪,冲向仍旧围攻检查站的少量暴民。

  事实上,在警备团士兵的第一声枪响之后,大部分暴民就醒悟过来,手执棍棒的乌合之众人数再多,也不是数百名全副武装士兵的对手。暴乱分子们纷纷丢到手中的所谓武器,转而而逃,希望能逃过这场屠杀。更有胆小怕死的流民纷纷跪倒在地,祈求冲到自己面前的士兵谅解。但这些人,依然被锋利细长的刺刀,逐一钉死在泥地里。

  没有愤怒,只有无情的杀戮!

  ……

  “真可惜!”此时,已撤离到战场10公里外的科斯塔少校不停的暗自叹息。

  实际上,他千挑万选这处袭击位置,到最后,却不甘心、不情愿的接受失败。按照常理,与法国人有着深仇大恨的加泰罗尼亚警备团,应该不会为昔日的侵略者这般拼命,但现实告诉少校,他错了,大错而特错。

  应该说,即便是葡萄牙军队,也不会如此舍身相救自己的盟友英军。科斯塔少校认为,自己和威灵顿将军,必须重新审视与认真检讨德赛公爵对加泰罗尼亚地区的控制能力,因为这对未来的葡萄牙战局有着相当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