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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桃心      更新:2020-07-27 21:09      字数:25507
  ☆、chpt 56

  林沫的脸被打了,已经红肿了起来,不过自己看不到,也忘记了去感知自己脸上火辣辣的感觉。

  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被林妈妈如此厉害地管教,以前即使就算是有他做得不对的地方,林妈妈最多只是打他的手板心,也就过去了。

  白茺放开林依的手后,脸色不好,心里的感觉也一直都不好,若不是林沫叫着他,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而林依被白茺放开手后,她的目光并没有放在自己儿子身上,而是又看了一眼白茺的脸,皱起眉,这倒不是因为她注意到了自己手腕上被握出来的红印子,只是那一眼看过去,觉得这个男人现在的表情十分沉,沉郁之中带着沉默不可说的厉色。

  她的心还被怔了一下,但是仅仅只是一下,她的心里又涌起了更加强烈的厌恶和讨厌来。

  她看也不看床上的林沫一眼,自己转过了身,背对着林沫和白茺,根本不想此时看见他们两个。

  看到他们两人,她就觉得心里烦得很,故而索性转了身过去。

  林沫眼里带着空茫的茫然,直愣愣把自己母亲看着,看到母亲脸上露出来的抑郁的烦躁之神情,他就连自己心里难过也意识不到,唯有愣愣地看着林妈妈的背影,感到害怕,背脊发着凉,心底下也一片冰凉,有种被绝望束缚住的感觉。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正在生病这件事,眼泪无声息地流满了他的脸颊,他也不知道,只是让眼泪就那样流着,然后顺着脸滑下来,低落在被子上。

  白茺最先反应过来,发现林沫哭了,他心头就慌乱了起来,立刻走到他身边去,问道:“沫沫,怎么样了,是难受吗?还是脸上痛?”

  林沫听到他的话,抽噎了一下,仿佛不在乎自己流泪一样,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哭腔地叫了林依一声:“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着你,你不要气。”

  林沫说这样一番话,声音里带着哭音,自己也还在流眼泪,但是说得话却是恳求林妈妈原谅的话。

  白茺站在床旁边,心里犹如被刀割般难受,眼里全是被揉碎了的心痛和不忍,但是他又没有办法,只是内心焦急着,想要给林沫擦掉脸上的泪水,但是又怕他在继续哭。

  林沫也确实在继续哭,他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苦和难受,全部都汇聚成一片汪洋一样的眼泪,扑扑从他眼里落出来。

  莹白的面颊带着姗姗雨泪,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像是透明破碎的童话故事中的小王子。

  白茺又见林沫脸上不断流下断了线的眼泪珠来,心里跟着难过焦急,那个感觉,就像是看到自家孩子被摔倒在了路上擦破了身上皮一样让他心痛。

  他伸手去擦去林沫脸上的泪痕,眼里完全揉碎了不忍心和心痛,声音哄劝道:“沫沫,不要哭了,不哭了。”

  林沫此时则完全把目光放在了自己母亲身上,白茺为他作着这些事情,他完全无动于衷一样,眼睛流着泪把自己母亲的背影望着。

  林依背对着林沫根本不去看他,但是她动手打了林沫之后,其实也就立刻后悔了。

  她听着儿子带着哭腔的请求,鼻子微微发酸,心里也泛起一阵难受来。

  她双手抱在自己胸前,右手放在鼻尖下面的位置抵住自己的鼻头,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却还是控制住了,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她感到十分后悔自己冲动失手打了儿子,也感到十分内疚,她背对着林沫根本不去看他,怕得就是看到她自己心里会更加后悔难过。

  林依忍了一阵眼泪,鼻子和眼角都憋红了,最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压抑回去了眼眶中的眼泪,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林沫。

  林沫看着自己母亲终于转过背来看着自己了,眼里就透出一些希翼的光来。

  但是这时候林依却对他说:“走吧,什么都别说了,跟我回学校去。”

  她这时候面色又恢复了镇定和坚硬,目光深沉地把自己儿子看着,看着林沫犹如被水洗过的眼睛和他嫩白的脸,下定了决定要立刻带着儿子离开这里。

  林沫张了张口,想要说出些话来,但是他在林依面前总是示弱的,他自己的声音还没有发出来,就被白茺冷峻的声音打断了:“不行,他现在病还没有好,不能回去。”

  白茺心里牵挂着林沫,丝毫没有在林妈妈面前示弱的表现,林沫现在这样病没有好就回到学校里面去,他是万万不会同意的,就算是林妈妈要带林沫走,他也不会答应。

  林依听到白茺冷静严肃的声音,有些发愣,她抬起头来看了白茺一眼,只见他面沉如水,深沉的眼睛里带着不一般的沉着和威慑。

  林依被他身上透出来的不动声色的严厉和威势感震慑了一下,眼底深处透露出她的不安来,她没有再和白茺说话,把头转了一旁去。

  看到林沫莹白的脸颊已经肿了起来,脸颊红红的,都是刚才被她打得原因,她心里一阵难受,目光闪躲起来,也不敢再去看儿子的脸。

  三个人僵持在房间里,林沫这时候却劝道林妈妈说:“妈,你别气了,我打完了点滴就跟你走好不好?你再坐着等等我,我完了就跟你走。”

  林沫的语气里带着急切和盼望,希望得到林妈妈的认可,因为这样,他内心的感受才会好一些。

  他眼里带着期盼的光把自己母亲望着,就是希望她能回应自己一下,只要她回应了,便在林沫心里代表她多少是原谅自己今天的错误了。

  只是林妈妈却并没有说话,而是目光纠结地看着床角某一处的地方。

  白茺没有想到林沫此刻忽然说了一番这样的话出来,虽然他明白林沫这样说只是想要让他的母亲没有不用那么生气,但是白茺却觉得这样做根本没有必要,他也不想让林沫这样做。

  他的眼神和语气里都带着伤痛和叹息,想要劝林沫留下来,把病养好了再离开,但是他还没有开口,这时候就注意到了林沫打吊针的那只手手背肿的老高,液体全部流到了皮层里面,没有到血管里面去,林沫现在的手背已经肿的鼓鼓,像长了一个怪瘤一般。

  白茺吓得大惊,立刻叫道:“沫沫,你的手”,然后又忽然想起来,大声叫了一声护士,护士小姐就急冲冲地跑了过来。

  一看,果然就是林沫的手出了问题。

  护士小姐还不知道刚才房间这边出了什么问题,只是看到这家家主的小孩子手被输肿了,十分焦急,说道:“怎么会这样呢,刚才我检查的时候还是好的啊。”

  白茺在一旁十分在意焦急,问道:“应该如何处理?”

  护士小姐立刻关了吊针的流速,然后说道:“只能取了针了,现在手成了这样,是不能再继续了。”

  白茺让护士立刻就这样去处理了。

  林沫的手背已经痛到让他自己没有知觉了,这下取出了针,却是用棉签压也不能压,只能就那样把手放着。

  护士小姐又说:“需要给他热敷一下,这样好的快些。”

  白茺立马去浴室里拿了一块毛巾用热水打湿了拧干,拿出来给林沫的右手热敷。

  他忙成一团,心痛又焦急,但是林妈妈却只是在一旁冷眼地看着。

  白茺问林沫觉得不觉得毛巾的温度太烫了,林沫抬起眼睛来看着他,看着他焦急的面孔,心里也一阵愧疚和难过,只是又低下了头,闷闷地说:“不烫,合适的。”

  白茺这才心安下来一点。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突发状况,护士小姐去检查了一下剩下的药品和配剂,回来对白茺说:“先生,这边的药用完了,刚才那瓶药是作废了,只能回到医院去再取了才能给您孩子继续输液,不知道是不是让我现在回医院去?”

  护士是知道这家主人的身份不低的,而且还有自己的上级叮嘱着,她就自然不会说出让林沫去医院这样的话来。

  只是林妈妈听了这样的话,她心里虽然有气,气眼前这个男人把他的儿子拐走了,但是她还是为自己儿子的身体状况着想的。

  就说:“你不用去,我们跟着你去医院就好。”

  护士小姐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样细心的解释一番,反倒触动了这里这位女士的脾气。

  她也不敢多解释,只是有些被林依冷冷强硬的口气说得有些被怔住,不知道说话才好。

  她因为看着这家男主人一副尊贵雍容的样子,知道能住在城东这边的都是权贵阶级,虽然看着林依的穿着并不似是住在这里的人,但是她一时也弄不明白这位女士和这家主人的关系,所以也不敢多乱说话,以免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林妈妈是下定了决心要让自己儿子离开这里的,所以她这时候又问了护士小姐一次:“你那家医院在哪里?你说了,我跟你去,我儿子不用在这里的地方住着医病,我带他去医院就好。”

  护士小姐这下更加糊涂,不明白这家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有些愣愣地回答道:“就是桂子西路的空军总院,离这里并不远,夫人,不如还是让我回去拿了药过来吧。”

  护士小姐还在劝林依,但是林依却直径说:“那好,你带我们去,我们这就跟着你走。”

  林妈妈这样说了,就催促自己儿子去换衣服。

  林沫没有拒绝,自己拿了自己的衣服就到浴室里面去换好了衣服出来。

  林妈妈看见儿子穿了一身外衣出来,没有像刚才那样裸露出锁骨和小腿来,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对林沫说:“走吧,我们去医院。”

  林沫很听她的话话,乖乖地就跟着她走,护士小姐本来还不确定是不是要带着他们去医院的,但是林依的态度实在是太强硬,她拒绝不了,就只能带着他们走了。

  这时候白茺忽然走上去,拉着林沫的衣袖道:“你等等,让我送你去医院。”

  林沫抬起头来看白茺,见他脸上带着心痛和关心,林沫心里就复杂又难受,他低了头,小声拒绝道:“不用了…”

  林沫是心里在乎白茺,又介意于自己的母亲,所以才这样说。

  不过白茺却坚持着,劝说道:“我送你过去方便一点,你身体现在这样不好,外面又冷,我怎么能放心你出去,你等等我,我去开了车送你过去。”

  林沫知道白茺对自己的好,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心里除了心痛白茺这样,更多的又是不想白茺这样做。

  他朝自己母亲那边去看了一眼,看见自己的母亲未置可否的样子.

  白茺这边已经直接行动了,他取了车钥匙,就把车从车库里开了出来,让林沫他们坐上去,然后开车去了医院。

  ☆、chpt 57

  李其方急匆匆从手术台上赶下来,他刚做完一台手术,最后到了缝合的阶段,听到护士进来给他说有人找他,姓白,他就连缝合也没做丢给手下的几个博士生去弄,自己则往住院部这边赶了过来。

  看到林沫和白茺都在住院部这里,李其方就觉得奇怪了,心想在家里住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想要住到医院来了。

  李其方有些惊异地问:“怎么,你怎么忽然就过来了?是发生了什么事?”

  白茺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说话声音却是平静,道:“没,让你过来看看。”

  李其方听小护士说是刚才在家里的时候林沫把手输肿了,家里没有了多余的液体,所以才来医院的。

  听到护士这样说,他就放心下来,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给林沫检查了一下之前输肿的那支手,确认没有什么大碍,才重新开了药,叫护士去领。

  他回过头来问白茺:“你那边没有药,打电话叫我送过去就行,干嘛还自己跑过来。”

  他的语气里有些责备,但更多的是一种关怀,白茺听了,并没有向他说之前在家里的事,只是神情里透露出一丝疲惫来,口气有些叹息地说:“嗯,麻烦你了。”

  李其方见他这个样子,哪里还会不知道他是不想说其中原因的样子,于是也就猜到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缘由,便也没有再问了。

  之后护士长直接过来给林沫挂上了吊针,白茺也没有离开。

  林沫这时候安顿了下来,见白茺站在这边的住院房间里,就对他说:“嗯,我现在没事了,你回去吧。”

  白茺这时候怎么会想回去,他上上下下忙了一顿,之后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守着林沫。

  因为这边并不是单间的住院房间,白茺本来要想给林沫定一间单人房这样比较安静,但是林妈妈不准,要自己负担儿子的医药费,所以最后林沫就住到了三个人房间的病房里来。

  听到林沫这样劝他,他心里自然放心不下,看了看点滴的流速,然后又去看林沫的脸,看他此时神情已经比较平和了,他心里也略微感到好受些。

  于是有关心起另外一个问题来,说道:“现在快到中午了,你要吃些什么?我去给你买回来。”

  林沫心里不想白茺这么劳累,见他上上下下在医院忙来忙去的样子,他心里木木的,甚至比之前还难受些。

  想着这些,眼眶也有些微微潮湿,低垂下了眼睫毛,喃喃说道:“没,你回去吧,不用来了,你不要那么累,回家休息也是好的。”

  林沫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心里也在难受,他叫白茺走,其实就是不想让他和自己母亲起冲突,他内心其实更偏向白茺一点,不想看到他生气和不开心的样子,所以他才叫白茺回家去,也不要再来了。

  但是白茺这时候哪里会放心得下他就自己走了。

  他看了看林沫,又说道:“那我回去叫周婶做点容易消化的东西,中午给你送过来。”

  林沫看着白茺走了,心里又不舍得他,整个人都是麻木的,感受不到什么快乐一样。

  他知道自己的私心,想让白茺走了,但是内心未必就真这样想。

  他坐在床上发愣,时间很快过去。

  林妈妈去医院食堂打了饭菜回来,叫他吃,他也没有胃口,摇了摇头说自己吃不下,林妈妈不勉强他,看着他有些怔忡又失魂落魄的样子,只在心里叹一口气。

  这时候白茺回了家用保温盒装了饭菜到医院来,林沫看着他的身影出现,脸上就出现了一层希翼又盼望的神情。

  白茺把饭菜都拿出来摆好,里面的菜都是他特意叮嘱厨娘做的,说道:“饿了吗,要不要先喝点汤?”

  林沫心里到底是看见白茺才会觉得踏实快乐一点,他点了点头,白茺便给他倒了一碗汤来端给他。

  林沫不想让白茺喂自己,虽然他手有些不方便,但是也都忍住了,自己用右手端了碗喝汤。

  白茺见林沫喝完了汤,又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林沫这时候还有一点液体在流,他不想太麻烦白茺,就说:“等一会儿吧。”

  白茺听了他这样说,也就把饭盒盖子盖起来,以免食物一会儿凉了。

  他住的这间病房本来是三个人住,但是中间空了一个床位,房间的另外一头才有一个病患。

  林沫喝了白茺带过来的汤,又见白茺在这里,心情就好了起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算什么。

  他一双阒静黑幽的眼睛把白茺看着,眼睫毛长长翘翘的,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一样,问道白茺:“你吃饭了吗?”

  白茺看着林沫温润的脸,嘴角带着点柔和的笑意说:“还没有。”

  林沫没想到他还没有吃饭就送了午饭过来,愣了一下才说:“那,要不你先吃一点?”

  白茺眼里的笑意加深了,摸了摸林沫的头发,又说:“不了,我一会儿回去吃。”

  林沫见白茺这样说,自己也就不劝他了。

  觉得白茺还是回家吃饭比较好。

  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虽然甜蜜,但是并不黏糊,只是比较温情,双方都会为了对方想,这样两个人在一起,便有很多温馨的感觉。

  过会儿护士过来给林沫取了针,林沫的手就能自由活动了。

  白茺给他把饭盒里面的菜都一样样摆出来,食物精致美味,林沫即使自己并没有什么胃口,也不忍心拂了白茺的好意。

  白茺拿了从家里带过来的餐具,递给林沫筷子,说道:“吃吧。”

  林沫点了点,便端着碗开始吃了。

  林沫吃饭的时候白茺并不打扰他,只是有时会问他一句:“味道咸不咸。”

  林沫吃完了嘴里的东西,抬起头来看着他,摇摇头,说:“嗯,不,刚好。”

  他这样乖巧的回答白茺的话,白茺心里就暖暖的,故而把林沫看着的眼神也是柔和柔软的。

  林沫不忍心让白茺的好意都白费,所以就把他带过来的午餐都吃完了。

  林依在一旁看着两个人默契甜蜜的样子,心里很不好受。

  但是此时此刻她又不能说什么,就自己走出了病房。

  她不想看到儿子和对方在一起的画面,这让她心里像被一块石头哽着一样。

  医院走廊这边全部都是人,她皱着眉头低着头一味往前走,也没有注意到周围。

  林帆到医院这边来取药,看着一个背影有些熟悉,但是又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姐姐的背影, 便跟着走了过去。

  走过去一看,结果就是林依也在空军医院这边。

  林帆有些好奇,根本不会想到自己来医院帮原家老爷拿药会遇上自己的姐姐,她也没想到林沫现在正在医院里住着,她跟着林依的背影,走到了楼梯口,才叫了她一声:“林依。”

  林依正心烦,不曾想过到了a城这边来还会遇到认识的人。

  她听到有人在叫她,回过头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林帆。

  林帆身穿高贵典雅,一如她往常的打扮一样,是个矜持精贵的贵妇。

  她身边还跟着两个人,都是原家派过来的保镖。

  因为原老爷子来a城来参加一个朋友女儿的结婚典礼,所以原家的一大家子人都跟着过来。

  而这位朋友,是原家军火生意上很重要的合作伙伴,所以原老爷才特别重视,叫了家人一起过来,还送了一份很大的礼物。

  这中途的时候,原老爷带过来的药吃完了,他人老了身体不好,便让两个保镖跟着林帆,让她到医院来取药。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还有一更。

  看到大家都在说林妈妈不对,我想说我其实可以理解为什么大家那么讨厌林妈妈,但是我还是想说在林沫心里,林妈妈的养育之恩是大于他生母的生下他的恩情的,虽然他还没有和林帆相认,但是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不是那么简简单单会因为一份爱情就磨灭掉的。白茺对于林沫来说是很重要的,但是他也同样很看重对林妈妈的感情,小林在这两种关系里面难免会有些难受和难过的地方,但是这就是我想表达的地方,而其实写到这里基本上都没有什么虐点,这篇也是he文,过程小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折,所以大家还是可以放心追的。

  最后想说,林妈妈在我心里面其实是个很复杂的人物,看到大家说讨厌她说她偏执什么的,其实我觉得我是做到了成功刻画出我心中想到读者看到的那个林妈妈。

  最开始设定的时候,她在我心中就是一个有很强烈情绪和很强烈偏执的人,这里面有她天然性格的原因,也有后天生活不如意的原因,但是这里面,她对小林的感情确是真的,独自一个人抚养了小林到成年,小林也一心想要报答她的恩情,这就说明,也许林妈妈在做人问题上有瑕疵,但是做母亲上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不然小林也不会这么爱她和想要报答她的养育之恩。

  最后想说,谢谢几个常来留言的亲,了了,四爷的fans,hafeiledemao,苏苏,还有很多,谢谢大家,没有你们的留言,我肯定是写不下去的。谢谢大家啦!

  ☆、chpt 58

  林沫吃干净了白茺带过来的午饭,白茺收拾好了东西,回头见林沫脸上带着浅淡甜蜜的笑,他脸上也带上了柔和的笑意,问道:“笑什么,你病成这样还笑。”

  林沫漆黑而温润明亮的眼里透出一点微光来,脸上白净的肌肤就像是要透明一样,他目光清澈如水,带着憧憬,又带着对白茺的痴情,直直地把白茺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说话。

  白茺的目光包容又宽和,同样也把林沫看着,只是眼里有温暖柔和的笑意。

  林沫看得白茺一阵呆,最后他才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缓缓动作,仿佛慢镜头一般。

  他的脸上显现出来一种单纯天真的表情,或许别人看着觉得他有些呆,但是这却并不影响他面容的精致姣好。

  他坐在那里,穿着医院的最简单平常的病号服,但是看上去却如同一位矜持优雅的贵族。

  白茺为林沫这样呆呆的样子而发笑,觉得他很是可爱又纯真。

  他的笑里面并没有嘲笑和取笑的意思,他只是怜惜林沫,他这样痴痴呆呆望着人的神情里,带着恍若拜菩萨一般的虔诚和崇拜,眼神仿佛看天上的神仙一般。

  白茺摸了摸林沫软软的头发,眼神温柔地说:“看什么,是累了吗,困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林沫仰起头来继续看着他的脸,整张脸小小白白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朝着白茺摇了摇头,然后又眨了眨眼睛。

  白茺被他这样的动作弄得心痒痒的,他想亲吻他一下,但是顾忌到这里是医院,而且还不是单间的病房,他也就算了。

  改而在林沫的脸上摸了摸,语气温和地说:“你在医院这里好好住着,其他的都不要担心,你妈妈的事,总会解决,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他虽然这样说是安慰林沫,但是语气里面也不免带着叹息。

  林沫经过了早上自己母亲的那么一闹,他现在内心已经没有那么害怕林妈妈了。

  他自己想得清楚,目光温润清朗地把白茺看着,里面的风景仿佛倒影着蓝天白云的湖泊般平静,声音不大,但是却很清晰地问:“你会等我吗?会不介意旁人而一直都和在一起吗?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即使你不喜欢我了,不要我了,我也会和你在一起,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不爱你,我会一直一直都等着你,等你老了,我就陪着你,你死了,我也守着你在一起。”

  林沫的声音很轻,但是说得话却带着掷地有声般的重量。

  他的声音清润明亮,带着他身上特有的一股柔和,清晰地说出这样一番话,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笃定,里面带着柔韧坚定的光,直堪堪地把白茺望着,面色很平静,好似不等到他回应自己也可以。

  他说这样一番话,为了就是要向白茺表明自己的心意,并未想过要得到白茺的回应或者肯定,他只是心里这样想,便这样说了。

  他想要把自己内心最深处的东西都表达出来,告诉白茺他是这样想的,也要这样去做,他心底的感情这样的深,也这样地深深爱着。

  他痴迷的目光里带着一股不可动摇的坚韧,那种目光,仿佛不是来自眼睛,而是来自内心和灵魂。

  只要被这样的目光看上一眼,便再也忘不掉,像是刻进了骨髓里,不可磨灭般永生带着印记。

  白茺完全没有想到林沫会忽然说出这样一番类似明志启誓的话来,虽然这其实更像一番表白,但是他看着林沫坚定的目光,又觉得他说这样一番话更像是明志发誓。

  白茺此时的表情就更加高兴起来。

  他眼里全是满是温柔的笑和明亮欢畅的暖意,他想要抱住林沫,好好亲吻他,爱抚他,然后在他耳边郑重又温柔地说,自己其实也是这样想的,自己也是用同样的感情来爱他。

  白茺把林沫的脸捧起来,目光深深地注视着他,他自己心底则是充满了汹涌饱满的感情和爱意,透过他的眼睛就可以看出他内心的感情。

  很高兴林沫能这样明白自己的感情,也很高兴林沫这样表明了自己的感情。

  因为这样,能让白茺知道林沫心里到底是如何想如何看待两个人关系的。

  虽然他知道他的沫沫并不是不喜欢和讨厌他的,但是能亲耳听到自己心爱的人对自己表白,那也足以让白茺感到很高兴和开心。

  两个人深深凝视着,仿佛注视着对方的灵魂,林沫琉璃般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透彻,他心里一点也不为刚才自己说过的话后悔,反而是有一种了然的清晰和坚定。

  大概也就是因为林妈妈这样过来一闹,反而打醒了他,让他明白过来,要守护自己的爱情,就是要去争取的,并不是一味的妥协和忍让就能让两个人在一起。

  白茺在林沫的额前的碎发上轻吻了一下,这个动作暗示着林沫让他安心和并不要为两个人的事情而担心,林沫把白茺的手拉过来握着,眼神柔柔的但是又充满希望地看着他,他们两个人现在彼此心底都懂对方的感情和想法。

  林沫对白茺说了这样一番告白的话,而且又是说得如此郑重和坚定,自然就是表明了他内心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都要和白茺在一起的的想法。

  白茺很高兴,想着林沫才吃过了午饭,可能有些食困,就让他休息一下。

  林沫此时依依不舍,目光带着留恋,对白茺摇了摇头,说:“我没困,你先回去吃饭吧,我下午等你来。”

  既然这样说了,白茺下午肯定就自然还会过来送饭的,他想了想,才说:“那好吧,我先回去,之后再过来看你,你好好休息,这样病才好得快。”

  白茺这个口气,就像在叮嘱自己的儿子一样,他平时和林沫相处的状况,也带着亦父亦子的模式。

  不过林沫却一点也不觉得这是束缚,相反的,他很珍惜白茺给的这些温情,那种把两个人缠得紧紧的,又彼此羁绊牵连在一起的感情,能让他感到安全和心暖。

  他们两个人这边在说着告别的话,却不料到林依和林帆这时候走进了病房。

  林帆之前看着林依在这边医院的时候,就暗暗惊了一下,想到是不是她生病了才会来这里看。

  毕竟这边的住院去是特殊护理区,来这里的病人都是那些属于不是得了很重的病,不然就是那些有钱人为了图清静才来这里住的,林依的经济条件不是很好,林帆这样想着,不免就想到了是不是她患了什么重病才来了这里。

  林依也完全是意料之外看到了自己妹妹出现在这里,两个人走进了,还看到她身旁跟着两个精壮的打手,她知道林帆现在身份与往日不同,但也没有丝毫客气在里面,就先开口问了话:“你怎么在这里?”

  林帆过来取药,这边的医生一直都和原家的人有联系,但是因为医生今天特别忙,不能外出去原老爷看病,所以林帆才不介意自己跑一趟的。

  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提着一款限量版的铂金包,说:“甫杰的身体不好,我过来医院拿药,没想到就遇到了你。”

  甫杰就是原老爷子的名字,林依还是知道自己这个“妹夫”的名字,不过她多少年没有见过自己妹妹,又更加是没有见过原老爷,一时听到林帆称原老爷的名字,她有些愣,没反应过来,之后反应了过来,才又心想,我也没有想过会遇到你。

  林依说:“哦,既然如此,那你拿了药就走吧,我不送了,我这边有事,先走了。”

  林依显然是不想和林帆多交际的样子,匆匆说了两句话就要走,但是这时候林帆却叫住了她,说道:“不知道你来这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我今天不忙,如果你有什么不方便的,可以对我说。”

  林帆指的是林依经济上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可以尽管开口,虽然她们姐妹闹到分离的地步,但是上次她回去看到林依把自己儿子照顾得很好,又深知她这些年来过得并不如意,如此种种,还能待她的儿子如己处,林帆心里还是感激她的。

  林依听到林帆的话,把脸低转到了另外一边去,有些喃喃地说:“有什么事,能有什么事,我没有什么事,我好的很,你要走就赶紧走,我也要回去了。”

  林依本来一个人出来走几步的时候心情还烦躁迷茫,她看着儿子和白茺情投意合的样子,不是看不出来两个人的感情,但是这样看出来了,只会让她心里更加难受而已。

  那是她的儿子啊,就这样跟了一个年纪可以做他父亲的人,两个人在一起不仅仅是同性恋,而且岁数还相差那么多,以后,以后两个人的生活应该怎么过呢。

  这些事情想起来就让她感到悲伤焦虑和难过。

  她盼望着,自己的儿子能给她带回去一个漂亮的媳妇,生一个可爱的孙子,一家人并不需要太富裕,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健健康康的,那样就很好。

  但是这一切现在都化作了泡影。

  她不由得想着,怎么会这样呢,到底怎么会变成了这样,是不是从小因为林沫没有父亲,所以现在才会变成一个同性恋,喜欢男人,早知道如此,她就原来就给林沫找一个父亲了。

  她心底难过,不仅仅因为今天早上失手打了儿子,更加因为自己的教育失败,才导致了儿子现在这个样子。

  林帆见着林依侧着脸这样一幅明显不想看人眼睛说话样子,神情里面还带着些怅然的迷茫,她就越发不相信林依是没有遇到什么事。

  林依从小就是那种很争强好胜的性格,虽然她看上去比林帆文静安静太多,但是其实她的心智比林帆坚硬强硬太多倍,以至于林帆一直都觉得林依这样活着,其实就是为了要争一口气,要证明给别人看自己一个女孩子并不比男生差。

  林帆心底起了柔软的心思,她觉得,以前两姐妹之间的那些恩怨,现在也应该了了。

  她不免再一次问道:“到底是怎么了,是你还是沫儿出了事,你总该告诉我,如果是沫儿,我是他母亲,也是应该知道的。”

  林帆上次见了林沫之后,林依用坚决的态度告诉她是不可能带林沫走的,林帆那时候刚好遇上原老爷子病情发生了变化,所以匆匆忙忙就赶回了k城去。

  她走的时候,其实已经隐隐明白过来,不要告诉儿子自己是他生母这件事了,即使告诉了林沫这件事情的真想,那又能改变什么呢。

  而现在原老爷子的病情也得到了控制和恢复,原家并不需要一个继承人回去担起家里的责任,林帆想要报答当年原老爷在她落魄时扶持她的恩情,她也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来报答的,并不一定要带林沫回去,让他验血证明自己是原老爷的儿子。

  她作为一个母亲,如果真的想要为儿子好,那么就默默守着他,看他开开心心长大那就好了。

  原家那样龙潭虎穴般复杂的地方,还是不要让这样单纯纯净的林沫来沾染比较好。

  一年后两姊妹又见到面,林帆说了这样一番话出来,林依立刻就觉察到什么,变得很防备警戒地看着她,厉声问道:“怎么,事到如今你还要来带他走吗?”

  林帆看着她姐姐神情里的肃然和严厉,就不免叹一口气,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心思了。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他,生下他却又没有尽过一天的养育之情,所以更加没有脸面告诉他自己是他生母的事实,我只是想帮帮你,看看你是否有困难,你养他这么大,如果是现在遇到了困难,我出一点钱帮你,也是应该的。”

  林帆说这番话确实是有真心想帮林依的成分在里面,但是林依听着,心里却十分不舒服,她面色沉下来,冷硬地拒绝道:“不用了,我不用你的钱,有什么问题我自己可以解决,你该走了,慢走不送。”

  林依这样说完,就直径穿过医院有些昏暗的走廊要走了,林帆在背后看着她,看了一阵,之后却还是跟着她一起走到了病房里。

  林沫看到自己母亲回来了,此时白茺还没有走,正准备离开,他就伸直了身体叫了一声:“妈。”

  林依走进来,面色带着抑郁和灰沉,并不高兴。

  林沫这时候又往自己母亲身后一看,又看到走进来了一个贵妇和两个一看就知道是职业保镖的人。

  那位穿着貂绒和尖尖高跟鞋的女士他记得,是上次叫他去喝过一杯咖啡的女人,但是他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就是他真正的生母,所以一时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母亲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带了这么一堆人回来。

  林沫不确定要不要和对方打招呼,但是却实在是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他的目光掠过林帆的脸,林帆的眼里立刻露出笑意来,林沫怔了一下,还是朝她点了点头。

  林帆走进了这边的病房,看到除了儿子在里面,旁边还站了一个长相气度皆不俗的男人。

  白茺此时转过身来,刚好就和她的目光碰在一起。

  林帆的目光一怔,一时不能确定这个男人在这里的原因。

  因为他看起来确实不像是林依会交往的对象,也不像是和林依一个阶层的人。

  林依走到林沫病床边去,看到白茺已经把一旁的餐具收拾好,她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白茺身后的保温盒,目光又转到自己儿子身上来,说道:“吃完了饭,如果觉得困,就睡一觉,我在这里陪你几天,你之后身体好了,就好好给我回到学校去上课。”

  她的语气里面虽然还带着严厉和不满,但是口吻已经软和下来了。

  林沫心底并没有生自己母亲的气,他是懂事且孝顺的,现在见到自己母亲语气柔和下来,就朝着林依说:“妈,我知道,我先让白茺回去了,下午再让他来好不好,他给我送饭来,也带了你的份,你下午不要去医院食堂打饭了,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林沫确实说的是事实。

  白茺中午回去了拿午餐过来,确实也带了林妈妈的分量。

  无论林妈妈是什么样的人,他都做不出来那种不大度和苛刻人的事情来。

  林沫此时的口气温和柔顺,完全是一副商量的口吻和林依说话。

  他希望自己母亲能接纳白茺,因为白茺现在已经接受了林妈妈的存在,所以林沫就想让自己母亲也接受白茺的存在。

  他们两个都是他最爱的人,所以他并不想他们之间的感情却不和睦。

  林依这边听了儿子这样柔顺商量的口气,虽然面上还是僵持着一层灰沉的颜色,但是她也没有说出拒绝的话来。

  她把头侧到一边去,完全不想余光看到白茺的身影。

  目光里带着忧心和痛苦,把林沫看着,林沫也把她看着,眼里则是散发着期盼和希望的光。

  林依被儿子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心里就更是纠结难受。

  林帆在一旁没有说话,不过这时她倒是知道了这边这位男士的名字,叫白茺。

  她看着自己儿子仰着一张精致小巧的脸,脸上的五官都长得细致好看,心里有种做母亲的骄傲和欣慰。

  林沫这一年好似长高了,身体瘦瘦的,但是却看得出来骨架很好,欣长舒展,浑身透着清朗和飘渺之风的秀逸。

  她还不知道自己儿子是因为什么原因住进了医院来,但是此时看着他,并不似得了很重的病的样子,身体也还健健康康的,所以林帆也暂时放心下来,眼神温和地看着他。

  其实旁边的明眼人只要留心,就能发现林沫和林帆长得极像,脸型和五官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其是精致的下巴,下颚线长得极其漂亮,带着秀气和纤秀,长在一个男孩子脸上,倒多了几分细致的风情。林沫不像一般男孩子那样俊朗,但是却透着柔和淡泊的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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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茺看到林依走进病房之后,身后又跟了一女两男。

  他朝对方看过去,看见一个身穿貂绒耳带翡翠的长相很精致的女人走了进来,他的目光没有闪躲,大概是他本来就身处上位,故而现在见了林帆这样打扮精贵的妇人,也并不觉得不妥。

  林帆这边,倒是在目光和白茺碰在一起的时候,嘴角短促地笑了一下,然后又转开了头。

  白茺并不知道林帆是什么人,连林帆的名字他也是不知道。

  但是他也不需要知道,他准备离开,问林沫:“我先回去,下午再过来看你,你有想吃的东西吗,告诉我,我晚饭给你带来。”

  白茺这样和风细雨地问林沫问题,林帆都看在眼里,她心里被白茺这样的男人勾起了一丝好奇心,但是她更多的是在想这个男人到底和自己的儿子和姐姐都是什么关系。

  不过,任凭她现在再怎么想,也是想不到自己儿子会是喜欢男人的,而且还是和白茺这般年纪大的男人在一起了。

  林沫不挑食,白茺家的厨娘做饭的手艺也很好,他就说:“我都行,并不介意吃什么。”

  他一双亮亮的明眸把白茺看着,已经是完全忘记了早上发生的不愉快。

  脸上洁白的皮肤迎着薄薄的光,侧面看上去更是犹如细瓷胎瓶一样柔和细腻。

  白茺朝他笑了笑,带着饭盒离开了。

  他这一走了,林帆便也没有再去注意白茺这边的事,她想要过去和儿子说几句话,但是这时候林依却对林沫说:“怎么还不休息,已经不用睡午觉了吗?”

  林依的口气里带着严厉,但是林沫却看着自己的母亲一阵笑。

  他知道自己母亲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所以刚才他母亲在没有拒绝不要白茺下午送饭来的时候,林沫就知道,其实他母亲的态度已经开始软化了。

  不然,以林妈妈以前那样强硬的态度,是绝对不可能沉默不语就直接以缄默代替了回答的。

  林沫又是语气里带了些柔软和讨好地对林妈妈说:“妈,我这就休息,你坐了一晚上的火车过来,觉不觉得困,不然你也休息一下?”

  这边的病房还空着一个床,所以林妈妈在上面休息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林依却眼神严厉地看着儿子,说道:“你管好你自己就好,不要来管我。”

  林沫虽然有意要向自己母亲撒娇,但是见现在眼前效果不好,他也就立刻顺从了林妈妈的话。

  躺下身去,拉上被子,准备睡觉了。

  病房里一时没人说话。

  林帆看着他们母子两这样斗着嘴又温情脉脉的样子,心里就很羡慕。

  她甚至想,如果她也能这样和林沫说话就好了。

  但是事实在眼前,林依有哪里会给她机会。

  林依连她想和林沫多说几句话都要阻止,就更不要说别的了。

  林帆心里很清楚,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

  只是眼光里也带着母亲的温柔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林沫,看到他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只露了一个黑色的脑袋出来。

  林帆这跟着林依到林沫病房来一趟,连话也没有机会和自己儿子说一声,只是知道了病房的号码,就又要不得不离开。

  不过,她自己倒是觉得没有什么。

  甚至为这样短暂地看自己儿子一面感到有些庆幸。

  是啊,如果不是她今天到医院来,怎么又会有机会看到自己的儿子。

  这已经算是多出来的好运了。

  她很知情识趣,知道自己在这里不受欢迎,便要走了。

  走之前,又从自己手袋里拿了一张支票出来,递给林依,说道:“这是给你们的,你拿着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的钱,从前是,现在也是,但是你就当收下了这个,是为了沫儿好,我不能给他什么,也只能给钱了。”

  林帆的手上带着珠绣洁白的手套,和她的手袋倒是一对,十分配合。她身上的行头也一看就是贵妇打扮,只是她手里递过来了一张支票,林依看了一阵子,也没有接。

  因为林帆穿了很高很细的高跟鞋,所以她就比林依高了不少,不然她们姐妹是一样高的。

  林依这时候抬起头来看了林帆一阵子,那目光倒不像是厌恶,也不像是看不起林帆。以前她曾经看不起自己做舞女的妹妹,到了如今,她眼里这层颜色已经消失了。 只是她知道了,这个世界从来都是笑贫不笑娼的。

  林帆仿佛记得很久都没有见过林依用这样清明又细致的目光看过自己了,她的脸上有一层探究的神色,林帆不知道那是为什么,但是她很确定林依那样目光悠远又细致地看着自己的脸,仿佛是要寻找什么东西一样。

  林帆并不知道林依目光里面的深意,只是也看着自己姐姐的眼睛,这次看清楚了,才觉得原来她姐姐的眼睛是清明且悠远的,带着恍然若失般叹息的目光,让她被怔了一下。

  林依好好把林帆看了一阵,才像是对林帆说,又像是对自己说话一样,说道:“是不是你们母子两长得一样,连命也要一样。”

  林依说这番话口吻里带着探究,又带着别的东西,是微暗渺茫到林帆琢磨不到的东西。

  她自己说完了这番话,也像忽然清醒过来一般,拒绝了林帆的支票,说道:“你走吧,我用不到的,林沫就更用不到。”

  说完这些,林依便先走了,林帆则留在那里,还看了一阵。

  林依返回病房的时候,看见林沫从被子里露出来两只眼睛,亮亮的,带着温润如水的光。

  她叹息一声,走了过去。

  林沫看见自己母亲送了客人回来,就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抓住了林妈妈的手,叫了一声:“妈。”

  林依也知道林沫没有睡,她刚才那样叫他去做,其实不过是不想让他和自己妹妹说话。

  此时她听到儿子声音温润地叫了自己一声,心里有些颤动,便挨着林沫的身边坐下来。

  坐在病床的一角,伸手给林沫抚了抚脸上的发碎,语气里带着心痛和不忍地说道:“你这病了,一个人为什么不知道来医院,反而要跑到别人家去。”

  林沫听到母亲这样一阵带着痛心疾首口气说出来的话,他心里也有不好受,只是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我喜欢他。”

  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林妈妈听了,心里受到震动,又不免要叹一口气,对儿子说道:“你喜欢他,但是他呢,他是不是也是真心实意地对待你。”

  林沫不知道如何给自己母亲说明这个问题,也知道这些事情都不是用说,而是用做的。

  他顿了顿,直接说道:“他的真心实意也是要用我的真心实意换的,不是吗,如果不是这样,他又凭什么要对我真心实意呢。”

  林沫的声音并不大,说话里带着轻柔和哀伤,林妈妈听了,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用手拍了拍自己儿子的手背,颇有叫他自己好自为之的意思。

  林依仿佛觉得事到如今,自己再说什么也都颇为无力的感觉。

  白茺这时候正好回来,看到林妈妈坐在床边和林沫说话的样子,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进去不合适,便在医院的走廊上站了一会儿。

  等到他们母子两说完话了,他才进去。

  这天下午的时候,白茺刚把晚饭送了过来,另外一个一看就知道是大酒店服务员打扮的服务员提着一袋子的食物就走了进来。

  进门的时候,还极其恭敬的敲了门,问道:“请问这里是不是115号病房?我是麒麟大酒店的服务员,过来送餐。”

  林妈妈和林沫都正坐在病床上,床中间有一面可以活动的桌板,他们两个就在上面吃饭。

  正把白茺送过来的餐盒打开了摆好来,这时就出现了门口站着的这个服务员。

  林妈妈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回应了对方,说道:“是,这里就是,你找谁?”

  因为病房最里面的那张床的病人下午打了吊针就回家去了,所以这边的病房到了晚上便也相当于是一间单人间病房。

  服务员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说道:“我们店里有位姓林的客人点了餐说送到这里的医院来,请问哪一位是林沫,请在这里签收。”

  林妈妈本来还在疑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时听到“姓林的女士点的餐”这句话就立刻让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的面色下午的时候大体都还是平和的,连白茺过来这里陪林沫,她自己也没有说太多,只是一个人出了病房,并不太愿意看到他们。

  但是此时,她的脸却又一下冷了下来,低了头沉默两分钟才说:“你把东西退回去,我们这里有饭吃了,不用她的东西,叫她以后都不用送来了。”

  服务员的表情变得有些发愣,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只是说道:“这…”

  林依这时目光发沉,并不理站在门口的服务员,一看就知道已经是不高兴的样子,那服务员也是极其又脸色的人,知道客人不高兴了,立刻就说:“我知道了,我帮你退回去,打扰了。”

  然后就带着食物离开了。

  等他走了,林妈妈才又重新坐下来和林沫吃饭。

  林沫并不清楚为什么刚才自己母亲脸色又不好看了一会儿,但是他现在觉得自己是尽量让母亲开心最重要,所以也没有问刚才为什么会有人叫酒店送餐过来,乖乖低下头,就去吃饭了。

  这样的事情本来以为以此就结束了,但是哪里知道第二天的时候白茺倒是照常来给林沫送饭,而林帆,却也自己过来了。

  林帆的出现极为尴尬,一屋子里三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和她说什么好。

  白茺和林沫都不并不认识她,她这次来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带了保镖,而是让保镖在门口等着自己。

  她给林沫送来了自己煲好的汤。

  虽然她嘴上说着不来见林沫了,但是心里到底还是控制不住,于是也就来了。

  昨天晚上她在酒店定的东西叫服务员送去医院,没想到最后又被林依退了回来。

  当时看到服务员把食盒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林帆脸上的神情就有些呆。

  当时原家现在代原老爷子管家的人原熵汶也正好在旁边,他面色带着一股yin鹜,一双鹰一样的眼睛看人的时候让人觉得很不好受。他平日里没有表情的时候脸色就这样。

  他看见那服务员身体九十度弓着极其抱歉地说道:“实在是十分抱歉,对方不肯手下这些,还说今后都不用送去了。”

  林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以为自己不去,让别人送了东西去林依会接受程度高一点,但是哪里知道她的姐姐还是没有收下。

  林帆脸上的表情愣了一愣,才说道:“哦,好吧,我明白了,你下去吧。”

  服务生见饭店客人并没有说什么责备的话,赶紧立刻道了歉提着东西离开了。

  林帆有些怅然若失地关上了房间的门,她身材高挑,又瘦,穿了一袭白色的真丝袍子,显得十分清丽。

  不过,她关上了门之后,脸上的神情倒是郁郁寡欢的,原熵汶在一旁看了她,也没有说什么。

  林帆是他叔叔的老婆,说是老婆其实也是从情人变成了现在的女主人,原熵汶一直和她的关系说不上好,但是也并没有很大的矛盾,因为毕竟两个人之间没有太多有交际的时候。

  他现在来林帆的房间,也是因为过来看看自己叔叔的病情,所以才过来的,没想到却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因为他现在代原老爷管家,所以家里的大大小小事情他都会过问,自然,林帆下午去医院遇到了林依的事情,保镖也向他汇报了。

  保镖不知道林帆遇到的是什么人,但是原熵汶听了汇报后就立刻叫人去查。

  他这个人心思十分复杂,要对家里的人行动都了若指掌才安心,林帆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精神压力可想而知。

  但是林帆也没有多和他计较,他要查的事就让他查了。

  原熵汶知道林帆在外面有个儿子,但是不知道是谁的种,林帆这些年一直都有心把他认回原家来,原熵汶对于这些事情不是不知道的,只是他一直怀疑这都是林帆的野心,所以上次林帆在原老爷病重的时候赶回g城去,原熵汶也叫了自己手下的肖成立跟着。

  林帆见第一天林依没有收自己的钱和东西,到了第二天的时候,便自己煲了汤带过去。

  人就是这样,越是被拒绝,也就越想要争取。

  林帆带了汤过去,林依和林沫正在吃饭,见到她,林依就问:“你又来干什么?”

  林帆口气十分客气,大概是她不想在林沫面前留下不好印象,便说:“我来看看你们。”

  林依几乎立刻就想说,不需要你来,但是她忍了忍,说道:“我这里一切都好,你没必要过来。”

  林帆还是笑,打开了自己带来的汤,说道:“这是我带过来的汤,不介意就喝一点。”

  林沫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又看了一眼林帆,眼睛最后停留在那个保温盒上。

  他这样看着,到让人以为他像小孩子般是眼馋嘴馋,但是其实他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自己母亲这样一直拒绝客人,让人觉得有些尴尬。

  因为林妈妈不开口,林沫自然也不好招呼客人什么的。

  一顿饭就这样非常尴尬地吃了下去。

  之后林帆又来了几次,林依依旧不领妹妹的情。

  林沫不经觉得自己每次在这样压抑的情况下吃饭,以后都要得胃病了。

  不过,林依虽然不接受林帆的好意,白茺这边每天送过来的饭菜,她倒是吃的。

  因为林沫劝过了她,她又实在是不好说什么,故意做出不要领白茺好意的样子她也做不出来。

  这个和林帆的情况还有不同,林帆是她妹妹,而白茺是林沫喜欢的人,她和能不给林帆面子,但是却因为顾忌到自己儿子,还是会接受白茺的好意。

  这天下午,魏璟曲淼还有常俊鑫知道了林沫住医院的事,就都过来看他。

  大家因为知道林沫对花粉过敏,便没有送花,而是带了水果过来。

  常俊鑫过了这么几天没见林沫,这再见到他还是有些觉得有些感慨的。

  但是他感慨归感慨,又不能私下和林沫多说什么,只是和曲淼他们看了林沫之后,又一起回了学校。

  林帆在他们走后就来了,她因为明天就要回k城去了,走之前,还是想着来给林依和林沫道一次别。

  林帆照例带了汤和点心过来,对林依说:“我明天回k城了,今天最后来看看你和沫儿,希望你以后都好。”

  林依刚和儿子吃过了饭,正在整理餐具,林帆就走了进来。

  林依听了她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和反应,低着头没说话。

  这样的气氛让人尴尬,但是林帆也多少能承受这些,并不是很在乎这些尴尬。

  最后是林沫主动站出来了一步,对林帆说道:“阿姨,谢谢你这些天来看我。”

  林帆没有想到儿子会主动和自己说话,她不禁有些愣住,这时候林沫又说了一句:“我病好的差不多了,应该也是明天就回学校了,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

  林沫虽然没有收林帆的心意,但是他也觉得说一声谢谢是对人最基本的尊重和谢意,况且他每天都来,林沫觉得自己再不和对方说些话,这就是很说不过去了。

  白茺这时候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回去,走之前,他跟林沫道别。

  林沫只有看着他,脸上才展露出笑容来,虽然看着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的脸,但是笑起来的时候却十分温和可爱。

  白茺说:“我明天开车过来接你,你等着我接你出院。”

  林沫笑着说好,然后又说道:“你回去开车小心。”

  林帆在一边看着,这几天每天都看到这个男人过来医院看林沫,而见他和林依交流的时间也几乎没有,林帆就逐渐明晰起来,觉得大概白茺是和林沫在一起的人。

  刚开始她对于自己明白了这一点还感到有些怔住,想到儿子喜欢了一个男人,但是最后又想,其实只要而儿子自己喜欢就最好了。

  她这几天看到儿子和对方之间,觉得两个人确实是有很深的感情在,所以她在看到白茺走出病房之后,她就跟了过去,问道:“是白先生吗?能不能和你谈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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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茺走出病房就听到有人叫自己,回过头来,看到是林沫的生母叫住自己。

  他和林帆没有什么交集,也对她未曾多留意,对方忽然这样叫住了他,他站定在走廊上回过头来看对方,一时也没有表态。

  原家的两个保镖看大自家女主人从病房里出来了,就从走廊尽头朝这边走过来,到了林帆这边来跟着站立。

  林帆的精致面容的脸上带着口气矜持的笑,一张脸瘦小下巴尖尖的,嘴唇也薄,涂了红色的口红之后,笑起来极其拘谨,更显得有几分矜持的贵气。

  她浅笑着笑着用极其客气地对白茺解释道:“白先生,知道忽然叫住你有些突兀,但是我实在想找你说一些话,不知道你现在时间上方不方便,能否听我说几句话”。

  林帆这样带着拘谨和秀气的笑起来,说话口气又很温柔软和,很像是从小从豪门大家出来的女性,她见白茺并没有表态,这时候她又仿佛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口气里带着下定了的决心似得,加了一句:“是关于沫儿的。”

  她的确有些不好意思和叹然说出这样最后一句话来,因为觉得自己并没有立场以一个母亲的角色去找白茺谈话,但是她想着自己如果不这样说,白茺可能不会答应自己的请求,所以便这样说了。

  最后白茺和她去了希顿酒店去开了一个房间,门口让原家的保镖守着,然后两个人进了房间去谈话。

  因为林帆住在麒麟,而白茺家又在a城这边,所以他们两个这两个地方都不可能去,比较好的选择就是到一个公共又可以让两个人安静谈话的地方去。

  白茺自己开了车,林帆则坐着原家的车子,于是就到了这边的酒店来。

  进了客房,吩咐了外面不叫任何酒水服务来,林帆就和白茺面对面坐了下来面谈。

  林帆这天是穿着低调暗色的灰黑夏奈尔套装,手上带着鸽子灰的小羊绒皮手套,上面点缀着灰色海洋珍珠,坐下来后并没有取手套,双腿习惯自然地向右靠拢,坐姿端庄,背脊也保持着笔直。

  她的修养实在是好,长得又颇有女人纤细之美,确实是个有气质的美人。

  因为并没有叫酒店管家来服务,他们只是上来说一阵话,所以套房房间里并没有任何茶水服务。

  林帆坐定下来后,对着白茺沉默了一刻,眼睛也没有抬起来看他,之后,她定了定心神,才抬起眼来看着白茺,语气大方又带着坦然地说:“白先生,忽然叫你出来是在是很为难,我个人有一些难言之处,希望你能谅解。”

  林帆开口就这样对白茺说,她的话的意思是想要叫白茺谅解自己行为的唐突,但是她的口气里面却没有低声下气的姿态,反而,她说这一番话口气十分得体,带着一些从容和为难,是她自己此刻心情真实的写照。

  白茺听了她的话,脸色平和,心里也并没有觉得被对方冒犯的感觉,简单直接地说道:“没关系,有话请讲。”

  林帆见他态度并无受到冒犯的样子,于是也就放心下来一点,开始娓娓说道:“谢谢你的谅解,其实我并没有什么立场对您说这些话,但是我看得出沫儿那孩子很喜欢你,我很喜欢这个孩子,他是个好孩子,孝顺又懂事,我只希望今后你能好好照顾他。”

  林帆这一番话,口气怅然又晦涩,说到最后,她的语气里有很重的嘱咐和托付之意里面,白茺听了,虽然还没有想到林帆的身份是林沫的生母这一层上,但是他因为有人对他如此郑重的托付林沫,他这边也很正式地答应下来,说道:“这是自然。”

  林帆听了白茺这样直接了当的答应,心里的石头也就放了下来,她做母亲的,总是会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子,要为他的幸福担心。

  她眼睛本来是看着白茺的,听到白茺这样回答了,她内心也就放松了一点,轻微地侧动了一下脸,视线不禁朝两人之间的黑色玻璃桌右下方看去,内心有了松动和对往事的惘然,缓缓开口叙述道:“不瞒你说,我是沫儿的生母,当初我生了他就把他给我我姐姐养,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尽过一个当母亲应该尽的责任,我对他很愧疚,我也无立场来要求希望你对他好一点,只是他是我儿子,我欠他太多,无法像一个正常的母亲那样面对他,他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很听话,也很懂事,我不配做他的母亲,但是希望你能好好待他。”

  林帆说完这样一番话,抬起眼睛来把白茺看着,看到白茺脸上面色并无什么改变,但是她自己的情绪却有些激动和深深的自责。

  她很不容易说出这些话来,因为这些话都是她内心最真实最深处的痛苦和隐藏,所以她如今这样对白茺说,是真希望他能好好待自己儿子,更加不要辜负了他。

  她说道这里,眼眶有些湿,是因为内心感情太复杂,而想要为儿子好的心情又太沉重和急切。

  白茺之前就知道林沫是被养母养大的事实,所以他对林妈妈的一些敬重,也有些是因为这个的成分在里头,只是他不曾想到林帆就是林沫的亲身母亲,林帆现在对他说出这样的事情来,他倒是没有觉得惊异或是好奇怎么,只是音色很平常且有力地说道:“我会好好待他,也会娶他,以后都会一直好好照顾他。”

  白茺这番话说起来比较平淡,没有说“请你放心”之类的话在里面,也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在里面,但是话语却十分质朴。

  他眼神深幽地看着林沫的母亲,深邃的五官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却可以看出他内心的担当和真挚。

  林帆的目光和他的目光碰在一起,她的心里忽然有些感动。

  感动有人会如此爱他的儿子,并且答应她这个做母亲的能好好照顾他。

  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叫一个有儿子母亲高兴。

  白茺穿着淡蓝色的素色衬衫,气度从容不迫,从袖口可以看见他手腕上戴的表,是黑色的皮带,很大气精美的一款男士腕表。

  他虽然此时知道了连林沫都不知道的身世问题,但是他的内心去波澜不惊,并不打算隐瞒或则主动告诉林沫。

  他只觉得,如果林沫需要,他会一直站在他身边帮助他,守护他,好好照顾爱护他。

  林帆心里面的感触有些繁芜,她心里守了很多年的秘密,今天终于说出来,身上就有了一种解放的轻松感,虽然她并不是在向白茺忏悔自己的过去,但是她到底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感到轻松一些,而她也真能希望白茺能对她儿子好。

  原家的保镖这边根本不担心自己家女主人跟了一个陌生男人去酒店开房的事,因为毕竟这样光明正大地两个人去开房,如果想要真得偷情,林帆的智商也不会低到这种程度。

  所以林帆进了酒店和白茺一起,保镖这边就把情况汇报给了原熵汶。

  原熵汶本来下午的时候还去了医院,想着就是要去看看林帆到底是不是有心要把多年前那个儿子认回来。

  他心思沉,城府也深,林帆很有些心里面不喜欢他,但是碍于原老爷子面子,她又不可能在原老爷子面前说侄儿子坏话。

  况且原老爷也不喜欢听这些话,家里面一团和睦才是他最喜欢看到的,林帆跟了他这么多年,自然这些东西她都懂。

  原熵汶叫司机把林肯轿车停在了空军医院的住院区这边,并没有看到原家之前送林帆过来的那辆车。

  他坐在车里眼神毫无任何感情和温度地打量着正对着他自己的那扇玻璃大门,接到保镖打过来的电话之后,他才知道林帆已经离开医院了,而且去了酒店。

  他料想林帆也不可能出去偷人,林帆还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如果林帆做出这种事情来,那简直就不是情商问题,而是智商就出了问题,所以他倒不担心林帆,

  况且林帆对他叔叔的忠臣度,也是值得相信的。

  所以他就猜想着林帆会进酒店跟那个跟她一起进酒店的男人谈些什么,说些什么,是关于什么的。

  想着这些,他冷冷地挂上电话,就升起了加长轿车的车窗,目光yin霾地看了一眼医院大门,然后就吩咐司机回酒店了。

  林帆下午回酒店的时候,原熵汶就坐在她这边的总统套房的客厅里面,见她进来了,眼神yin鹜地看着她。

  林帆因为和白茺说过了话,又确认了对方确实是个沉稳可靠的人,所以她心里的负担和内疚就少了许多,回来之后看见原熵汶在自己套房里也没有在意。

  她一边走一边脱手套,把手提包和手套递给身旁的管家,然后一边当做没看见原熵汶一般朝自己房间走。

  其实林帆在原家的日子并不难过。她是原老爷的妻子,大家虽然知道她的来历和出生,但是因为原老爷对她的情意,还有两个人在一起那么十几年,那么长的时间过了,原家的人也都十分认可她这样一个原家女主人和原老爷伴侣的身份了。

  而且原老爷也不是个滥情花的人,之前妻子去世之后,他提拔过得女人,也就只有林帆一个,且外面也并没有养其他的情妇之类的人。

  林帆目不斜视地走进了自己和原老爷子的卧室,双手开始取耳朵上的珍珠耳环。

  原老爷去了那位请他们一家人来参加婚礼的朋友家向对方感谢谢意,然后说明天离开的事。

  林帆因为自己这边的事情,就没有陪他去。

  原熵汶看着林帆对自己熟若无睹的样子,冰冷的面上到没有什么表情,他目光如死水一般地看着房间里面的一切,林帆,屋内的陈设,还有包括房间里面的空气。

  他一直都是个我行我素像狼一般的人物,原家上下没有一个人愿意多和他接触的,大家都因为觉得他这个人太yin沉,所以原家的好些林帆觉得还不错的亲戚,都不愿多和原熵汶来往,大家平日自己过自己的日子,遇到原老爷子的话,大家才回去吃顿饭,见见面。

  但是像他们家这样的大家族,规矩甚多,一家人吃饭也是坐了满满一长桌,静默不语地各自低头进餐。

  林帆已经坐稳了女主人的位置,并不担心其他的问题,在家里只顾做自己就好。

  但是,她这一回来就看见原熵汶在自己这边的房间里,心里有些厌恶。

  又因为才从外面回来,也有些疲惫,所以就对他的态度也不是很耐烦。

  平日她和原熵汶见了面也是不打招呼,此时见了,她只是觉得原熵汶就这样一声不响坐在自己的套房里,未免有些太不礼貌。

  但是转念又想到原熵汶就像养不家的狼狗一样,他一个人生活在他自己荒芜蛮荒的世界里久了,也就成了那样一个人。

  她是懒得搭理他,所以才减少了原熵汶的对峙情况。

  原熵汶见林帆回来了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直径走进了卧室,然后对着华丽巨大的梳妆桌取耳环,他到底沉不住气,在沙发上慵懒地坐着,口气则是不善且带着沙砾般粗糙的嗓音向林帆质问道:“你下午和一个男人去了酒店套房,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因为他的口气颇为像审问犯人,所以林帆听了,倒也不紧张,反而有些要笑出来一般,一边照着镜子细细打量自己的脸,一边口气轻巧又带着不可思议的取笑,说道:“你这样审问我,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这些事,我这里的私事不用让你知道。”

  林帆确实是不怕原熵汶的,她在原家更厉害的人物都对付过,原熵汶实在是不算最难缠的,不过是因为他面色如吸血鬼,眼神又骇人,所以所有人才见他如见阎罗王一样。

  但是林帆却知道他并不是自己对手,所以从来也没有对自己家这个侄子上过心。

  她从一个舞厅歌女混到原家来,到今天这个份上,说实话,能唬住她的人实在是很少很少,可谓少之又少,所以原熵汶这样yin戾地问了她,她也只是态度轻松地就回了对方,并且还一边照着镜子一边看自己的脸,说完之后,又去摆弄华丽梳妆台上拜访的英国玫瑰。

  那花开一朵朵饱满典雅,是从国外温室培育直接进口回来的,开到现在正是最怒放的时候,但是英国玫瑰这种蔷薇科的植物,并不是真正的怒放,即使是最盛开的时候,也只是小口紧包着,矜持如贵气高洁的花骨朵一样,半开半羞,一如英国人低调内敛的性格。

  林帆侍弄着花,仿佛心情很好似得,还凑上鼻子去闻了闻花淡淡的香味,带着清新,又带着清甜,十分悦人。

  原熵汶这边如鹰般锐利可怕的眼睛立刻就沉了下来。

  他天性极强的控制欲无法容忍有人反抗他,除非是极强的对手他会有尊敬之心,像是他叔叔原老爷子,但是他的尊敬却不是道义,而是出于对方比自己强所以才归服对方的尊敬,所以现在林帆这样懒散地不回答他的话,还心不在焉语带讽刺地和他说话,他的眼眸就灰沉如死尸一般。

  “你这样随意,有没有考虑过你的身份问题,明天我们就回k城,你今天去还去见别的男人,叔叔知道你这样做,你该如何向他解释。”

  原熵汶心里动气,说话声音就越发低沉,如金属发出的磨砺声音,又是狠狠地对林帆一番质问和谴责。

  林帆的好不容易的一点好心情,却就这样被原熵汶搅了,她十分烦躁咄咄逼人又嗓音如厉鬼般的原熵汶,终于不再好心情口吻似讽刺地和他说话。

  她眼神轻视又高挑,微微垂着眼角向上翘的眼帘,口气虽然不重,但是语气却带着严厉和作为原家女主人的傲气,说道:“你如果再过问我的事,我必定不会给你好果子吃。你不过是家里的晚辈,对我应当尊重,但是你却这样不经任何人同意就进到我和你叔叔的房间里来,我已经不合你计较,你却先开口就一再再三逼问我的私事,你这样的态度,已经对我是大不敬,我现在叫你立刻离开我的房间,并且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私自进入我的房内,这是我做女主人教你规矩,别因为你这从小不在原家养大的习性,坏了家中规矩!”

  原熵汶确实不是在原家教养到的,因为他是原老爷子兄弟在外面的私生子,那位兄弟死后,原老爷子因为见不惯他们家一派欺负原熵汶这个私生子的样子,所以才把他认了回来。

  不过那个时候,原熵汶已经在外被驯养得为人极其yin狠心思毒辣了,所以回来了本家之后,他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的习性。

  林帆说话不骄不躁,因为她脸长得精致,所以此刻说起这样一番话来很有些高在云端俯看原熵汶的意思。

  原熵汶因为自己的身世被林帆挑衅,他何曾受过这样的讽刺和话语,他站起来就要对林帆动手,林帆不是没有看出他的心思,但是她也不曾动一下,只是红艳又冷薄的嘴角挂着一丝讽刺入骨的笑。

  她倒要看看,原熵汶是不是敢对他动手。

  她的眼神里面的戾气和冰冷丝毫不比原熵汶差,反而是此时原熵汶因为有人触到他的逆鳞,变得有些偏执和疯狂。

  房内四周的下人见到他们连个剑拔弩张,局面已经很紧张了,不好过来劝,此时见原熵汶要动手,大家就更是一阵惊慌和害怕,毕竟林帆还是女主人,大家都想要立刻上前来阻止事态的发生。

  不过这时候,门口却响起一个声音。

  原老爷子拜访了朋友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原熵汶扬起手的样子,他立刻就喝道:“住手,在做什么!”

  原熵汶见自己叔叔回来了,这才停下了手,恭敬地对向自己走过来的原老爷称呼了一声:“三叔。”

  原老爷点点头,神色并没有露出凶厉来,而是直接了解态势,软和和口气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他刻意柔和下来的声音里依然有些严厉,也有些透露这不高兴,因为见不得家里人反目,最注重要家里人一团和睦,所以他把家里的事都管得很明显带有大男子主义色彩,不准所有人在家里闹矛盾,当然是当着他的面和背着他的面都不行。

  他做了一辈子的大当家,这身习气改也改不了。

  原熵汶听到自己叔叔口气有些严厉和不快,却没有对林帆的那些戾气,他此刻低着头语气回复到平常公事公办的口吻说:“没有什么,只是在向林姨请教一些问题。”

  林帆在原家的地位不低,但是正是如此,全家上下才对她的称呼十分客气,侄子被全然不叫婶婶,都称呼为林姨,再小一轮的孩子,也不成她为婆,依然称为林姨。

  照说,原家这样传统思想严重,而原老爷又是如此大男子主义色彩严重的家庭里,林帆嫁了过去,应该随夫姓,但是她却依然用自己的姓氏,由此可见原老爷对她的感情。

  原熵汶这样简化事实地对原老爷解释了,林帆在一边听着,也并没有和他计较。

  她是不屑和小辈争抢什么的,这些口舌上的东西争赢了,也没什么实际利益,她看得更远更透一下,所以她听了原熵汶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一番说辞,她倒觉得还是颇能接受的。

  原老爷听侄子的解释,已经心里如明镜似得知道真实事情肯定不会这么轻巧,但他还是嘴上一句带过:“既然如此,那就最好,没什么事,你就回你自己房间去早些休息吧。”

  原熵汶听了自己叔叔的话,这才恭敬地又答了一声:“是,谢谢三叔”,然后看了林帆一眼,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