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马德里的故事(1)
作者:管杀不管填      更新:2023-04-25 22:16      字数:2627
  与一位雨果将军联合汇演的荒唐闹剧,是德赛本人蓄谋已久的“大事件”。缘由很简单,德赛想让拿破仑皇帝知道自己与西班牙的新贵族们(约瑟夫王朝册封的)关系僵硬,尤其是与保王党(路易十八)同情者,或雅各宾派分子,不能和睦相处。

  老雨果曾是维克多。莫罗将军信任的部下(老雨果时任上校团长),数年前,莫罗被卷入一场保王党暗杀拿破仑的阴谋,在莫罗发表声明与阴谋复辟之事无关后,他本人判处流放,先是被软禁在西班牙,后去了美国,直到1812年重返欧洲大陆。

  阴谋事件暴露时,莫罗军团的将校军官们纷纷上书给当时第一执政,在向拿破仑表白忠心的同时,也谴责莫罗将军的罪行。唯独老雨果却没这么干,反而私下里为无辜的莫罗将军进行辩解,于是,老雨果悲催了,尽管战功显赫,但六、七年来,老雨果的军衔没能从上校提升到将军,直到归入约瑟夫国王麾下。

  上述只是其一,其二,老雨果太太(苏菲,保王党忠实同情者),也不是省事的主儿。在巴黎大肆搜捕暗杀第一执政的阴谋份子时,老雨果太太居然在自家隐藏了一名保王党将军(传言,那位保王党将军还是老雨果太太的情人),后者被巴黎秘密警察发现并逮捕。若非,老雨果的同乡兼好友,时任警务大臣,约瑟夫。富歇的直接庇护,或许老雨果一家都要遭受牢狱之灾。当然,此事也没能隐瞒太久,在约瑟夫。富歇下台之后,拿破仑从继任的警务大臣那里获知实情,幸好约瑟夫国王及时上书求情,这就作罢。

  其三,老雨果太过于忠诚于约瑟夫国王,似乎忘却自己是法国人的身份,拿破仑皇帝才是老板的老板。作为新西班牙国王的宫廷将军(后为宫廷大元帅),老雨果还奉命掌握着一支间谍队伍。按照拿破仑的赦令,任何“卫星国”内的一切谍报组织必须与法国驻该国全权大使联合控制,但老雨果却置若罔闻。1808年的“宫夏事件”爆发后,新西班牙王国的谍报机构遭遇裁撤,但依然在暗地运作。

  (注:宫夏事件,宫夏是一个投靠约瑟夫王朝的西班牙神甫,后为老雨果手下的一名间谍。在得知有人想要暗杀在西班牙统军作战的拿破仑后,老雨果派宫夏神甫去向拿破仑报信,但知怎么得罪了皇帝的近卫军军官。于是,夏宫神甫被投入监狱,老雨果本人遭到皇帝的严厉训斥,差点被解除军职。)

  其四,德赛想借助这场闹剧,令约瑟夫国王打消拉拢自己的念头,能够早一点离开西班牙。截止目前为止,穿越者的志向似乎并不太高,以将军的身份退役,再到巴黎议会混个议员资格,开办一个罐头托拉斯,做一个奢华富有的享受型贵族。

  德赛仔细盘算过老德赛的遗产,贵族出身的老德赛曾经在议会反对处决路易十六,还被关了六个星期的禁闭。凭借这一点,“弑君者”的帽子就扣不到自己头上,等到路易十八重新登基后,马照跑,舞照跳,贵族身份依然保留。

  诸上种种,令德赛不愿,也不敢于这位雨果将军友好交往,至少是表面上的。毕竟,老雨果可以安枕无忧的在西班牙待到1813年,而自己很快要回巴黎,还在拿破仑皇帝的指挥棒下,生活到1815年。

  一位上校与一位将军的争吵,在约瑟夫国王特使的及时干预下,暂时告于段落。但事情没完,德赛上校借口天色已完,士兵们连日赶路实在太累,要求明天启程;雨果将军也同样向国王特使表示,自己要处理一些行政事务,希望能留出一个晚上时间。

  德赛大摇大摆的领着自己侍卫随从回到军营,那是一座摩尔人统治时代的古城堡,位于哈德拉克镇东侧五里外,之所以选择在那里,是因为士兵们的强烈要求,附近有一个集市,集市上有很多流莺。由于宪兵队的存在,使得德赛团军纪森严,在连续枪毙数名管不住自家老二的士兵后,基本杜绝了**事件的发生。

  因为是单独出征,德赛团里没有莺莺燕燕的存在。经过一系列战斗之后,士兵的身心需要舒缓与放松。慷慨的团长大人派人招来集市上的所有流莺,并为给德赛团的士兵买单一次。卡尔斯少校没有跟随,他换了套便装,从后门溜进二楼一个房间。

  作为约瑟夫国王的“宫廷将军”,雨果不能效仿近-卫军上校近乎无礼的举动,他必须适度殷勤的送国王特使到镇外,看着后者上马离去后,才能回到自己的安乐窝。

  “露易丝,我回来了!”粗鲁的南特人在二楼回廊里制造起出噪音。

  几声过后,却没人回应,雨果警觉的拔出自己佩剑,蹑手蹑脚走到回廊尽头的那个房间。房间大门涂有浅绿色的颜料,很新。雨果轻轻推开,里面静悄悄地,唯有壁炉内篝火燃烧时发出的吱吱声。所有窗户都被厚厚的窗帘遮掩,使得屋内光线很暗淡,一个陌生男子坐在躺椅上,躲在壁炉篝火不能照耀的阴影一侧,面对雨果进屋的方向。

  “将军,请收起您的佩剑。”男子从躺椅起身,上前两步,借助火光,显露自己的尊容,那是卡尔斯少校,他继续说道:“至于您的科西嘉情人,是我请她帮忙找几个向日葵盘。”

  既是熟人,危险解除,雨果将军将手中佩剑随意扔到在铺满手工织毯的地板上,头顶的三角软帽连同假发也被摘下,他径直走到在面对壁炉的沙发边坐下。

  “小富歇,见到您可真高兴!”老雨果嘴里叫亲热,却没有起身拥抱的举动。

  “将军,请叫我卡尔斯,或少校!”卡尔斯不高兴纠正老雨果的言辞错误。自从十多年前,与自己的叔父,约瑟夫。富歇,拿破仑皇帝的现任警务大臣,彻底决裂之后,少校便以卡尔斯作为自己的姓氏,富歇的名字只属于南特屠夫。

  “该死,您和那位德赛上校,杀的人也不少,从马德里到萨拉戈萨,整个西班牙境内,都在流传魔鬼德赛的恶名。”将军拾起茶几上的白兰地酒瓶,一边自斟自饮,一边语出讥讽。

  雨果将军也是南特人,早在大革命时代,他与约瑟夫。富歇曾一同在南特监察处共事,到巴黎后,两个家庭也世代交好,雨果将军的第三个儿子,据说还以富歇为教父,若干年后,维克多。雨果娶了富歇的一个女儿。

  “都只是反抗的西班牙叛匪,没有法国人,没有学生,更没有孩童!”少校大声的抗辩起来。

  “该死的,我不认为恶魔与屠夫会有什么区别!”老雨果也提高了嗓门。

  门外响起女人咳嗽声,打断了两位男人无休止的争执,直到女人的脚步声远去,安静片刻的房间里,传出雨果的低沉声音

  “好吧,现在,说说德赛上校的交易筹码。”

  卡尔斯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一言不发的交到雨果将军手中。借助壁炉的篝火光亮,雨果浏览着纸条的内容。

  德赛上校希望用手中的战利品交换800匹西班牙战马,其中战利品包括1200名西班牙俘虏,500支步枪(包括萨拉戈萨缴获的部分),以及大量的马刀。

  交换安达卢西亚马是为回程打算,德赛团的士兵大都来自法国南部与东南沿海,上马的骑术可以做到无师自通,尽管步兵配备战马不一定就是骑兵,但可以充当骑步兵。向来体惜部下的德赛上校,不希望自己的士兵用双脚来丈量从马德里到巴黎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