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法特和马克·加蒂斯首先对本尼迪克特的外形觉得满意了，在原著中华生是对室友的相貌有过描写的，称他的外貌乍见之下就足以引人注意，他有六英尺高（约183cm），身体异常瘦，因此显得格外颀长；细长的鹰钩鼻使得他的相貌显得格外机警、果断；下颚方正而突出，说明他是一个非常有毅力的人。

  而现在，虽然他们把福尔摩斯的背景搬到现代来，但并不能就此脱离原著了，在福尔摩斯这个深入人心的角色上，他们虽然不至于说完全尊崇原著，但他们也希望在外形上，来扮演他的演员很高很瘦，脸部线条要有棱角。

  至于准备试镜表演的本尼迪克特，在心里还有些不自在，好在葛瑞丝似乎并没有要参与进来的意思，她从刚才坐下来后，就拿着她的记事本在写写画画，显然史蒂文·莫法特和马克·加蒂斯都习惯了她这样做了，本尼迪克特也没觉得自己没得到尊重，他也有那么些了解葛瑞丝的‘德行’了。

  接下来，莫法特让本尼迪克特做表演的时候，并没有给他看他们写好的剧本，而是让他做了即兴的表演。

  等本尼迪克特表演完毕了，葛瑞丝头也没抬的说：“请你用你最快的语速不停歇的说一段话，康伯巴奇先生。”

  史蒂文·莫法特和马克·加蒂斯没有意见，好吧，莫法特现在是不想跟葛瑞丝对着干了，还有外人在呢，丢人不能丢到外面去。

  本尼迪克特顿了下，他看了看仍旧没有抬头的葛瑞丝，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前在小酒馆见面时，葛瑞丝给他分析酒馆里的客人的画面就涌现在他的脑海里。

  本尼迪克特其实记不太清楚她当时都是怎么说的了，但她那时候的语速还有她的神情却记得一清二楚，再联想到他现在试镜的角色，本尼迪克特看着不远处，仿佛那儿真的有一个人一样的快速说起来：“他有那么一种威武的神情，风吹日晒的皮肤，从而就可以知道他是一个军人，而不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他走路的姿势不像骑兵，但是他歪戴着帽子，这一点可以从他一侧眼眉上皮肤较浅看得出来。他的体重又不符合作一个工兵的要求，所以说他是炮兵。”

  这一段其实是《福尔摩斯探案集》里的原话，出自歇洛克·福尔摩斯和他的哥哥麦考夫·福尔摩斯在演绎一个士兵时的对话。

  史蒂文·莫法特和马克·加蒂斯在听完这一段后，下意识的去看葛瑞丝，葛瑞丝偏过头来眨眨眼：“如果你们想问我知不知道这一段出处的话，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我知道。当然我也看得出来你们是觉得他这段表演方式，像是我平时在观察别人并得出结论时的模样，这么说起来的话，我是教过康巴伯奇先生怎么演绎别人，显然他还需要更多的努力。”

  葛瑞丝说完这么一长串话后，终于有了停顿，朝其他人露出个无害又乖巧的笑容，问道：“所以，我的语速怎么样？”

  史蒂文·莫法特/马克·加蒂斯/本尼迪克特：“……”

  葛瑞丝没意识到屋内微妙的气氛，拖长了调子对本尼迪克特说：“或许你可以考虑去上个小提琴培训班。”

  去提高语速吗？本尼迪克特这么想着，等马克·加蒂斯朝他点头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葛瑞丝的意思是他通过试镜了。可为什么他就觉得有点不靠谱呢？

  这有什么不靠谱的，另外一个主创史蒂文·莫法特对葛瑞丝就这么决定让本尼迪克特饰演夏洛克·福尔摩斯，也没有持反对意见啊。事实上，在本尼迪克特快速说出那段原著里的演绎时，史蒂文·莫法特虽然心里觉得果然还是像葛瑞丝，但在他们最初和现在的设定里，夏洛克·福尔摩斯就是和葛瑞丝有很多相像的地方，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所以说本尼迪克特的诠释有那么点感觉了。

  至于说剧本，那就没有不靠谱的地方，好吗？

  所以说，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如果说让心情五味杂陈的本尼迪克特觉得安慰的话，那么在他心情复杂的离开试镜会后，葛瑞丝就那么理所当然的说了：“既然福尔摩斯们的演员都有了着落，那么就没有我什么事情了，我——”

  “等等，你说的‘福尔摩斯们’，对吧？”史蒂文·莫法特打断葛瑞丝的话，“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当然知道福尔摩斯们都有谁，可我们没有说好麦考夫·福尔摩斯的扮演者啊，格林博士！还不止这个问题，华生的选角你就不关心了？他是另一个主角，好吗？”

  “你没有和他说吗？”葛瑞丝假模假样的问马克·加蒂斯。

  马克·加蒂斯笑着说：“我以为把这件事当成个惊喜会比较好，葛瑞丝。”

  “它是。”葛瑞丝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反应过来他们俩的意思是让马克·加蒂斯来扮演麦考夫·福尔摩斯的史蒂文·莫法特：“……我真是惊喜极了！”他狠狠地瞪了好友一眼，再然后他深深吸了口气，用很咬牙切齿的语气来表达他现在无语凝噎的心情般说道：“那华生呢？别告诉我你们也已经决定好人选了？”

  “那不是你的工作吗？我找不出比你更好的人选了。”葛瑞丝说完就拎起她的背包，还有她放在办公桌旁边的滑板就往外走了，还没忘潇洒的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等她关上门离开了，史蒂文·莫法特就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问马克·加蒂斯：“她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找不出比他更好的去负责华生选角工作的人选了？这个角色的重新设定，他是负责的比较多，可她又不是没参与，毕竟他们并不想华生这个角色看起来像个笨蛋，虽然在柯南·道尔的原著中有些地方确实会让人有这种感觉，以及要保持剧本整体的流畅性，可葛瑞丝现在说这种话又是什么意思，要撇清关系吗？

  马克·加蒂斯是这么回答他的：“字面意思吧。”

  史蒂文·莫法特哼了一声。

  马克·加蒂斯见状摊开手说：“还是说你想听实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史蒂文·莫法特再不明白他的智商又被鄙视了，那他的智商就真的需要充值了，再然后觉得他真的需要反击的莫法特先生，就那么二话不说的跑去办公室，朝着已经下了楼到了街上的‘滑板少年’喊道：“葛瑞丝·格林，拎着滑板的葛瑞丝·格林——”

  很好，莫法特先生，你已经成功引起了在附近徘徊的记者们的注意了。

  第65章

  史蒂文·莫法特戳穿葛瑞丝的伪装，绝对是热血上脑了。

  在办公室里的马克·加蒂斯听到好友的喊声，露出了“不忍直视”的神情，过了不到两分钟，就见他神情纠结的回来了，“怎么了？”

  史蒂文·莫法特干巴巴的说：“也没什么，只是她搭记者的车走了。”

  马克·加蒂斯想了想说：“这附近要等出租车是有点麻烦。”说得好像在伦敦哪里搭出租车都很容易一样，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史蒂文，你有想过后果吗？”

  史蒂文·莫法特：“……什么？”

  “葛瑞丝现在还很喜欢玩变装游戏，她在这之前就没有主动被其他人尤其是记者们认出来过，可你现在——”接下来“惨绝人寰”的事就不用马克·加蒂斯再说了，史蒂文·莫法特已经有他接下来要过一段更悲惨日子的觉悟了。

  这真的是个…喜闻乐见的故事。

  ……

  自从史蒂文·莫法特为新剧租的办公室地址曝光后，就有很多记者过来这边蹲守，除了是想知道新剧的进展外，还是想能不能好运的拍到葛瑞丝·格林，等前段时间她和梅丽尔·特里斯普再次合作的新电影《朱莉与朱莉娅》开拍的消息传来后，蹲守的记者是日渐减少了，毕竟人家都在美国拍电影了，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会出现在伦敦了，想想还是等机场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再来蹲守也不迟。

  麦克·特雷佛是《卫报》的实习记者，他是在《卫报》的另外一位比他资深的记者去其他地方蹲守后，主动请缨过来的，在办公室外守了两天，也没有拍到什么很有价值的新闻。

  不过今天就不一样了，在这地方外开始人来人往的时候，麦克·特雷佛就有这样的预感了，转念想想应该是新剧开始选角了，这也是一条有价值的新闻。麦克·特雷佛在车里对着进出的人都咔咔拍了照，说不定以后这里面就有被选中的演员呢。

  当然，麦克·特雷佛也没忘了观察是否有可疑人员进出，咳咳，主要吧，葛瑞丝·格林那神奇的街头变装术可是对记者们的一大考验，非常大的考验。

  可麦克·特雷佛注定是失望了，他就没看到有女性出没，看来今天是得不到更有价值的新闻了。麦克·特雷佛不是太甘心，所以就没有直接开车回去写要交给主编的新闻，就想再等等看。

  麦克·特雷佛在事后无数次庆幸他的决定，因为就在五分钟后，楼上就响起了史蒂文·莫法特的嚷嚷声。

  麦克·特雷佛条件反射的拿着相机对着拿着滑板的…少年一顿拍，咔嚓咔嚓地拍了十几下后，他终于发现这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事实了。

  这就有很多可能性了，一，史蒂文·莫法特疯了；二，格林博士要上天了……而当滑板少年朝他走过来，并且露出棒球帽下那张脸时，麦克·特雷佛在心里向史蒂文·莫法特道了个歉，然后对着朝他走过来的葛瑞丝就咔嚓咔嚓的拍照。

  拍了几下后，麦克·特雷佛理智再回笼后，他就僵在当场了——现在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她要对我做什么？吧啦吧啦演绎我到撞墙吗？

  在电光火石间，麦克·特雷佛就放下相机，朝葛瑞丝打了个招呼：“今天天气不错啊，格林博士。”

  葛瑞丝用陈述性的语气说：“你很紧张。”

  麦克·特雷佛把相机藏在身后，然后嘴上说：“其实我真的是你的粉丝来着。”

  麦克·特雷佛：“……”我tm的在说什么？

  “那么，实习记者先生，你能送我到皇家莎士比亚剧院吗？然后在路上的时候，我们或许可以谈一谈。”葛瑞丝刚回来伦敦，就被伍德老先生抓壮丁了，当然老先生还是给了她选择的，陪他老人家去听日间剧《悲惨世界》，以及去皇家莎士比亚剧院再重演一次妮娜，葛瑞丝理所当然的选择了后者。现在，她有点赶时间。

  这必须可以啊，麦克·特雷佛简直是手忙脚乱的拉开了车门，请葛瑞丝坐进去。这时候麦克·特雷佛还沉浸在他抓住机会问了葛瑞丝很多大家都没有报导过的问题，这次有独家爆料可写的美好幻想中，而事实证明葛瑞丝所说的‘谈一谈’，真的并不是他问她答！

  等车开到皇家莎士比亚剧院前时，麦克·特雷佛小心翼翼的开口了：“格林博士，您到了，请走好。”

  葛瑞丝完全是当坐了一回出租车，并且在下车的时候还付了相应的车费，再然后麦克·特雷佛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葛瑞丝·格林博士在下了车后，就秒变回了滑板少年。麦克·特雷佛身体反应比大脑反应要快，他大脑还在蒙圈中呢，手就已经先拿出相机来，并且还鬼使神差的按了摄像功能，就算只有一小段，但这绝对很有新闻价值。

  对，新闻价值。

  麦克·特雷佛终于找回了他作为《卫报》实习记者的上进心，跟进了皇家莎士比亚剧院，然后打听到了皇家莎士比亚剧院要重新排演契科夫的《海鸥》，那不就是说格林博士很有可能会再来演妮娜了？

  尽管并不确定这个消息，可光是今天他得到的新闻，就足够当《卫报》的独家兼头条了！麦克·特雷佛顿时就忘记了先前的“冰火两重天”，以及算不出来的心理阴影面积，就急匆匆的赶回报社了。

  头条，必然是头条，另外《卫报》的新闻网站上，也手动置顶了这条新闻。

  热度和关注度蹭蹭的往上涨，实力霸占热搜，只是热搜的词条有那么点新颖。这又是什么新颖法，看网络上粉丝们的讨论就可以窥见一二了：——苏格兰场吗？格林博士又出来伤害男孩子的自尊心了，能不能管了？

  ——这已经不是自尊心的问题了吧？

  ——这已经不是男孩子的问题了吧？

  ——这是滑板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