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但泽与但泽走廊(6...
作者:管杀不管填      更新:2023-04-25 22:32      字数:3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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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伦,华沙公国中北部城市,也是托伦省首府。由于此地养育了一位闻名于世的伟大人物--哥白尼,所以人们又常称托伦为“哥白尼城”。不过,这属于20世纪之后的事情。

  托伦临维斯瓦河中游,在华沙西北190公里。13世纪条顿骑士团在此修筑城堡,不久以后,托伦在中世纪的汉萨同盟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成为重要的商业中心。因而城中兴建许多十四、十五世纪建造的公共建筑和私人建筑,其中还包括哥白尼的故居。

  18世纪末,当波兰灭亡时,托伦被普鲁士重新占领。直到1807年,在拿破仑的直接干预下,托伦脱离战败的普鲁士王国,再度成为华沙公国最为古老、最具魅力的城市之一。

  华沙大公的侍卫长,马扎尔。吉尔洛夫斯基中尉的家乡就在托伦附近的一座乡村农庄。

  与其他波兰流亡者一样,吉尔洛夫斯基在跟随今日君主重返故地时,总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忐忑不安的心中担忧家中的亲人们是否一切安好。

  “哦,我的勇士怎么了?”即将进入托伦城的德赛大公留意到身边侍卫官的忧郁表情。

  自从离开但泽走廊之后,吉尔洛夫斯基的双眼似乎一直盯在维瓦斯河对岸流过的乡村庄园。转眼一想,华沙大公随即明白了,他微笑着扬起马鞭,指向河对岸,说:“我给你8小时的假期,回家探亲一趟,但你必须在今天傍晚之前赶上部队。”

  说完,德赛也不等中尉侍卫官表达感激之语,策马离开。

  一旁的胞泽们听说吉尔洛夫斯基中尉被准许回家探亲,一个个嘻嘻哈哈的围过来。不久,官兵们就自发筹集了两千法郎塞进中尉的口袋里,还将各自沿途购买的面包、酒水与各种特产,统统打包放入侍卫官坐骑两侧的背囊,目送吉尔洛夫斯基乘坐渡船慢慢离去。

  在参加完托伦城贵族为君主举办的午宴邀请后,这位德赛大公领着部队继续向华沙进发。

  数小时后,在维瓦斯对岸,德赛看到一大群衣衫褴褛、面目惨淡,默默地向前缓行的拉船纤夫。苦难者们没有效仿托伦民众,笔直身体,摘下头帽,毕恭毕敬的朝着象征华沙大公的旗帜、勋章,以及马背上的大公本人,鞠躬致意。

  纤夫们依然在太阳下精疲力竭的向前挣扎,与无情的命运做徒劳的抗争。

  偶尔的,那些被一条陈旧的缆绳连接在一起的纤夫,还不合时宜的吟唱起一首压抑低沉的“维瓦斯船夫曲”。悲戚凄凉的歌声回荡在维瓦斯河面,与之前经过的托伦城内红男绿女和热烈豪华的场景,显得格格不入。

  “哎哟嗬,哎哟嗬,齐心合力把纤拉!

  哎哟嗬,哎哟嗬,拉完一把又一把!

  拨开茂密的白桦林,踏开世界不平路!

  哎哒哒哎哒,哎哒哒哎哒,拨开茂密的白桦林,踏开世界不平路!

  哎哟嗬,哎哟嗬,齐心合力把纤拉!

  我们沿着维瓦斯河,对着太阳唱起歌。

  哎哒哒哎哒,哎哒哒哎哒,对着太阳唱起歌。

  哎哎努力把纤绳拉。对着太阳唱起歌。

  哎哟嗬,哎哟嗬,齐心合力把纤拉!

  维瓦斯可爱的母亲河,河水滔滔深又阔,

  哎哒哒哎哒,哎哒哒哎哒,河水滔滔深又阔,维瓦斯维瓦斯母亲河。

  哎哟嗬,哎哟嗬,齐心合力把纤拉!

  哎哟嗬,哎哟嗬,拉完一把又一把!”

  ……

  “该死,我怎么心中有一种不安的强烈感觉?”等到德赛听完这曲维瓦斯船夫之歌时,他眉头紧蹙,脑海里涌起某种不祥的预感。

  往日这种预感绝非空穴来风,而是被验证多次。

  德赛掏出怀表,察觉时间已过下午5点,按说一贯准时的吉尔洛夫斯基中尉应该在15分钟前归队报到。于是,他随手招来一名杨扎克沃托维奇中尉,嘱咐军官去吉尔洛夫斯基中尉的家乡,维瓦斯河对岸的弗拉切克镇走一趟,看看侍卫长由于何事耽误了行程。

  临行前,德赛说:“嗯,多带几个人。不,你再找波奇上校借调一个宪兵排跟随。记住,你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本人,既不能仗势欺人,更不允许被人欺辱!”

  黄昏过后,德赛和他的近卫旅官兵决定夜宿利普洛镇。

  直到第二天凌晨,杨扎克沃托维奇一行人才匆忙赶回,身后还拖行一辆牛拉白帆布大车。

  当德赛从借宿农家走来时,他一眼看到自己的侍卫长遍体鳞伤的躺在大车里昏迷不醒,几位位衣衫褴褛的年轻农户,正陪同轻声哭泣的吉尔洛夫斯基的父母。所有人的双手还在胸前不停的划出十字,嘴里念念有词的祈求着来自上帝的福音。

  “发生了什么事情?”德赛转过身,他阴沉着脸,对着杨扎克沃托维奇问道。

  “是该死的农奴主,弗拉切克镇的镇长!”面色铁青的杨扎克沃托维奇紧握马鞭,咬牙切齿的叙述当时的一幕:“我们在日落之前赶到弗拉切克镇时,就发现吉尔洛夫斯基被该镇镇长波可切夫派人捆绑在一颗白桦树旁,两名打手不停的用皮鞭抽打已经昏死过去的侍卫长。波可切夫还说吉尔洛夫斯基是他家逃亡的农奴,必须要当众活活打死,以惩戒其他农奴!”

  德赛表情不由得异常愤怒,从1808年的萨拉戈萨攻防战开始,向来都是穿越者欺负别人,没有人敢于上前挑衅。今天倒好,自己的侍卫长居然被一群乡下的波兰泥腿子加害,目前仍然昏迷不醒。若不是赶来的军医官详细检查之后,认定吉尔洛夫斯基中尉伤势不算太严重,休息一段时间便能完全康复,德赛或许就要派兵征伐弗拉切克镇。

  很快,他以几乎咆哮的语气着责问道:“早在停留但泽的时候,我不是以华沙大公的名义发布命令,赎买吉尔洛夫斯基及其家人的农奴身份吗?”

  “可那混蛋波可切夫争辩说,依照波兰的传统规定,作为大地主的他有权拒绝这项要求,哪怕来自至高君主的命令也无法干涉他惩戒自己的逃亡农奴的权力!所以,我才下令宪兵连用武力强行将侍卫长解救下来,还连同他的父母兄弟。”说道这里,杨扎克沃托维奇又小心谨慎的抬头望了君主一眼,发现上位者正直视自己的眼睛,吓得立刻束手垂头。

  德赛拍拍侍卫的肩膀,“你做的不错,但还不够!去,叫醒波奇上校,让他过来一趟。”

  “我在这里!”已被嘈杂声惊醒的宪兵旅长来到华沙大公面前。

  “你怎么看,我必须要铲除镇长波可切夫!”德赛将自己的法律顾问拉到一旁,询问说:“当然,还要合乎当下的现行法律,嗯,什么名义都可以!”

  波奇上校犹豫片刻后,说:“按照波兰盛行的民间法典,波可切夫农奴主所说所做的一切并不触犯法律。事实上,他的确有权惩处,甚至绞死逃亡的农奴。即便您以华沙大公的尊崇身份,也无法将其直接定罪,除非事先征求华沙下院,以及托伦地方议会的支持。”

  “两级议会?”德赛脑子里想都不想就直接否决了。

  身居华沙城堡广场类的那些居心叵测的大贵族、大农奴主们正巴不得看到未来的华沙大公在地方上吃瘪,哪里会出言声援,更别说给同为农奴主的波可切夫定罪了。

  “殿下,或许还有一个办法!”波奇上校接着说:“在1805年10月,拿破仑皇帝出征奥俄联军之前,陛下曾于巴黎的杜伊勒里宫颁布过一道至今仍然有效的军事法令:欧洲大陆,那些被法国-军队及其盟友控制的区域内,以任何方式,公开羞辱、殴打,乃至加害法国官兵的卑劣行为,必须接受军事法庭的加重处罚。

  而您,元帅阁下,有权依照这项1805年的军令组建军事法庭,只在审理当地暴民严重侵犯法国-军官的犯罪行为。不过还有一个前提,吉尔洛夫斯基中尉要拥有法籍军官的履历。当然,我会遵从您的指示在30分钟内,处理好一切手续文件。”

  “很好,我授权你现在就着手筹备军事法庭,办理相关手续。至于人犯,”德赛顿了顿,他回头叫来杨扎克沃托维奇中尉,命令道:“你再带上两百名宪兵,给我到弗拉切克镇,将该死的波可切夫,以及他的同谋者统统逮捕归案。但凡反抗者,一律就地枪决!”

  7月30日清晨,在行军宿营的利普洛镇中心广场上,搭建起一道临时军事法庭。

  上午10点,满脸惊恐且狼狈不堪的波可切夫镇长及其同案犯一共11人,被全副武装的宪兵押解到军事法庭之上,准备接受法官波奇上校的公开审理。

  此时的德赛已换上一身法国元帅制服,威风凛凛的坐在一旁,聆听法庭的审案过程。

  得到德赛元帅的直接授意,担当主审官的波奇上校最终判决:波可切夫镇长,及其他10名同案犯,以谋杀法籍-军官吉尔洛夫斯基中尉的罪名,处于枪决,当即执行。

  “殿下,这不公平!我依照农奴法典来处置……”死到临头的波可切夫等人仍然在大叫大嚷,为自己竭力申辩。

  德赛颇不耐烦的使了个眼色,身边的杨扎克沃托维奇中尉立刻会意,指令宪兵用枪托将死刑犯们的下巴打掉,就像拽拉死狗一般,将他们推攘到乡村教堂对面的打谷场,进行枪决。

  当处决农奴主的枪声传到1百多公里外的华沙时,整个城市都惊呆了。

  雅各宾派与普通民众欢欣鼓舞,他们早就厌烦贪婪刻薄又惨无人道的大贵族与农奴主,恨不得早日发动一场法国式的大革-命,将这些妨碍波兰发展的无耻之徒统统送上断头台。

  那些感同身受华沙贵族议员们,一个个显得气愤填膺,纷纷要求议长斯?马瓦霍夫斯基带头指责华沙大公的非法行径,并对无辜受难者表示沉痛哀悼。

  “可先生们,德赛不是作为国家君主,是以他另外一个身份-法国元帅,下令组建的军事法庭,遵照的是拿破仑皇帝亲自颁布的那道法律。除非我们先推翻法兰西皇帝在1805年的赦令,才能追究华沙大公的罪责!”马瓦霍夫斯基摇摇头,直接否决了议员们的提议。

  听到这里时,忿忿不平的贵族议员这才不得不起身离开。推翻拿破仑皇帝的赦令,这是波兰大贵族们想都不敢想象的事情。最终,这场风波也不得不告一段落,暂时平息。

  但在保守派内心深处,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等到华沙大公回到华沙之后,大贵族与大农奴主们,有的是反攻倒算的大好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