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树林里的罪恶

  这是双休日的礼拜六。

  田苗苗和郝明明昨天晚上一起从县城坐车回到各自的家里。

  两个人自从因发生打人那件事产生矛盾之后，一直到现在，已经半个多月了，都没能消解心中那片阴翳。

  虽然两个人也像平常一样说说笑笑，可跟原来那中无拘无束的说笑已经是貌合心离了。他们坐在一起，随着车子的颠簸而心事忧忧。他们之间的话语已经变得很少很少了。

  田苗苗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田苗苗了。

  时间就像一把刻刀，不经意中，就会把岁月的痕迹雕刻在你的面容上。只不过才过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田苗苗的脸上明显地多了些忧郁，那双清澈的眼眸也添了几缕伤感，说话也变得更加稳重起来。

  这段时间里，她更加刻苦地学习，除了睡觉吃饭，似乎只有不停地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她才能让自己的心沉静下来，不再去想那些令她烦恼不已的事情。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要一从书本里抬起头来，凌玉豪和郝明明的身影就不断轮番地在她的心里晃来晃去。有时，她干脆就悄悄地找到凌玉豪，让他陪着她坐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那么静静地享受着大自然的沉静。

  有一次，她正静静地冥思苦想着，凌玉豪不小心碰了一下她的手，她就惊慌失措地抽回自己的手，脱口而出道：“明明哥，你不能这样！”

  凌玉豪惊讶地看着她，愣愣地问她：“田苗苗，你在想什么？我是凌玉豪呀！”

  田苗苗这才像在梦中刚刚醒来一样，不好意思地笑笑，对凌玉豪说：“对不去，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凌玉豪知道她的心里压力太大了，想的也太多了，可自己又不知道怎样帮助她才好。

  他牵起她的手，诚恳地对她说：“田苗苗，别想的那么多了。我不会逼你的。你和郝明明的感情，是那种很深的兄妹之间的情谊，只是时间这么长了，你一时半会还不能把他同咱们之间的情意彻底地切割开来，这说明你是非常看重你们之间的感情的，我想，时间长了，他会理解你的。”

  田苗苗默默看了看凌玉豪，什么也没有说，她把头轻轻地靠在凌玉豪的肩上，一双满含忧虑的眼睛静静地望着茫茫的夜空……

  田苗苗心里知道，郝明明是不会轻易地接受这种变化的，他的脾气她最清楚不过了。

  在郝明明的眼里，田苗苗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小妹妹了，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田苗苗了，她的思想和情感已经不再属于他郝明明熟悉的那个无忧无虑的田苗苗了。

  他不得不承认，通过他与凌玉豪发生冲突的那件事，田苗苗变得更成熟，更像一个沉稳、理性的大姑娘了。

  在她的眼睛里，他已经无法捕捉到丝毫有关他的信息，可以说，他在她的世界里，似乎已经变成了透明的毫无味道的空气，她的一切言行举止，已经不再受他的约束了……

  在田苗苗的世界里，郝明明如今已完全成了一个旁观者。

  每次从县城回到乡下的家，田苗苗都会在第二天上午帮助爷爷奶奶料理完家务后，就出现在郝明明家里，帮助干妈干些家务活，在干妈家吃饭。这都是多年来习以为常的事。

  可这两个星期的双休日回来，田苗苗都呆在自己的家里，或者帮爷爷到地里干些农活，就是不愿到郝明明家里来。这连田苗苗的爷爷奶奶两位老人都感到奇怪了。

  “苗苗，你怎么还不去明明家？”奶奶问她。

  田苗苗一动未动。手里还在拿着手机发短信。她似乎没听到。

  “苗苗，你怎么啦？该去干妈家啦！”

  “哎呀，烦不烦啊？这事你也瞎操心，我一会儿去不就行了嘛！”

  “你干妈前两天还跟我说，这两个星期回到家，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愿到她家去了，我还说，可能是姑娘大了，心事多了，喜欢一个人呆着。苗苗，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奶奶，你就少说两句好不好啊？我的耳朵都被你给磨出茧子啦！”

  田苗苗一边说着，一边下了床，收起手机，顺手装在口袋里。

  “奶奶，我出去一会儿。中午要是回不来，你和爷爷就别等我吃饭啦！”

  田苗苗一边往外走，一边告诉奶奶。

  在这个祖孙二代的家庭里，作为孙女的田苗苗可是说一不二的，这也是两个老人太溺爱这个唯一的孙女的结果。

  “那你不去明明家了？你干妈还说让你早点过去呢！”

  看着宝贝孙女出了院门的背影，奶奶自言自语地絮叨着：“大了，翅膀硬了，自己有主意了，唉，这要是你爸你妈活着，还用我~操这份心吗？唉，命啊，这都是命啊……”

  其实，田苗苗哪儿也没去，她被奶奶絮叨得心烦了，想找一块安静的地方呆一会，她想到了村外的一片树林子里，那里一定很肃静。

  小时候，她和明明两个人经常到这片林子里玩耍，玩累了，回到家，干妈就给他们做好吃面条，每个碗里放上一个荷包蛋，好吃极了。苗苗每回都能吃上一大碗。要是明明先吃完了，就会抢她碗里的，她就跟干妈告状。干妈就会轻轻地打下明明的头，故意绷着脸说：“抢妹妹吃的，没一点当哥哥的样，没出息！”

  每当这时候，田苗苗都会拍着小手，高兴地喊道：“噢，噢，明明哥挨打喽!明明哥挨打喽！”

  想起过去的往事，田苗苗的心就不禁很疼，疼得非常揪心。她根本没想到自己和明明哥会出现这么大的隔阂，更没想到明明哥对她的宠爱是那么的自私霸道，让她的私人生活空间受到了极大的干扰和影响。如果明明哥能够放开心胸，放下过去，还像小时候那样天真无邪两小无猜该有多好啊……

  田苗苗想着走着，在树林里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忽然，她发现在树林深处，有一个人靠坐在一棵大树下……

  稍近一点，才看清，竟是郝明明。

  郝明明也看见了她。但坐在那里一动没动。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田苗苗慢慢地走近他，站在他面前。

  “明明哥，你在这儿干啥？你没和干妈下地干活去吗？”

  郝明明抬头看了她一眼，无精打采地说：“还不是因为你，我妈从一大早就叨叨，说你不来我家，肯定是我欺负你啦！我跟她顶了几句，就把我给骂出来了。说你不来我家，我就不能回家。你说，我就这么倒霉吗？你不愿理我，我妈也烦我，我爸呢，更是连看我一眼都不愿看。我只好跑到这里来，呼吸点新鲜空气。你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呆在家里闷了，就随便走到这儿啦！很长时间没到这里来玩了，时间过得多快呀！”

  “是啊，小时候我们经常在这里玩，多有意思啊！小时候恨不得一下子长大，可现在大了，却又怀念小时候的事，就像昨天似的。”

  “现在想想，还是不长大的好，省得有这么多的烦恼。”

  “你烦恼吗？我看你多快乐啊！才刚刚离开一天晚上，你就烦恼了？”

  “明明哥，你这是怎么说话？我烦恼不烦恼关你啥事？你烦恼是你自己找的。”

  “我自己找的？你要不和凌玉豪走的那么近，我会那样吗？”

  “我和凌玉豪怎么了？那关你啥事，凭啥我的事你都管？你是谁啊？你累不累呀？”

  “我就要管。你是我妹妹，我怕你吃亏。”

  “吃啥亏？同学与同学之间怎么就不能互相来往来往，非得天天跟着你转，就不吃亏啦？你听同学们在背后说我们啥吗？”

  “说啥？”

  “说你关心我关心得太过份。我们的关系不正常。难听不？我们可是兄妹啊，虽然不是一个爹妈生的，可是，从小到大，我们不就是亲兄妹一样吗？可你，就因为我和凌玉豪交往交往，你就下狠手打人家，要不是人家心胸大，你就得进公安局啦！你说，你干的是人干的事吗？”

  “那你凭啥跟他走的那么近？他就没安好心。”

  “人家没安好心，那你就安好心啦，是吧？”

  “苗苗，你这样说，就是认为我没安好心，是吗？”

  “你安什么心，你自己知道！还用我说吗？我是你妹妹，你能不能别胡思乱想，行吗？”

  “我就不想让你跟别的男生在一起。”

  “你是谁？你没这个权利！”

  “我为什么没这个权利？从小到大，都是我在保护你，不让你吃亏。现在你大了，有喜欢你的男人了，那个男人有钱有势，你就想把我甩开，跟别的男人鬼混啦，是吧！”

  “明明哥，你在说什么？你还是我的哥哥吗？你竟说出这样肮脏的话来。原来我猜的没错，你说保护我，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你是想永远把我拴在你的身边，让我跟你一辈子，是吧？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成是你的妹妹。明明哥，你怎么是这样的人，你不觉得这样可耻吗？”

  田苗苗看着眼前的郝明明，看着这个跟她一起长大的她觉得最亲近的哥哥，没想到从他的嘴里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觉得那么恶心，那么不可思议，这还是从前的明明哥吗？

  郝明明的心里此时已经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了，他一气之下要把心里所想的干脆就都抖搂出来，也让田苗苗彻底地明白，他郝明明就是想让她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别的男人休想得到她。田苗苗是他郝明明的，别人绝不能碰她，想她。看到田苗苗还在跟他争辩，还在顶撞他，拒绝他，他有些气急败坏了，他的理智在激烈的争吵中失去了控制，他上前紧紧地抓住田苗苗的双臂，狠狠地摇晃着她惊恐的身体，愤怒地叫着：“田苗苗，你是我的！从小到大，你都是我的！谁也别想碰你，得到你！他凌玉豪再有钱再有势，我也不能把你让给他。他想得到你，休想！”

  激愤中的郝明明忽然狂怒地把田苗苗抱住，不顾一切地推到在地上，像一头野兽扑在田苗苗的身上……

  他的胸中积攒了太多的愤怒，看着眼前这个本该属于他的女人，如今，就要被别人夺走，他不甘心，也不承认……

  田苗苗是我的，田苗苗不能有任何其他的男人染指，她只能属于我自己的……

  田苗苗，你不是想离开我吗？你不是想投进别人的怀抱吗？不行！坚决不行！！你是我的，我必须得到你……

  郝明明强壮的充满狂热的身体压住愤怒的田苗苗，那女性身体特有的柔感和青春更让他发疯发狂不可阻挡，他的全部神经都已经被愤怒和霸道的欲。望所支配，他不顾田苗苗惊恐万分的挣扎和拼命的喊叫，撕开了她的衣服……

  一阵风刮过树林，整个树林都在战栗……

  就在这片树林里的一个很隐秘的角落，有一双惊恐而痛苦的眼睛看着这令人发指的兽行，她不敢喊，也不能阻止这突如其来的情景，她的心被万只蚂蚁噬咬着，她的嘴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指，血从她的嘴唇慢慢地流出来，滴在地上不停颤动的小草上……

  她痛楚地闭上充满耻辱的眼睛，瞬间，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