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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桃心      更新:2020-07-27 21:06      字数:7745
  作者有话要说:此乃压迫之作,作为没有更青山的偿还。

  此文无大纲,无逻辑,走哪写哪。

  打个广告,新文开了,叫他山之玉,是古耽,希望大家支持!

  tat 不会做连接,大家请点击专栏查看。  白伟伟回到家,发现白茺在家,放书包的动作慢了一拍,说:“爸,你在家呢。”

  白茺只是回来拿东西,立刻就走,见了白伟伟回来,说:“嗯,回来取个东西,马上就走,放学了?”

  说完就朝门口走,眼前晃了一晃一个白色的身影。

  白伟伟说:“嗯,刚放,一会儿和同学去补习班”然后往玄关的旁边让了让,对白茺介绍道:“爸,这我同学,我们一个班的。”

  白茺点点头,表示知道,从儿子和他同学身边走过,说:“晚上回来小心,晚了让司机去接你。”

  白伟伟立刻说:“别,爸,我一个人可以,你晚上喝酒,让司机跟着,别让他来接我了。”

  白茺换好了鞋,转过身来,眼光无意从白伟伟同学身上扫过,说:“好,上完课记得吃饭,我走了。”

  白伟伟站在玄关对他爸说:“誒,爸你慢走。”

  门关上后,空气仿佛凝结了几秒,白伟伟才松了口气从沙发上滑到地上去,仿佛白茺走了也带走了他身上的压力。

  过了几秒,白伟伟又立刻从地板上爬起来,说:“你站着干什么,坐啊。”

  林沫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白伟伟从冰柜里拿出两瓶可乐,一瓶往桌上一放,另一瓶自己“次——”地拧开,对着瓶口就一阵猛灌。

  喝饱了,才停下来,打一个气嗝,看了一眼拘谨地坐在沙发上的林沫,催促道:“喝啊。”

  林沫犹豫了一下,没动桌上的那瓶可乐,皱着眉说:“伟伟,我觉得你这样不好…”

  白伟伟又喝一口可乐,坐到沙发上去,随手开了电视,一边换台一边说:“有什么不好,你成绩那么好,我去不去补习班都一样,再说,你不是都答应给我补习了吗?”

  林沫性格慢,又胆怯,温吞吞地说:“给你讲题可以,但是你交了补习班的钱,不去,不就是浪费了,而且,补习班的老师比我讲的好,可以学到不少新的东西。”

  白伟伟已经开心地去看电视剧了,一边笑一边说:“这个你不担心,我爸才不在乎那点钱,反正这些钱不给我用他也会花在别人身上,倒不如把这个钱给我用了,还可以为我国教育事业做点贡献,总比用在外面那些来路不明的女人身上好。”

  白伟伟家什么情况,林沫是不了解的。

  虽然不了解,但是和白伟伟接触了这些时间,也大概可以从他的言谈举止判断出来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孩,每天几百几百块地往游戏厅里仍,那钱都够林沫一家人吃一个月了,对于白伟伟来说,不过就是打了一个小时的老虎机。

  林沫知道自己和白伟伟的差别,也没奢望过自己能和对方做朋友,他性格沉闷,不讨人喜欢,在班上几乎没怎么和同学们说过话。每天下课就是做题做题做题。几乎没有人愿意和他这样的怪人做朋友。

  但是这学期开学的某一天,白伟伟忽然就找到林沫说,要让他给自己讲题。

  林沫不懂拒绝,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开学了两个月下来,林沫才发现白伟伟所说的讲题,其实就是借他的答案抄抄而已。

  但是性格木讷的他已经不能也不懂如何拒绝对方了,只能这样一日一日的捱下去。

  四五月的天气,g城已经很热。

  白伟伟踢掉了鞋,开了空调,又开了薯片和零食,摆满了一桌,一边打游戏一边吃东西。

  林沫看了一会他的背影,不知道该走该留,只能煎熬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机屏幕上打打杀杀的画面,不停闪烁的光映在他的眼睑上,透出一种虚无的空茫。

  天已经快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白伟伟意识到了肚子饿的问题,暂停了游戏,站起来揉揉腿,问:“饿吗?吃不吃饭?”

  林沫早就有想走的心思了,几十分钟下来他坐的四肢发僵,竟然也不知道动一下。他抬头望着身高一米八几的白伟伟,可以清晰又紧张的感受到来自自己脖子处传来的僵硬微笑的扭转声音:“不,我想回家,再不回去就晚了。”

  白伟伟睨了他一眼,说:“急什么,你今晚就住我家,我爸今晚去陪省里的人吃饭,不会回来了,不用担心他,我们先吃饭,一会一起打游戏,这个新游戏真带劲,今晚我们一起玩,一定很有意思。”

  对于打游戏什么的,林沫是没有兴趣的,他心里惦记着功课,要回家复习才觉得安稳。这仿佛是一种确保他内心安全的一种方式,每天都要做固定的事,不越矩,简单日复一日重复,犹如修道士一般的洁净安静。

  “不,我要…”

  林沫小声拒绝,白伟伟却已经拿起了电话,说:“肯德基吗,我要一个全家桶,外加蛋塔一盒,两个冰淇淋,口味是…”

  白伟伟问林沫:“冰淇淋要什么口味?”

  “?”林沫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么突然的话题转变。

  白伟伟见对方一脸茫然,不等林沫回答,就自己做了决定:“两个草莓的吧,送到xxx路xx别院xx座。”

  食物很快送来了。

  白伟伟掏出钱包抽了两张红色的票子给对方,说:“不用找了”然后就关上了门。

  林沫见他提着食物回来,再次说:“伟伟,我真的要回家了,我妈她…”

  白伟伟却一脸不高兴地吼道:“坐下。”

  林沫不敢再说话,有些无措地看着他。

  白伟伟把东西放下了,沉默了一下,没好气地说:“你陪我吃一顿晚饭会死吗?一个人吃晚饭多冷清…”

  那句话,竟然有丝落寞寂寥的感觉。

  林沫用陌生的眼光盯着白伟伟,白伟伟却忽然抬起头来,已经又恢复了平日地傲慢,说:“我说不准走就不准走,买了这么多东西,吃不完就浪费了,坐下,吃!”

  林沫面上呆呆的表情,心里却有点复杂,看着白伟伟摆好了食物,又不得不走回去陪他吃饭。

  林沫从小没有了爸,白伟伟小学时候没有了妈。

  林沫没有爸仿佛是天生的事情,好像他会注定出生一样天生自然。

  而白伟伟没有妈却不是自然的事。

  他妈在他小学的时候,因为一家人去远足而掉进了峡谷,从此再也没有找到。

  这件事当时在g城上了报纸头条。

  林沫的妈在工厂上班,有时还要上通宵,林沫一个人害怕,他妈就把他带到厂里去一起上班。

  林沫在工厂值班室的桌子上写作业,写完了就看值班室里面的报纸。

  林妈妈也在看报纸,看到白伟伟妈妈失踪的消息,幽幽地叹息:“这孩子真可怜。”

  林沫当初不知道林妈妈为什么叹息。后来他长大了,觉得,其实白伟伟一点也不可怜。

  因为他有父亲,还是一个特别有能力的父亲,他还有朋友,还有很多钱。

  而林沫,他什么都没有。

  只有林妈妈。

  况且,林妈妈还不是他的亲妈。

  是***姐。

  听说是他妈妈当初生了他,但是又不能要他,于是他妈妈的姐姐就说:“这孩子我帮你养,你走吧。”

  林妈妈把林沫交给了自己的姐姐,然后就提着一只小皮箱和一个男人南下去了。

  从此了无音讯。

  尽管如此,林沫还是叫林妈妈“妈”。

  林妈也从来没有隐瞒过林沫他的身世,从他懂事起,就知道自己现在的妈妈不是自己的生母,而是他的姨。

  林妈妈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林沫你长大了,想去南边找你妈,告诉我一声就可以走,尽管去,没找到要回来,也可以,都可以,随你。”

  林沫明年就要高考,成绩很优秀,学校老师没有哪个不知道他,但是提起他的身世,总是一身叹息。

  林沫想,他是永远不会去南方的,他要考北方的学校,去全国最好的学校,然后出了大学出来找一份工作,留在北方,把林妈妈接过去,从头开始过日子。让他和林妈妈从此都不用再听周围人的议论。

  老女人,没人娶。

  私生子,不该出生,被抛弃。

  林沫这个名字是林妈妈取得,听说当初他不叫林沫,而是叫林什么辉,反正是个很响亮的名字,一听就是将来有出息的名字。但是林妈妈听了之后,就把户口本拿到派出所去,淡淡地说:“把这孩子的名字改了吧,叫林沫,泡沫的沫,人这一生,不就像泡沫一样么。”

  从此林沫就叫林沫,再不是林什么辉。

  林沫觉得,自己这名字,挺好。

  沫字,轻轻的,透着凉薄的冷意。又带着凛冽的清醒。这个名字,仿佛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林沫,人的这一生,就是轻飘飘的,如同一场幻想,灰败冷绝。

  白伟伟和林沫吃完了全家桶,又吃了蛋塔,最后吃冰淇淋的时候,已经化了。

  白伟伟一看,犯了恶心,说:“真恶,别吃了。”

  林沫刚舀了一勺,放到嘴里,甜甜的,带着草莓的芬芳,问:“为什么啊?”

  白伟伟嫌恶地看了一眼融化的冰淇淋,说:“叫你别吃了,给我扔了。”

  说着,就气鼓鼓地把林沫手里的冰淇淋抢了过来,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几块钱呢….

  就这样浪费了…

  白伟伟这样骄纵的性格,其实和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很有关系,因为母亲的突然离世,让他根本对接下去的生活毫无接受能力,单亲家庭的父母为了弥补孩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倍在其他的地方补偿。所以白伟伟从一个顽皮捣蛋的小男孩,逐渐就变成了一个在细枝末节上追求完美的少年。

  例如他无法忍受融化的冰淇淋,无法忍受生熟比例不合适的牛排,也无法忍受起了毛球的内衣裤。这一切细小的生活细微之处的不完美,都会让他心情恶劣无法忍受。

  也并不是完美主义作祟,只是,人在缺失了一些重要的东西之后,便会在生活的某些地方变得更加严苛起来。更像是一种自我的补偿和自我的救赎。

  白伟伟变成这样,他的父亲知道,但是也容忍了他这些诸多的问题。

  林沫从最实际的地方考虑,但是觉得白伟伟想必是不在乎这几个钱的,也知道自己说了也无意,于是让白伟伟夺过去了那杯冰淇淋,低下了头,有些尴尬和盲目地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该干什么。

  白伟伟随意地把残局收拾了一下,就走到电视机前去继续开始打游戏了。

  林沫挺想回家的,林妈妈今晚又是通宵,他回家也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

  想到这里,林沫环视了一下白伟伟的家,比他家那间蜗居豪华高雅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同样也透着一股陌生的冷清。那是来自陌生人的家的味道,以及,人和人之间感情疏离的味道。

  也许白伟伟其实也不是个很坏的人。林沫想着。

  大概,他只是想要人陪吧。

  他自己其实也一样。

  他们都一样。

  林沫对打游戏没有兴趣,白伟伟一个人打游戏打得起劲,直到感觉自己腿又坐麻了之后,才站起来去冰柜里拿可乐。

  回头才发现,林沫一个人开了饭厅的灯在做作业。

  白伟伟不置可否,喝了几口可乐,继续坐回他的位置去打游戏,不过这次,带上了耳塞。

  晚上的时候,林沫住在了白伟伟家。

  白伟伟借了衣服给林沫穿,他们两个人差不多高,但是林沫太瘦了,白伟伟看了一眼他换衣服时露出来的一截细腰,说:“你妈虐待你啊,这么瘦。”

  林沫说:“我家条件不好,我妈最近吃药要花不少钱,吃差点无所谓。”

  白伟伟撇了一下嘴,说:“生病要治,饭也要吃好啊,你瘦成这样,小心病倒。”

  林沫说:“嗯,谢谢,我会注意的。”

  白伟伟:“…”

  白伟伟洗了澡,就回房间睡了,林沫还坐在楼下看书。

  白伟伟朝楼下吼了一句:“林沫你早点睡,客房里什么都有,差了什么告诉我一声。”

  林沫回他:“好,我明白,你也早点睡,别打游戏了。”

  白伟伟:“…”

  没想到林沫现在还管起他来了。

  白伟伟回了自己的房间,一屁股直接坐在电脑前,联网,登陆,开始打游戏。

  林沫收拾了东西,关了楼下的灯,也上了二楼。

  进了浴室,发现白家安了个不小的浴缸,下陷型的,自带水流循环,十分高级。

  林沫开了水,走进去,让水慢慢漫过自己的身体,感受着水流带来的按摩,感觉既放松又畅快。

  他家条件太差,小时候每次洗澡都要自己一壶一壶地烧水洗,后来他大了一点,林妈妈才敢放他一个人去澡堂。

  但是澡堂也不好。

  里面的空气混浊,人也看上去不干净,林沫每次都极其害怕去公共澡堂洗澡,因为他进去总会有奇怪的人靠近他,让他十分惶恐。

  他每次都是匆匆忙忙淋一下,就赶紧离开。

  那里的泡澡池,更是让人不敢靠近。

  总觉得那绿悠悠的水让人觉得恶心。

  水流十分温和,水温也让人昏昏欲睡。

  最妙的还是这里的灯光,是可感官的。

  当林沫昏昏欲睡的时候,原本明亮如白昼的灯就一点点暗淡了下来,水流温和地按摩着林沫的身体,让他想睁开眼又想睡过去。

  不过他终究没有睡过去。

  在他眼皮感觉越来越重的时候,浴室的门被推开了。

  伴随着,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伟伟,你又在浴室里睡觉?”

  林沫立刻就清醒了过来,睁大了眼睛看着走进浴室来的男人。

  白茺没有想过浴室里会有别的人在,因为白伟伟从来不带同学回家来。

  白茺看着浴池里一身雪白的少年,他脸上带着紧张和害羞,全身紧绷着,十分惶恐。

  白茺觉得十分尬尴,咳嗽一声说:“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我儿子”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林沫立刻就从池子里爬了出来,慌乱地床上了衣服,内心慌张而忐忑,仿佛在别人家做了坏事,在主人回家的时候被抓了现行。

  但是他其实只是洗个澡,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错的人,是擅自推门进来的主人家。

  林沫穿好的衣服,小小心心地放轻了脚步,从浴室走到了客房,转身,关上了门。

  他的心紧张得要跳出喉咙,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当时白茺推门进来的那个画面。

  林沫紧张到双手发麻,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双耳还因为紧张有些听不到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听到白伟伟的声音,问:“爸,你回来啦?”

  然后没听到对方回答什么。

  随之又听到白伟伟问:“吃夜宵,好,我去叫他。”

  过了没几秒钟,林沫就听到白伟伟在外敲门的声音。

  “林沫,你睡了没有?我爸回来了,带我们去海边吃烧烤。”

  林沫没回答。

  白伟伟继续:“林沫,别睡了,快起来,再不开门,我就进去了。”

  白伟伟有意威胁,但是却没有行动。

  林沫心里惴惴的,听到门外似乎有人说了什么,才听到白伟伟说:“爸,我知道,我不会随意开门的。”

  林沫没办法,只有站起来去开了门。

  问:“什么事?”

  白伟伟说:“我爸回来了,带我们出去玩,一起吧。”

  林沫感到惊异,说:“不好吧,现在这么晚了,明天还要…”

  白伟伟不耐烦起来,打断他说:“你怎么这么罗嗦,快换衣服跟我走,我爸难得带我们出去玩,带你去见点世面,让你知道别一天到晚傻读书,人都读蠢了。”

  林沫无言,他知道白伟伟的父亲肯定把刚才那件事没当做什么事,忘记了。

  这时候白茺冲了澡,换了衣服出来,暗条纹的浅色衬衣,袖口别了两粒铂金袖扣,衣服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没扣,露出喉结来,十分性感的样子。

  林沫只看到了这里,目光就不敢再往上,立刻收了回来。

  白伟伟透出兴奋来,催促林沫道:“快,换衣服,我们走。”

  林沫坐在白茺车上的时候,心下一片茫然迷茫。

  刚才那事,是意外吧?

  只能是个意外啊,不然还刻意提起来吗?

  林沫想到这里,又暗自后悔为什么要用别人家的浴池。

  不由觉得自己可耻又可怜。

  真是,连浴池都没用过么…

  林沫坐在后座,内心挣扎,思想复杂。

  白茺却很淡定,点燃了火,车里的环绕立体声就立刻播放出一个女歌手悠悠的歌声。

  白伟伟坐在副驾驶上,回头朝林沫一笑,说:“这车的音响不错吧?上个月才换的,六十万,效果超好,如同现场。”

  本来白伟伟是好心的,他知道林沫没有听过这样好的音响,也不是刻意炫耀,只是想把好东西分享给林沫而已,但是白茺却用不赞同地声音制止儿子的浮夸,说:“伟伟….”

  白伟伟说:“我知道,老爸,我只是向林沫介绍一下,知道,知道。”

  意思是,知道不要炫耀。

  白茺没再说什么,安静地把车开上了高速。

  沙哑而低醇的声音从而背后传来,虽然车速很快,但是却一点也不影响音乐的音质。让人几乎可以感受到那女歌手的声线,温柔,迷离,缠绵。

  车开了一阵,没人说话,白茺这才开口,问:“伟伟,这是你同学?”

  白伟伟本来在放空,听到他爸问他,立刻欢快地说:“是,他叫林沫,我们年级第一名,妥妥的,从小学到现在,他就没考过第二,只考第一,老厉害了。”

  白茺笑了一句,听他儿子那口气,仿佛就是自己总的第一一样自豪。

  白茺又开了一会,才问:“林沫是吧,我是伟伟的爸爸,很少有时间陪他,你是他朋友,多陪陪他,帮助一下他的学习,他挺重视你这个朋友的,这可是他第一次带朋友回家。”

  白茺忽然开后和林沫说话,林沫的背脊一下就直立了起来,紧张地说:“嗯…没,是,叔叔,伟伟他…”

  自己要说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思路混乱地可以。

  白茺却不急,温和地说:“没事,慢慢说,不急。”

  林沫忽然就觉得自己再说不了话了,磨叽了很久,才开口,说:“嗯,好,叔叔,我明白。”

  之后白茺也没有继续找林沫聊天,大概知道他十个不善言辞的人。

  然后他问了问白伟伟的学习,白伟伟睁着眼睛说瞎话,把谎编得如云流水,脸不红心不跳,显然已经锻炼成精。

  这时车也到了目的地,白茺把车倒入停车位,熄了火。

  白伟伟迫不及待地解了安全带就往车下跳。

  林沫慢吞吞地,跟着他们下了车。

  一下车,才知道来了一个类似农家乐的地方。

  四周的空气闻起来有田野的味道,黏糊糊的,因为是夜里,空气也带着夜凉如水的丝滑。

  白茺一下车就有几个男士向他走过去,他和对方分别握手,笑着交谈,看上去彼此关系十分亲密友好。

  白伟伟和林沫一起,低声对林沫介绍他爸身边的人:“这个人是李叔叔,这个人姓陈,这个叫张…”

  林沫刚听完,对方就招呼起他们来,说:“哟,白茺,你把你儿子带来了啊。”

  白茺说了句什么林沫没有听到。

  白伟伟和林沫走过去,声音颇为响亮地说:“李叔叔好,陈叔叔好,张哥好。”

  这一圈招呼下来,对面几个大人都笑了笑,夸奖“小伙子不错啊,最近又长高了”

  那个姓李的忽然注意到白伟伟身边的林沫,露出好奇的目光,问:“哟,伟伟,带着同学呐,不给叔叔们介绍介绍?”

  林沫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让他颇为感到不适。

  白伟伟却一把勾住他的肩,说:“嗯,这我同学,叫林沫,年级第一,可牛逼了。”

  对方几个大人立刻说:“年级第一啊,好样啊,伟伟,看不出来你这个同学挺牛啊....”

  白伟伟一脸自豪,笑着说:“是,我同学他...”

  林沫被白伟伟勾着脖子,目光忽然和白茺的目光碰在一起,一瞬间,他的心就缩了一下。

  等他在去看的时候,白茺已经把目光移到别的地方去了,去和他朋友一起说笑了。

  林沫觉得一定是自己错觉了。

  白伟伟的父亲刚才看他的眼神十分古怪,一双眼眸既黑又沉,只是和他对视一下,林沫便受不了那种深沉目光的注视一样,想要逃开。

  但是那种深刻的目光却像有生命一样,短短一瞬就刻在了林沫的脑海里。

  等他再要回去确认的时候,对方已经转去和朋友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