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你自己，以前还会当着我的面，劝说你二叔，要他收敛一点，我本来以为你会是个好的。结果你犯了跟其他男人一样的通病，把持不住自己，还是在外面养起了情人。甚至不惜跟人扯证，连重婚的事都给搞出来了。”

  “最该说的就是你父亲，咱们顾家的当家人了。平日里见着挺正派的一个人，没想到能瞒着所有人，在外面养情人，养私生子，一养就是三十多年。这保密的功夫，堪称一绝。”

  “你们总说自己的妻子不好，却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没有拿个一分真心对待自己的妻子。你们顾家为了家族，一个个都是联姻，找的妻子都是于家族发展有利的。但凡你们能有那么一点心思用在妻子身上，你们的妻子都会给你们意想不到的惊喜。”

  “可惜，你们从来不屑做这些。”

  “今天顾家所有的丑闻被爆，我知道你们顾家容不下我，我自己也不稀罕留在这样的家庭。今天特意过来只是表达一下自己这些年，心里憋着的气。现在话说完，我就先走了，离婚的事，我会托给律师办理，有需要咱们再见。”

  说完再次看向顾流芳，“事情到现在这个地步，一味抱怨我跟你爸，不会改变任何东西。你若想有新的生活，就得学会接受这样的事实。我走了，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

  眼睁睁看着顾二夫人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顾流芳有种家散了的感觉，她无助地看着顾明瑞，“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二婶刚刚说的话有些道理，我也觉得你现在离开京城，找个地方重新生活会比较好。如果觉得国内不好，就出国吧。”这个家里，现在除了自己的母亲，顾明瑞觉得还值得关心的就是这个妹妹了。

  若说以前还指望顾流芳，帮衬着点家里，如今顾家能不能交到自己手上，他都不确定，他不想困住这个看着，精神状态不大好的妹妹。他担心这个妹妹，继续再这样的环境下，回头又患病。

  另外，顾流芳出国，于他来说也是将来的一条退路。

  顾家眼下正处于风雨飘摇中，能不能挨过这个一关还很难说，顾明瑞不得不为自己考虑退路。

  “让我想想吧。”

  “这件事晚点咱们私下再说。二婶最后说的那句话，挺对的。既然事情到这一步，你就别再想太多，车到山前必有路。”

  顾流芳知道顾明瑞担心自己精神压力太大，精神病复发，满目苍夷的心总算暖和了一些，“你放心，我不会再把自己逼疯的。”

  “另外，眼下的事，有需要我做什么的，你尽管说吧？”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世家出身的顾流芳再清楚不过。

  顾明瑞摇头，“这些天你就先留在家里，有需要你帮着做的事，再告诉你。”

  顾流芳点头表示没问题。

  那边顾二爷自从顾二夫人走后，就感觉浑身不舒坦，因为顾海天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仿佛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几个洞，让他如坐针毡，他不自在地拉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讨好地看着顾海天，“那啥，哥，你叫我回来，有什么事吗？”

  顾二爷很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知道没顾海天这个大哥给的经济支持，自己在外面连条虫子都不如。所以，在顾海天面前他从来不敢放肆。

  “我在想你既然这么喜欢男人玩，我要不要送你的第三只脚去掉，干脆让你变成女人？”

  顾海天的话，让顾二爷菊花一紧，双手捂住自己的裤裆，“哥，别，别，我还是喜欢站着撒尿，坐着太娘们了。”

  “那你怎么就没觉得被压太娘们？早就跟你说过，要玩也要有分寸，你看看网上你的那些照片，有哪一张能入目的？”

  顾二爷可不是豁出去不想留在家里的顾二夫人，顾海天骂他就由着骂，一句话都不敢顶嘴，甚至还讨饶道，“那以后我争取当攻的一方，不再让人压，不再让人压，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顾二爷的话，让顾海天差点没气背过去，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直接往他脑门砸，“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玩男人的事情，被弄得有多大啊？”

  虽然顾二爷第一时间闪躲，但脚背还是被砸得生疼，“再大，也没二侄子的年龄大。”二侄子说的自然是杨峥，“大哥就是大哥，真厉害，就连生私生子的事都能瞒这么牢。不像我，孩子还在手上抱，就被人知道了。咱们顾家好歹是你在持家，要是我当家，顾家估计早就连渣都不剩了。”

  “蠢货，我怎么会有你这样蠢的弟弟？”要不是手边没东西了，顾海天真恨不得直接砸死这个弟弟好了。进门到现在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过，这开口的话，一句就一句难入耳，“你的脑袋是摆设吗？说话都不带脑子的？”

  顾流芳捂脸，恨不得自己没父亲，也好过这种只会丢人现眼的父亲。顾明瑞对这二叔混蛋的程度，也是有了新的人认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进门一句过问的话都没有，竟说些让人恼火的话。

  至于杨峥，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个二叔。不得不说，现实中的二叔，比世人流传的，有关于他的流言更让人无语。

  世人流传这人是个典型的二世祖，除了吃喝玩乐嫖，没半点长处。

  现实看起来不仅没半点长处，还没半点脑子。

  家族有这样的子弟，当真是耻辱。

  这种话顾二爷不是第一次听顾海天说，早就免疫没感觉，“我就是知道自己脑子不好用，所以干脆从来不带脑子做事，这点你应该很清楚。所以，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直接吩咐，不用说这么多有的没有的。”

  顾海天发现跟这么个混不吝的人计较，最后受伤的只会是自己，聪明地不再指责他什么，“想必今天爆出的新闻你都看到了，因为这事我们家会被卷入风尖浪口。”

  “那些人爱说说去，反正说了又不会缺斤少两，何必管那么多。偌大的国家每天都有新闻，今天我们家的，改天就换成别人家的。现在别人看我们的笑话，改天我们看别人的笑话，有什么大不了的。”

  “……”顾流芳很想问顾二爷，他的家族荣耀，他的羞耻心呢？却很清楚，这种话问也是白问，压根没用。

  “……”顾明瑞却觉得，顾二爷的话虽不中听，但其实也有一定的道理。当然，这种消极应对得方式，他不会傻傻地说出来，免得让顾海天觉得自己难当大任。所以，他聪明地沉默着。

  “……”杨峥则打从心眼里看不上这个二叔，自然懒得对他的言论，发表自己的见解。

  顾海天则发现，跟这个成日里只会斗鸡遛鸟的玩意儿说话，没足够强大的心脏，估计得犯病，“你心里怎么想不用跟我说，我也没指望你能为家族做什么。但这段时间，你给我老实点待在家里，别再给出去玩。”

  一听不能玩，顾二爷可不干，不过他也不敢公然跟顾海天叫板。于是，他小心翼翼，自以为聪明地问道，“那我能不能邀请几个朋友来家里玩？”

  就顾二爷那一脸邪恶的样子，顾海天不用问也知道，他口中的朋友指的是谁。哪怕心脏再强大，也被顾二爷气得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都家族存亡的时刻了，你还只想着玩，你是不是真的想把这个家彻底垮了，心里才舒坦？”

  “就像你让二侄子回家一样，我只是把人叫到家里来，怎么就会垮？”

  顾海天觉得跟这个弟弟说话，只会拉低自己的档次，干脆站起身，对顾流芳道，“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家里，你爸这边交给你处理了。”

  顾流芳很想说自己拿这个人没办法，但想到自己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看住这个老爸，便点头应下这件唯一的事儿。

  顾明瑞还得去医院看顾夫人，交代了一声就匆匆出门。

  医院里，顾夫人已经醒了，她想出门却顾海天的随行官却不让。

  她冷冷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爷说，现在特殊时期，您还是留在医院比较好。”

  顾夫人哪里不明白这是变相软禁她，免得她出去外面大闹，“给我手机。”

  “我手机落在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