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1-01-29 07:52      字数:12228
  胤禛,我看见了,你的笑,像三月早花上的露水,清淡而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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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0第120章真假胤禛(下)

  他带着我走到桌前,桌上放着一尊用白色丝布照着的东西,我走近伸手揭开丝布,是蟠螭纹镜,镜的背后中心有半圆形钮,钮座饰有放s状短条纹,座外有数条蟠螭纹被四个对称的r钉纹隔开,镜的正面是打磨光滑的铜面,镜身斑驳,年代应该久远了。

  “镜子?”我仰首侧头不解地看着身后的他。

  他微然一笑,执起我的手放到唇边。

  “咝!”我抽气,指尖被他咬出血来,他将我的手指带到镜面,轻轻一划,但见镜中我和他的身影渐渐消失,直到留下黑dd的空白……

  我有些惊慌的看他,手还被他握着,紧紧地,挣脱不开。

  “嘘,接着看!”他突然一笑,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镜中影像变幻,有什么在慢慢呈现……

  “胤禛!”我惊叫,镜中映出胤禛平静的睡脸,我伸手轻触镜面,从他的浓眉至薄唇,心中泛起无限酸楚。

  “告诉我他怎么了?被你封印了吗?”我抬起头无力地看他,此刻我有种强烈的感觉,也许胤禛再也回不来了。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笑,我愤然地将镜子举起要砸,却看不见他眼中的惊恐。

  “那只是面镜子,真正的他在这里!”他得意地指了指胸口,“你若是砸了,就再也看不见他了!”

  我扬起嘴角惨笑,将镜子紧紧抱入怀中:“你怎么做到的?”

  “这是朕和他事,他答应朕的总是要还的!”他握手成拳,按住左胸,淡漠,漠然,冰冷……这些都是他的眼神。我直视他的眼,他没有避开。然而只是淡淡地看着我,那一瞬我以为看见了胤禛,如果不是那不曾消失的深蓝。

  我低头又看向镜子,没有他,果然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现在你知道了,朕就是他,他就是朕,在他体内近四十年,他的心思朕都知道。”

  “你什么意思?怕我反你吗?”我小心翼翼地将镜子放回桌面,他走了过来,伸手揽住我的腰,贴近我耳边说道:“朕要是怕,早杀了你了!”

  他将手移到我的脖子,缓缓收紧,眼神温柔而平静,我忽然捕捉到他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一抹转瞬即逝的笑。那笑仿佛是一粒石子,击破了那片平静,却没有击碎他眼里的淡漠与冰冷的杀意。

  我不禁攥紧双手,蹙起眉尖,死命地张开双唇,那窒息般的疼痛勾起我的回忆,曾经也是这样,在胤禛的密室里,他想杀我,用同样的方式。

  “吱嘎”一声,外殿的门开了,想起公公细细的嗓音:“回皇上,怡亲王来了!”

  颈部一松,我瘫软在桌边,举起手护住自己的咽喉,伏在桌上剧烈地咳着,他看了我一眼,说道:“别怕,朕不杀你!”我抬首防备地看他,只见他指了指胸口接着说道:“杀了你,朕这里会痛!”说完转身走出内室,轻声说了句:“宣!”

  外殿响起胤祥低沉的嗓音,我挣扎着起身,看着镜中的发丝微乱的自己,摸了摸颈部的瘀痕,他真的不想杀我吗?为什么我可以看见他眼中的恨意和矛盾,他恨我吗?但又犹豫什么?我拾起一旁的官帽,掸了掸遮起自己的狼狈,然后缓步踱出内室。

  “皇上,此前那官员所说铸钱之事,臣以为……”胤祥停下话有些吃惊地望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忧色。他看了胤祥一眼,向我摆摆手示意我退下,我的目光停在胤祥脸上,在彼此眼神相遇的瞬间,我几乎忘记了呼吸,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他的视线与我短暂交汇后,又从我的面孔上轻微地扫过,不着痕迹。我惊叹于他的镇定,微躬了躬身,从他身边匆匆而过,带过一阵小风,转身推门而去。

  “十三弟,接着说!”

  “臣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不知皇上为何……”身后传来胤祥淡定的话语,我走出养心殿,冷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周遭静谧无声。我感到一阵凉意,与此同时,还有种释放紧张的快感与丝丝庆幸。胤祥,这是你的戏吗?要我如何配合你唱下去……

  “砰”一声枪声落下,他抬起头,离开我的唇,露出迷离而温婉的笑,有一丝触目的血迹从他嘴角滑落:“对不起,利用了你,cn3427,记住我的名字,我叫……”

  “不!”我猛地睁开双眼,眼前还是古朴依旧的家什,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浑身湿嗒嗒地腻着。窗外偶尔有微风传来,却解不了身上的暑气和心口的郁结。近日来我常常发前世的梦,淋漓的鲜血、破碎的尸首;还有那已经忘却的感情和背叛。为什么要想起他?那个前世的搭档,那个出卖我却因我而死的男人,那个一宿一宿为我放着《若相惜》的男人。对于他的记忆恍若半个世纪过去了,如今再忆起又意味着什么呢?

  房间的外面是深夜里的月亮,我用我那悬在半空中修长的手臂紧紧的裹住了自己,我的肩部何时变得突兀而嶙峋?

  我呆望着窗外,想起了曾经的他,想起有关于他所有俏皮的小习惯,想起他在那段黑暗岁月里带给我的温暖,想起他离世时抱着我流下的绝望的泪……

  空中皓月笼着轻纱,月光流洒过窗泻下碎银满地,这个令人迷醉的夜。意念摇荡在迷蒙的感觉中,无所顾忌地化如网心事为涓涓细流,从指尖流过心间。

  该回去了,如今的京城已不复往日,那个牵挂于心的人沉睡了,那个钟爱一生的人疏远了,呆在这里每一天都是痛,我想我该走了……

  五月,博硕统率十万大军围剿罗布藏丹增的叛军,后将中军大营移防西宁,可转眼已是八月末,却还迟迟没有大举进剿,朝堂上皇上提点过一些,我当时只说叛军都是剽悍勇猛的蒙古人,游牧部落习性行无定业,便掩盖过去了,但博硕真正的心思我也不知,这次,我从京直奔西宁,想着也是该管管正事了,这儿女情长久了人都跟着废了,前面还有崎岖的路等着我,必须振作起来。

  “怎么这么久还没动静?”风尘仆仆地一路赶回,押了口上好的碧螺春身上的疲惫顿时散了些。

  “你瞧!”博硕甩了一堆密报给我,“今日说叛军中营设在贵南,明日再报已向兴海移防,后日又至温泉,我想着这样盲目追逐,注定是要吃大亏的,不如按兵不动。”

  我歪着头仔细想想也对,打了胜仗的十四阿哥被调回京师,我这仗要是败了,岂不成了草包将军,不但自己身败名裂,连雍正也跟着我丢人现眼。

  “那我们就这样等着?”我看了眼一旁戎装的博硕,就这架势,好像我才是他的部下,博硕虽不懂风雅,但深谙兵书,对他的决定我是一百二十个放心的。

  “我已经下令让甘肃巡抚范时捷驻守永昌和布隆吉诃,封住罗布藏丹增东进的路,另分出两万人马固守里塘、巴塘、黄胜关,防着罗布藏丹增窜扰西藏;还有,你现下快点写个折子!”他将我拉起,推推搡搡的移到桌边,“干什么?”我疑惑地瞪他,刚回来也不让我消停。

  “驻守新疆的靖逆将军富宁安是当今皇后的弟弟,我不便直接下令,你快些请旨敕令富军屯兵吐鲁番和葛斯口,隔断叛军与准葛尔的联系!”他反瞪了我一眼,塞了支笔在我手里,看得出情况很急,他等我这折子也等了多日了。

  “不要,我累死了!睡一觉在写!”我咬着笔头耍赖,被他狠狠掐了脸颊。

  “快点!”

  “不要!”

  “快!”

  “哎哟,就不!”

  ……

  “大哥!”我笑着迎了出来,“什么风将你吹来了?”我抄着手对着眼前这个玉面长袍的年希尧笑,几年不见,他竟蓄起了山羊胡,看起来有点滑稽。

  “唉,西北风!”他长叹了一口气,双手一摊,无奈地向我摇摇头。从小他就是家中的活宝,老爱和我说笑话,找我打架,虽然没赢过几次,但搏斗中倒是与我建立了很深的感情。

  “快屋里坐,来人!备酒!”我冲着屋外高声一嚷,下人们顿时忙碌起来。

  “你这不错啊!快赶上王府了!”他近屋后四下看了看,摸了摸台前的青花赞不绝口。

  我笑着打趣道:“都是些俗物,大哥要是喜欢,随便拿去!”

  他转身咧着嘴向我挑眉:“你还别说,我可真搬啊!我带着四头骡子呢!”

  “哟,四头哪够啊!吟香,回头给大爷备四十头骡子,一头不许少啊!”那送茶的吟香丫头听了“扑哧”就乐了,掩着嘴笑也不是,忍也不是,脸颊憋得通红。

  “啧啧啧!年丫头,你这可不像话,合着丫环一起笑话我!”他假装摆了脸色,我笑着将他按在座位上,斟酒夹菜地伺候着,唠起了家常。

  酒过三巡,他突然敛了笑,认真地看我,半晌才温温地说道:“我这次是受怡亲王所托而来,他让我劝劝你!”

  我的笑瞬间僵在脸上,低头玩把着手中的酒盅,故作诧异地问道:“劝什么?有什么可劝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年丫头,别忘了你也是年家的人,年家三代荣宠,到你这算是鼎盛,你我都要记得这知遇之恩啊!”

  我摇头笑了笑,抬起眼看他:“大哥这话说的,我难道干了什么忘恩负义的事了?”

  他放下酒杯,缓缓踱到我的身侧,单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的事我不知道,走时王爷只让我跟你提点一下,他上个月刚从福建回来!”

  “啪”瓷杯应声而碎,我咬了咬下唇,突然起身忿忿地对他说道:“劳烦大哥回去禀告王爷,他说的话,年某听不懂!”说完甩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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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1第121章习惯成爱(上)

  “嗖”两枚羽箭齐刷刷的精确s中标的,年希尧在一旁不住地拍掌,“年丫头,这么多年了,功夫还是没落下啊!”

  “大哥过赞了!”我笑着向后摆了摆手,身后的侍卫忙递来三根羽箭,我凝神搭弓,正要s,突然门口来报。

  “讲!”我闭了一只眼,仔细瞄了瞄,漫不经心地问着。

  “将军,皇上差了十名侍卫”护送‘九阿哥允禟来大营“军前效力’,现已到了西宁城外。您要不要接一接?”

  “嗖!”三枚羽箭硬生生穿靶而去,我冷笑了一声,将弓箭狠狠摔在地上,背着手踱进中军帅帐。

  “说我甲胄在身,不便远迎!”

  这些人来干什么,我心里清楚地很,一方面雍正想让九阿哥吃吃苦头,一方面是派侍卫对我的监视,他嘴里说不怕,但大清泱泱江山我就不信他不怕!

  “那些人怎么样了?”我老神在在地描着仕女图,博硕进屋先灌了三杯茶,然后顺了顺气忿忿地说:“那九阿哥还是老样子,走哪都不忘用银子收买人心,我看那几个侍卫被他收买了七七八八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那个穆香阿仗着自己是太后正宫娘家的侄孙,母亲又是和硕公主,飞扬跋扈到极点,哪是来军前效力的,分明是来当主子的!”

  “哦?原来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人!”我有些意外地放下笔,走到博硕身边为他脱了铠甲。

  “也不是!他的心思你也不是不明白,也许这只是表像,暗地里打什么主意我们谁都不知道!”

  我侧头想了想,也是有几分道理,那个人心机也不是一般的深沉,我嘴角露出一丝诡笑对博硕使了个眼色:“既然都是些废物,找个茬办了吧!放着也碍事!”博硕怔了怔然后了然于心地看了我一眼,一把搂着我滚进床铺。

  “真真是反了,一个奴才也敢打大爷我,我们是奉了圣谕,万里迢迢投军为国效力的,你这样对我就不怕皇上怪罪吗?你们将军呢,我要见将军!”

  远远就听到大帐内嚣张的叫声,我冷哼了一声步入大帐,满殿七十余人“唰”地一声全都单膝跪下,喊道:“给年大帅请安!”马刺碰得叮当一片响。

  “起!”我一阵风似的走过,径自升座,环视了一下左右,见一名高头大马的侍卫捂着脸愤恨地看着博硕,随即微笑着问道:“谁要见我!”

  “年将军,我想问一问你是怎么教部下的,我们都是奉了皇命的人,你们就是这样待承的?”他说着指了指瘀青的脸颊,气得脸都绿了。

  “你就是穆香阿?”我笑着踱到他身边,他楞了楞随即趾高气扬起来。

  “没错,就是我!”我看着他一脸得意的样子不禁冷笑,八旗子弟都像他这个德性,大清早玩完了。

  “你说的对,是年某怠慢了!博硕,”重礼‘伺候!“说完冷下脸,重新回到帅座上等着好戏。

  博硕收到我的命令,一脚踢在他的腿弯处,他吃不住,“噗通”就跪下了,后面呼啦一下上来十来名士兵,照着博硕的样子如法炮制,顷刻,那十名侍卫全都老老实实地跪了!

  “你……”穆香阿不置信地看着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里是帅营虎帐,军法如山,岂容你们胡搅!醉酒生事,蛊惑人心,我为专阃大将军,发落你几个狗娘养的,不须惊动皇上!来人啊!”

  “属下在!”帐外齐刷刷站起一排士兵。

  “拖出去,斩了!”

  “年羹尧,你敢!”穆香阿吓的脸色煞白,指着我不停地抖!

  “穆香阿,等到了黄泉路上,在想想我到底敢不敢!”

  刹那间,呜嘟嘟号角悲凉响彻四方,满城各营便都知道,我年大将军又在行军法杀人了。

  “年丫头,你真把他们办了?”年希尧等着眼睛惊愕地看我。

  “大哥若是不信,去军营大门那看看,十个人头齐扎扎地挂着呢!”我抬头笑了笑,继续埋首于地图。

  他沉默一阵,拉了张椅子坐到我的对面。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将他手边的烛台移到地图中间,沉声问道:“大哥还有事吗?”

  “年丫头,我知道你这阵子军务繁忙,我本不想和你多说的!但是,有些话大哥心里憋得难受!”

  我直起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看着他一脸严肃也不觉警醒起来:“大哥有话直说!”

  他顿了顿,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这话,阿玛他本不让我告诉你的,但你毕竟是年家的养女,如今年家又因你深受皇恩,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知道的!”

  “大哥和阿玛有什么事一直瞒着我吗?”我皱了皱眉头,脑子里将这几十年的过往一一扫过,也没想出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年丫头,你可知道你这”年羹尧‘顶得是谁的身份吗?“他这一问,我惊得眯起双眼,难道说这世上真有年羹尧这个人?那我算什么?

  “这本是宫廷丑事,顺治爷那会儿就禁言的,这年羹尧确有其人,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但我从未见过,只是长大后和阿玛喝酒时听他提过一次,阿玛当时说是自己荒唐,但我听来却觉得他用情至深。”

  “顺治爷年轻那会儿整日受多尔衮牵制,那时皇太后还年轻,为了顺治爷不得不顺了多尔衮的y威,虽说没有民间野史所说的太后下嫁,但多尔衮夜宿慈宁宫也是朝中人尽皆知的事,这也是顺治爷为何会这般恨多尔衮的原因,以至于……”

  “以至于后来的挖骨鞭尸对吗?”我接着他的话继续说道,他抬头看了看我,木然地点了点头。我起身为他倒了杯茶,递到他的手上,他接过喝了一小口继续说道:“其实荒唐的是,多尔衮死后太后竟发现自己有了生孕,多尔衮虽霸道但子嗣薄弱,太后这方面是疏忽了,后招来太医,听闻万不可打掉,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太后那时只得忍辱将那孩子生下。顺治爷得知便命人将其扼杀抛尸荒外,开始太后也是同意的。但后来孩子生出后,太后见是个漂亮的女娃,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让人悄悄送出宫去。”

  “从那过了七、八年,女娃早就淹没于茫茫人海,顺治爷殡天前得知女娃还活着,曾命数十名大内高手追杀,太后那阵子很伤心,没想到事情过了这么久,皇上的恨意一点都没有减轻。但同时太后也派了一批人寻找女孩的下落,希望能在那些杀手找到之前将女孩保护起来。然而这一找找了近十年,顺治爷后来留下遗诏,不得留下那孩子的性命,这恨意注定绵延百世,到了康熙爷执政,阿玛跟着当年的裕亲王下江南办差,无意间竟在乐坊留宿时发现那个女娃,只是没想到世事轮转,这当年的格格竟成了烟花女子,而阿玛则是她的恩客,但若不是这样也不会发现她腰间的胎记,真是造化弄人,阿玛那时怜惜她竟没有像裕亲王禀告此事,而是偷偷将她带回京城藏在别苑。”

  “然后……”

  “然后那女子陪伴阿玛多年,产下一子,便是真正的年羹尧是吗?”我笑了笑,替他说了下去,“但后来还是被康熙爷发现了,虽有不忍,但碍于先皇的遗诏还是将母子二人处死了,但却没有治阿玛的罪,阿玛失去了妻子孩子,却还要感激皇上的不杀之恩,后来皇上多少有些愧疚,便将我赐名年羹尧,并委以重用,算是对阿玛多年忠心耿耿的赏赐!”我冷笑了一声,负手站到窗前,多可笑啊,拆散了好好的一个家庭却还要别人记得你的恩德,多可耻的封建王朝!

  “阿玛对此挂心了一辈子,却不能向任何人说,皇上还是仁慈的,毕竟他把你给了我们年家,这等于承认了大哥的名份!”

  “哼”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只是不知道当年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毕竟阿玛将她藏得很好!”

  我回首看了看瘫在桌上的行军图,纸张中间立着烛台,火影摇曳,映得桌面和大哥的脸一片通红,突然凝神的一刹那,脑中灵光一闪,我微笑着缓步走到桌前,点了点烛台的基座,扬起眉梢对年希尧说道:“大哥还想不明白吗?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

  年希尧疑惑地望着我,我调转目光在图纸上扫视着,指尖在纸面游走,淡淡地说道:“大哥,罗布藏丹增的叛军找到了!”

  仰首莞尔一笑我向年希尧抱了抱拳,歉意地说道:“大哥,对不住,恕小妹失陪了!”

  他起身张了张嘴,我还未待他开口已一阵风似的闪到门口,向军营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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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2第122章习惯成爱(下)

  “博硕!”还未进帐,我远远地就扯着嗓子叫着博硕的名字,声音里满是压不住的兴奋。一撩帘帐发现他正抚着下巴对着沙盘发呆,对我刚刚的喊声恍若为闻。

  我径直走到他面前,抽出烛台上的蜡烛往沙盘中央一c,博硕起先愣了愣,随即两眼放光的看着我。我得意地刮了刮他的鼻子,故作闲散地说道:“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游牧部落打仗,一样也要水、草、粮。青海四遭被围得水泄不通,为什么至今罗布藏丹增的兵仍能支持?就因为塔尔寺里粮库,而塔尔寺离西宁只有几十里,我们遍寻了青海唯独漏了这个塔尔寺,正所谓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次日起博硕就下令筹粮处截掉一切内地运往青海的粮食,将驻守甘北的绿营兵紧急调防松潘,将驻守西宁所有军队全部移防兰州,这出空城计唱得有声有色,明着造成大军东移的假相,暗地里各军一律昼伏夜行,对西宁、塔尔寺进袭——逢村烧村,逢人杀人!

  而西宁城里十万石粮就是最好的诱饵。听着博硕的部署,我不禁重新审视这个一手培养的小子,看来为了这一仗的全胜,就是饿死了青海全省人,他也在所不惜!难道说我带兵这么多年只是为了成就他吗?“仁不统兵、义不行贾”如今他的战术已让我望尘莫及,如若没有他,我年羹尧又能成几件大事呢?

  清晨第一缕阳光投s进屋里,“醒了吗?”我点了点头依旧懒洋洋地睡在博硕温柔的怀里,看太阳丝丝缕缕的光线都写满了他给我的爱,我爱极这样的时刻,任由他无限地宠着。我起身伸了个懒腰,惬意地说道:“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叛军那边的战事已了,紧绷地神经也跟着松散下来,今天是我们约好狩猎的日子,是该好好玩乐一下了!

  “懒丫头!”博硕宠溺地捏了捏我的脸颊为我套上衣衫。我看着他低垂的眼睑不由地又想起另一个人,一个会让我的心很痛很痛的人。

  繁星点点舞夜色,枫叶渐红相思浓,秋叶飘落一地黄,落叶片片知秋情。

  季节悄然转换着自己的角色。初秋的风还残留着夏的余味,习习而吹,有丝凉有丝暖。静谧的月,明明柔柔,散发着柔和的光;繁空星星点点,跳动着夜的韵律,寂静的夜,偶有一两声虫鸣,在窗下清唱。

  我和博硕避开护卫在山林里游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闲静。

  “博硕,我们好久没这样单独出来赏景了!”我看他淡淡笑了笑,一把捞起马背上的我置于身前。

  我靠进他怀里,久久地望着满天橘色,望着落叶飘飘,在心里已经无数次地勾勒着我眼底的秋,“时间好快啊,一年又快结束了!”我喃喃自语,“博硕我还记得那年山谷里的萤火虫,你还记得吗?”

  他不说话只又将我搂紧了些,低头在我耳边吹起清脆的哨音,竟是久违的歌曲,他母亲的歌,维族悠扬的情歌。

  “博硕,这首曲子我都忘了,多少年了?”

  “叶儿,这是专属你我的回忆,多少年都记得,一辈子都记得……”

  他低下脸,以逐格慢放的速度,接近我滋润微张的红唇。我看见长长的眼睫无声的动了一下,微光中一对星星在梦幻中升起。

  “博硕,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

  他停下来怔怔地看我,我心酸地轻轻拂过他敏感的脸颊,宛如一片微温的雾飘过心中,心也宛如化成了一阵烟。

  我微微长叹,吻上他的唇,低低说出我的渴望:“博硕,我爱你,别离开我……”

  这一生情债太多,躲不过,顺其自然吧……

  我滥情吗?一颗心为什么要许两个人?可这样的男人我有什么理由不爱呢,这么多年的陪伴,他渗入我生命的每一个环节,他熟知我每一个小习惯,凡存在过,便留下痕迹。他是我心口那根深深的刺,即使拔掉了也会留下抹不掉的印痕。

  我习惯有他的存在,就像一起出门的时候他总会站在有阳光的那一边,让我走在他高大的身影里;就像他知道我睡眠不好,所以总在睡前为我备下一杯热乃子;就像他知道我饭量不大,当我进食过程中放慢速度,他就会很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饭碗……

  但我却过了很多年才明白,原来,习惯也是一种爱,平淡,却隽永。就在一个又一个小小的,不易察觉的习惯里……

  寒风渐紧、风清人寂的秋夜,思绪宛如决堤的江水,漫卷狂歌。所有的情绪萦萦绕绕缠绵于心底,不管前生还是今世,都是命运的使然,终是难以释怀。很想借一缕秋日寒寒的风,涤荡生命的涟漪,把情绪的死潭搅起一抹秋泓。然后,静静地遥看午夜星河,看静夜里云卷云舒、自由流浪。

  身边的博硕动了动,裹着毯子又将我搂紧些,我转过脸看去,月下是他纯真的睡脸,嘴角微扬满是幸福的笑。幸福吗?也许于他是的,我本以为今夜会有彻夜的缠绵,然而他只是默默地揽我入怀,我怜惜地吻他,只因我的一句话,一丝情绪,一抹微笑也许是他一生的等待……

  我承认我是自私的,爱这个字其实不必对他开口,因为即使知道了,什么也不会改变,但我现在需要他,他已不仅仅是我感情的支撑,我还需要他的能力,他的忠心,我知道他不会背叛我,但现在的我不能有一点点松懈。我羡慕他的能力,他的战术和狠绝是我不可能得到的,为了我他杀了十万俘虏,只因他们不能为我所用,得不到的,也不能让朝廷得到,他这样说着,却勾起我心底深深的寒意。这样一个男人幸好是我的,我这几年常常这样想。

  有他在,我也许可以做到的,我摸了摸他的唇,闭目睡去,携着一缕希望期待明朝迎向暖暖的阳光。

  马匹飞速地弛过官道,渐渐放慢速度,我回头笑着对博硕说要歇一会,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破旧的农家。

  他调转马头随我向前,下了马,我敲了敲门,却很久未见有人迎出,正想转身,从内屋走来一位壮汉,见了我们愣了一会儿。

  我笑着说要讨杯水喝,见他迟疑了一会儿转身进屋取水,博硕和我心情都不错,没在意他的冷淡,接过水碗后靠在屋檐下聊着天,那汉子也不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被他盯得难受,转脸想和他攀谈,他不爱说话,问十句只淡淡应上一句,我说了一阵子也觉得没意思,喝完水丢了些碎银,上马继续赶路。

  “博硕,刚刚那人家好奇怪啊?”

  “哪里奇怪了?”

  “怎么不见老人孩子,女主人也没有!”

  “没准是个光g呢?”博硕笑了笑,颠着马吹着口哨。

  我看了看他,知道他心思不在这上面也就不想扫他的兴,转头看了一眼渐远的茅屋,总觉得哪里不对,是哪呢?我下意识的将手指放在口中,心口不安地s动,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最强,难道真会有事要发生吗?我抬头看了看被群山围绕的山道,眼光停留在那些茂密的树丛里。

  “叶儿,怎么了?看什么呢?”

  “噢,没事!”我转头向他笑了笑,回身又看了一眼树丛。

  “叶儿,我让下面的人今天搭了台子!”

  “干什么?”

  “仗打完了,唱出戏让兄弟们热闹热闹!”

  “应该的!我都没想到!”我歉意地挠了挠头,博硕突然一甩马鞭,转头对我说道:“那就快点回去吧,将士们还等着呢!”

  我嗯了一声跟着他身后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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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3第123章奈何纷乱(上)

  到府衙的时候时间还早,我和博硕说笑着进了门,一跨进门槛便有士兵来报说怡亲王等了一宿了。

  “王爷现在何处?”我挽着袖袍急急向内厅走去。

  “奴才昨晚安排了西厢,但王爷仿佛一晚没睡,今个儿一大早便入了冷香厅,奴才不敢怠慢,叫人备了早点进去,但王爷没用又让人退了出来!”

  我停下狠狠瞪了他一眼,哼了声:“没用的东西!”他吓的浑身一抖脚下不稳险些跌倒,我将他推至一旁,小跑着去了冷香厅。

  还未进门便听见激烈地咳嗽声,我招来一旁的下人吩咐厨房赶紧备些药茶、茶点过来,自己硬着头皮撩袍进了厅堂。

  “年将军,如今官大了,架子也大了啊!”胤祥的声音冷冷地,带着嘲弄,我听了心火“腾”就上来了,正想回讽他两句,突见他双颊潮红,歪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看着我。

  “怎么了?生病了?”我一时间忘了那些礼节、分寸,上前就探他的额头,他愣了一下,突然皱起眉猛地拨开我的手,“啪”我悬着手呆呆地看他,他激动得气虚不稳,伏在桌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咬咬牙,不顾他的挣扎,一手扶着他的肩,一手帮他轻轻地顺着后背,他的手伸到肩膀来拨我的手,我用力按了按就是不放,他的手心很烫,看情况怕不仅仅是受了风寒那么简单的。

  “吟香!叫侍卫过来扶王爷进厢房,另外让人把城里最好的大夫请来,快!”我冲了外面高声吼着,吟香听了急忙离去,不一会儿便进来两名高大的士兵,胤祥见了忙高声说不用,我不理他,使了个眼色,那些侍卫便架着他往西厢去了,我留下又吩咐了些琐事,急忙赶回西厢,一进门,便见胤祥气呼呼地坐在床沿瞪我。

  “王爷,这生了病就因该好好静养,连三岁娃儿都知道,怎么到了您这就不灵了?”我装作看不懂他的脸色,趁着他虚弱愣是三两下将他押在床上,盖好被子。眼瞅着靴子还在脚上,看着碍眼,蹲下身就要脱。

  他急得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紧紧抓住我的手臂大声责问道:“本王不是来养病的,我为的是什么你心里清楚!”

  我一听这话,刚刚那把没烧起来的火硬是让他起来了,一个翻身将他重新压向床铺,撑起两臂贴近他的鼻尖眯着眼看他。他吓了一跳原本烧红的脸颊逾加鲜艳了,有些无措地看着我。

  “对不住了王爷,微臣心里不清楚!”说完脚一蹬,“啪啦”一声,他的靴子应声落地。

  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我现在一点也搞不懂他。按理说就算我食言不肯辞职归隐他也没道理像现在这样处处跟我作对吧!我原本以为他有他的考量,以为他会暗中给我什么暗示,谁知道等到今天却等来他处处给我摆王爷架子,想到这,我恨地咬牙切齿,抬头冷冷横他一眼。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他靠在床沿用手指着我,气得双唇直颤。

  “你……”

  “王爷你先躺着,刚刚叫人去请大夫了,现在这会儿怕是到了,王爷身子尊贵,若是在臣这落下什么闪失,万岁爷那也不好交待不是?”

  “我……”

  “微臣我就在这守着,诊脉、吃药什么的,王爷可千万别闹小孩子脾气,您跟万岁爷哥俩好是您的事,臣的脑袋长得可不那么稳当!”

  “……”

  “咦?刚刚王爷想说什么来着?”

  他“哼”了一声别过脑袋不愿看我,我托着下巴看着他微微一笑,门外的帘子被撩开,吟香冲我一点头,我轻声应了句:“请大夫进来吧!”

  厢房内溢着药香,侍女服侍胤祥喝了药便歇下了,我将大夫请到房外仔细询问着病情:“我看王爷这病也不像是风寒,不知先生怎么看?”

  “将军说的没错,王爷的病乃由体内淤毒引发,倘若淤毒不除日后便会一日重似一日,像今天这样的应该还算是轻的!”

  “先生可有法治?”

  他惋惜地摇了摇头:“老夫最多也只能开个方子稍稍缓解王爷的痛苦,若说要根治,老夫实在无能无力!”

  我丧气的点了点头,吩咐下人取来银子。打发了大夫,我遣退了下人,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厢房外,胤祥的病情整日压抑着我,每每收到不好的消息我都想过要放弃当日的念头,但我不甘心啊!难道说就这样默默地看着胤禛离去吗?难道说就我和胤禛多年的筹谋、心血就这样乖乖地拱手让人吗?可胤祥夹在我和他中间,他的苦我也明白,一边是哥哥,一边是我。

  我俯身坐在台阶的青葕上,抬头仰望飞腾的屋檐,如果真有一种叫做缘分的东西就存在于世间,那么我和胤祥到底是孽还是善呢?

  我独自静坐细细地数着院中的落叶,三十年的往事如经典的老电影在脑海中一幕幕播送,他的好,他的恼,他的忧,他的喜,他的音容笑貌,那些曾拥有过的美好时光,以及曾有过的深深感动,如喧嚣的涛声一齐向我涌来。

  院门外有人踏着落叶而来,我无力地望去,博硕高大的身影半倚在拱门旁。

  “博硕,如果我们现在放弃了,那么我和他可不可以……回到从前……”

  他缓步走到我面前蹲下与我平视,淡淡地问我:“战役一旦打响就没有后退地可能,你以为你放下了,别人都会跟着你放下吗?”

  “博硕……”我慢慢握住他的手,他看着我露出一丝微笑,另一只手交叠地覆在我的手背上,轻拍了拍,小声说道:“外面戏台上热闹呢,你不去看看?我这次放纵他们说要闹腾个三天的,你不去他们倒有些失望呢!”

  我摇了摇头侧首看了一眼厢房,博硕了然地站起身摸了摸我头顶,起步向外走去。

  “博硕!”他回头看我,我与他凝视的瞬间万般情绪涌上心头。

  “博硕,我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可我们错过了,如今,他那个世界郁郁葱葱,我溶不进,他忘不掉。我虽然自私,但我受不了他的悔恨和牵挂。博硕,他这一辈子的责任还没完,我不能带他走,除非他能死过一次重来,不然,我永远都得不到完整的他!”

  “但我欠他的,我不知道要给他什么才能弥补我心口的空虚。所以胤禛走后我想为他挣得这天下,但我怕,怕他等不到那一天……我怕……怕他根本不接受我的心意……”

  博硕一步步走回来,拉起我,用力扶住我的肩膀:“你说过的,决定的事情就不要改变,如今的我们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可是……若没有他,就算赢了,这天下归谁?”我看着他,眼睛有些湿润,博硕是我坚强的靠壁,没想到这么多年后我会对他如此依赖。

  他痴痴地望我,忽然露出一丝诡异而张狂地笑:“叶儿,你身上流得不也是爱新觉罗家的血吗?”

  我愕然,久久无声……

  床榻上的胤祥紧蹙着眉头,双颊潮红伴着喃喃呓语。我轻轻地坐到他的身边,将冰凉的手掌贴在他灼热的额头上,他舒缓了口气,侧过头继续沉睡。

  我看着他的睡脸心口涩涩地痛。胤祥,难道我们的命就该如此吗?但我忘不了那个金秋枫叶红漫天的季节,我们相遇、相识、相爱,这场沦丧的爱火一烧近三十年,难道如今真的只剩下灰烬了吗?

  可胤祥,就算你恨我,我也要将你推向那个位置,正如博硕所说,我已经没有后路了,而王位是我唯一能给你的,对不起胤祥,我没有来世,所以我不说若有来生,现在的我唯有把你的情一笔笔写在红红的枫叶上,放进匣子里,连同我的心一起,然后密密地封起,用丝带系上一个优美的蝴蝶结,把我的情也系起来……

  泪丝滑落,沿着他的颧骨滚落进他的衣领,我起身离去,只有下一室空寂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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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4第124章奈何纷乱(下)

  “这几天九爷那有什么动静吗?”

  “有几个京里来的家仆说是送衣物的!”

  “哼,送什么衣物,还怕我亏了他不成,说出去到是坏了我的名声!”我忿忿地放下茶碗,忽然外面有人来报,说西厢又闹腾上了。

  我揉了揉太阳x,接了披风就往西厢赶去,老远就听到砸杯子摔碗的声音,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叫来门外的下人询问。

  “京里来报说万岁爷身体微恙,王爷得了信便要动身,小的记得将军的吩咐没敢让王爷出门,王爷便恼了!”我挥挥手示意他下去,缓步进了西厢,胤祥一见我,恨恨地指着我嚷道:“怎么,你还想圈禁我不成?”

  “王爷这话说的,臣一片好心全当作驴肝肺了,万岁爷只不过是微恙,您自个儿可是大恙,怎么着也得歇到明日才能动身吧!”我漫不经心地笑着,心却凉了半截。

  “哼,你少在这惺惺作态,现摆着一副嘘寒问暖的嘴脸,骨子里还不知怎么打算呢?”他一p股坐在椅子上冲我冷笑,我听了也板起脸来冷声问道:“王爷此话何意?”

  “何意?”他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在福建的勾当以为我不知道?”

  “王爷把话说清楚!”这小子难道查到了?我有些紧张地看他。

  “年羹尧你掌兵这么多年没少捞银子吧,你这儿的小日子可比我们紫禁城的王爷、阿哥府舒坦多了,但你还想贪多少?连九哥的银车也要劫吗?”他说着狠狠地一拍桌子,张着大眼瞪着我。

  “王爷是从哪得来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