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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壑舟须臾      更新:2021-03-24 02:57      字数:2273
  桓殷虽然为人迂腐,却是剧情中助他们复帝都不可或缺的智囊。况且这几日桓殷对他照顾有加,若是不幸亡故了,宜青心中不难受。

  他低下头,许久没说话。

  戚云不耐烦地扯了扯前襟:“怎了?”

  宜青知道以对方这种巾帼女将一一虽然性转了,那也是忠肝义胆的将领一一的人设,一定不喜欢哭唧唧的男子。他其实也没想掉眼泪,但这具身子的泪腺像是有些毛病,眼眶一湿就打不住。

  “没、没什么。”宜青哽咽道,“朕想起太傅对朕的好,心里舍不得。”

  好像不只是泪腺,连嗓子也有毛病。

  戚云心道,竟然因为这种事就哭了,也不知先帝怎么会生出心肠这么软的儿子。

  他伸手衣袖,粗暴地在对方的脸上一擦,道:“桓殷受了伤,不便乘马疾行,过两日才能到。”

  宜青震惊地看向他。

  戚云从那双闪着泪光的眼中看到了感激、信任,诸如此类让他很陌生的情绪,不适地咳了一声。他掩饰地将被对方推开的毡毯拉高,口中道:“陛下留神,莫着了凉。”

  宜青乖巧地把毯子盖好,望着他道:“戚将军也多保重身体。”

  戚云舔了舔干裂的下唇,忽然有些后悔了。

  也许比起用毡毯将对方裹好,把小皇帝从中抱出来、一层层解开衣裳更能引起他的兴趣。

  “谢陛下关心。”然而若是此刻便这么做了,于他的大事总有些不妥,“陛下若是觉得有何不适,随时可以吩咐。臣便守在这帐中。”

  宜青得了他这句保证,顿时安心不少。

  这个副本虽然他在做游戏测试时打过无数遍,但亲临其境还是头一回,难有些紧张。

  而在这个副本中,他最熟悉的人物就是戚云,有这样熟悉的人守在他身边,帐篷外的呼啸风声,不远处的刀剑冷光,好似都成了纸糊的老虎,再也无须畏惧了。

  等宜青沉沉睡去,戚云霍然起身,毫不迟疑地走出了帅帐。

  帅帐外,数名心腹将领都在看着他。

  “怎么?当真以为我会对他做什么?”戚云抚平衣袍上的褶痕,漫不经心道。

  络腮胡踮脚朝帐篷中望了一眼,可惜帐帘遮得严实,看不到里头丁点儿的光景。他摸了摸脑袋,从腹中挤出不多的墨水道:“都说甚么英雄难过美人关,咱还不是怕你也栽在这上头了。”

  其余将领对视了几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络腮胡最为耿直,将他们心中所想都点了出来。那小皇帝虽然无能,但一身皮肉却生得极好,不然也不能被认成了姑娘家。

  戚云道:“莫说他不是美人,就算是,我也不会碰。”

  和他想要报的血海深仇,想要夺的九州天下相比,一个美人算得了什么。

  “将军有此志向,我等自当追随。”谋士抱拳道,“现下小皇帝已在我等手中,大事便可图了!”

  戚云点头道:“一切按计划行事。”

  他想起计划中对桓殷等人的处置,皱起了眉头。思索片刻后,他吩咐道:“桓殷先别杀了。”

  “这是为何?”谋士不解道,“桓殷已被俘至军中,留着也是无益,不若杀了来得干脆。”

  “桓家累世公卿,留着他还能装点门面。”戚云道,“谅他一个八旬老翁也翻不了天。”

  “将军深谋远虑,非我等可以企及。”

  戚云摆摆手,示意众将莫再夸赞,商量正事要紧。谋事的间隙里,他偶尔回头望去,只见惨白的月光照着荒野,宛若一片暗波汹涌的怒海,那顶平日里看惯了的帅帐却像极了一座孤岛。在野心与阴谋翻涌的怒涛中,总还有令人心安的归处。

  “将军?”

  他罕见的在议事时走神,被手下唤醒。

  “今晚便散了吧,养蓄锐,来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戚云面色复杂地拢起衣袖。

  留下桓殷……除了可以拉拢士族之外,尚有一个好处,他没有说与众人知晓。

  小皇帝看着十分依恋这位桓太傅,若是留下他,多少也可以哄哄小皇帝开心罢?

  宜青被那双眼睛看得头皮发麻。秋夜白是什么人?肆意妄为,嚣张得没边儿了,哪里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演的可真像那么一回事。

  “一切都听掌门吩咐。”秋夜白诚恳道。

  先挑事儿的严萧面上不满,还待说话,却被打断。

  “掌门所言极是,便由你们十人下山历练。”林长老为了爱徒不被责怪,出面打圆场,“还不快跪下!”

  严萧等人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要下跪。修士与凡夫俗子不同,一跪天道二跪血亲,再有就是跪师长。掌门与他们既非血亲,又无师徒的名分,为何要跪?

  林长老恨铁不成钢道:“掌门此次亲自带你们去灵溪仙境历练,一日为师,便当得起师尊这个名分。快跪下行礼。”

  “师尊在上,受子弟一拜!”

  “见、见过师尊……”

  160、永恒孤寂14

  吃土作者自救攻略若是路旁逃难的官员、大户朝马车看上一眼,便会发现驾车之人竟是禁卫军首领汪镇,而跪在他身边的老者是位列文臣之首的太傅桓殷。

  两人此时都身着布衣,狼狈至极,再也看不出一文一武两大肱骨的气象。

  汪镇一挥马鞭,粗声劝慰道:“太傅无须自责。当务之急是保护陛下,退守西都。”

  “陛下……”

  桓殷拭去纵横的老泪,振作稍许。帝都城破了,国却未亡。尽管新帝还未及冠,登基也不过数日,但毕竟是大周的皇帝。待到他们移驾西都,还可以重新拾旧河山。

  “到哪儿了?”

  清脆的声响从马车中传来,随后车帘一动,伸出一只白嫩的手。玉管似的手指顽皮的在车帘上绕了绕,将帘上细绳打了个结,车中人才迟迟探出脑袋。

  这是个不到二十的少年,还未行冠礼,墨发只用一条素白绸带系起,发梢柔软地垂贴在颈边。少年生得面如冠玉,眉清目朗,可惜双眼微红,似是哭的久了,浮肿还没有消退下去,看着有些楚楚可怜。

  他的目光扫过残破城墙,声音渐渐变低:“原来是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