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爱我………”郑颖说。

  我道：“你还没遇到你的白马王子，怎么知道他不爱你呢？颖儿，你原本是个积极乐观的女生。哥怎么感觉你越来越悲观了？这样可不好呢。”

  我知道郑颖并不爱吴进，现在吴进又离开了滨海城，估计郑颖和吴进的可能性应该很小了。

  “因为我是丑小鸭………”郑颖低声说。

  我道：“颖儿，你是个非常非常可爱的女生。怎么说自己是丑小鸭呢？——”

  “跟那些白天鹅比起来，我就是丑小鸭了。”郑颖说。

  我道：“每个女生都是白天鹅。颖儿，你一定不能气馁，自信的女生才会更加美丽。”

  “可白马王子都会爱上白天鹅。丑小鸭顶多只能得到白马王子的同情。可是爱情里，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心了。”郑颖说。

  这说到哪里去了？——

  我道：“颖儿，不要胡思乱想了。每个女孩都是美丽的白天鹅，她总会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的。”

  “哥………要是我是白天鹅，你会爱我么？………”郑颖看着我说。

  我道：“颖儿，我们以后再探讨丑小鸭与白天鹅的故事好么？今天太晚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哥，我想，不管我的白马王子爱不爱我，我都有爱他的权利的。”郑颖说。

  我打了个哈欠道：“我都快睡着了，颖儿——”

  郑颖“喔”了一声说：“那好吧。晚安。哥。”

  “晚安。颖儿。”我道。

  ………

  次日我没再去“黄金海岸”，而是回到“思美”广告，继续做我手头上的广告创意——

  我给薛飞打了一个电话，我就李晓初威胁郑颖的事儿向他做了咨询——

  薛飞告诉我，即使李晓初的确有指使别人跟踪和恐吓郑颖，警方也没有理由采取什么实质性的措施，恐吓如果有证据的话，倒是拘留肇事者，但恐吓郑颖的电话都是用公话打的，所以很难确定肇事者，况且警方也不会花费时间和精力去查这些小事。许多刑事案件还等着警察们去破获呢！

  再者，郑颖欠李晓初二十万，如果李晓初用向郑颖催还欠款为由进行搪塞，那也没办法。

  跟薛飞通完电话后，我坐在办公室里连续抽了两支烟，尔后我起身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黄金海岸”那边目前主要工作就是抓紧时间对质量问题进行整改，其它事情也只有在整改落实之后才能展开实施，所以琳琳说以后每天上午会在公司，下午会去“黄金”海岸一趟，直到她爸从三亚归来——

  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帮郑颖还上欠李晓初的那二十万，我在想如果把钱还给了李晓初，他就没理由在找人跟踪和恐吓郑颖了吧？如果还了钱，李晓初还那么干，那他也别怪我使用手段以牙还牙了——

  没错！我是想从琳琳那里先支二十万出来，这钱我会分批再还给她的——

  我实话实说了，以前我问允允借钱给郑颖，对允允撒了谎，后来还闹出一段误解，所以这次我开门见山地实话实说了——

  琳琳听完我的来由，很爽快地答应了——

  她看着我说：“铭铭，这钱原本就是你的，是你帮‘思美’得到‘伊力源’那桩大单的奖金。还记得么？当时我只是答应代你保管，等你需要的时候，你随时都可以取走。”

  我看着她道：“这是两码事。我当时帮你拿下‘伊力源’的大单，并不是为了奖金——”

  “那是为了什么？”琳琳看着我说。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看着琳琳道：“我当时就是想帮你，没有别的念头——”

  “铭铭，你没说老实话！”琳琳直视着我说。

  我摊摊双臂，看着她讪讪一笑道：“好吧！我承认，我当初跟你去‘黑龙山’狩猎场拿下‘伊力源’的大订单，是出于我对你的感情，是出于爱——”

  “那我们的爱呢？——”琳琳直视着我说。

  我愣了一下，哑然——

  我看着她道：“琳琳………”

  “我们的爱去了哪里？它已经不在了，还是仍然存在，只是被新的爱覆盖了？——”琳琳直视着我说，眼眸闪烁——

  我抬手摸鼻子道：“琳琳………你今天怎么了？………”

  琳琳俯首，语气有些幽怨地说：“我只是………想知道我们之间的爱是不是彻底消失不见了？………”

  我的喉结上下蠕动了一下，看着琳琳道：“琳琳………这个你要我怎么说？………”

  琳琳抬眼看着我说：“铭铭，这不是我要你怎么说，而是事实到底怎样的？………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我只想知道答案………”

  我摸出一支烟点上，低头用力吸了一口——

  我道：“琳琳………我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我………事实上我的内心很矛盾………”

  “是因为我妹么？”琳琳看着我说。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低声道：“我………还忘不了她………”

  虽然现在见允允一面不容易，除非机会凑巧，可是我几乎每天都会有想她，有时候是睹物思人，有时候毫无来由地就突然想起她来——

  “可是，”琳琳看着我说，“你们已经分手了………而且，你觉得你和允允还有可能么？………你还在期待允允的回心转意么？你也知道允允做出的决定是很难收回的………”

  琳琳的眼眸里有些泪光，看我的目光有些痛苦——

  我看着她道：“对不起………琳琳，我内心现在真地很矛盾！给我点时间，给我点时间好么？琳琳………”

  琳琳抬手拢了一下秀发，看着我说：“铭铭，时间会有很多………可是，机会却不常有，当初我之所以失去你，正是因为我没有好好抓住机会，是我自己放开了机会，是我松手了………机会一去不还………”

  我低头吸烟，沉默——

  “铭铭………如果你还爱我，如果………如果我嫁给别人，你还会心痛的话，请不要放开我，抓住我的手………别让我对你的爱望眼欲穿………”琳琳含泪看着我喃声说。

  ………

  快要到元旦了，天气越来越冷了。

  礼拜三夜间还下了一场小雪，准确地说，应该是小小雪，因为落地就化了，次日晨起床后，乍一看只是以为是昨夜的霜厚了一些——

  不知道为何，这些天我很想念允允——

  想想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允允了，她最近过得好么？天气如此寒冷，她会不会添衣加被呢？她会不会冻感冒呢？——

  她还和丹尼尔在一起吗？

  “爱丽丝”听话吗？

  我每天都要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那个面泥人看一看，就是我和允允在我老家的庙会上请当地的捏面人的老师傅依照我和允允的外貌特征捏制的那个面泥人。不知道是因为寒冷的缘故，还是因为水分缺失的缘故，那面泥人已经皲裂，他们原本是拥抱在一起的，可现在看上去那个拥抱像是裂开了——

  看着看着，忍不住叫人悲伤——

  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允允呢？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就好，看她走路的姿态，看她笑起来的唇角，看她盯住人看时眨眼睛的动作——

  我已经快要克制不住想去看允允的冲动了——

  这天下午没事，我用公司的电脑上网跟“秋水伊人”聊了一会儿，似乎也有很久没跟她聊天了。尽管平时我会收到“秋水伊人”的一些留言，但因为最近因为事儿多，通常都是匆匆聊几句，我就下线了。

  秋水伊人：铭铭。你终于肯主动找我了。

  君子铭铭：抱歉，我最近事儿特别多。手头上有几个创意要做，还得帮朋友处理他们家族公司的事。今天难得轻松一下。

  秋水伊人：喔。可以理解啦。这段时间过得好么？

  君子铭铭：还好。就是觉得有点累。奇怪的是我好像并没有干多少事情——

  秋水伊人：是心累吧？

  君子铭铭：大概是吧。

  秋水伊人：可以跟我说说么？

  君子铭铭：不太好说——

  秋水伊人：你的语言表达能力那么强大，还有什么事情是你无法描绘的？

  君子铭铭：你就使劲给我戴高帽子吧。

  秋水伊人：天气冷，现在都零下十多度了。戴上高帽子暖和。

  君子铭铭：红袖，我问你个问题吧。你说一个人会不会同时爱上两个人？

  秋水伊人：这得看性别——

  君子铭铭：比如呢？

  秋水伊人：首先，这种情况是存在的，存在的理由是因为人的欲望多种多样。但男性同时爱上两个女性的可能性要高于女性同时爱上两个男性的可能性。我记得我以前看过一部韩国电影，名字我忘记了，就是讲述了一个已婚女人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一个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一样的男人，一个是偶然相识却瞬间迸发出的弟弟一样的男人。这两个男人就代表了这个女人的两种需求，一种是心理上的需求，一个是生理上的需求——

  君子铭铭：你这样一讲，我就明白了。红袖，你看过卫慧的《上海宝贝》么？

  秋水伊人：看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