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婉歆一番话说的蒋曦娴几乎没有招架的余地。

  蒋曦娴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凌婉歆去过大夫人屋里，若不是赵咏梅跑来哭哭啼啼对她说上了凌婉歆的当，蒋曦娴根本不知道今天下午发生的事。

  “好，好——”蒋曦娴看着凌婉歆一连说了几个好字。

  “二少奶奶，你是这个。”蒋曦娴朝凌婉歆竖起大拇指，凌婉歆一看就知道她不是夸自己，而是损自己。

  凌婉歆“呵呵”一笑，客客气气的说：

  “大少奶奶坐下喝杯茶再走吧。”

  蒋曦娴冷道：

  “不了，你的茶我不喝！”说完猛一转身，一阵风似的走了出去。

  芯澜见大少奶奶走这么快，忙跟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朝凌婉歆看了看，眼中充满怒意。

  凌婉歆故意追出去几步，高声道：

  “大少奶奶喝了茶再走吧，兰馨毛尖是我专门为你留的。”

  蒋曦娴哪还有喝茶的心情，她碰了一鼻子灰，哪怕多留一刻都觉得浑身不自在，恨不得立即飞回去。

  “姑娘，你可真厉害，这已经是你第四次赢她了。”紫晴一脸兴奋的说。

  凌婉歆诧异的看着紫晴，道：

  “你居然给我数过赢的次数？”

  紫晴重重的点着头，道：

  “是呢。”

  凌婉歆无奈的摇了摇头，说：

  “这么无聊的事你居然也做，我真是服你了。”

  走到屋里，凌婉歆一眼看到摆在桌子上的食盒，她皱着眉头对紫晴说：

  “把那些糕点扔了吧，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闻到那个香甜的味道我都觉得恶心。”

  紫晴附和着说：

  “我跟姑娘一样，只要一闻那股味道就觉得不舒服，可能我们都不爱吃糕点的缘故。”

  “是啊，不但你和我都不爱吃，连清彤也不爱吃，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凌婉歆带着玩笑的口吻说。

  说起清彤，清彤就来了。

  赵姨娘在凌婉歆屋里大闹的事清彤已经知道了。

  “这个赵姨娘真是太可恨了，如果我在的话绝对不会让她伤到程姨娘，更不会让她对二少奶奶不敬。”清彤愤愤不平的说。

  “是啊，最对不住的人就是程姨娘，待会我们去探望探望她。”凌婉歆对两个丫头说。

  等天黑之后，主仆三个跑去程姨娘屋里探视。

  来到程姨娘院里，见漆黑一片，居然连一盏灯都不点。

  “咦，怎么连门都锁上了。”紫晴推了推院门，发现在里面上了门拴。

  凌婉歆见里面静悄悄，就说：

  “想必程姨娘已经睡了，才只有酉时，她就已经睡了，睡的好早。”

  “既然这样，二少奶奶我们还是回去吧，等明儿个再来看姨娘。”清彤道。

  凌婉歆点了点头，刚转身欲走，忽然看见一条黑影从左侧的灌木丛里跑了出来，凌婉歆比紫晴和清彤眼尖，等紫晴和清彤听见跑动的声响朝灌木丛看去的时候，黑影早已飞也似朝西边跑去。

  “姑娘。”紫晴胆小，看到黑影吓得躲在凌婉歆身后。

  凌婉歆见黑影很快被夜色吞没，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不过他跑去的方向正是望月楼所在的地方。

  “二少奶奶，我去看看。”清彤要去追那条黑影，凌婉歆制止了她。

  “你别去。”

  清彤焦急的说：

  “万一是个贼怎么办？”

  凌婉歆道：

  “不会是贼，他跑去的方向是望月楼，那里没有人住，就算是贼也不怕。”

  此时两个丫头才发现黑影是朝望月楼方向跑去的。

  “难怪人们都说望月楼闹鬼，原来如此。”紫晴若有所思的道。

  清彤附和着说：

  “世上哪里来的鬼，鬼都是人扮的，我早就觉得奇怪，为什么有人老说望月楼闹鬼，原来有人故意捣蛋。”清彤边说边点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此时凌婉歆忽然想起大夫人的话，侯府的鬼隐藏的很深，连这么厉害的大夫人都要装病引他出来。

  凌婉歆始终记着大夫人对她说的话，七日之后一切真相都会大白，包括谁在背后装神弄鬼，谁想害大夫人，家祠里为什么会有杜仲良两位亡妻的牌位。所有的一切都将大白于天下。

  只是七天对凌婉歆来说实在太漫长了，她恨不得现在就解开所有谜团，知道所有答案。

  但大夫人却不让她遂愿，大夫人一句都不肯多说，生怕凌婉歆一不小心走漏风声，惊动那个躲在暗处的鬼。

  七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在有心事的人看来七天实在太漫长了。等到了第二天凌婉歆就已经有点坐立不安。

  紫晴让她耐心点，凌婉歆哀叹着说：

  “我实在不想坐等下去，我现在就想知道答案。”

  紫晴劝她：

  “姑娘，还是听大夫人的吧，她说这个鬼隐藏的很深，很可怕，如此看来那个鬼的确很难对付，否则大夫人也不会装病引她出来。其实想想最不容易的人就是大夫人，为了抓那个鬼，她足足有三个月闭门不出，这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来说太为难了。”

  凌婉歆点着头，说：

  “是啊，娘铁了心要抓那个鬼，还说那个鬼几次欲害她，这样看来那个鬼不但凶狠而且狡猾，几次在背后害人居然还抓不住他的把柄，可想而知这个鬼有多狡猾。”

  就在这个时候，听见外面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凌婉歆走到外面一问才知檀香在所住的屋子后面发现了十几只死猫。

  “怎么会有这么多死猫？”紫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不但紫晴不敢相信，凌婉歆也觉得难以置信。

  “紫晴，走，我们去程姨娘屋里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是，姑娘。”

  当凌婉歆带着紫晴来到程姨娘院里的时候，见已经站了很多人。

  周姨娘和她的丫鬟新桂，三少奶奶和她的丫鬟春屏，大少奶奶的贴身丫鬟语秋、芯澜，还有底下一些嬷嬷、小丫头等，齐齐挨挨站了一屋子。

  凌婉歆来的时候程姨娘正在哭。

  “这屋子已经没法待了，我要去见大夫人，让她给我做主，我要搬到别处去住，如果这次大夫人不肯见我，我就一头撞死算了。”

  凌婉歆见程姨娘哭的伤心，也觉得难过。

  周姨娘在边上劝解：

  “姨娘别这样，大夫人已病入膏肓，况且得的是传染病，谁都不许靠近她住的院子。那些死猫也许是被野狗咬死的，也许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死的，不一定是闹鬼。姨娘若觉得住在这里害怕，先搬过去跟我住几日。”

  程姨娘伤心的哭道：

  “你们住的地方都相安无事，偏我住的地方就这样，那些猫肯定是被望月楼的鬼害死的，每天晚上我都听见从望月楼那边传来鬼叫的声音。我跟大少奶奶说了几次，想搬出去住，大少奶奶就给我脸色看，说我惯会作怪，侯府干干净净，哪里来的鬼，还说我扰乱军心，想弄得阖府不得安宁，被她这么一说，我连提都不敢提。”

  凌婉歆见程姨娘这么说，联想到那天晚上看见的那个人影，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大夫人让我等七天，说七天之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如今已经过去了两天，还有整整五天要等，我实在不想再等。早一天抓住那个鬼，就早一点除去祸患，也好早一点知道家祠里面的秘密。

  沐晚秋、童恩凌两个人始终是凌婉歆的一块心病。

  “程姨娘说的对，侯府确实十分古怪。”

  就在众人劝解程姨娘的时候，凌婉歆忽然站了出来。

  大家的视线不约而同朝凌婉歆看去，凌婉歆大大方方走到中间，说：

  “昨天晚上我过来看程姨娘，那个时候虽然时间还早，但程姨娘已经睡了，所以我也就没进来。哪知刚走到门口，就见一条黑影从灌木丛里蹿了出来，把我吓一跳，清彤还想跑去追，被我拦住了，因为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后来我见那条黑影朝望月楼方向跑去。”

  凌婉歆话音刚落，程姨娘立即附和着说：

  “难怪有的时候晚上睡觉我会听见窗口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原来外面有人。”

  语秋见凌婉歆这么说，惊讶的问她：

  “二少奶奶真的看见有黑衣人？”

  凌婉歆让紫晴作证，又说，如果语秋姐姐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清彤，清彤当时也看见了。

  就在这个时候，倪管家的儿子倪大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他是来找语秋的。语秋见他跑的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倪大喘息着说：

  “姑娘，大少奶奶让你回去呢。”

  语秋见倪大跑这么急，还说大少奶奶让她回去，就觉得肯定发上了什么大事。她暂时扔下这些人，跟倪大回到家里。

  一进屋就见蒋曦娴拧着眉头坐在那儿。

  “奶奶，你这么急叫我回来什么事？”

  蒋曦娴见了语秋，问她：

  “程姨娘怎么样了？”

  “可能上了年纪的人，爱胡思乱想，她住的后院死了几只猫，就说那些猫是被望月楼那边的鬼弄死的，要搬出去住。”

  蒋曦娴对语秋说：

  “府上真的出了古怪，今天早上我让倪大带几个人去家祠洒扫，冬至马上就要到了，不打扫干净到时候怎么祭拜，你猜倪大在家祠看到了什么？”

  “倪大看到了什么？”语秋一脸茫然的说。

  蒋曦娴顿了顿，对语秋说：

  “倪大在地上捡到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语秋略带激动的问蒋曦娴。

  蒋曦娴不忙着把东西拿出来，而是冷笑着说：

  “语秋，看来侯府真的出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