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会说话的自行车

  “救命啊，见鬼啦！”坦克大叫着，坐在地上直蹬腿。

  “见鬼啦！”自行车也大喊着，车把上的铃铛“叮当叮当”直叫唤。

  “你……你不要过来！”坦克一边用手撑着身体后退，一边尖叫。

  自行车也扯起嗓子叫起来——那声音“哧啦哧啦”的，就像是刹车块和轮圈摩擦时发出的声响……

  一辆会说话、会尖叫的自行车……天哪，想想就可怕！

  很显然，这不正常，很不正常！

  自行车怎么会像壁虎一样逃出车棚，再慢悠悠地沿着外墙爬到阁楼里呢？更不可思议的是，它居然还会说话！

  坦克像个石像一样凝固了，过了半晌，他开始好奇地靠近它，随之又有些欣喜起来——会说话的自行车？这太酷了！要是骑着它在学校的操场上兜两圈，那可太拉风了！

  “喂！”坦克小心翼翼地叫道。

  自行车没有作声，只是两只大轮子“咕噜咕噜”地不停转着。

  “喂，自行车！”坦克又轻轻喊了一声，壮着胆子朝自行车的方向挪了挪。

  “别这么叫我，我才不是自行车！”自行车生气地嘟哝了一句。

  “可你明明就是自行车呀！”坦克反驳。

  “不是！绝对不是！”自行车强烈地抗议。

  “哈，自行车居然不承认自己是辆自行车，就像学霸不愿承认自己上过补习班。”

  坦克想起地瓜每次考试前明明做完了整整一本课外培训班的练习题，却还要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哎呀，这下可完蛋了，我要考不及格了，我都没怎么复习……”

  真是奇怪的逻辑！

  “好吧，就算你不是一辆自行车，”坦克耸了耸肩，“那你至少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吧？还有，你是怎么到我家阁楼里来的，你怎么会说话？”

  “我们梅塔罗星人，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想变成什么形状就变成什么形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自行车不以为然地说。

  “梅塔罗星人？”坦克撇了撇嘴，挠起了后脑勺，“等等，我不太明白你说的……”

  “地球人真是愚蠢至极！”自行车轻蔑地一笑，生锈的链条“嘎嘎”直响，“连猎户座m 78星云最著名的梅塔罗星都不知道……”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是……外星人？”坦克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迟钝！”自行车不屑地瞥了坦克一眼。

  “啊，你真是外……外星人？可……可你长得像一辆自行车啊！”

  “长得像自行车？长得像自行车就是自行车？你们地球人的逻辑真可笑！”自行车嫌弃地说。

  “可是……可是外星人不都应该是……”

  “都应该是什么？”

  “都应该……”坦克结结巴巴地说，“应该是……大脑袋、圆眼睛，四肢瘦小，全身光溜溜……”

  “一派胡言！只有最没见识的宇宙乡巴佬才会这么讲！”自行车生气地说，“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全宇宙四千万外星人种中，没有一种是大脑袋、圆眼睛，四肢瘦小，全身光溜溜的。或许室女座m 104星系的某些人种和你描述的形象有些相近，他们确实人人都顶着个大脑袋——像水雷一样大，可他们的眼睛根本就不是圆的，而是比头发丝还要细。大熊座m81星系的人倒是个个浓眉大眼，可他们的脑袋呢？脑袋小得用显微镜才能看得清。还有些外星人倒是既有大脑袋，又有圆眼睛，可它们的身体根本就不是光溜溜的——路过的流星雨把他们的身体砸得深一块浅一块，凹凸不平，就像是一张麻饼！”

  “原……原来是这样啊……”坦克瞪大了眼睛，感到难以置信。

  “地球人有个毛病，总是把外星人描述成跟自己相像的样子，我简直无法忍受。事实上，外星人拥有各种各样的形态。”自行车的龙头一边“嘎吱嘎吱”响，一边摇晃着，“比如，天王星人长得像龙虾，海王星人像螃蟹，冥王星人呢——像一条半死不活的臭带鱼，脑袋上还顶着一块海蜇皮。可你要是认为外星人都看起来像水产，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仙女座大星云的外星人，有的长得像一支铅笔，有的长得像擦铅笔的橡皮，而半人马座的部分外星人像半根发了霉的廉价香肠插进了墨水瓶……至于更远的宇宙大悬臂外的星系上的人——有的像台灯，有的像眼镜，有的像开裂的马桶圈，还有的像一堆湿漉漉的鱼鳞……总而言之，越是高级的星体文明，生命就长得越离奇。只有地球人才会长得中规中矩，有鼻子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