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要我和你都平安的活着。”

  他不免凉凉一笑，眼底却无笑意，“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保我平安？还是我需要你来保护？”

  庄奈奈无从解释，只说，“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

  说完，她胃里一阵翻涌，急急地去了洗手间呕吐。

  趴在马桶边，她呕的难受至极。

  其实庄奈奈平生是最讨厌呕吐的感觉的，以前感冒发烧呕吐她都觉得生不如死。

  但最讨厌的事最近频频每天要上演多次，其实也快习惯了。

  漱口之后，她坐在床边双眼发怔。

  沈从宴瞧她脸sè不怎么好，问，“想吃东西吗？我让吴妈给你做。”

  “我有嘴，饿了我会自己说。”她躺下，声音懒懒的。

  沈从宴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是指哪一件事？”

  “如果不是怀孕了，你打算还要在地下室里坚持多久？”

  庄奈奈眼神黯然，“坚持到坚持不了的时候，也许三五天，也许三五个月。”

  “我知道你很爱我，你不想跟我离婚……”

  她qiáng势打断他，“你错了。”

  “什么？”

  “我不跟你离婚，不是因为我爱你爱到没有你不能活，这年头，谁离开谁不能活呢，我坚持不离婚只是因为在我看来，你现在的所有举动好像是不能为自己行为负责的孩童，但凡你是失忆前的你，但凡你是那时候的你，只要你提离婚，我二话不说就同意，我不会挽留一个不爱我要离开我的人，很显然，你现在的决定只是因为你失忆了，你不记得你爱我了。”

  她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你要问我有没有一辈子的勇气坚持在地下室里，我肯定告诉你，没有这个勇气，我也不会把一辈子的光yīn浪费在这里，而且，我的一辈子可能会很短暂，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仅仅是因为想要跟你一起活着，如果我们都能好好活着，不在一起也没关系，我能想到一个场景来，那个场景里有你也有我，在那个场景里面你恢复了记忆，而我或许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别人的母亲，你抱着我说你恢复记忆了，即便概率小的可怜，沈从宴，假如真的有那一天，你不觉得会是遗憾吗？”

  “你怎么不说假如一辈子都是如此呢？我不会恢复记忆呢？”

  “其实。”她眼角微红，“我早就想告诉你了，不要以为你的一辈子很长，不要想太长远，不要觉得一辈子要是不能恢复记忆，跟我这么一个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该是怎样的折磨，我们……”

  庄奈奈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垂眸思量了将近有一分钟，才又继续看着他说，“我们可能能活的时间非常的短，稍纵即逝，可能就挂了。”

  这不是沈从宴听她说这个话了，“你……是知道些什么？”

  “我说了，你不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她冲他一笑，“老公，珍惜现在吧，不要想太远，太远可能我们到不了。”

  沈从宴眯眼，“你的意思是我们能活的时间很短？”

  她拍了拍床边的位置，“你过来坐下。”

  难得，他上前听话的坐下。

  庄奈奈半侧着身面朝着他，“如果我活过了26岁，你活过了29岁，你再提离婚，我便答应你。”

  沈从宴眸子如幽深的潭水一般，“如果我到29岁依旧没恢复记忆？”

  “只要你提，我就答应你。”她微微一笑，“如果你怕我到时候还不答应，现在，我们可以签署一份协议。”

  “你不要以为你拖延了三年多我就能重新爱上你。”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怎么？三四年的时间都不肯给我？好歹我也是会做一个称职的妻子的。”

  “签署协议可以，不过如果我们有孩子，孩子必须给我。”

  她答应了，“如果孩子平安无事的生下来，如果离婚了，孩子给你。”

  沈从宴有些狐疑，怎么这么好说话？

  还有，这是不是说明她26岁自己29岁的那年有大灾？

  沈从宴顾不得继续想别的，弄了一份协议给她。

  针对离婚的问题，彼此针对以上的问题达成共识。

  这么爽快的答应孩子的事儿，一来是因为庄奈奈也不知道孩子能不能平安的生下来，二来她觉得如果跟沈从宴能一起活过自己的26岁，他十有八九会重新爱上自己。

  所以她倒是不担心孩子这个问题。

  沈从宴能深爱她两次，还怕没有第三次吗？

  这个问题，总是能让她迷之自信。

  ***

  凉薄这阵子都在拼命的忙工作，他跟庄明晰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每过一天，距离婚期的日子就愈来愈近了。

  他的心不但没有喜悦感，反而烦躁的厉害。

  忍了这么久没有去见奚望，今日不知怎地，竟萌生了想要见她的念头。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再也遏制不住。

  他去了奚望工作的夜场。

  却没有瞧见她，最后拦住一个陪酒的女人询问，“奚望在哪儿？”

  “奚望？”女人想了想回，“她早就辞职不在这里工作了。”

  凉薄立刻去了小区里。

  密码还是那个密码，没有换。

  房间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像是很久都没住人了。

  他不禁去物业值班室询问，“601房子还在出租吗？”

  “还在，不过马上房租就到期了。”

  “住的人没有要续住吗？”

  “最近都没有见到住在那里的奚小姐了。”

  凉薄怔然，突然他意识到，奚望不见了。

  他连夜查了奚望的家里，直接过去了。

  敲开门，是一个中年女人。

  “这是奚望的家吗？”

  “是的。”保姆阿姨回答，“不过她不在家。”

  “去哪儿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有好长一阵子没联系到她了，不知道去哪儿了，也没回来看过她爸爸。”

  凉薄心里一咯噔，回到车上，心里一阵阵的发憷。

  他第一个能想到的便是她要么是去别处打工了要么是出事了。

  如果去打工了怎么可能不回来看父亲？

  他把电话打到母亲那里，第一句话便是，“你是不是动奚望了？”

  凉母一听，“你还跟她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