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余青跟着负责护士进了手术室，真到了手术室里，那模糊的感觉才越来越真实。

  护士转身准备器械，对着余青吩咐：“裤子脱了，躺上去。”

  余青压下眼，抿了抿唇，未说什么。

  听着杨护士的吩咐，将着下半身的衣物去除。

  虽说是在医院，可怎么都算是在陌生异性面前裸露着下体。

  余青脖子梗得很直，面上看不出什么，可身体上怎么说怎么都不适应。

  “别愣着了，躺上去。”杨护士那边收拾完，转身又见余青站在原地，催促了句。

  后又对身边的小护士吩咐：“先把阴毛剃一下。”

  余青耳根发红，发凉的触感贴上，带着拉扯的痛感。

  他的双手双脚都被扣住，连丝毫动弹的可能都没有，就像是在砧板上的鱼肉被人任意摆弄。

  未多久，郑久庭便进了手术室内，顶光的灯晃着他的眼，他双眼睁着，直到了受不了强光的刺激，才肯闭上。他下腹处被打了麻药，麻药劲儿奏效，身下只剩拉扯的基本触感，时间久了，渐渐连这些感觉都变得迟钝。

  从他脱了裤子再到出了手术室，整个过程也就维持了大概半个小时。

  可真要算起来……

  余青站在手术室外朝着他刚出来的地方深深看了眼，身体上的麻药的劲儿还没过去，半个斜下腹都还是钝得发麻。

  他本以为自己会低沉，会失落，至少有术后基本的不适。

  这无关其他，只是基于本能想法。

  可奇怪，他就站在这，心中连波动都没有，仿佛在梦里走了一遭。

  刚给他剃毛的小护士从手术室内出来，她摘了口罩，看着年纪不大。

  多少来做结扎的做完都臊的溜走，一秒都不想多待，更何况是这年纪的，脸皮正薄。

  她属实没想到余青还在这外面，出门见撞见他时呆愣了半会儿，过了好久才反应回来，却有些不好意思。

  磨蹭了半天，对着余青道：“你怎么还在啊，快去歇着吧。你得在这观察两小时呢，你先下楼找下郑医生，拿下病例。”

  这科室她呆了还没到半年，无论是什么疾病，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年轻的患者。

  为这事在术前她还跟同事八卦过，可不管怎么说，都八不出个什么缘由。

  尤其……

  她又看了眼余青，他比她高了一头，她头微微抬着，只一眼又垂了下去。

  余青的模样不用多说，属于是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的类型。

  就这么个「小弟弟」，除了什么些不可抗的「身体顽疾」，还真让她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能让他在这个年纪就做了绝育。

  “好。”余青回应，他扫了眼小护士胸前的名牌，上面标着她的英文名「ame」

  余青下楼去找了拯救听，郑久庭给余青安排了个单人病房，要说这种小手术根本用不到这么大阵仗，一般在大厅歇个十分钟的就能走了。

  歇的大多还是为了精神上的过渡适应，而并非是身体上的特别需求。

  只不过这是萧凌提出来的要求，郑久庭觉得她小题大做，却也给安排了。她嘱咐了余青几句基本的注意事项，「忌辛辣忌酒精，注意消毒卫生，一个月内避免同房」，安排透审，她给萧凌去了条消息，通知她都安排妥当，并发了个病房号过去。

  未走两步后，又觉得不放心，打开她跟萧凌的对话框，把余青术后的禁忌事项又发了一份给萧凌过去。「避免同房一个月」，她抓着这条强调，心中万般无奈，就怕是萧凌玩的过，断了人家后不说，再把身体给整废了。

  余青站在病房窗前，外面的树郁郁葱葱的，他们在山上，放远了看去能看到贯着整个南城的滨江。

  他脊背挺直的，想起早上与余潜龙的对话。

  「我妈呢？」

  「身体不行，死几年了。我看到你在她边儿上了，幺儿，那女人…你别管我了，要是有机会，你就走吧。」

  余青沉默，过了会儿，似是狠下心。

  「我带你去戒毒。」

  余潜龙自嘲笑了笑，他笑起来脸上的纹路堆在了一起，像是枯直埔麻。

  「戒不掉的，染上了，就注定要跟一辈子了。这东西……千万别碰，要人命啊。」

  「爸妈对不起你，要是有机会，找个好姑娘，把余家的后留着……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就行了……过两年，我也差不多了……」

  他身后响了开门声，回忆打断，余青转过身，看向进门的萧凌。

  她脸色不太好，进房直走到边上的沙发坐下。

  点了根烟，抬眼看他，对着道：“不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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