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为期(六)
作者:久雅阁      更新:2023-03-29 20:40      字数:1917
  闫素素回房的时候,正看到季秋拿着小原矛头蝮往外走,她拦了她,问道:“这是去哪里?”

  “天气甚好,带着小原出去晒晒太阳。”季秋抬头,眼底一片澄明天真。

  闫素素轻笑,揉了揉她的秀发:“好吧,别摔了。明月,看着点季秋殿下。”

  “是,主子!”

  看着季秋消失在花园里的背影,闫素素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宠溺的笑容,但这笑容在转回到房门口的时候,却是转了苦涩。

  本已是惹了人怜,却又偏生的不能和亲身父亲相认,呵,她的季秋,到底还要吃多少的苦头?

  闫素素想着,眼眶不免湿润,沉沉的叹息一口后,她便进了房间,“蝶谷仙”正负手而立,听到她进来的声音,半侧过了脸,脸上蒙着帕子。

  闫素素近前,他稍稍的后退了一步。

  闫素素轻笑:“做什么,还和我见外了。”

  “蝶谷仙”身子一愣,随即到:“不过是怕吓到你。”

  “面具!给你!”闫素素说着,送了手里亲自挑选的一个一个纯白的面具过去。

  “蝶谷仙”接过,背过身去换上,而后回头,这会儿,不再如之前拘谨,只是问道:“你如今看了我真面目了,这样的我,你还确定要那个十年之约吗?”

  闫素素轻笑:“诺既出,言必行。”

  “素素!”他好似有些感动,随后,眸子里,又盛了暗沉,“可是,我做不到了。”

  “三谷!”闫素素低唤,这般的他,当真让她心里难受的紧,他何以要如此在乎自己的容颜,他可曾知道,即便他全身俱毁,四肢不全,她也断不会嫌弃他。

  闫素素心里盛着微微的惧怕,怕他因为暴露了自己的丑颜而不敢再出现在她面前,选择了逃离,若果真如此,这下半辈子,她不晓得自己会在如何的煎熬中度过。

  “三谷,其实,我当真不介意,一开始你戴着面具,我也曾幻想过你面具底下的容颜不得见人,我既会提那诺,必定也是做足了准备的。”她哄骗着,期望着他不会因此离开。

  他好似好生感动,主动上了前,轻轻拉起了闫素素的皓腕:“当真?”

  “恩!”她笑,笑容安逸,心里头,却又泛起了那股子怪异的感觉,总觉得眼前的人的味道和蝶谷仙的有些不同,倒是那股子香气,与任肖遥有些想象。

  她心里头默默的自我安慰,只当蝶谷仙和任肖遥亲近的多了,身上沾染了任肖遥那抹丁香花香。

  他的目光里,满是动情,忽的一把伸手,将闫素素揽入了怀中:“从今天起,我不走了,我厌倦了漂泊,其实也好想有个家,只是……”

  闫素素心里头,居然没有预期的感动,而是那股子异样,升腾的更为明显。

  即便她什么都忘记了,也断然不会忘记元闵翔的拥抱,那种拥抱,无论何时,都带着似要揉碎她的,霸道的力量,而不入现在,温柔的轻轻触碰。

  她眉心一紧,乌目从他的衣领,看进了他的肩窝,而后,嘴角,目光一怔。

  他感觉到她身子一僵,以为是这个拥抱太过突如其来,让她不快了,忙松开她:“对不起。”

  她摇头轻笑:“不碍事,你方才说只是,是什么意思?”

  “只是你毕竟是贵为王妃,你的姓名是被纳入了皇族族谱的,怎可能外嫁。”

  她笑了,笑容那般美好:“如此何妨,我不介意和你浪迹天涯,天为被,地为庐,处处为家。”

  他一楞,随即笑了起来,笑容尽然燃了几分落寞:“你是真的喜欢我?”

  “恩!”

  “那翔呢?”

  “呵呵!”她只笑,不答,随后,目光转了温柔,“翔,不就在这里?”

  “啊!”他惊叹了一声。

  只听得她道:“翔,一直在我心里,在你心里,所以,他一直在这里,不是吗?”

  他轻嘘了一口气:“呵呵,倒也是,你且给我几日考虑,毕竟季秋还笑,十年之期也尚未到,我不可能如此自私,让你和季秋分离的。”

  闫素素颔首:“如此,也好,只这几日,你就在府邸里住下吧,毕竟你的身子还没好利索,不宜再四处走动。”

  他没有推却,点头应了下来。

  这一住,便是月余,闫素素和“蝶谷仙”的感情,也越发的深厚,两人经常携手,在梅园中他弹她舞,在荷花池中,他撑船她采莲,在房间了,她吹笛他作画,一切,又好似恢复了以前,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这一个月之内,闫素素曾两三次询问蝶谷仙考虑的如何,他俱是皱眉摇头。

  这日午后,闫素素送了饭菜进来和蝶谷仙共餐,又询问了一句:“还不打算带我走嘛?”

  “你——舍得季秋吗?”

  “季秋到五岁,就要被送进宫住进东宫太子殿,反正迟早是要分离的,她入了宫廷,我们就嫌少能再见了。而且我想季秋也不是个依赖娘亲的孩子,即便我不在身边,她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闫素素好似下了决心的非要和他离开。

  “蝶谷仙”思索了一番,终是第一次,正面回答了闫素素:“好,你若如此坚持,那我们明日就离开。

  闫素素眸光泛喜是,扑打了“蝶谷仙怀中”,他整个身子位置一僵,这般亲昵的举动,这些日子其实他一直都再避免,可晓得如今恐是避无可避,而且,若是要引翔出来,怕这也是唯独的办法了。

  于是,他伸手,也拥了她,甚至低下头,吻上她光洁的额头。

  闫素素身子猛然一僵,却依然是无言承受着。

  那个吻,慢慢的移动到了她的唇,却没有落下,只是嘴角薄薄一勾,对着她轻笑了一声:“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