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95
作者:更漏寒      更新:2020-08-26 08:54      字数:14946
  第91章

  和子衿分开之后,我开始着手调查内鬼是谁。

  内鬼真是很讨厌的玩意儿,古时细作国外双面间谍国内潜伏地下党港片无间道……这玩意向来是荧屏常客,因为太过神秘和不可告人。

  别看梁歆怡最近风生水起,但对内鬼的保密工作做得那是杠杠的。我请她喝了两次酒,酒后也没吐真言。当然,我不能直接问,拐弯抹角细枝末节打听了一遍,成效甚微。

  而那边子衿的动作异常迅猛,不仅把标书重新编排修订,还去调查了那神秘的第四家公司。得出此公司确实神秘的结论。

  子衿说:“如果不是刻意隐瞒,不会做到这样滴水不漏。”确实,如果一家公司连工商登记信息和税单都无法从政府部门外调和查阅,那么保密措施可想而知。那么也间接说明这个人,或者这个组织是有意这么做以避免被调查的风险,进而推论出,他们所做的,是必须掩人耳目的。不然平常公司不会是这样。

  我乐观推论,这神秘的第四家公司就是操纵子衿和梁歆怡不和的幕后黑手。

  从梁歆怡处无法下手,我只能用排除法。首先,我把一号怀疑对象锁定在范晨身上。说起这孩子,大家也许还记得我俩处过事儿,那是去慈善晚宴的前夕,我想通过她让子衿也能够成行。最后不知是她有意还是无意,我的如意算盘落空。那时候我就想,她是太无所谓的小孩儿脾气,还是已经洞察出我的动机,反其道而行。如果是后者,说明她并不像表面那样心无城府,没有心机。

  另外,从梁歆怡安排眼线的历史来看,三秘不也同样是子衿的私人助理,样子也是无害型?所以,很有可能,梁歆怡会故技重施,三秘废掉之后,再安插新的“间谍助理”。更何况,还有什么比助理更能接近子衿的工作和生活呢。

  但是没有时间允许我深入细致的调查了。离半景湾招标还剩三天。我是神探也很难从当事人以外的途径获知内情。就在我焦头烂额之际,一个意外的发现让整个形势更加错综复杂起来。

  源于我和李总的约见。这尊佛子衿不让我碰,我本人当然也能不碰就不碰,但情势所逼,必须要碰了才能擦出“情报”的火花。

  于是在我日渐精艺的劝酒神功之下,他终于打着酒嗝给我看他手机里的自拍照片。又在我“无意中”打翻酒杯的间隙里,得以趁机翻到他的通话记录。

  像我这么大人了,还做偷看人家手机通话记录的行径,还是为利益,多少有些卑劣的感觉。我这个人越到后来,越对自己的内心品质严格要求起来。这算不算是强迫症的一种呢?总之我怀着既兴奋紧张又愧疚不安的心情偷看了他的通话记录——一看之下,目瞪口呆。

  他的通话记录里,有一个频繁出现的人名。这个人我认识,是孟倾凡。

  大家应该能理解我为什么目瞪口呆。因为孟倾凡实在没道理和李总交往甚密。李总自从当了半景湾第二个负责人,可以说水涨船高和子衿是平起平坐了。而孟倾凡虽说是迅达公司内部半景湾项目计划的成员,但他受子衿直接领导,不可能与李总直接通气。

  难道是子衿为了避嫌委派孟倾凡去与李总深入接触?

  我打通了子衿的电话,告诉她这个惊人发现之后,子衿沉默了。

  子衿的沉默代表她在思考,如果果真如我猜测是子衿派孟倾凡去与李总接触,不可能现在她的反应是这样。

  子衿说:“我知道内鬼是谁了。”

  我一惊:“是谁?”

  “孟倾凡。”子衿斩钉截铁地说。

  “你是说,孟倾凡是梁歆怡安插进去的人?”

  子衿叹了口气:“不是,是李总安插的人才对。”

  事情的进展急转直下,我从没想过子衿身边的内鬼会是孟倾凡。在我心里,他是子衿的追求者,这个身份屏蔽了他可能是内鬼的可能性。何况,我也从未想过,会有梁歆怡以外的人在子衿身边安插间谍。

  这件事对我的触动很大,心想幸亏我的公司很小,熬到迅达那种程度起码还要几十年,不然我的脑力和心力实在无法应付如此风云诡谲的商战。

  说到这里,有些筒子必然又一目十行不爱看了。事实是,马上就要开启本文、乃至整个故事的小□了。

  我从没想到李总是个用心险恶的家伙,道貌岸然四个字足可以形容他。他的做法又可以用另一个成语准确形容——监守自盗。

  他自己运作了一个公司,去和我们竞争。而且此事早有预谋。谁想他运气奇好,半路扶正成了主要负责人。其实也多亏他是半路出家,才没有被发现吧。

  总之,我们真的要输了。

  子衿说:“我输不起。”

  确实,迅达内部本就对她微词甚多。再加上和梁歆怡之战惨败,那些个看她不顺眼的人早就跃跃欲试准备裁她后快。如果半景湾拿不下来,子衿必被排挤出迅达无疑。

  子衿的自尊,真的令她输不起。可我又能为她做什么?

  但往往人是被各种机缘巧合各种突发事件按在命运的齿轮上推着走的,由不得你多想。

  时间不多了,没有多余时间筹谋,子衿索性直接找孟倾凡谈了。坦诚不公的。开始孟倾凡还不承认,他不承认也是正常的,因为我们没有证据。

  最后熬不过子衿的谈判技巧与语重心长,他说是追求子衿无望,被李总利用的。时间不过一月有余。这正中子衿下怀,她建议孟倾凡举报李总,但孟倾凡从未有过的坚决地回绝了。

  我说:“怎么会?他暴露了,现在弃暗投明还来得及。”

  子衿摇头:“李总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而孟倾凡要的东西将在标中之后兑现。他没有理由帮咱们。”

  “一点余地也没有?”

  子衿没回答,只说:“算了。”无比悲凉的语气。我理解她的这种心情,一个她处心积虑,倾尽所有心力筑成的宫殿,顷刻间付诸东流的心情。我想,没有什么心情比这个还糟糕。

  我也以为事情不能挽救了,因为子衿在孟倾凡拒绝后,又找他谈了三次,三次都是败兴而归。子衿的放弃,说明孟倾凡真的如钢板一块,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谁知,就在最后夺标战的前一天,孟倾凡却主动找到了我。当我看见他穿着深蓝色外套,过分凌厉的眼神盯着我的时候,仿佛我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这个人的变化实在太大。

  我当时是在停车场,现在回忆起来,他应该早有准备来和我谈。至于之前的动机我不甚了解,但眼前,对着那双充满凌厉,失望,悲愤的眼神,我在心里打了一个颤儿,难道……

  “你和她……你们……”他抖着声音说。扑面而来一股呛人的酒气,他喝酒了?

  我想他可能看见了什么。说来也巧,我和子衿现在是革命友谊关系,多了些欲罢不能的亲近和深度暧昧。我俩达成默契,在半景湾的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不谈爱情只谈工作。

  但谈过恋爱的诸位应该有所了解,当你明明爱着一个人,那个人也对你心怀爱慕,两个人憋着憋着就容易出事。出什么事?情之所动那点事儿。

  我就一个没憋住,在和子衿从餐厅出来,停车场里小小的得寸进尺了一把。源于子衿的肩带松了,我帮她系。系着系着,就顺着她的肩膀来到她的耳垂,滚热的脸庞在那浑圆白皙的耳垂上蹭了蹭。

  我感受到清晰地悸动,不仅来自于我,也来自于她。我俩**,心思更是被震到九霄云之外,做了什么现在也记不清了。别误会,绝对没车震。理智清醒分开的时候也没衣冠不整,估计就是顺着蹭蹭的趋势,继续蹭蹭了一会儿,时间应该不会很长……

  后来想想,早知道被孟倾凡撞见,连个唇都没吻到这么冤,不如彻底点以解相思之苦了。

  孟倾凡看到我俩蹭蹭,并从那火花迸裂的滚滚浓情中,看出我和子衿的关系非同一般。不仅不一般,他说:“你俩,这是不对的。”好一个道德家好好先生。

  我不屑一顾。但他很快自己思索出了什么,惊叫道:“怪不得她不同意我的追求!”

  我嫌他无聊,歪头没好气道:“那又怎样?”

  “怪不得,她连半景湾也不要……”他神情黯淡,连语气也跟着萧索起来。

  我不由得纳闷:“你在说什么?怎么不要半景湾?”

  他盯着我的眼中瞬时生满仇恨,用手指着我说:“都是你!我答应她可以举报李总,前提是同意我的追求,做我的女朋友,但是她没有答应。原来是你……从中作梗!”

  他气急败坏的说:“你知道什么是男女之爱?!我第一次看见她,我的灵魂就被她吸走了!自己家的生意撂下一边去为她当个小小的财务,废寝忘食,只为能多看她一眼……”此处略去若干他的苦大仇深和猎爱不得志的抱怨。

  我觉得特别好笑。什么叫不懂男女之爱?难道你们男女的爱情就比我们女女的伟岸崇高多少?还有这位孟倾凡同学,说的这些爱情心态我觉得既不成熟又显得特别幼稚,岂能和我与子衿三年来分分合合的感情来得深刻和惊心。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大家

  索性此时此刻7终于回归了

  做招魂**阵~~跌粉儿们~~回巢啦~~~跌粉儿们~~归来兮~~~~

  第92章

  就算孟倾凡不说,我也预感到他是有倒戈条件的。而子衿不说,多半是因为这个条件没有和我说的必要。因此心里已经隐约猜出会是这样。我虽然不会看面相,但孟倾凡是怎样为爱痴狂的男人几乎一眼便可知。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感受,有些人对爱的态度不是内敛和深沉的,而是你随时随地能够感受到的。他的眼神,他亢奋的态度,他的肢体动作……孟倾凡就是这样,以至于我第一眼看见他,就知道他喜欢子衿。这种人天生对爱疯狂,执着。把爱当做天底下顶顶重要和神圣的事儿,如果得不到,就会执念深重,死缠烂打。他们信仰爱情。

  眼前这位帅哥,正因为自己的爱不能释放,爱人求之不得,又加上是京城二世祖加媲美冠希哥的帅哥脸,在以往的爱情史上必然乘风破浪无往不利。这回砸到子衿手里,各种自尊心自信心受创是在所难免的。

  子衿不答应他的条件是必然的。不是因为子衿爱我有多深,而是她不喜欢被要挟。一切胆敢要挟或者强迫她做出违背自己意愿的事,她就会很抵触。孟倾凡屡次追求打动不了子衿,于是想拿这招来破釜沉舟,谁知却犯了子衿的大忌。就算子衿喜欢的是男人,他这么做也注定是被判出局的了。

  啰嗦这么多,无非是想让你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一个刚刚受过打击,内心偏执和骄傲自尊的受挫,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使得一个原本是温文尔雅的男士频临疯狂的边缘。而且此时已是晚上十时,停车场里寂静无声,路灯摇曳……该男子越说越激动,最后连嚷带哭,脸红脖子粗。我深知现在对面的男人已经神志不清了,还是少惹为妙。于是左右观望,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走掉。

  可能我想走掉的心思太过明显,让他洞察出来。“你、你就在这儿呆着,我还有话没讲完!”

  我已经厌烦透了他,心说,再赏心悦目的人一旦歇斯底里起来也让人生厌。但是为了自身安全,我不能刺激他。

  “你说,我洗耳恭听。”

  “只、只要你离开子衿,我就告发李总。到时候他退出了竞标,迅达肯定夺标!”

  “我为什么答应你?”

  “你不答应说明你不爱她。”

  “你哪只眼看见我爱她了?”

  他一愣,随即恍惚道:“可是你们……你们刚才?”

  “我们刚才?拜托,女人也可以很亲密的好吧,再说,现在不是流行这个吗?我们赶时髦不行啊,我们爱的是男人。”傻子才会承认,万一这家伙丧心病狂闹得尽人皆知,子衿就有名誉扫地的危险。

  他错愕地瞪着我。其实我觉得他也挺可爱,毕竟表情能够泄露出他的心声,不像某女神你永远不知道她在心底盘算着什么。当然,最近受我的影响,有点改善。

  孟帅哥发完牢骚,又听我一顿急转几下的死不认账,心里茫茫然不知如何是好。我趁机跳上自己的车子,用手挥挥“借过借过”。他往旁边挪了半步,正要开口与我说什么,我立即启动车子准备走人。

  就在这时,他好似清醒过来,立即拦住我说:“李总的报价低于任何一家竞争者,子衿,她是赢不了的。”

  我眼睛注视着他,发现他真是有趣。本来是我们求着他弃暗投明,现在他反而抛出各种好处求我们上钩。看来,他卖主求荣的动机是想以此为契机追求到子衿。真是一个幼稚的男人。

  也许是近年来我的心态变了,原来觉得幼稚是可爱,直接,现在则不然,如果在一件事上,你看不清摸不透也就罢了,却还做着自以为是伤害别人的勾当,那么这个幼稚实在是不招人待见。

  明天就是决定鹿死谁手的日子,每个参与者都在焦急等待。这不光是财力智力的比拼,还是一次你死我活竞争下的角逐。这么说似乎是言重了,但一个半景湾,确实牵动着这个城市地产圈的心。而作为这次招标作为整个投资计划的主体,是迈向半景湾未来走向的关键一步。

  为了确保竞标环节的公平公正,主办方特别在竞标规则里说明,如果在终极招标环节,参与竞标单位数少于两家,则将视为招标失败,将重新组织招标。

  子衿对这次招标的重视我是知道,但在招标前一天还能仔细去看别人随手一丢的竞标规则(一般情况下,竞标规则都是大同小异,没人会去注意。)一方面说明她心思细腻,另外一方面,可见她对这次竞标抱有多大的决心和必胜的信念!

  子衿说:“只要说服梁歆怡退出竞标,我们就有足够时间扳倒李总。”

  他是子衿间接扶上去的,自然也能把他摔下去,何况他还监守自盗,肯定有证据可以指证。这一切都需要时间,而这条规定恰巧就给了我们时间。

  我心说太妙了,亏子衿想得出来在规则上找突破口。让本来败势已定的局面又有了转机。只是说服梁歆怡也是个难题,尤其是时间太紧张。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招标会是明天下午两点开始。也就是说,我必须在明天上午早些时候把梁歆怡说动,让她退出竞标。

  这个艰巨的任务让我一夜无眠。

  一大早,我便等到梁歆怡那金碧辉煌的办公室门口,远远看见她的秘书提着个精致的糕点盒向这儿走来。我拦住她,示意让我送进去。这姑娘是认识我的,知道我是她上司的朋友。于是笑笑便答应了。

  我轻轻敲了敲门,梁歆怡这个时候应该戴着她那金丝近视镜在准备开早会的材料。我这么清楚是因为我经常来她这里蹭酒喝。她办公室里有酒柜,可以智能调温保存藏酒的品质。我眼馋了好久,可惜国内没得卖。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梁歆怡抱着胳膊斜眼看我,金丝眼镜烘托得她特别知性起来。

  “先说好,早点没你的份儿。”说完宝贝儿似的把我手中的糕点盒抢过来,小心看护着。我看她这样儿特别像个贪吃的小女孩,便忍俊不禁地笑了。

  也许是觉得这个清晨,她如此的可爱。于是酝酿了一晚上的开场白就显得做作起来,我想了想,开门见山地说:“我找你商量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是关于半景湾的。”

  她没抬眼皮,小心翼翼打开餐盒,取出一只说极精致的红橙相间的蟹黄小糕放进嘴里。满意地说:“嗯,好吃。黄师傅的糕点果然名不虚传。”后来我知道这餐早点是她让人从香港某知名糕点师傅那里空运来的之后,我的心在滴血。虽然我也步入了资本家的行列,但我是穷苦人民出身,和她有着本质的区别。

  我说你之前忙于小k的事情,不如退出半景湾,大家再用心准备下?

  梁歆怡又是何等聪明,她从饕餮的状态中抽离出来,说:“看来子衿的对手只剩一家啦嘛?”她马上想到只有那一家威胁到子衿,子衿才会出此下策。这等于间接告诉她,四家中有一家是迅达的围标公司。

  我咽了咽口水,继续抛出诱惑条件:“子衿说如果你退出,答应在某某原材料选购上让利七成给万星。”她俩家公司在某个行业领域是有业务关系的。

  “嗯,还有么?接着说。”

  我又啪啪啪啪说了一堆子衿开出的条件。她面不改色继续吃糕点。

  直到她拍拍手,拿了餐巾纸擦嘴:“利益不够大。”

  “你要什么,看看能不能商量?”我小心翼翼地问。心想,我这德行也真是够碎催的,这也就是为子衿办事,要是换做别人,我绝不做这赔着脸面的事,尤其是跟自己的朋友。

  她低着头思索片刻,又望了望我的神情。呼出一口气:“你们绝对有事瞒我。但我也不想知道了。半景湾这件事就像你说的,我这次退出也不吃亏。问题是我已经不在意它了。对于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我不会投入过多精力操心。更不需要再争取那点时间。”

  我点头表示同意。

  “除非……子衿她亲自来求我。”她眯着眼,挑眉看着我的反应。

  我苦笑:“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比你搬来我家住还不可能?”

  我一惊。

  她伸出两根手指,屈伸着,说:“两者取其一。没商量。”

  “姐姐你玩我那吧!我搬去你家?那还,那还说得清楚么!”我干脆耍起无赖,妄图博取她的同情。

  谁知她态度坚决,并起身送客。我心想必须马上做决定,不然时间过了就来不及了!

  心里打了几个弯,这是什么条件啊?让子衿知道我和她住,这不是找事呢吗。但让子衿放下自尊来求她,基本属于痴人说梦,想都不用想。那么只能牺牲我的声誉了么?

  她看我软下来,便说:“我一个人住那么大房子寂寞,你搬来陪我住几天而已,那么难下决定么?”

  我说:“你说个准数,住几天?”

  “嗯,住到我觉得你烦了,你就可以搬出去了。”她得意洋洋地说。

  我看了眼手机,早上10:03分,离退标截止时间还剩一个半小时。我脑门上的汗都出来了。

  干脆眼一闭,豁出去了:“好!我答应你!”这事不能让子衿知道,不然没事也得有事,我必须瞒着她。反正她现在对我的态度不远不近,应该不会关心我住哪。

  看着梁歆怡高高兴兴打了个电话,让人把标退了。我才呼出一口气,总算这次勉强过关。子衿啊子衿,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没想到的是,我以为就此没我事了,谁知爱开玩笑的老天却把以后的事情安排得全部跟我有关……

  第93章

  当梁歆怡挂了电话,很快,迅达和围标公司纷纷退出标局。自然,李总苦心经营的一切又要重新洗牌。我们绝处逢生,控制住了局面。

  整个过程:厮杀到最后,发现是步死棋,继而风云突变,力挽狂澜,我想子衿对我的再认识也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这点从眼神就能看出来。她不仅请我吃大餐,且从头到尾对我的态度都很特别。怎么说呢?有点欣喜和妩媚。但此时此刻我明知道她这种神态是示好信号,却并没有多余精力去消受。因为她越“看好”我,我越忐忑。

  能不忐忑么?要是她知道我和梁歆怡同居了……我真是说不清楚,反而让她觉得不清不楚。

  自从被子衿开发出来(这个没什么好说的,子衿是我第一个女人这点毋庸置疑)我就有了和同性也保持相对距离的自觉。这在很大程度上来自于我自己内心的羞涩和某种意识的觉醒。我相信其他身心都已确立自己的拉拉身份,且有一定害羞体质的人都会和我一样。

  所以我不跟她说还有一层深意,就是我不太好意思说我跟另一个女人同居,就算这人不是梁歆怡。与爱人造成误解不说,我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罪孽深重,可想而知这件事是多么令我惆怅,以至于美人暗送秋波我也没心情领会。

  于是美人脸上不太自然了。

  子衿一定是看我跟朵花儿似的,但我看她的眼神却躲躲闪闪。这对一个不轻易向人示好的人来说,我这种态度又不可避免的伤害了她。这让她又回忆起了我上次做的那件挫事儿(我猜的),于是晴转阴,一脸薄怒。

  “你怎么心神不宁的?有事么?”

  “没事啊。”我插了一块牛排故意吃得津津有味。

  她优雅地拿着刀叉,深色凝重,然后郑重抬头看我:“你是用什么办法说服梁歆怡的?”

  “嗯……哦,啊,是这样……”这么大的人了,骗人还是弱项。我定了定心神,说:“她本来就放弃这个项目了,再加上上次摆你一道,不想闹得太僵做个顺水人情吧。”

  这么说完全说得通,但子衿眸子里犹有丝疑惑。为了消除她的顾虑,我特意说,“她还说哪天请你吃饭,小k那件事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李总做的。她觉得对不住你。”

  她抿了下嘴,眼神缓和下来。我刚松了一口气,她突然说:“你觉不觉的,有人在跟踪我们?”

  我一听之下头皮发麻,“不会吧……”我正襟危坐,左右瞄了瞄,没发现异常情况。

  “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一会儿出去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走,不要去取车了。”

  “那我们怎么回去?”

  “嗯,坐公交。”

  我晕倒。

  你们能想象得到子衿坐公交车么?反正我想象不到!

  我调动全部神经雷达搜索跟踪者,虽然跟踪者的样子没看到,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确实也有被人盯着的感觉。很难形容的感觉,就像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你。

  子衿带我出了饭店,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寻公交牌。她说:“你家太远暂时不要回了,回我那里要倒车,估计那时候天完全黑了也不安全。不如去优洛家住一晚。”

  “其实你可以让人来接咱们……”子衿伸伸手指,还不跑来一个加强排的护花使者。“再不济也可以打车。”

  “我还没和你坐过公交,不对,我好像还没坐过公交。”后面那句自言自语道。我差点笑出来,原来是女神姐姐想体验生活了。那我只有奉陪了。

  但很快我就为这个临时决定感到懊悔不已。

  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子衿吃麻辣烫的情形,一身奢侈品,坐在寒酸的塑料板凳上,那视觉冲击力是非常震撼的。这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如今她站在公交车上,虽然不至于有多么的震惊,但却令我非常震怒!

  一个男人大刺刺就往她身上撞上去了!我怎么能忍受得了!

  把她严严实实用身体护住,横眉竖目一切有可能向她冲来的野小子们!才过了一站,我立马拉着她跳下车。挥手拦了辆的士。

  等我扶她坐上了车,这才从心底松了口气。太悬了,这要是再被男人吃了豆腐,我这小心脏怕是要爆裂。

  子衿含笑望了我一眼,最后越笑越觉得可笑,索性笑着说:“你刚才的样子特像小时候玩的游戏,老鹰捉小**,你就是那个**妈妈。”

  我不出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这只小**太招人,我怕我护不住,让老鹰把你抓走。”

  “没有吧,人家没站稳,摔过来而已,你太紧张了。”说着挽起我手臂。我这时应该走个神想想她这小女儿心态是多么的难得。可是我当时一股邪火顶着,还较真起来:“他那是成心的!公交上那么多人,他怎么光摔你身上?再说,扶手到处都是啊。”

  子衿摇摇头:“你啊……”

  我撅着嘴,还犹自回忆那令人气愤的一幕,顺嘴问:“我怎么了!”

  “没事。”她把头枕在我肩膀上,垂下眼帘,轻吐芳唇:“谢谢。”

  她这声谢谢说得柔缓细腻,听得人心痒痒。我按捺不住,就轻轻侧过脸,扭过身子,对上她那双绝美的双目。我咽了下口水,映着车窗外的灯火辉煌,心说这眼睛里像盛了五彩斑斓的鹅卵石,被溪水冲刷得润滑且坚韧,宝石一样的珍贵美丽。

  我被这眼睛吸住了,头渐渐低下,手指微微抬起她的下巴……心还是没有出息地跳得贼快,只是我竟然发现子衿也在紧张,颤颤的眼睫毛,一根根印进我心里。

  当我俩的唇碰触在一起,那真是火星撞了月球,天雷勾了地火。两只唇像南北极的磁石,吸上就再也难分开。我从未想过我会那么渴望那片唇中的芳香,好似心里的空虚被瞬间填补,由内而外散出一阵阵舒意。

  同样意外的是,子衿的反应也是同样的情生意动。那张精致的脸生起些许红晕,陶醉的神情不亚于我。

  “子衿,你爱我的吧?”抽空把唇滑向她耳畔。

  她没回答,而是继续吻住我的唇,仿佛呢喃了一句什么,但我没有听清。

  我觉得司机师傅一定是隔岸观火了好长一阵,终于在到达目的地之后提醒我们到了。我俩面面相觑,付了账,漫步在优洛家小区的甬道上。

  我的心情难以言表,通体舒畅,神清气爽,胸中溢满着甜蜜。我觉得子衿在爱我,这种感觉真好。还有什么比两情相悦更值得高兴的事情呢?转念一想,难道三年来她没爱过我?不是的,也许是没有感受过今天这种互动的感觉?我决定暂时放弃这个恼人的问题。

  子衿问我:“你说今天跟踪我们的人是谁?”

  “小偷吧。”我没深想过这个问题。最有可能的应该是小偷,看见我们两个女孩子势单力薄,趁没人的时候抢个包包不是没有可能。

  她摇头:“我觉得不是。我们停好车就直接进了饭店。这期间短短片刻不可能被他盯上。何况这家饭店以高档著称,一个小偷怎么会选择在这里盯梢,又怎么会独独盯上我们?”

  我心想确实是,难道不是小偷?我马上想到,如果不是小偷就难办了,也许是私家侦探?

  “私家侦探的可能性也不大,让我们两个人都感觉出被跟踪,这个人的功力不像专业。”子衿仿佛猜到了我的想法,继而说。

  我脑子转了转,“不是小偷不是私家侦探,难道是熟人不成?”我刚说完,子衿就停下脚步,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光看着我,过了会儿才说:“好了,不猜了。瞧,已经到了。”我一抬头,优洛家那个单元就在眼前。

  第94章

  敲门,里面没应答。

  优洛去年开始在一家医院实习,经常半夜被call起来赶去医药做手术。这会儿不在家也正常。

  我和子衿出了楼道口,听见一楼花架子下响起一首老歌——

  我对着月亮许愿满天的星星都看见

  幸福悄悄蔓延漫过我的心田

  月亮白旺旺的,像只琉璃球。

  歌曲悠扬,美人多娇。我有些难以自持,牵起子衿的手,说了一句话:“月亮代表我的心,你就答应做我女朋友吧?”

  子衿看着我,眸光微动。

  “彤,如果你看见我跟别的男人或者女人在一起,你会难过么??

  为什么这么问?

  我点头:“当然会。”

  子衿笑了笑:“那么我不能答应做你的女朋友。”

  “为什么?”我急问。

  子衿想了想,看着我的眸子透出隐忍的徘徊和犹豫。最后她叹了口气:“也许有些事情,说出来会比较好。虽然我可能并不擅长说这些。”

  “你是知道的,以前我在xx的时候,每做出一项决策,心里都有十足的把握。因为潜意识里,我知道万一出了差错,我哥还有我爸都会帮我消除隐患。这一点,在那时候,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那时候的我,是如此的自负。”

  我很惊讶子衿会在此时此刻剖析她的内心,避免不了的欣喜起来。表情庄重认真地听她说。

  “到了迅达,我才知道什么是寡不敌众,举步维艰。尤其,当那些支撑都不存在的时候,那种失重感,有很长时间让我惶然。我虽然拉拢了些人,如孟倾凡,但一旦坐到了这个位子,获得人心的方法只能是彼此利用。我利用他的感情,他利用我的利用来接近我。”

  “我和你之前,最大的问题就是信任。在以后相当长的时间内,我还会利用不同的人情达到不同的目的。我可以说自己清者自清,可是你呢?你会相信我对你的感情纯洁如初么?”

  我想起上次分手,以及上上次分手,好似,都是这个问题啊。确实,她身份特殊,在商场上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彼此之间只有信任和包容才能共赴未来。只是,我能不能始终如一的相信她?经历过那些伤筋动骨的伤痛,想起来就是一阵陈胆战心惊。

  她盯着我的眼,见我神色不定,大概猜出我的心思。

  “走吧。”她说,言语中尽显落寞。

  “不,子衿。我相信你。”我坚定地说。

  她面色无波:“你想清楚了么?”

  “不试怎么知道?让这些问题成为我们共赴未来的难关,俩人携手一起解决不好么?何况,我已不是两年前的黄彤。”

  子衿怅然一叹,“是啊。,你这次回来变化很大,让我有时候恍惚你还是那个最初我看见你时,羞涩的小姑娘么?虽然现在的你不见得给我多大的依靠和支撑,但你的存在让我很安心。尤其是你几次临危受命帮我抗下了很大的麻烦,我心里的感激和对你的情绪也攀升到新的高度。”

  我听了不禁心潮澎湃,“我们和好吧。这次,一定不轻言放弃了。好不好?”

  子衿无言,只是凝望着我,我也望着她。我俩在月光下彼此注视着,偶尔一阵轻风拂过,和着歌声,吹散她眼中无尽的浅哀清愁。

  到底,子衿,我知道,你是为我哀,为我愁。

  梁歆怡不愧是一头雷厉风行的狮子。我回到家发现家里被洗劫一空,在拨了110报警电话的同时,手机里梁歆怡得意洋洋的声音也顺时传来:“今天开始,就来兑现承诺给我暖床吧。”

  嘴里骂着f**k,内心烧着滚烫的开水。和子衿的关系刚有些好转,千万不能露出马脚让子衿知道我和她同居的事。

  “第一,不准告诉子衿我和你同居的事。”

  “第二,各睡各的房间。”

  “第三,生活互不干涉。”

  此乃约法三章,梁歆怡一一应承下来。还牵着我的手去看她给我买的衣服鞋子洗漱用品。经过上次的教训,我还哪敢再用她的东西,表面全部接受,暗地倒进垃圾桶。

  这期间,子衿忙于查找李总的罪证,我的公司也忙了起来。无暇顾及其他。

  但是一些事情,却在我不知不觉中产生着变化。如果知道我住进梁歆怡家会引发那一系列的风波,我想我会犹豫再三,甚至会改变抉择。

  首先是小k,我说过,我俩是阶级战友关系。她经过“诬陷门”事件后接了一部穿越戏,饰演了一个快意恩仇的女土匪(有兴趣的同学可乘77牌电梯前去观赏,电梯藏在作者有话说里)精彩程度令人拍案叫绝。其微博人气直线飙升,更是瞬间成为娱乐圈是非名人榜no.1。与她热火朝天的演艺事业截然相反的是,她与我的感情却日渐疏远。

  小k看似飞扬跋扈,其实内心有什么,会用表情和动作表达出来。这样的性格让她在圈内经常得罪人。进入娱乐圈之后,也磕磕绊绊地经历了不少事,被经纪人教育,被公司团队教化,已经收敛不少。我却认为这是真性情,虽然有时确实令人难以接受。这次她对我的态度,是不吵不闹不说,完全冷处理。打电话,不接。碰到一起,她也会有找借口离开。渐渐的,我们的相处变得越来越尴尬。

  与此同时,另一个人的关系也与我紧张起来。这个人就是梁笑然。

  大家都清楚,梁笑然在我心里的地位和小k又是截然不同。梁笑然多次在危难时候帮助过我,本身是我可以倚仗和深度交往的朋友。她与我的隙嫌令我心里说不出的惆怅和心烦意乱。

  依旧是那张面带三分笑,温和有礼的样子。却在和煦的外表下少了些真实的情感和心与心的坦诚。

  其实不难猜出,造成两个人与我关系紧张的源头,是从搬进梁歆怡家开始。

  当我分析出这一层的时候,我的心情无奈到了极点。

  我决定做一次小人,搬出梁歆怡的家。我觉得是个人都会这么做。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又犹豫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赶在“白天”更了出来,虽然有点短。

  不过后面那章会是个小**

  另外,在此章里加了软广告,擦。。是七写的新文,欢迎大家捧场。

  第95章

  我有约法三章,梁歆怡只有一章:不可以找任何借口不回来睡。

  我纳闷,我又不是她女朋友,偶尔不回来睡也很正常的吧。这种要求简直就是不平等条约。可是受制于人,只得屈服。一再屈服的后果是,在知道小k和梁笑然因为这件事对我产生隔阂之后,我找不到借口去敷衍承诺。

  但是那时候我的决心已下,一是觉得梁歆怡可能就是一个人住闷了想找个人陪,不会在这件事上较真;二是,先前只是顾虑子衿,从没想过会得罪这两个我重视的朋友,已经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

  我想,我得和梁歆怡谈谈,哪怕拿别的事情抵,也好过在莫名其妙的同住条款里被限制死。

  今天我特意很早从公司出来,先去花店买了花,打算先讨好梁御姐。这时离我答应她同住已经过去半个月。半景湾重新招标的启示也已挂了两天。李总的公司依然名列其中。这也是预料之中的,如果它不出现在招标名单里,等于是向世人承认上次是它在搞鬼。子衿运作的进展还没有看出端倪,不过看得出来一切都已水到渠成。

  半个月的同住,其实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别扭。她是大忙人,我的公司刚入正轨,更是忙得不可开交。而且房子那么大,卧室里又是自带卫生间的。实际上,我俩见面的机会都很少。

  但我抓住她一个规律,就是周二下午五时到七时她会请一个瑜伽教练来家里授课。我正好趁此机会和她谈谈“毁约”的事情。

  以防万一我还打了电话确认,梁歆怡慵懒的口气:“哦,老师临时有事。要在八点左右过来。我在外面陪客户吃饭。”

  我把花先寄存在花店,选了子衿最爱的百合,打算和她共进晚餐。结果又碰了软钉子。子衿的声音明显透着些许急切:“……我不和你说了。”说完急匆匆挂了。

  我以为是她太忙,就买了晚餐去她办公室等。

  进去的时候,看见子衿正在找东西。

  我说:“你吃了么?我给你带过来了。”

  她摇摇头,用手轻按住两边的长发,低头仔细排查。

  “你找什么呢?要不要我帮你找?”

  “刚才秘书和范晨在公司都找了一遍也没有,是我那条项链上的吊坠。”

  “怎么,很重要么?”我记得她是有个吊坠常带的,不在正式场合基本没摘过,样式放在现在稍显过时,是个胖鼓鼓的心型吊坠。

  她没说话,蹲□拉开椅子……我也站起来,歪头看自己椅子下面有没有。

  这样忙乎了大半个钟头,她终于放弃了。脸上说不出的落寞和失魂。

  我仔细回想那条吊坠,也并无特别之处,何以子衿会这么上心?一定是一样纪念品了。这种吊坠应该还是有卖的,我记下心来,打算以后给她买来。

  吃完饭,子衿还要加班。我正好去见梁歆怡。在公司大门口,正好遇到范晨。

  “黄姐,你来找我们总裁御姐的吧?”我第n次后悔让她知道我和子衿的事。

  我说:“是啊,你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我本来是下班了,想起御姐的东西也许掉在车里,就去看了下,结果还真被我找到了。”她拿着手里的白金吊坠晃了晃。

  我把它拿过来,发现这个东西个头貌似大了些,明明不是子衿喜欢的款式。

  “你看出什么没有?”范晨故弄玄虚地说。

  “没有。”翻来覆去,也还是一只吊坠而已。

  “黄姐不是我说你,你这眼睛可该配眼镜了啊。”说完笑咪咪接过吊坠,摊在手心里,她用两根手指,不知鼓捣了下什么,只听“啪”地一声,那吊坠竟然打开了!

  原理竟和怀表相似。

  “看见没,里面是张照片,是咱御姐小的时候的照片。”果然,一个小朋友的照片赫然在目。

  只是……这个小朋友,扎着两个羊角辫,这真是子衿?我凑过来就着灯光仔细看,五官其实已经模糊不清,也难怪,相片本来是黑白的,再加上被裁成小小的圆形塞在容量不大的吊坠里,很难从五官去分辨。

  可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小朋友的气质和子衿迥异呢?

  被范晨影响,我还是先入为主地认为这就是子衿的照片,不然还能是谁。

  也许御姐小时候都是萝莉吧,我自我安慰道。

  回到梁宅,琪雅在大厅神神叨叨地跺脚踏步,看见我进来,忙拽住我的胳膊,摇着说:“黄彤彤,老爷来了,把大小姐骂哭了,怎么办怎么办?!”自从那次我听不惯她总叫我小姐,改为让她叫名字后,我便成了她口中的“黄彤彤”,实在叫人哭笑不得。

  这里虽然是梁家老宅,可梁爸娶了梁笑然的妈,也就是郑部长的前妻之后,就搬出了这里另辟爱巢。我住了半个月也没见过他来一次。

  我先稳住琪雅,便装作若无其事的回来,踱上了楼梯。

  吵架声越来越大。是梁爸在指责梁歆怡什么,梁歆怡并没有说话。

  等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梁爸也走出来,站在走廊里激烈地说着什么,然后就是下楼的声音。我的心钝痛起来。最近不知怎么的,听见和看见激烈的场景,心脏就会负荷不了,隐隐作痛,有时还会严重到喘不上气。

  梁爸走了之后,梁宅安静下来。

  等心跳逐渐平静,我来到梁歆怡的房间,看见门虚掩着。我推开,看见梁歆怡长身而立,窗前月光洒落满身。

  她转身,似梦似幻,娇艳绝伦。只是那脸颊上的泪痕犹重。

  我叹了口气:“被骂了?”

  “哪次见面不挨骂。”

  “爱之深责之切。”虽然知道劝慰开解没用,还是想说些什么,能让她多少好过一些。

  “他从没爱过我。”她倔强地说:“是真的。”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梁爸要和梁歆怡的生母分开,但后妈的孩子向来也好过不了多少。想至此,不免又联想到,也许梁爸更钟爱那个非己出的梁笑然吧?还是学生就给她买了奔驰跑车。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不言而喻。白居易的《琵琶行》里就说过:商人重利轻别离。

  生在富豪之家,外表的风光下,又有多少心酸不足为外人道也?

  “你知道么?我母亲去世得早。在我很小的时候,别的小孩子都有妈妈爸爸爷爷奶奶来接送他们上学。可我只能孤零零的羡慕地看着他们。我也没什么小伙伴,倒是我家附近的福利院,现在已经迁走了……”她喝了口酒,继续说:“那里的小孩子都很快乐。有一次我鼓足勇气想让他送我去福利院,他狠狠地打了我。后来我偷偷跑出去,被他抓回来关了好几个月。呵呵。”

  我听着心酸。

  “笑然来的时候,我已经不需要伙伴或者亲人。她还总当我的跟屁虫。可是我真的已经不需要了。”

  她擦干眼泪,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冷艳和自信:“让你见笑了。最近和他的关系有些紧张。所以,你就好好陪我一阵……”她仰头望着月亮:“就是最深的夜,也需要月亮的笑脸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被她最后那句话触动了。也许,她让我想起子衿。

  我的心一软,便不再提搬出去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唠叨两三句。

  大家都知道我开新文了,一直担心问我跌2的更新进度会不会又要拖后?

  事实是,跌2确实要马上迎来**部分了。大概还有10w字完结。速度不会有改变。

  之后的故事可能会进入一个全新的发展情景,各种线索都会逐渐收口。子衿的心理会着重刻画。可以剧透的是,子衿的苦不会少。

  另外,新文大家也记得去支持哦~求观看求求收藏求观看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