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怎么会？肖家大千金要坐我的寒车，光临我的寒舍，那是我荣幸。呵呵呵——”

  我和梦莹并肩向泊在停车场的“马自达”快步走去，梦莹依然拉着我的手，可能是因为外面很冷，她把我的手拉得更紧了——

  “铭铭！——”

  有人在身后叫我——

  我和梦莹同时回头看去，是琳琳！——

  我松开了梦莹的手，回转身看着琳琳道：“我以为你走了，所以没来得及对你说再见——”

  琳琳看着我说：“我刚接了个电话，回大厅发现你已经不在了——”她把目光投向了我身边的梦莹——

  我笑笑道：“喔！那你赶紧回家吧！外面天冷！——”

  “那你们呢？——”琳琳看着我和梦莹说。

  我道：“我们也回家了。”

  琳琳定定地看着我——

  我才意识到我说的话有歧义，我忙解释道：“梦莹要去我的寓所玩，我们准备一路回去——”

  “你的寓所？——”琳琳看着我说。

  我抬手摸了下鼻梁，低头道：“恩！我曾答应过梦莹，要完成她一个心愿——”

  琳琳定定地看着我说：“心愿？什么心愿？——”

  我用力搔刮鼻梁，瞟了琳琳一眼道：“这个………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时候梦莹开口了——

  “琳琳姐，”她笑看着琳琳说，“铭铭兑现一个承诺，而我希望他能陪我过平安夜——”

  “去爱琴海的阳光？”琳琳走近两步，看着我俩说。

  我和梦莹都点点头——

  我知道琳琳可能会误解，因为她之前的那个早晨看见梦莹睡眼惺忪的从我卧室里走出来，身上还只穿着我那件白色衬衫——

  我感觉有点进退两难，我看着琳琳道：“不要误会，琳琳………”

  “铭铭，”琳琳定定看着我说，“你带着一个女孩深夜回到爱琴海的阳光，这已经不是误会不误会的问题！——”

  琳琳的情绪有些激动，嗓音有点颤抖，而且还说不下去了——

  “琳琳姐，”梦莹看着琳琳说，“你不要多想行么？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徐铭在平安夜里陪着我——”

  琳琳蓦地把目光投向梦莹说：“可铭铭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不能独占他！一年就只有一次平安夜，我还想跟徐铭一起去放烟花，我还有话要对他说………”

  说到这里，琳琳顿住了话语，目光幽怨地转向了我，双眸越发闪亮，好像有了泪光——

  仨人都低下头去，周遭的冷空气似乎都要凝固了——

  一个男人朝我们奔了过来，将凝固的冷空气搅动了起来——

  是欧阳泽！——

  琳琳回头看了看走近的欧阳泽，又回头看着我说：“铭铭………今晚你得做一个选择，跟我走，还是跟lili走？………而今晚我也要做一个选择，跟你走，还是跟阿泽走？………”

  头一次见琳琳用这种态度，很强势的态度，一向温柔如春天般的她，突然变得强硬起来，无礼起来，也有了取闹的成分——

  谁说脾气好的人，没有强硬的时候？——

  我惊愕地看着琳琳，说不上话来——

  琳琳也看着我，呡紧着双唇——

  欧阳泽已经走近，琳琳方才的话他一定也听到了——

  “琳琳，我们走吧。”欧阳泽看着琳琳说。

  琳琳转脸看着欧阳泽说：“这是我和徐铭之间的事情，现在轮不到你说话！回车上等我！——”

  欧阳泽被噎住了，显然他也没见过如此强势态度的琳琳——

  他有点窘，有点不知所措，转脸看我，目光里满是恼恨——

  “回车上等我！”琳琳蹙眉看着欧阳泽，又说。

  欧阳泽无奈地耸耸肩，转身朝他的黑色奔驰车走去——

  琳琳看着我和梦莹说：“铭铭，告诉我你的选择！——”

  我看着她：“………”

  “琳琳姐，你这不是难为铭铭么？………”梦莹瞟了琳琳一眼，低头嘀咕了一句。

  琳琳蹙眉看着梦莹说：“lili，我是在问铭铭，没有问你！——”

  梦莹仰脸看着我说：“铭铭，我们走吧。”

  这时候允允和丹尼尔也从对面的大厦门口走出来，朝我们走了过来——

  允允看着她姐说：“姐………你们………”

  她又转脸看了看我们，睫毛眨动得很快——

  琳琳只看了她妹一眼，没有说话，眼睛依然紧看着我——

  丹尼尔也有些不解地看着我们——

  我朝前走了一步道：“琳琳………我之前对梦莹有承诺，我不想成为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梦莹附和我说：“琳琳姐，让铭铭做这样的选择，是残忍的！——”

  “lili！”琳琳打断了梦莹的话头说，“今天你的话太多了！”

  梦莹只好住了嘴——

  琳琳看着我和梦莹说：“人生就是一个不断选择的过程，大自然就是如此，物竞天择，优胜劣汰。有些选择是过于残忍。但是有时候必须要做出选择！——”

  允允开口了——

  她看着我说：“徐铭！你忍心看我姐为你心碎么？跟我姐走吧！——”

  梦莹急了——

  她说：“允允！我和铭铭事先约好了。他不会反悔的。你们别逼他做个言而无信的人好吧？”

  允允说：“lili！你搞清楚！你这是在破坏他人的爱情！——”

  梦莹说：“允允！真爱是无法被别人破坏的！”

  允允说：“你现在就是一罪人！”

  梦莹说：“我不认为是这样！”

  允允说：“你和徐铭是什么关系？”

  梦莹说：“爱慕与被爱慕的关系。”

  允允说：“谁爱谁？徐铭爱你么？”

  梦莹说：“我不会奢求铭铭爱我——”

  允允说：“这么说，你是单相思啰？”

  梦莹说：“客观地说，你讲得没错！”

  允允说：“lili！告诉我！你对徐铭意味着什么？——”

  梦莹说：“或许什么都不意味——”

  允允说：“那就请你离开徐铭身边好么？别妨碍他的幸福！你这样做间接伤害了徐铭！——”

  梦莹说：“允允！坦白说，你没资格对我这么说话。你心里最清楚，谁伤害铭铭最深了！”

  允允说：“lili！我警告你！离开徐铭远一点！”

  梦莹说：“抱歉！我做不到！我不求抓牢铭铭，我只求靠近他——”

  允允说：“你这算什么！”

  梦莹说：“或许对你们而言，这什么都不算。可是，对我自己而言，这却是全部的意义。”

  允允说：“你对徐铭的爱，不及我姐的十分之一。”

  梦莹说：“朱丽叶！也许你说错了。爱不是数量。”

  允允说：“可量变是质变的基础。”

  梦莹说：“在爱铭铭的人里头，你是最没发言权的一个，因为你无情地抛弃了他！”

  允允：“………”

  “好了好了，”我双手揪扯着头发，大声道，“你们别在争了好不好啊？——”

  这种感觉令我窒息！

  琳琳依然固执地看着我说：“你的选择呢？徐铭。”

  梦莹也固执地对琳琳说：“最好的选择，就是没有选择。也就是该怎么选择就怎么选择。抱歉了，琳琳姐。你应该比我更了解铭铭，所以求你别在难为他了好吗？——”

  欧阳泽一直呆在对面的车内，车窗打开着——

  梦莹冲车里的欧阳泽大声说：“是男人的话，请你把琳琳姐带走，欧阳泽！——”

  欧阳泽推门走下车，走到琳琳面前，伸手轻轻拉了一下她道：“我们走吧。琳琳。”

  丹尼尔也轻轻拉了一下允允说：“我们也走吧。外面好冷。”

  琳琳站在原地没动，依然固执地看着我——

  允允看看我，又看看琳琳，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梦莹拉住了我的手，仰脸看着我说：“那么我们走吧。铭铭。”

  我迟疑了两秒钟，对刘氏姐妹道：“你们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梦莹拉我——

  我看着刘氏姐妹小心翼翼道：“那我………我们先走了，再见………”

  说着我转过身去，不敢再多看一眼刘氏姐妹的表情，尤其是琳琳的表情，我从来没见过她今晚这种表情——

  我知道，今晚注定要伤害一个女孩，不是琳琳，就是梦莹——

  不管怎么说，我一直认为欧阳泽和琳琳是天生一对，他们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一对！我也希望琳琳能够幸福，而她和我在一起是很难幸福的——

  我也无法给梦莹幸福，我跟她走，只是因为我要兑现我之前对她的承诺——

  梦莹拉着我的手走到车边，梦莹伸手拉开了车门——

  我没有回头，钻进车内——

  梦莹紧跟着上车，在副驾驶座上坐好了——

  “开车吧！铭铭。”梦莹转脸看着我说。

  我点了点头，发动了“马自达”，车子驶了出去——

  在“马自达”驶出停车场时，我忍不住朝后视镜里瞥了一眼，那四个人依然立在停车场边上——

  ………

  车行一路无语，梦莹不时地转脸看我，但我没回应她的注视——

  我双手紧握住方向盘，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在专注地驾车，其实脑海里过电影般地放映着方才在停车场的情景，重复播放——

  “铭铭，对不起………我让你难过了………”

  梦莹转脸看着我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