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作者:失忆玫瑰      更新:2023-04-30 10:22      字数:4734
  见陆潮生那双清凌凌的眸子还盯着自己,似乎在等待回答,便实话实说:我刚刚去找老向办理住宿手续了。

  陆潮生垂眸,嗯了声,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那你呢,你是走读还是住宿?

  走读。

  温雁晚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拧开。

  想来也是,虽然陆潮生快要失宠了,但好歹现在还是陆家长子,怎么可能和普通学生一样住校,在别墅里住着,总归比在学校舒服。

  温雁晚仰头,举起保温杯喝了口,喉结随之滚了滚。

  他不知道,在他仰头喝水的时候,陆潮生的视线一直死死盯着那个上下滚动的小凸起。

  待他放下保温杯,习惯性舔了下唇,陆潮生这才缓缓收回了视线。

  只是不知怎的,他的喉结在那抹暗红探出唇瓣的同时,也跟着咽了咽。

  放学铃声响,教室立时响起一片乒里乓啷。

  李睿渊呼噜一下,将桌上的东西全部塞进抽屉,抓起沉迷刷题的达锦文,又窜到前桌,去戳温雁晚的后背。

  走走走,雁哥,潮生,我们快去食堂吃饭了,晚了人就多了。

  他没胆子去戳陆潮生,虽然他这人有点缺心眼,但唯独对他这兄弟的情绪特别敏感。

  他从早上就发现了,陆潮生的状态不大对劲,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这时候还是不要主动往上凑的好。

  果然,陆潮生眼皮都不掀一下:不去。

  倒是温雁晚听见李睿渊的称呼,稍微顿了下:雁哥?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和李睿渊这么熟了?

  对啊,雁哥,李睿渊被温雁晚转移了注意,没去看陆潮生了,转而撑着温雁晚的桌子,兴奋道,不是都说,睡牛逼谁当哥吗,雁哥你这么牛逼,又是年级第一,又敢咳咳,那啥的,当然当得起一声哥啊!

  最后那句,李睿渊的视线悄咪咪瞥了眼陆潮生,一切尽在不言中。

  显然温雁晚昨晚那一下,彻底把这个李小弟给俘虏了。

  温雁晚抽抽嘴角:行吧。

  他不太懂十几岁小男生喜欢互相叫哥哥的喜好,不过也不想和李睿渊争这个,就随他去了。

  见温雁晚应下来,李睿渊立时高兴起来,抓起自家同桌,咋咋呼呼地往门口的方向推。

  温雁晚把东西收拾好,起身正要离开,余光瞥见陆潮生坐着不动,脚步顿了顿,没忍住,还是问了句:你真的不去吃饭吗?

  不去。

  温雁晚垂头看他。

  少年鼻梁挺直,五官轮廓深,浓密的眼睫微垂,在阳光的点缀下,仿佛细腻的流沙,将眸光掩盖其下,看不清神色。

  但那微微侧过去的小半张脸蛋,以及精致瘦削的下颌,却白得几乎晃眼。

  让人瞬间就回想起,昨晚用力捏住它的细腻的手感。

  他收回了视线。

  好,那我就自己去了。

  温雁晚一走,陆潮生没坚持住,立时瘫倒在了桌上。

  他是真的没有胃口。

  喉间干涩得要命,身子也一阵阵犯冷,不仅渴,还困。

  尤其是温雁晚离开后,一股寒意陡然从尾骨窜上脊椎,冻得他头皮发麻。

  心脏忽然发慌似的跳,唇瓣干渴得几欲裂开。

  喉咙里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不断攀爬,又绵又密,干痒得几乎犯疼。

  夏风从窗边吹进来,书页翻动,沙沙作响。

  空寂的教室,只剩他一人。

  像是被蛊惑,陆潮生缓缓伸出手,握住了旁边那只保温杯。

  瓶盖被拧开,温热的水源顺着唇瓣,滑过贝齿,流进干涩的喉管。

  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昨晚,同样的干渴,同样的灼热,同样高高昂起的颈部线条以及无法停止的吞咽。

  喉结疯狂滚动。

  陆潮生像是渴水的鱼,在濒临死亡的前一刻终于找到了水源,拼命吮吸着。

  大半杯下肚,干涩总算缓解。

  喝得太快,呼吸都有些急促,陆潮生摊在椅子上,轻轻喘息着。

  身体的寒意似乎被驱了几分,流进身体里的,除了温热的水源,似乎还有别的什么更加灼热甜美的事物。

  陆潮生出神地舔舐着自己的唇瓣,上面隐隐残留着暧昧的水渍

  是温雁晚唇息滚烫的味道。

  第7章 可爱宿舍好刀

  温雁晚回来时,陆潮生正坐在位子上发呆。

  他的手肘曲起,手背撑着下巴,头看向左侧窗外。

  有风吹进来,吹动他的额发上下飘浮,在他清浅的眉眼间轻轻扫动,将阳光破碎成无数光影,碎钻般拓在眼睑上。

  仿佛与静谧的教室融为一体,安静得不成样子。

  说实话,温雁晚鲜少见到颜色如此清淡的人。

  没错,清淡。

  无论是外貌、气质、亦或是信息素的味道,但都淡得如同清晨熹微阳光下沾在草丛间的露水,似乎只等着朝日升起,就能化作水蒸气蒸发了似的。

  似乎被弄得有点痒,陆潮生伸出手,将那抹调皮的额发抚到了耳后。

  余光注意到温雁晚回来了,抬起的手臂微微顿了下,而后放回了桌上,视线也从窗外收了回来。

  温雁晚笑了下,走过去,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他桌上。

  给你买的,吃吧。

  塑料的沙沙声响起,与此同时,还有食物溢散的香气。

  陆潮生垂眸,是一份打包好的盒饭,唇瓣轻轻抿了抿,手却没有动作。

  怎么?不合口味?

  见他不动,温雁晚以为他不喜欢,便将袋子拖到自己面前,打开了饭盒。

  一份米饭,一份鸡米花土豆,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买前还特意向李睿渊打听过,学生里最受欢迎的菜品是什么,就怕踩雷。

  温雁晚可不是乐意白付出的人,他都特意给陆潮生带回来了,花的还是他自己的钱,足足5块大洋呢。

  更何况,他儿时学的第一句古诗词就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从小省吃俭用的,对浪费几乎是深恶痛绝。

  无论是浪费钱财,还是浪费粮食。

  所以这饭,陆潮生不吃,也得吃。

  温雁晚直接把筷子拆开,戳了戳饭盒里的鸡米花,语气不咸不淡:怎么,难道要我喂你?还是说

  他话顿了顿,忽然拿起筷子,夹了一颗鸡米花,放在唇边,轻轻碰了下。

  视线在陆潮生粉色的唇上慢悠悠转了圈,注视着他的眼,挑眉。

  你想我用嘴喂?

  话音未落,陆潮生就朝温雁晚猛地看了过来。

  他眼廓深,眸色却浅,比起常人的琥珀色或深棕色,更接近一种淡淡的灰色,逆光瞥来时,眼角都带着凛冽寒光。

  这哪里是露水,分明是冰凌。

  差点就忘了,这人骨子里可冷得要命,哪是区区阳光就能烤化的。

  温雁晚笑了下,将那颗鸡米花隔空扔进嘴里,一面嚼着,一面漫不经心地补充了句:放心,没碰到嘴。

  说着,将筷子塞进陆潮生手里,顺便把饭盒也推了过去。

  筷子是干净的,快吃吧。

  见陆潮生清凌凌的目光还看着自己,似乎带着点不清不楚的疑惑,温雁晚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拧开盖子。

  没别的意思,好歹以后就是同桌了,估计至少要坐一个月,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同桌饿肚子吧。

  心里却道,饿着谁,也不能饿着我的小金主啊。

  嗯。陆潮生从嗓子里发出一声轻轻的音调。

  声音太小,小到温雁晚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但紧接着,又听见对方轻弱的声音道:谢谢

  说实话,温雁晚是有点被可爱到的,忽然就感觉,这顿饭也算是没白带。

  耳边响起饭盒泡沫的摩擦声,温雁晚将视线从对方低垂的发顶上收了回来,举起保温杯,正准备喝,忽然顿了顿。

  把保温杯从嘴巴拿下来,温雁晚盯着里面几乎到底的水,发呆。

  他走之前,里面有多少水来着?

  正在吃饭的陆潮生:

  心虚.jpg

  保温杯的水到底去了哪里,温雁晚直到放学也没有找到真相,最后只能当做未解之谜,放在脑海的一角落灰算了。

  开学当天上午的任务主要是发书、选班干部、加班主任讲话,下午的时间则全部给打算住校的学生收拾东西搬进来。

  恒北私立有钱,也愿意给学生花钱,学校的宿舍条件是出了名的好,独卫带阳台的四人间,每人还有小单间,既保证了学生的隐私,也不至于脱离群体。

  这也是某些有钱人家即使有能力找班主任申请走读,也依然愿意把孩子送进学校里生活的原因。

  温雁晚刚打开宿舍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熟悉的说话声。

  我真他妈服了,李睿渊一面将手里的东西摔得哐哐响,一面跟身边人吐槽,整个高三这么多alpha和ba,怎么就刚好跟那个傻逼分一起了呢?

  门内,达锦文轻咳一声:虽然我也不喜欢贺亦诚,但是不得不提醒你,说话还是应该文明一点。

  对,你说得没错,李睿渊深表赞同道,贺狗逼这么不文明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说出来呸呸呸,我又说他名字了,妈的脏死了,我要赶紧去漱漱口,可把我恶心坏了。

  眼睁睁看着李睿渊跑去浴室倒水的达锦文:

  不,他不是这个意思。

  咳,不好意思,打扰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达锦文回头朝门口看去。

  见是温雁晚,他的眼睛立时亮了,转头朝着浴室的方向喊道:李睿渊,快出来,雁哥到咱们寝室来了!

  莫名又多了一个小弟的温雁晚:

  其实他真的想吐槽,自己的年龄应该比他们都小一点,毕竟他18岁生日要等到次年6月份,几乎和高考差不多时间了。

  不过李睿渊显然十分满意自己小弟的身份,听是温雁晚来了,立时从浴室窜了出来。

  我去,真是雁哥啊,李睿渊抹了把嘴上的水,随手往裤缝上一擦,雁哥,你怎么到我们寝室来了?

  我申请了住校,刚好分到这个寝室来了,没想到是和你们在一起。

  天呐,太好了!李睿渊高兴地原地蹦了蹦,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我就可以第一个抄到年纪第一的作业了!

  达锦文默默推了推眼镜:太好了,以后我不仅可以更加长期地吸收学神之气,还可以第一个收年级第一的作业,避免被某些心怀不轨的人拿起偷抄。

  心怀不轨的李睿渊:

  自己都想借作业抄的温雁晚:

  怕他们继续和作业过不去,温雁晚重起了个话头:我暂时先不搬进来,家里有点事情,得先安顿好了才行。

  想到他刚刚听见的话,温雁晚问:你们说的贺亦诚是怎么回事?

  呸呸呸,雁哥你别说他名字,小心脏了你的嘴,李睿渊显然对这人深恶痛绝,咬牙切齿道,那人就是个人渣,仗着自己未成年,家里又有点小钱,在学校里到处骚扰人家omega,还专挑那种没权没势的,不仅骚扰,还跟那群直a癌一起谈论,夸虚自己多么牛逼,多么有魅力,哪个o又多么那啥

  想起自己听见的那些恶心玩意,李睿渊简直快吐了。

  说到底,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烂货,看他精神旺盛的,等作死作多了,早晚得被人割了唧唧!

  温雁晚眉头微蹙,问:不能直接报警吗?

  重来一世,他对这种背地里的小人行为实在恶心得不行。

  达锦文摇了摇头,叹气:贺亦诚太狡猾了,一直打的擦边球,不仅是未成年,而且缺少关键证据,除非是一击致命的那种,否则真不好判。

  想到这人做的腌臜事情,达锦文的眸光暗了暗。

  只要能有证据,哪怕一点点,就算进不去局子,我也能把他送进少管所好好管教一下。

  不知为何,见达锦文这副模样,李睿渊感觉到了一丝丝惊恐。

  忽然有种面见大领导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还是那种手握特种兵,身负真枪实弹的那种。

  温雁晚却想起了另一件事。

  贺亦诚这名字,他隐约有那么点印象。

  前世学校闹出了事,似乎是有omega被alpha强迫进行了终身标记,那个omega也是个有血性的,当场拿指甲把那个alpha的囊袋戳烂了,场面一度十分凶残。

  虽然不像李睿渊说的那样断了命根子,不过也废得差不多了。

  这事闹得挺大,不仅登了报,还上了当地新闻。

  那个alpha家里有权,原本想给学校施压,把事情压下去,但校长是个正直的,死活不同意,直接报了警。

  omega是社会珍贵资源,法律保护得挺厉害,那个omega确实刚,自己找律师找电视台,硬生生把那人告进了局里。

  不过现在看来,这事应该还有达锦文在背后的帮扶。

  这事过后,学校里的a们每每讨论起来,都感觉下身一凉,生怕自己得罪了哪个omega,也被割了唧唧,那些原本自觉高人一等的直a癌们也纷纷泄了气。

  一时间,学校里的风气都好了不少。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活该被废的alpha,应该就是贺亦诚了。

  从回忆里收回神,温雁晚的视线偷偷打量着达锦文。

  少年眸光澄澈,身型挺拔,明明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却浑身上下充满了正气与责任感。

  确实是一把,值得借用的好刀。

  第8章 失焦寒冷瘫软

  今天没打算搬过来,温雁晚只是来宿舍逛几圈,认认路,看看环境,所以只和李睿渊他们简单聊了几句,便打算回教室,继续复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