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今天叫我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没有事情就不能叫你出来了吗？”

  “额……也不是，只是……”

  “只是？”

  “不，没什么。”总觉得在师兄的目光下什么都说不出啊，好像一说出反对的话就会伤害到他似的，救命！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师妹。”

  “什、什么？”

  “你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我吗？”女孩歪头思考了片刻，“什么地方都可以吗？”

  “当然。”穆子瑜微笑着点头说，“不是说好了，今天你把时间都给我，作为回报，我也会把自己的时间都给你。”

  “哈哈哈……”喂喂，穆师兄不会是被魔界三人组附体了吧？说话肉麻兮兮的，“那可以去逛街吗？”

  “逛街？”

  “嗯，那个啥……”莫忘挠了挠脸颊，“马上不就是圣诞节了吗？我刚好想买些礼物和卡片。”

  “那么，”少年歪了歪头，似乎有些好奇地问，“我得到的，是礼物还是卡片呢？”

  “都不是。”

  “……”

  “嘿嘿，是礼物加卡片。”成功“吓唬”到师兄让女孩得到了相当的满足感，她紧接着说，“不过师兄的礼物，我今天不会买哦。”

  “哦？”

  “要惊喜嘛，怎么可以让你知道。”

  “那么，给你的礼物，我今天也不会买。”

  “哎哎？”女孩讶异地抬头，“师兄也会给我礼物吗？”

  “当然。”少年笑着说，“要不要先把我当成圣诞老人许愿？”

  “……师兄你把我当成傻瓜了吗？”

  “有吗？”

  “绝对有！”莫忘鼓了鼓脸，“圣诞老人什么的才不存在呢。”

  “……”这一点倒让穆子瑜觉得不可思议，原本以为像她这样的性格，会对此深信不疑呢。

  “他是外国人，怎么会跑到我们这里送礼。”

  “……”喂喂，重点在这里么？

  穆子瑜悲剧地发现，自己似乎再次没跟上她的神思维。不过像这样也不错，至少能源源不断地让他觉察到新鲜感，也就不会那么快……感觉到腻味吧？无论如何，应该能陪伴他度过这段“奇怪”的时期——先是突如其来的对一位女性产生好感，接下来又是一位男性，相较而言，他还是宁可与前者接触。

  至少她并不让自己讨厌，并且对他有着相当程度的好感，虽然……明显没有达到某种标准。他已经陷入了半只脚，她来在附近来回蹦跶着，顶着无辜的表情无知地说“师兄你怎么掉下了去？”，真是让人不愉快。

  “嘶……”就在此时，女孩突然打了个哆嗦。

  “冷？”

  “不，只是突然觉得一股恶寒，八成是有哪个坏蛋在背后骂我吧？”比如石咏哲之类的哼！

  “……”

  “对了，师兄，你也有想买的东西吗？比如送给陆师兄之类的……”

  “他就算了。”

  “啊？”

  “我和他不熟。”

  “……噗。”

  “？”

  “不，只是觉得师兄和陆师兄的关系果然很好。”

  ……

  远远看去，少年与少女的确相谈甚欢。

  以至于陆明睿甚至对此作出了“渐入佳境”的评价。

  相比于他，某个人真是彻底不好了，两人两兽能难以压抑住他想要暴走的冲动——想要冲上去，想要直接把那个小白脸拍飞，想要牵着她的小手手逛街。混蛋穆子瑜给他滚开！！！

  陆明睿的镜头微转，落到了满脸不愉的石咏哲身上，喃喃低语：“嗯，还是别接头好了，被揍的可能性高达八成。”

  众所周知，大部分女性都有“逛街属性”加成，哪怕再身娇体弱易推倒的，在这件事上都会展现出超强的精神力和忍耐力，与此同时，陪伴在她们身边的男性可以说悲了个剧。

  不得不说，穆子瑜的风度不错，从上午九点半逛到中午十二点半，三个小时的时间他都面带微笑，毫无怨言。当然，其实他心中非常叹为观止，看不出师妹在这件事上居然会发挥出如此强大的战斗力，当然，从另一个方面说，也看出了她心意的真诚——即使是最普通的卡片，也要挑选再三，其中没有一张重复，也没有任何一张有瑕疵，而其上的图案也往往有据可循。

  比如说——

  “图图很喜欢这只兔子，不过我觉得它表情好贱。哇，好多，十几张呢，师兄你觉得哪张表情更可恶？”

  “……”他能说全部都很可恶吗？

  再比如说——

  “小楼不喜欢大红色的东西，唔，这张如何？”

  “不错。”

  “这张呢？”

  “也不错。”

  “还有这张？”

  “也可以。”

  “……师兄，你可以老实地说自己已经眼花了。”

  “……”

  再再比如……

  “师兄，你觉得……”

  穆子瑜直接被那厚厚一叠卡片刺瞎了眼：“咳，师妹，你不饿吗？”

  “哎？”女孩后知后觉地看向店里的钟表，“呀，都这么晚了啊。”

  “附近有家还可以的披萨店，一起去吃如何？”

  “嗯，好呀。”莫忘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顺带问道，“师兄，你觉得哪张比较好？”

  “……都好。”

  “唔，这张似乎不错，这张也可以啊……”自顾自陷入自己的世界……

  穆子瑜：“……”

  旁边一位青年很是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少年，明白了吧？陪女人逛街就是这样的感觉。”

  “……”

  “所以说，你何必这么早就跨入这万丈深渊呢？”摇头感慨中。

  “……”

  “哎，你看看哪个比较好？”青年女友在另一边叫道。

  青年扭头回答道：“哪个都好？”

  “你敷衍我？”

  “怎么会？只是，只要是你选的，我都觉得漂亮地不得了，难以抉择啊。”

  “哼，只会花言巧语。”喜滋滋继续选。

  “看到没？”青年再次拍穆子瑜的肩头，“女人是要靠哄的，比起实话她们其实更爱听甜言蜜语，学着点吧。”

  “……”

  “过来付账了。”

  “哎！来了！”跑走前，青年还嘱咐了句，“当然，和女朋友逛街最重要的一点是——饭可以不吃，但钱包一定要带好！你以后就明白了，加油！”

  即使是穆子瑜，也不禁有想要扶额的冲动，这家伙到底是做什么的？

  就在此时，女孩似乎也终于选好了东西，她提着塑料袋蹦跶着跑回少年的面前：“不好意思，师兄，让你久等了。”

  “不。”穆子瑜很是绅士地摇了摇头说，“这是我的荣幸。”

  “对了，师兄，这个给你。”莫忘一边说着，一边递过来一个小挂件。

  “这个是？”少年接过后发现，是一只珠子穿成的黑色小人，“手机链？”

  “做钥匙链也可以吧。”少女摊开手，她的手心赫然是一个白色珠子穿成的同款小人，“老板送的，我一个人用不了两个，所以……”她这才想起，对方也许根本不喜欢这种简陋的东西，又说，“如果师兄你不……”

  “这是提前送给我的圣诞礼物？”少年提起小挂件晃了晃，挑眉问道。

  “当然不是！”她才没有这么小气呢！

  “那么我就不客气地接受了。”

  “啊？”

  “毕竟，我可是很期待师妹送的礼物，如果就这么被你打发，”微笑，“我会很伤心的。”

  “……突然觉得压力好大……”

  “那么，作为回礼，我请你吃午饭吧。”

  “不，我……”

  “嘘。”穆子瑜单指抵住女孩的唇瓣，摇了摇头，“师妹，你想吃什么？”

  莫忘突然觉得，今天的师兄还真是充分地展露了真实的自我，不仅固执，还很j□j，像是完全不能接受否定的答案，还像孩子一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某种意义上说……似乎比阿哲还幼稚啊。不过，这样的师兄，倒真是意外地让人有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