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铭没打算跑。

  出了这种事，她若是就这么走了，岂不是给他们一种她很好欺负的错觉？

  从头到尾，上官狄一直在旁边看着，一副旁观者的姿态，直勾勾的盯着她，那种眼神偏执阴冷得可怕，像是随时要将她撕碎了一般。

  她身上染上血的样子也很漂亮啊……

  只是，她为什么一直都是这个表情？

  他很想看看她笑起来，哭起来，愤怒起来，恐惧起来，绝望起来是什么样子……别人都拥有的情绪，为什么只有她没有？

  像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机器一样冷漠，这样一点也不漂亮……

  “控制住她，用镣铐把她给铐住！铭先生和教授的实验需要她这具身体！”上官家的暗卫说着，“不能再让她受伤！”

  迟铭很清楚接下来的实验流程。

  有性生殖过程中，注射药物，观测血液的c反应蛋白……

  迟铭脚边，就是那滩药剂的液体。

  那管药剂的温度就跟冰块一样，注射进她的身体，她几乎可以感觉到，冰冷的感觉从胳膊蔓延开，在血管里流遍了她的全身。

  一瞬间全身冰冷，是夏季的热风也暖和不了的冰冷。

  只注射了一半，也没有进行什么生殖过程，应该没什么大碍，迟铭甩了甩右边麻木的胳膊，抬眸，将刀锋缓缓摆正。

  他们不是一直试探她的实力，想知道她有多厉害？

  不如……趁这一次，满足一下他们的好奇心好了。

  少女掩去眸底血色的乖戾，唇角挑起一抹嗜血的弧度，锋利的刀刃在暗色的夜幕中闪过一道寒光。

  ……

  上官北辰抱着昏迷的白洛，将她放在了自己的车上。

  看到车上迟铭的挎包，他顿了一下，望了一眼别墅，小小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朝别墅走了过去。

  还没走进，便能闻到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传来，他微蹙眉心，加快步伐往别墅里走过去，本以为是迟铭出事了，但是他推开门，看到的是迟铭完好无损的站在地板上。

  满屋子的血迹，满屋子的尸体，而他的亲爷爷，正脸上带着微笑望着迟铭，还是那熟悉的古怪笑容。

  尽管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走过去，但是上官北辰往前走了几步，问了一句:“迟铭？”

  在他爷爷的别墅，他第一个问候的，不是上官狄，而是迟铭。

  从被眲愚咬了胳膊后，铭承和那个教授早就离开了这栋别墅，此刻的别墅里，除了迟铭和上官狄，只有上官北辰。

  他看到迟铭右边胳膊的袖子已经被血染红，血顺着她的胳膊流到她的腕边，滴落在地上，她低垂着无害的眉眼，随手将染血的匕首扔在了地上。

  她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我就是这个样子，从来没有应该不应该这一说。”

  说完，她就转身，在老头越发诡异的笑容里离开了别墅。

  上官北辰送她回酒店，两个人一路上保持着沉默，都没有说话。

  迟铭扔掉了那个带血的外套，一点也不带掩饰的把玩着掌心的花色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