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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壑舟须臾      更新:2021-03-24 02:57      字数:2267
  倦至极了。他跪得也久,身子不僵麻,过了多时才反握住了宜青的手掌。

  宜青推开他的怀抱,咬着下唇憋出两个字:“混账!”

  只一转念他就想明白了,那封信是假的,戚云假死,为了掩人耳目,连他也一道骗了。

  骂了一句还不痛快,宜青又扑了上去,毫无风度地张口在对方肩头狠狠咬上一口,恨不得连皮带肉都扯了下来。他的牙口好,咬了不多时便破了皮肉,肩上渗出血来。

  戚云任他打闹,说甚么也不肯松开环抱着他的双臂。

  “臣错了,臣不该欺瞒陛下。陛下怎样责罚臣,臣都愿受着,绝无二话。”

  “只要陛下还记着,曾许臣的亲事。”

  宜青摸了摸牙上的血迹,昂首道:“想得美。”

  ……

  广陵王意图谋逆,戚云亲率大军南下平乱,不幸战死沙场。皇帝追封颇厚,替戚家洗清当年冤屈,重赏塞北军诸位将领。

  数日后,塞北众将请辞还乡。

  又数旬,后宫选秀,一名不见经传的下等秀女步步高升,为才人、为婕妤、为昭仪、为贵妃,终在众大臣的竭力反对下,被册封为后。

  封后大典之时,众臣遥遥望见那个凤冠霞帔的身影,总觉得有些许眼熟,又着实想不起在何处见过。彼此对视一眼,又各自低下头,山呼万岁,心中忍不住腹诽。旁的不说,这从后宫倾轧中扶摇直上的皇后,生得也太高壮了些,和皇帝并肩,竟还高出了一头。

  皇帝一意孤行,他们也劝阻不得,事已至此,众臣只能自行宽慰,高壮也好,身子骨健朗,好生养。

  宜青扶着他新封的皇后步入交泰殿。大周的历代帝后都于此处完婚,于此处行那周公之礼。

  他身侧的人披着盖头,看不见神色,他自个儿的脸是被烛火映得绯红。他磨了磨牙,沉声问:“这几个月,在后宫过得可还自在?”

  对方点了点头,殷红盖头摇摇欲坠。

  宜青哼了一声,早知对方不以为耻,他也懒得这么折腾了。他从托盘上拾起挑杆,一端搭在红盖头的边沿,问道:“那可曾后悔?”

  塞北的将领已被他遣到各地,做了有财无势的安乐翁,想东山再起可没机会了。

  “不曾。”

  宜青挑落盖头,杆子却不离手,轻佻地抬起对方的下颌。那张俊朗的面孔并不因戴了凤冠而显得女气,依旧叫他看得移不开眼。

  戚云反手握住挑杆,不见如何使劲,便将之从宜青手中抽了出来。咣铛一声,杆子坠地,他打横抱起同样穿着喜服的人,大步朝御床走去。

  “放开朕!教习嬷嬷没教你宫里的规矩么!”

  戚云解开他的衣袍,低声笑道:“教了,说是将陛下伺候得顺心,便是宫里最大的规矩。”对方曾许他同享江山,他也曾为之心动。此时却觉得……

  “不如你。”

  159、永恒孤寂13

  吃土作者自救攻略

  宜青眨了眨眼,不由向前凑去,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在他一眨眼的工夫,好感度的数值又跳了一下。

  【当前好感度:21】

  戚云伸出右臂,按住了快要贴到他身上的小皇帝。他心中明白得很,他早就可以出手阻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对方的鼻息都清晰可闻、睫羽一眨阴影都投落在眼前时,才将对方拦住。

  小皇帝的眼神太单纯了,他很难想象对方身上也流淌着皇家无情的血脉。

  “这样看着我作甚?”戚云哑声道。

  看你……一起来快活啊。

  宜青不敢把这话说出口,结结巴巴道:“看你,长得好看。”

  戚云笑了笑。这倒和他记忆中的片段对上了。

  他依稀记得当年自己随先父进宫,那个还不到他腰间高的小皇子跌了一跤被扶起后,也是这样巴巴地看着他,说他长得好看。

  不过当年那个小豆丁白白胖胖,看着像团可以捧在掌心的雪球,如今却大变了样。少年的身子恰好长开,好似柳树新抽的枝条,柔中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青涩韧劲。

  对于他这种久居塞外,鲜少见到春.色的将士而言,一枝无主的新柳,足够诱惑、引人攀折了。

  “不同陛下说笑了。”戚云克制了腾跃而上的一股子邪火,平静道,“陛下一路颠簸,不如早些歇下。”

  宜青失望地看着他松开了按在自己肩头的手,后退了半步。

  原来戚云只是同他说笑……他还以为今晚就能开荤了呢。

  “辛苦戚将军了。”宜青闷闷道,“将军也早些歇息罢。”

  戚云转身,正要离开帅帐,忽的听身后人又轻轻喊了一句:“戚云。”

  “陛下还有何吩咐?”

  宜青蹬去鞋履,盘坐在软榻上,掀起眼帘瞥了他一下,又飞快垂下:“朕害怕。”

  这帅帐空空荡荡的,就摆着一个兵器架,刀剑棍戟反射着如雪冷光。他忍不住脑补刀下亡魂前来索命的场景,心中战战。

  戚云一掀下袍,单膝跪在榻前,只手按在那床白狐皮铺就的毡毯边沿,声音隐忍:“陛下是在命臣侍寝一一”

  “不,没有。”宜青连声否认。才说完他便后悔了,这种时候矜持什么,为什么不答应啊。

  话已出口,他又不便回,还得找借口搪塞:“朕、朕是想桓太傅了。”

  戚云:“桓殷?”

  宜青解释道:“这几日赶路,都是桓太傅陪朕睡在马车里。如今他不在身边,朕有些不习惯。”

  他盘坐在软榻上,拥着厚实的毡毯,将夜间的寒气都隔绝在外。加上要在戚云面前撒谎,心中紧张,一张白嫩的小脸上很快浮起了红晕,看着很是腼腆,像是戏台上咿咿呀呀唱着调子的白面小生。

  戚云方才被压下的邪火又升了起来。

  他冷笑一声,缓缓道:“陛下怕是见不到桓太傅了。”

  宜青立时紧张起来,推开身上的毯子,一把攥紧了戚云的衣襟,急道:“你没把太傅带回来吗?”

  戚云这一骑上虽然只带了他,但与他同行的应该还有塞北数十骑,多捎上一个桓殷绰绰有余。难不成……桓殷途中伤势加重,不幸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