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圣弗朗西斯科村的前哨...
作者:管杀不管填      更新:2023-04-25 22:25      字数:4070
  对于下士表达的所谓遗憾,恩里克当即嗤之以鼻。在数量众多的敌人骑兵面前,挥舞铁锤与长钉赶去200米外封堵炮孔,那已不是勇敢者的行为,而是想要自杀的行径。加塞特听后,只是耸耸肩,笑了笑,不再反驳什么。

  在两人重新把注意力盯在葡萄牙骑兵身上时,其他6名士兵们没闲着,他们按照下士的嘱咐,在谷仓上下翻箱倒柜,寻找一些钉耙杆、犁杖、家具等物品,用军刀削成一个个类似步枪长度的修长木棍,将它们逐一安置到窗台护窗板的缝隙上,还用支架牢牢固定好,以便在未来战斗中制造守军人数上的假象。

  当另一队骑兵将逃亡的数十名武装村民押回圣弗朗西斯科村教堂时,塔萨尔。布里蒙达中尉又向这些人询问了当时的战斗场景。显然,面前的惊慌失措分子种种自相矛盾的描述,没能给予骑兵军官太多有价值的信息。唯一能确定的是,法国人隐藏在河溪对岸,桥头一侧的茂密灌木丛中,而且敌人手里持有来复枪,射程至少在200米以上。

  布里蒙达中尉招来一名军士,让他带领10名骑兵,作为督战队,驱赶那50名村民游击队去到河溪对岸的灌木林进行搜索,自己率领的大部人马则尾随其后300米左右。

  “不要管这些懦夫们的死活,你的职责是搜索法国-军队的踪迹,确认对方具体范围与详实兵力!”中尉如是交代说。他有对着另一名军官嘱咐道:“韦博少尉,你负责组建一支炮兵队,跟随本部人马前进;吉奥,你把收集到到的两个纵火油桶挂在马背上,听我号令。”

  布置完任务后,布里蒙达中尉从腰间抽出军刀,示意敢死前锋开始行动。

  在骑兵督战队的驱赶下,被逼无奈的村民游击队只能忍气吞声的充当探路石子,他们弯下腰,紧缩头脖,手中紧握着步枪,却相互拥挤在一起,耳边还时不时传来身后在督战骑兵的阵阵恐吓声,一路胆战心惊的朝着桥面慢慢走出。

  从教堂到河溪桥梁只有数百米,但充当敢死队的数十个武装村民足足走了6分钟。众人来到当初被袭击的地方时,总算是上帝开恩与圣母玛利亚保佑,法国人没有开枪;再到己方桥头一侧后,村民们磨磨蹭蹭的不愿意前行,他们纷纷回过头来,冲着督战队嚷嚷自己的使命已经完结,应该让骑着战马的正规军走上前。

  负责督战的军士官也不再强迫,他策马上前,挥舞军刀,带着10名骑兵穿过桥面,径直冲到数十米外的灌木林,一番搜寻过后,却没发现法国人的任何踪迹。随即,军士留下一名骑兵回程向布里蒙达中尉汇报这里的情况,自己则带领其他人,继续在村外探查。

  变得无人看管的50名村民相互对望一眼后,也紧脚底抹油,选择了分头逃窜,绕道追赶在埃武拉途中的家小,免得该死的布里蒙达中尉又拿他们充当探路敢死队。

  “法国人撤走了?难道老爹遭遇的只是一小队侦查兵,还是法国人另有所图!”布里蒙达中尉皱起眉头,目前还找不到任何答案。至于私下逃亡的武装村民,他也不再理会。

  时间临近中午,骑兵们早已饥肠辘辘,战马也需要喂食。指挥官随即下令全队下马休整,先用燕麦喂坐骑后,再自行啃食背囊干粮。与此同时,韦博少尉的两门9磅火炮也挪到距离河溪桥头200米处,在此建筑面向河溪对岸的一座临时炮台。

  尽管吉奥信誓旦旦的向自己保证,法国-军队数以万计,但布里蒙达中尉依然心存侥幸,希望对方看花了眼。即便法国人真的来了,也可凭借桥头堡的有利地形,先抵抗一阵子再说。

  就在葡萄牙骑兵左侧两百多米外,加塞特与恩里克依然在谷仓天窗做秘密监视,其他士兵则分散二楼的西面窗台做警戒。数分钟前,曾有两名葡萄牙侦察骑兵在谷仓四周巡视过,但发现前后两扇大门都被死锁,也就没再做详查,便调转马头而去。

  既然敌人如此粗心大意,加塞特也没必要主动暴露目标,双方都继续相安无事的待着。之前,下士刚刚掏出怀表看过时间,距离胡里奥。巴勃罗赶去向团部报信已差不多40分钟,只要自己再坚持一刻钟左右,援军抵达之后,便可以内外夹攻,收获胜利果实。

  “嘿,下士!看看,葡萄牙人也在吃我们的恶心斯帕姆罐头。”恩里克一脸兴奋的说,看到敌人居然能大口大口吃着难咽猪食,感觉是一种开心的事情。

  加塞特笑了笑,附耳低声说:“葡萄牙骑兵的伙食参照英军的供应标准,所以应该来自里斯本罐头场,据说都是上等精肉加工的好东西,不比赫鲁纳安全村的垃圾货。待会儿……”

  说到这里,下士笑语一滞,他猛然举起小型望远镜,看到一个村民摸样的家伙,正拉着拖着火油捅的马匹,慢吞吞朝桥面走去。看样子,葡萄牙军官未雨绸缪,想先行布置好一切,哪怕战局不利,也在撤退之前,及时的放火毁桥。

  加塞特对着身边的恩里克说:“你赶紧下去,让兄弟们作好战斗准备,一听到枪响,第一时间内,集中全部火力,首先射杀两门火炮附近的炮手!”

  那头,吉奥正遵从军官表哥的吩咐,一路牵着马,沿着河边,径直朝桥头走去。当接近桥面只有一步之遥时,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枪响。吉奥本能的缩紧脖子,猫着腰,确认自己没事,但糟糕的不是他本人,而是背后的驮马。应该是被子弹击中马腹,被刺痛的马匹拼命嘶叫起来,它前蹄凌空乱蹬,接着又轰然倒地,继而连货带马一同摔进河溪之中。幸亏吉奥及时松开手中缰绳,不然自己也被那匹疯狂的驮马扯到满是乱石的河溪里,跌死。

  “有法国人!”就在吉奥一路回奔,并做高声示警的同时,沉闷的枪声继而连三的传来,目标不再是敌人马匹,而是火炮四周的炮手。躲到谷仓二楼护窗板附近的射手们,在200米开外,凭借赫鲁纳1810式步枪,精准射杀在两门步兵炮周围的一切目标。

  “敌人在谷仓二楼与天窗,他们要消灭……”韦博少尉还未来得及向布里蒙达中尉做完报告,一发子弹就打到他的头颅,整个脑袋像爆裂的西瓜一样,血水与脑浆纷飞四溅。

  “隐蔽!”已经躲到炮车之下的布里蒙达中尉,冲着几名幸存的炮手嚷嚷道。接着,他举起望远镜,小心翼翼观察谷仓的敌情。在谷仓二楼多扇窗台与顶楼天窗,伸出了密密麻麻上百只枪管,显示坚守在那里的法军士兵至少有一个连队,数量与自己差不多。

  “狡猾的法国佬!”布里蒙达中尉恨恨地骂道。看样子,是精明的法国人放弃了野外阻击战,选择到躲避到谷仓内部。首先用阻击手干掉己方炮手,已求消除葡萄牙军队的远程火力,再凭借有利地形,以及来复枪的超远射程,大打堡垒防御战。

  尽管中尉拥有百余人的骑兵中队,但面对砖石建造的坚固谷仓,却变得毫无优势可言。反而被处心积虑的法国人占了先机,尤其是骑兵手中的马枪,有效射程仅有60到80码,想要冲到谷仓之下,就必须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势必要付出更多的伤亡。

  即便付出了伤亡代价,能够冲到谷仓下,如果没有火炮来打开缺口,同样无济于事,依然会被地势更高,人数更多的法国人,一一射杀。所以,必须……

  “过来几个人!”骑兵军官爬出临时掩体,冲着身边的骑手们高喊道。10多个士兵听到长官的命令,赶紧小跑过来。

  “调动所有炮口,对准谷仓二楼!”中尉继续发号施令,众人一起调整火炮方位。

  “填装实心弹!”听到指挥官的下一道命令时,侥幸逃过狙击的6、7名炮手也围了过来,手脚忙乱的往炮膛里装上发射药与9磅实心弹。

  经历过严格训练正规军远不是乌合之众所能够比拟的,在接到明确无误的命令时,他们可以坦然的将自己的背后留给法军阻击手,不顾身边同伴接二连三惨死在敌人枪口之下,一丝不苟的遵从长官意愿行事。

  两份钟过去,在付出8人伤亡的代价后,2门火炮填装完毕,炮口齐齐对准谷仓二楼。

  轮到葡萄牙人开始反击了!

  “注意,有实心弹,是两颗!”加塞特俯下身,冲着楼下的战友高声着。

  话音刚落,在敌方阵地上,低沉的轰鸣声中,两个烟柱腾空而起,9磅实心弹在烈日照射下,划出两道光彩夺目的美丽弧线,一同朝着200米外的谷仓狠狠的砸落下来。

  一枚实心弹打中谷仓3楼左侧的墙壁,砖石结构的墙体经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冲撞力,继而松动着掉落大批砖瓦。趴在天窗上的加塞特,先是身体一震腾空,后又重重落下,他的左手几乎抓不住护栏,差点从屋顶滚落下来;另一枚9磅炮弹恰好从二楼窗台穿过,将那里包裹着铁皮的厚实护窗板打得粉碎,带着鲜血的实心弹最后跑到谷仓一楼的麦粒堆,还在原地不停的打着滚,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

  “报告损失!”加塞特似乎听到有战友在痛苦呻吟,想必是被炮弹或窗台碎片击中。

  “下士,阵亡1人,重伤1人!”恩里克探出脑袋,大声说道。

  “该死,一轮炮击就损失损失近四分之一的兵力。”加塞特指示剩余6人分散开来,每个窗台不要超过一个人,并继续以炮手为目标,实施精准射杀。

  加塞特胡乱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他眯着眼,通过标尺上的望门,重新为填装好的步枪寻找打击目标,这一次,枪口的对象是那位葡萄牙中尉军官。

  “更换葡萄弹!”布里蒙达中尉并不知道自己成为天窗狙击手的下一个目标,他继续发号施令,命令仅有的3名炮手清洗炮膛,填装弹药,他亲自负责瞄准与射击。

  很快,一颗呼啸而来的子弹朝着布里蒙达中尉的脖颈飞过来,恰好他刚低下头,想要重新测量炮身标尺,躲过一劫。偏失目标的子弹打在身后另一名炮手的脑门上,鲜血一迸而出。

  尽管法军士兵们竭力射杀敌方炮手,但顽强的葡萄牙人依然完成一门葡萄弹的填装,布里蒙达中尉将此次的炮击目标选择,是待在天窗上的那名法军狙击手。

  加塞特同样陷入彻底的疯狂。在不顾一切的狙杀过程中,他已两次锁定原本该死的葡萄牙军官,可后者却两次成功逃过自己的打击。加塞特并不甘心,哪怕他知道敌人炮口直指屋顶天窗,他也不在乎,如同机器人一样,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没有,一门心思只是将干掉那位骑兵中尉。加塞特总是重新同一个动作,双手熟练的清理枪膛,快速的填装弹药,并给步枪后膛活门盖上雷汞火帽,举起步枪,寻找目标,瞄准--射击!

  最终,加塞特下士在第四次开动扳机后,子弹正确无误的射入敌方军官的胸膛。与此同时,布里蒙达中尉手中的火镰也成功点燃9磅步兵炮上的火门,轰得一声,无数婴儿拳头大小的葡萄弹齐齐奔向200米外的谷仓天窗。

  葡萄牙中尉跄踉着,身体摇晃着几下,最终倒了下来,继而又在地面扑腾了一次,一阵剧烈的痉挛过后,便直直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就在这一瞬间,葡萄弹入暴风骤雨席卷了整个谷仓天窗,所到之处,啪啪巨响,无论砖石、木板都被打千疮百孔,支离破碎。

  “加塞特!”恩里克悲怆的呐喊着,那是他看到下士从屋顶跌落到谷仓一楼,滚在麦粒堆中,脑袋与胳膊已全然没有知觉,不省人事的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