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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肉包不吃肉      更新:2021-04-08 06:28      字数:2480
  ,胸口剧痛,灵核粉碎!!

  他用自己修炼了二十余年的灵核,用自己二十余年寒冬酷暑修炼的心血,孤注一掷且永不回头地含血低喝道:“沉之!!”

  崩裂。

  他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心脏里,那个与他相伴二十年的核心,在瞬间崩裂了。

  很轻,像是风过春湖,吹起的波纹。

  很重,像是山河破碎,滚落的土石。

  最后都化作齑粉。

  那一瞬间,南宫驷模糊地感到一丝宽慰,原来灵核力竭破碎,是这种滋味?虽然疼,但也并不是撕心裂肺的。

  那,阿娘死的时候,应当没有受太多的苦吧。

  只在须臾,就都没有了。

  恶龙之灵竟真的因为他的献祭而微微颤抖,那些原本将要松开的血藤忽地又合拢,紧紧攀附住那些将要破出的僵尸。南宫长英略微扬起下巴,低沉地“嗯?”了一声,而后步步走到南宫驷面前,站住。

  南宫驷此时是一步都走不动了,失去了灵核,他与普通人毫无分别。

  他甚至连自己的佩剑都不能再召回。

  他喘息着,仰着脸,眼里倒映着月色华光,也倒映着南宫长英逆着月光的脸庞。

  “太掌门……”

  南宫长英蒙眼的缎带在寒风里猎猎飘飞,他原地站了一会儿,手指尖又动了动,但蛟山之灵因为南宫驷灵核的献祭,一时间对于原主人尸身的指令不能马上反应,因此那些血藤还是毫无动静,甚至缓缓拽着暴动的尸群们,继续往地底沉着。

  但是南宫驷知道,快支撑不住了。

  只要南宫长英有心下狠劲去命令,蛟山最终听从的绝对还是第一任主人的指示,他并不能改变这一切。

  但是,虽然并不能改变,他仍旧会付出这样的代价去做,近其力而为之。

  无愧于心。

  结界外,墨燃咬紧了唇齿,袖箭又在指尖了,他脸庞的线条绷到极致,他的手在衣袍之下微微颤抖。

  结界内,南宫驷说:“太掌门……对不住,我还是……什么……什么都没有做到……”

  先祖的佩剑又举了起来,南宫驷正欲缓缓合上眼眸。

  忽然,就在他即将引颈就戮的那一瞬,他看到南宫长英格格地转动脖颈,艰难地,从牙槽缝里,挤出这一句话,“你……叫做……南宫……驷?”

  南宫驷蓦地一凛,沙哑道:“太掌门?!你、你有意识吗?你……你能明白我的话吗?!”

  后面的句子墨燃已经听不清了,但所有人都能看到南宫长英手下的动作忽然缓了下来,并且嘴唇微微启合,显然是正在和南宫驷说话。

  “我……不应……与你……斗……”

  南宫长英的剑仍悬着,但是他喉咙里却断断续续地,发出非常轻微的声音。

  “我心中尚存……往昔记忆……我死前,曾忧心后世会有异变……”他刚刚恢复神识,言语并不清晰,沙哑道,“不成想……果有今日。”

  南宫长英顿了顿,复又继续:“南宫……驷。一会儿……在我……在我念完咒诀后……你立刻……把弓箭取走……我……”

  弓箭?

  什么弓箭?

  南宫驷脑中嗡嗡作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南宫长英已长剑一转,刷地与地面刮擦而过,发出龙吟般的长啸。紧接着他往后掠了数尺,衣袂飘飞,形如谪仙。

  南宫长英在颤抖着,此刻勉强使唇舌摆脱施术者控制的他,每讲一个字,都要损耗极大的力量。

  “穿、云,召、来。”

  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蛟山腹地里忽然发出一声清越长吟,南宫驷面前的土地轰然裂开,滚滚下落的泥沙之中,一把深蓝色角弓不住鸣响,映亮了漫漫长夜。

  众人悚然,即便连楚晚宁这般沉冷之人,都是微微色变。

  传说中儒风门初代掌门的随葬神武

  穿云!

  “快、拿走!”南宫长英沙哑道,他剧烈地颤抖着手,好像在与看不见的蛛丝引线做着对抗,竭力不让自己上前去拿起自己的神弓穿云,“穿云之箭,可焚血肉之躯……烧。”

  南宫驷其实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这刺激实在是太大了,他无法置信,所以他干涩地开口问:“烧什么?”

  “我!”南宫长英忽然怒而暴喝。

  “太掌门!”

  “别让我的尸身……做出……我生前……最痛恨的……事情。”南宫长英长身玉立,衣袂萧飒,落下百年后的最后一个字,“烧。”

  第215章【蛟山】残躯焚

  修真界千来以来,英豪辈出,而如今能列在“仙君谱”上的,只有十个人,南宫长英是其中之一。

  从前,墨燃并不以为然,他曾经用一根小指头就碾碎了儒风七十二城,他只觉得这仙城里窝藏着数以百计的废物脓包,刀还未架到脖子上就开始喊疼,剑还没劈下去就开始求饶。

  正如上辈子叶忘昔临死前所说的,煌煌儒风七十城,宁无一个是男儿。

  在墨燃眼里,儒风门是一盘散沙,而聚拢了这一盘散沙的南宫长英,又能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血迹斑驳,百年基业在瞬间被后来者夷为平地,到处都是死尸,乌鸦啄着死人的肚肠。当年的踏仙帝君拾级而上,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推开了先贤堂的大门

  他披着及地的黑色斗篷,穿过挂着儒风历代掌门、长老肖像画的长廊,最终停在了先贤堂的尽头。

  踏仙君仰起脸,斗篷加身,帽兜之下,瞧不清他整一张脸,只能看到他苍白的下巴,弧度凌厉嚣张,微微抬起,用审夺的姿态,打量着那尊比真人更高的雕像。

  那是尊白玉灵石所雕的塑像,雕的是一位宽袍广袖的年轻仙君,凭虚御风,持弓而立,匠人工笔遒劲,巧夺天工,用鲽晶石镶嵌眼珠,浣晶砂涂抹衣冠,泛着血腥味的晨曦从雕像后的镂花天窗洒落,令他瞧上去就像沐浸着九天神光的谪仙。

  踏仙君帽兜下的那半张脸,忽然展露了个笑容,露出森森白齿,甜蜜酒窝。

  他整理衣冠,长作一揖,而后抬起那张清俊的脸庞,笑盈盈地说:“久仰啦,南宫仙长。”

  雕像自然不会说话,只有那双黑色晶石流曳着光泽,像是在凝视着来人。

  踏仙君也当真是无聊极了,没人理睬他,他也依旧能自得其乐地做戏良久:“晚辈墨微雨,今日有幸拜会,南宫仙长当真好神气啊。”

  他嘻嘻哈哈,热热闹闹地一个人讲了很久,活人对着雕像发神经。

  “我见过了你的玄玄玄玄……”他掰着手指,然后叹了口气,“算不清了,谁知道是你的第几代侄子,见过了你的不知道第几代外甥,你座下的不知道第几代徒弟。”

  然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