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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宁雁奴      更新:2021-03-28 14:15      字数:2481
  兄长的言行举止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遂是迟疑,他不确定地回:“不喜读书也没什么,反正兄长你又不需考试。”

  不知是否被成功安慰到,聂昕之没再就这话题继续说什么,转而道:“西南道贡奉了一批西青果。”

  郁容瞬间转移了注意,眼前一亮:“西青果?是……诃子的干果?”

  聂昕之颔首。

  “在哪,多不多?”

  “随我来。”

  “……”

  看到估摸有好几十斤重的西青果,郁容简直喜出望外,作为医者,他好的就是这么点儿物事。

  生长于山高路险西南道最西南的西青果,可是在药局根本买不到的一味药,朝的医书药典上也没见到有记载,还当这个时代没有发现这一物种呢!

  从药用角度上,西青果有清热解毒之能,长于治疗肺炎、咽喉炎及扁桃体炎等,对痢疾也有一定的效果。

  不算什么特别稀罕的功能,胜在实用又好用,副作用也不大。

  在这个时代,这玩意儿着实不易取得,眼下有这么多的份量,郁容当然高兴了。

  便让人将大部分放回去,这些西青果是干燥处理好的,存储起来不麻烦。

  留下了少许,他决定制成西青果茶。

  有几个相熟的郎卫,比如成力士,都有慢性咽炎,喝些西青果茶恰到好处,制成茶片方便携带,也省得抓药吃。

  制备西青果茶耗时较长,真实操作起来却不算麻烦。

  水煮煎熬干果二次,滤液浓缩得到清膏,再倒入好几倍量的白酒,搅匀后静置个整整两天,再进行二次滤液并浓缩。

  西青果口感甜中带有些微酸涩,为调和口感,宜搁入适量的蔗糖,混匀了压制成小块,干燥后即成茶片。

  清热祛火,利咽生津,一小块的茶片,泡上一杯茶,一日三餐地喝,效果显著。

  郁容取了几个药瓶,将干燥的西青果茶分装,手上的动作忽是一顿。

  隔了两三天,他猛地想起了,聂昕之说他不喜读书一事。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男人突如其来提那么一嘴,其实回的是他那句“负心多是读书人”吗?

  了个。

  他就随口一说,毫不负责任的。

  院子门口忽是一阵嘈杂。

  正好忙活完了,郁容遂将药茶储入药柜,带着些许好奇,循声走出了药房。

  看到拉拉扯扯的几人,不由得愣了愣,他将目光投向那几分面善的小青年脸上:“他……”

  “回禀公子,”负责“安保”的邹禹城禀报,“此人连日徘徊于小门外,其形迹可疑,鬼鬼祟祟,或有不轨之意。”

  “没……”路宝爱弱弱地出声,意欲辩解。

  邹禹城厉色看过去,吓得他霎时噤声了。

  “请问公子,该如何处置此等鬼蜮之辈?”

  听到邹力士的用词,郁容莫名想发笑,清了清嗓子,掩下笑意,没直接给出决断,先行问向小青年:“敢问路公子,来此可是有什么事?”

  聂昕之不在家,做主的就是他。

  在不确定事实真相前,还是莫要轻易给这看起来没什么担当的家伙“定罪”吧?

  路宝爱面色一喜,如或大赦,急忙忙地说明来意:“大……恩人大哥,小生并无歹意,只是想请您医治一个人。”

  郁容略有意外,转而也觉得理所当然,这家伙就是个颇有家资的书生,哪能真像如同患有“被害妄想症”的聂昕之及他手下一干人担忧的那样,轻易搞出个什么阴谋诡计来?

  自己是个大夫,勉强对其有救命之恩,想接近自己,多是为了求医或买药罢!

  既是上门求医的,郁容自然而然就放低了些姿态,但该问的还是得问。

  “病者是为甚么人?可知其所患病证?”

  路宝爱忙道:“是个小女子,暂时住在我家,所患的病……”

  忽而住嘴,神色之间可见踌躇。

  郁容耐心地等待着,病患及其家属说及病症时有些难言之隐,是很常见的现象。

  性子冷硬的邹力士却是不满,呵斥了一声:“有话快说,须要耽搁了公子的正事。”

  路宝爱像是特别畏惧这位郎卫般,当即不敢迟疑,脱口而出:“是花、花柳病!”

  第129章

  空气似乎瞬间凝滞了。

  路宝爱回的话可谓出人意表,郁容听了,微愣了愣。

  遂是郎卫邹禹城疾言遽色的怒喝:“大胆狂浪青皮,竟敢拿这等龌蹉污秽之事,腌公子的耳。”

  路宝爱被斥得一惊一乍,忙不迭地出声:“对、对不住,小生并非有意,是那小女子着实可怜,这、这才……”

  郁容一开始是有些尴尬的。

  尽管他被乱传为“妇科圣手”,也看过不少的女科患者,却是当真未遇到花柳病的患者。

  一方面,这种病太过羞耻了,便是请得起大夫的,往往也是偷偷自己抓药吃;

  另一方面,寻常大夫鲜少愿意接待花柳病患者,毕竟这类病被定义为“腌病”。

  郁容倒没特地限定不愿为这一类患者治疗。

  不过,一般会得花柳病的,多是流连花街柳巷的嫖客与下等妓女,有聂昕之的“严防死守”,一般而言他是接触不到这些人的……在堰海遇到的那位蓝姑娘业已是例外之外了。

  眼看邹禹城捉起路宝爱的衣领,郁容听到那书生的说法,赶紧开口阻断了郎卫意欲将人丢出去的举动:“邹力士稍待。”目光落在小青年脸上,语气和缓,问,“可否请路公子细说清楚?”

  听其口风,患者好像不是对方的家属?

  邹力士松开了路宝爱。

  一脸怂兢的书生喘了口气,随即说了一遍前因后果。

  患者是个小女子。

  令郁容意外的是,那位得了花柳病的患者,按照路宝爱的说法,是个良家闺秀,因其艳姿不俗,其美貌之名在本城为不少慕艾少年周知。

  路宝爱曾在花会上无意窥得女子的容颜,遂是念念不忘,后又因缘际会,受了女子的恩惠,便更是魂牵梦萦。

  听到此,郁容不由得扬起眉,不知怎的想起了烛隐兄,这个时代的男人真的挺有意思,风流浪荡之辈,偏偏爱自诩情深意笃。

  邹力士不耐烦地催促:“休得赘言!”

  路宝爱当即不敢废话连篇了。

  简言之,那女子不知因何得了花柳病,被人知晓,芳名远扬遂成臭名昭著,惹来一众人的唾弃。

  其家人丢尽了脸,怒不可遏将患病的女子赶出家门。女子名誉尽毁,自辩清白而无人相信,走投无路唯有投河自尽。

  正巧被在河畔游玩的书生给救了。

  路宝爱说得忘形,一时忽略了“虎视眈眈”的郎卫,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