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英国他们也是过春节的，只是没有国内热闹罢了。

  向晚一个人在圣诞假期之后回了学校，紧接着就投入进了自己繁忙的课业当中，等到好不容易休息下来，已经是除夕之夜。

  回来学校的这一阵，跟蒋钧棠的联络也变得没有规律起来。想来是年底，他越发的忙碌，而自己也不怎么得闲的缘故。

  早上收到了姜里里发过来的信息，提醒她今天应该过节，不过好在伦敦和平城的时差只有 7 小时，怎么都不算晚。

  她又在信息里叨叨她好久，让她照顾好自己，记得要吃饺子，看晚会，怕她一个人，还把她拉进留学生的群里，督促她去参加今晚的团拜。

  小姑娘拗不过好朋友的好意，只好答应陌生男同学开车来载她去会场。

  下午 5 点，他们一群留学生包了一家中餐厅吃年夜饭，向晚给蒋钧棠打视频电话时，刚好是平城的 12 点。

  男人在老宅的露台上接起视频，给她看平城天空中庆祝的烟花，就这么静静地看了十几分钟，谁也没说话，仿佛这一刻就很好。

  直到小姑娘的男同学叫她过去帮忙包饺子，蒋钧棠在视频这端看着年轻男孩子的笑脸，和他拉着向晚手臂的的手，眼眸暗了暗，没多说什么。

  只嘱咐人好好照顾自己，发了个大红包给她，并祝小姑娘新一年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女孩子也在一片鞭炮声中祝他一切顺利，岁岁平安。

  这是她跟他相识的第一个春节，不出意外可能会是最后一个春节，小姑娘兴致不高，看在蒋钧棠眼里，却是另一番解读。

  是学业真的紧张，还是在国外认识了新的朋友？男人的心里渐渐有了不舒服的感觉，但他从没有习惯去询问，只能自嘲的想，在视频电话里陪他这个老男人也怪无趣的。

  蒋钧棠在小姑娘挂了电话之后，又独自在露台上待了一会，直到他母亲来告知他初叁沉家人要来拜访，叫他没事别出门。

  他平静的应了下来。

  *

  平城时间，大年初叁。

  姜里里起的晚，吃过午餐后一个人闲得慌，拨视频电话给远在英国的向晚，缠着她整日连线，来缓解自己无聊春节假期。

  小姑娘一边开着视频，一边埋头写作业，有时候搭讪一句姜里里的废话，有时候两个人沉默着各自干各自的，她其实知道，里里担心她一个寂寞，用这种方式来陪她。

  她的好意，她都记在心里。

  向晚这边一直安静的读书写作业，姜里里是个坐不住的，镜头里的场景一直切换，一会儿是去厨房里偷吃小点心，一会在卧室里试新到的衣服。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是人坐在玻璃暖房摆着 pad 看综艺，时不时把笑点丢给向晚，让她跟着一起欢乐。

  视频里，向晚坐在藤椅上，背对着暖房的大门口，这一房间很是安静，几乎没有人来过。向晚学习告一段落，给自己拿了小零食准备休息一下，跟姜里里聊聊天。

  突然看到手里视频远景里，一对男女向姜里里的方向走了过来，她还沉浸在搞笑艺人的怪脸中，根本没发现视频中的向晚已经变了脸色。

  等她从屏幕里也看到那两人的身影，手跟嘴的动作一样快，她把手机倒扣的同时，叫了声：“哥，沉燃姐。”

  小姑娘看着漆黑的屏幕，耳朵不仅收进了那两个名字，还有他们的说话声。

  “里里，好久不见。”略带低沉的女声从手机的扩音器里传来。

  之后就是一片沉默之声，想来叁个人都不太善于社交，还是姜里里先打破了沉寂。

  “哥你们俩是要用暖房谈事情吗？那我让给你们吧。”说着就要抱着设备开溜。

  “不用。”蒋钧棠出声阻止她，“我带沉燃出来走走。”

  “是呀，两位爷爷在下面聊得开心。”沉燃适时出声补充，“我们在倒略显多余，就请你哥哥带我出来逛逛。”

  “你在这里玩吧。我们去别处了。”

  两个人配合默契，姜里里值得顺势又坐下了。

  等人走远，她才把手机调过来。

  向晚正在视频那头穿着粉色独角兽睡衣喝牛奶吃饼干，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姜里里搜了下沉燃身上那件 loro piana 羊绒针织裙，大方得体，充分展现了她的知性美，怪不得哥哥今天都愿意留下来陪客人。

  回头看她的好朋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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