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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宁雁奴      更新:2021-03-28 13:59      字数:2458
  建一个意义非同一般会社的福居社,眼下却遇到了两大难题。

  一没人。命社的那群人,经过这些天逆卫的“思想教育”,早吓破了胆,再不敢轻易结社,一拍即散,各回各家了。

  二没钱。没人不要紧,要紧的是没钱。

  郁容总算悟了:所以……

  余长信找上门,不是看中他“侠肝义胆”,主要目的在于“拉赞助”。

  想法够时髦。

  就是,不知道这一位到底哪来的信心,觉得他会相信一个根本就不了解的人,并愿意花这个钱。

  “恕我冒昧,”郁容实在好奇,便直言问,“余社头为何会找上我?”

  余长信表示:“小大夫与在下年幼时有四五分的相似,让在下难生出几分亲切之感。”

  郁容默了片刻,笑道:“郁某荣幸。”

  更加觉得遇到了骗子怎么破?

  余长信最终是问出了他这一趟的目的:“小大夫可愿为福居社尽一份力?”

  郁容:“……”

  凡事说得再好听,但凡牵涉到了金钱,往往就是骗局。这样想着,他竟然还是掏了些银钱,送给了这位自带传销气质的社头……不为别的,听着对方说起那些美好的愿景,明明在心里否认了可实行性,仍莫名有些许触动。

  因着触动,郁容赠与了余长信足足两两的银子。

  回来取货的林三哥知道了这事后,苦口婆心又语重心长地给他上了一堂有关诈骗与被骗的课。

  郁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是真的没信余长信能做到那些事,便是给了银钱“赞助”,未打算再与对方有任何的牵扯,福居社什么的也根本不会加入。只是……

  有时,人的感觉挺奇怪的,以至,行为不受理智的约束。

  换言之,脑抽了,咳!

  脑抽就脑抽吧,人不偶尔犯傻枉少年嘛!

  转头就把余长信和那二两银子的事抛到脑后了,郁容心宽得很,眼看年底的日子越来越少,跟村子里其他庄户一样,忙着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

  迎接新年,主要工作是准备年货。

  年货为慰劳一年的辛苦,最重要的就是要吃好民以食为天。

  干货足够了,香肠基本晒好了,腌腊制品再等几日也能吃了。

  新鲜的肉菜则等到过年前一两天准备。

  按照本地风俗,以及郁容老家的习惯,过了腊八,首先做了一水缸的米饼,至少够吃半年的份,同时包粽子,大锅蒸满好几锅,数量差不多够吃到端午前后。

  再准备足够的黄豆,跟隔壁村子的豆腐坊约好了日子,将泡好的豆子送去做豆腐。

  豆腐为主,板干、炸豆腐果也不能少郁容本人挺喜欢吃各种炒菜的。

  黄豆泡得有些多,豆腐坊得到第三天才能交付成品。

  反正不需要自己忙,根本不着急。郁容去了一趟豆腐坊,带回一砂锅的豆腐脑,跟哑叔与孩子们分了吃。

  就发现……

  那几人都往豆腐脑里加盐加芥根什么的。

  郁容觉得不能忍,果断翻出糖罐子,朝自己的碗里倒了几大勺的糖霜。

  三九寒冬。一碗热腾腾、甜蜜蜜的豆腐脑下肚,快活简直赛神仙。

  这时,匡万春堂来人了。

  那位很会做人的大东家,提前备了年礼,派人送上门。

  郁容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初步合作,双方还算愉快了东西,翻出一些自家制的土特产,试验性制出的几种成药,以及不久前新研制的线香,作为回礼,托来人带给匡英。

  等人走了,打开年礼,发现对方挺有诚意,送的东西都很实用。

  上等的饴糖或说麦芽糖浆满满两大陶罐,其贵重,堪比等量的蜂蜜了。绵绸布料五匹。郁容觉得未来一两年家里都不需要再买布了。真西域毛毯两床,材质与做工无可挑剔。西域葡萄酒一小坛,价值超过前面所有的东西。

  郁容不汗颜,那位匡大东家真是财大气粗,自己的回礼与之一对比,真是太过随便了……看来以后,对待双方的合作要更加用心了!

  将年礼搬运,布匹存衣柜,毛毯送给那几个小孩,葡萄酒留一半放地窖,一半给了哑叔。

  郁容看着两大罐子饴糖,这东西直接吃不方便,放太久可能会变味,就不那么好吃了……

  “郁哥哥,吃糖。”

  郁容低头看着小河,目光被他手上的东西吸引了:“这是从哪来的?”

  “大爷爷给的。”

  “大爷爷”说的是老里长。

  郁容点了点头,眼睛明亮

  这些饴糖,他知道该做什么了。

  第45章

  炒米糖,这种在现代社会逐渐被人遗忘的传统美食,放在朝仍是稀罕物。

  尽管比起前朝,国的制糖业发达了许多,但对普通人家来说,糖作为非必需品,仍是属于相对奢侈的存在。

  便是日子还算过得去的人家,有时馋极了,也得赶着节日、喜事之类,才会买一些尝尝味。

  直到腊月,有一部分上三等户的人家,或许才舍得花钱,请人来家里“打糖”半斤饴糖掺上几两的砂糖,熬制后拌入炒米,打出十几二十斤的炒米糖,正适合正月里拿来接待拜年的客人……剩余的放米坛里密封保存,留着慢慢吃,吃个大半年的没问题。

  在现代,吃腻了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糖果甜品,郁容差点快忘了米糖的味了。

  这会儿猛然记起来了,当即就有了主意。

  既是过年,便按过年的习惯来。

  匡万春堂送的这些饴糖少说有三四斤,与其等放陈了浪,不如拿去打米糖。

  米糖经放,好吃又饱肚子,不仅能干吃,还可以泡水,平常用来垫肚子倒是不错。

  想到便开始行动,郁容翻出前日包粽子剩余的糯米。

  淘洗,燃灶,煮饭。

  郁容要做的米糖,严格来说不是炒米糖,而是具有他老家特色的冻米糖。

  炒米糖与冻米糖外表相像,吃着口感好像区别也不大,不了解的人容易弄混,但实际上二者还是不太一样,在制作方法上也十分不同。

  说到冻米糖,郁容印象最深的是熬红薯糖稀。

  一锅红薯烀熟了,加点麦芽糖,滤渣过后慢火熬制,终成糖稀。

  可惜,朝没有红薯,糖稀也就熬不成了。

  郁容只有参照炒米糖的制法,用饴糖加上绵白糖,替代糖稀尽管在他看来,麦芽糖浆的口感略逊于糖稀。

  省了熬糖稀的这一步,最关键的就是做冻米了。

  比之炒米,冻米的制作要麻烦不少。

  煮熟的糯米饭冷却,散铺在竹匾、篾垫之上,让太阳晒上一段日子,直到米粒干燥,半透明状的冻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