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你流鼻血了
作者:壬九酒      更新:2023-05-11 07:34      字数:3322
  舒舒服服洗完澡,换了宽松的睡衣走出来。

  萋萋整个人神清气爽。

  她勾唇一笑,望着鲜红的床榻,打个哈欠:“睡了睡了,好累。”

  “好。”房中人立时答应,十足的满意。

  她一惊,倏地转头,见潇阳王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家常的中衣,正暧昧不清地看着她。

  她窘迫:“你不是出去了吗?”

  他走上前一步,目光不经意扫过她胸前,含笑:“听说你在沐浴,我便也沐浴去了。现在,你想睡我也想睡,岂不正好安歇?”

  他说完,转头对几个丫鬟道:“退下。”

  几人忙躬身退出,顺道关上了门。

  萋萋大惊:“喂喂喂,你们是谁的丫鬟,怎么净听他的?”

  说完话,才想起来,听风楼里的几个丫鬟,都是他在发月银。人家当然是听自家主人的。

  她登时塌下眉头,问:“我欠你的房钱,还需要还给你吗?”

  听风楼是她贷款买下,说好了一个月三十两银子的。

  他挑眉:“当然,那是你与我成婚之前欠下的债务,自然还作数的。”

  她撇撇嘴:“小气。”

  说完话,不肯再搭理他,径直走到床边,拉过被子窜了上去。

  他要跟上她的步伐,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脚来,抵挡住他前进的身姿:“书房睡去,咱们说好的。”

  某人不经意看过她光滑粉嫩的小脚,眯了眯眼睛。

  她不自在地晃了晃脚趾,缩回被子里:“我可不跟你睡,我是要……呀……”

  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因为他已忽然跃上了床。

  她心头慌忙,飞一般缩进被子,从另一头跑掉了。

  他却不肯让开,仗着自己长得高,拦住床榻外侧,阻挡她的去路,笑吟吟道:“乖,王府里已经传疯了,都说我心里没你,所以才不肯宠幸你。”

  她躲得飞快,他却道:“不跟我一起睡,往后你还怎么立威?”

  她慌得不行,心脏扑通扑通不听使唤,叫起来:“我不要立威……随便他们怎么说去。”

  新婚之夜,耽搁太多,耽搁太久,她不知为何,就是有点怕。

  她跑来跑去,跑不出床榻,不由得扬声抱怨:“你放我下去,刚说你是正人君子,怎么说变就变……”

  耳畔,却是他慵懒散漫的回答:“谁说我是正人君子了?我可是天下第一邪王,九州天下谁不知晓?”

  她怔了怔,斜刺里一只大手忽然兜过来,将她稳稳禁锢在怀中。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翻身压在床上,陷进他温柔又霸道的凝视中。

  她仰起头,呼吸相近,紧张道:“你……干什么?”

  话没说完,唇瓣却被他啄了一下。

  她一愣,脸色倏地通红:“我……我怕……”

  他眨眨眼,目光中有难言的狡黠,笑得险些岔气:“我也怕……”

  一句话说完,他先压下来,稳稳噙住了她的小嘴。

  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被他攻陷了唇齿。

  甜蜜的吻,一点点,一寸寸,一丝丝侵入她的心,占据她的魂灵。

  恍惚间,似乎也曾在梦中这样与他痴缠。

  她脸色羞红,求饶道:“快放开……”

  嗓音里,已有浓得化不开的柔腻。

  听他宠溺道:“这辈子,都放不开了,乖……”

  她忽然睁开眼,望着他妖冶的眼睛,刀削一般的鼻梁,嘟囔道:“你……爱我吗?”

  他的眼睛紧闭,高挺的鼻梁投下暗色的剪影,回答的毫不迟疑:“爱。”

  她心里忽然闪过一丝黯然,又生出一丝侥幸,推开他的脸:“比爱风七七还爱吗?”

  实在很想听到这个答案。

  他低低笑了一声,睁开眼来,看进她墨蓝的水眸,一字一顿道:“我爱你,比爱任何一人都爱。”

  任何一人,自然也包括坠下宓州小道丧命的风七七。

  她甜甜一笑,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忽然想到什么:“比爱饮月夫人还要爱吗?”

  他没有回答,一个翻身,将她抱起来趴在了他胸前。

  就这么互相望着,她在高,他在低。

  溶溶的烛光,映得二人的脸都妖冶美丽的不真实。

  他温和一笑,郑重道:“比爱母妃还要爱你。我最爱的人,一定是你,永远都只会是你。”

  她心头一暖有些感动,想起饮月夫人对她的鄙夷,想起皇后对她的刁难,想起当日兰暮容和林未馨的种种,最后将目光落定在他脸上。

  有些羞涩又有些甜蜜地垂下眼帘,嗓音颤抖:“我……”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认真道:“我也爱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在咱们认识之前,我就很爱你似得。”

  抬起眼帘,看着他含笑的眼睛:“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他摇头,眼中有浓厚的宠溺。

  她勾唇一笑:“美人姐姐。”

  他一怔,眼中忽得风起云涌。

  她羞答答一笑:“我是真的梦见很多次美人姐姐的。从前在丽山断头崖上醒来,也梦见很多次美人姐姐的。美人姐姐的脸,就是你的脸。”

  对着一个大男人叫姐姐,她也真是醉了。

  可她就是觉得这样唤一声,心里就很甜滋滋。

  他叹息一声,伸出手缓缓摸上她的脸颊,像是正抚摸着绝世珍宝,温柔宠溺道:“七儿……答应……要和美人姐姐永远在一起?”

  她一笑,不好意思:“一言为定。”

  “定”字刚脱口,他已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她大惊,匆匆去拉他的大手:“说好了永远在一起,可也没说永远睡在一起啊……”

  他勾唇一笑,腰腹用力,怀抱着她挺身坐起,俯下头开始亲吻她的唇角。

  她挣扎避让,他却伸出另一只手,稳稳禁锢住她的后脑勺,让她转动不得。

  “唔唔……唔……”她支支吾吾,挣脱不开。

  她恍然,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竟傻愣愣忘了反抗。

  满脑子浆糊一般,再不听使唤。

  她愣住,他却也愣住。

  半晌,胸前人一动不动,好似成了一只雕塑。

  总算将她抽回现实。

  她大惊,匆匆推开他的脑袋,见敞开的睡衣上殷红一点。

  娇艳欲滴。

  她愣住,他抬起头。

  看清他妖冶邪魅的脸,她惊讶莫名:“呀,你流鼻血了……”

  这一夜,潇阳王没再睡书房。

  不过,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夫妻二人和衣而眠,她躲在他怀中,睡得安稳又踏实。

  朦朦胧胧听见他心脏有力地跳动,无端教人平和安然。

  却不知道,某人睁着眼睛睡了前半夜,脸色一直臭臭的。

  天明,萋萋打个呵欠起身。

  春夏秋冬几人欢欢喜喜进门,脸上写着大大的“高兴”二字。

  可惜,见着床榻整齐如初,再看她散漫的模样,不由得迟疑:“王妃,昨夜您与王爷可……”

  后面的话,这些个还没成亲的丫鬟,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问出口。

  但,问不出口不代表她们不明白。

  萋萋眨眨眼:“什么?”

  春兰道:“就是……你们那个……”

  萋萋又眨眨眼,见几人扭扭捏捏,总算是明白过来,不由得随意道:“没有。”

  “没有?!”几个丫鬟齐齐望着她,不可置信到了极点。

  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走到窗前,自己开了窗户:“没有就是没有,我还骗你们不成?”

  说着话,才想起今日府中人太多,戏台子只怕已经搭好。

  她回头:“你们要是想看戏,就赶紧去,我对那个没兴趣,不如去野村武馆看人打拳。”

  想起那日,一个侧踢就将飞扬跋扈的兰暮容踢成了重伤,她心里一直暗爽。

  就她这个身份,又有功夫,还真不容易再受谁的气了。

  所以,她一定要将武功练好。

  几人一愣,春兰先开口:“王妃,您还看什么打拳呀。今日该您回门的日子,您可是忘了?”

  门口,潇阳王负手走进来,笑吟吟看着萋萋:“回门与泰山泰水大人闲聊几句,用过午膳,咱们还要进宫去的。父皇稍有好转,一直惦记着你,叫我带你进宫。”

  萋萋眨眨眼,原来请人到王府吃吃喝喝看戏听曲,都是走过场的,合着她这主人,根本不用在场。

  老老实实打扮妥帖,出门,春水已带着王府下人等候在大门口。

  今日是回门,潇阳王已先为她准备好了回门的礼物,整整几大车跟在后面,一看就很大方气派。

  她笑笑,转头看他一眼,心头感激。

  他像是知晓她要表达什么,不由得与她对视一眼,温和道:“出发。”

  出发,他牵着她的手,缓缓上了马车。

  夫妻二人甜蜜坐定,彼此心照不宣的笑笑。

  马车将要启动,大门口却走来几人。

  头前一人温柔娇弱,弱柳扶风一般,正是林未馨。

  林未馨捧着一只金漆托盘,笑望过来:“姐姐要回门,妹妹没什么好礼相送,特地送几只珠花头钗,还请笑纳。”

  萋萋跟潇阳王没睡在一起,林未馨称呼她为王妃,自称为妾身。

  而今,萋萋与潇阳王同房一夜,林未馨便称呼她为姐姐,自称为妹妹。

  可惜,什么姐姐妹妹,她还真觉得她们没熟悉到这种程度。

  她不高兴,掀开车帘盯着林未馨:“多谢侧妃好意。只是我母亲喜爱素净,从不戴花,我自己……自然有夫君为我准备珠花。你这几只,还是留着自己用罢。”

  冷冷一句说完,丢了车帘。

  车帘垂下,掩住外间一切。

  身旁,潇阳王目光一闪,伸手叩了叩车壁。

  马车应声离去,不过片刻就拐过了王府,上了另一条街。

  车队跟上来,车辙辘辘,旗幡招展,引得道旁的百姓赞叹不已。

  萋萋坐在马车里,瞪着某人的侧脸,低下了头。

  他转头,笑吟吟替她整理了耳发,温和道:“有时间想林未馨的事情,不如想想下午进宫,如何面见父皇、母后和母妃?”

  她眨眨眼:“还有饮月夫人?”

  潇阳王府,兰暮容的偏院。

  卧房中,窗帘遮了大半个窗户,漏进半扇天光。

  兰暮容躺在床榻上,一张巴掌脸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