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爸之前已经把其它电视台都摆平了，就差市电视台了。市电视台台长是我爸的朋友，只是程灵素执意要帮李晓初播放那盒录像带！程灵素的父亲是程副市长！而且李晓初把录像带交给程灵素，希望在她主持的新闻节目上播放！市电视台台长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琳琳看着我说。

  我不解道：“程灵素？她为什么要帮李晓初？——”

  琳琳说：“很可能就是因为她曾经跟我妹之间的过节——”

  “允允跟程灵素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我紧看着琳琳道。

  琳琳说：“这个说来话长，有机会我再跟你讲吧！”

  我道：“琳琳，你好像跟程灵素关系不错，你可以打电话给程灵素让她帮忙呀！——”

  “我昨天给黛茜打过电话了，可黛茜说一码归一码，如果是其它事情她一定帮我，但这事儿她很难做！她说做为一个新闻工作者，她有义务将真相告知广大市民！她只答应我暂时不播出那段录像带，会考虑考虑一下再做决定！”琳琳说。

  我怒道：“好一个新闻工作者！她在用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敷衍你！”

  琳琳点头说：“我知道。我会再联络黛茜的。”

  “允允以前说得没错！程灵素果然没那么简单！”我冷声道，转脸目视着前方的路面——

  俩人再次陷入无语——

  沉默半响后，我才叹声道：“真是造物弄人！我和允允怎么会搞成如今这个样子！来仓库后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我想不通，我想不明白，我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琳琳安慰说：“铭铭，虽然允允不愿告诉我她的真实想法，可是我感觉她依然深爱着你，她在爸面前始终都维护着你！我爸不让允允再跟你在一起！——”

  我睁开眼睛看着琳琳，大声道：“为什么？——”

  琳琳说：“我爸相信了程灵素的一面之词，认为你出卖了靓丽服饰。而且，而且………”

  “什么？——”我有些茫然地看着琳琳道。

  琳琳说：“而且程灵素发了两组照片给我爸，一组是你和允允在巴黎和h市的亲密照，一组是你跟一个陌生女子的亲密照！都是她的！——”

  “什么？！——”我暴跳起来。

  我现在终于相信了允允对程灵素的评价了，那次在从h市回来的路上，允允说程灵素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还不以为然，现在我终于相信了！

  原来在巴黎，在h市撞见程灵素，并非偶然！现在想来，的确是我太大意了！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在巴黎同一家酒店撞见她就算了！在h市又在同一家酒店撞见她！

  我紧看着琳琳道：“程灵素到底想做什么？——”

  琳琳打了一下方向盘，转脸看着我，摇摇头说：“这个问题是我们大家的困惑。允允一直想弄明白其中的究竟。允允说她一直在跟李晓初交涉，准备跟李晓初达成和解，可是事态进展似乎并不理想——”

  我收回目光，自语似地道：“可怜的允允！她现在要孤军奋战了！”

  “我妹已经搬出玫瑰庄园了，”琳琳对我说，“她搬回西西里庄园后，我都很难见她一面，我很想帮助她，可她不肯见我，最近她好像对我也很排斥！我昨晚打通了她的电话，她说李晓初给她的期限已经到了最后一天，礼拜一晚上她要跟李晓初正面接触！——”

  “李晓初到底要什么？！——”我紧看着琳琳道。

  琳琳摇头，看着我说：“我问过允允，允允不肯说。她只告诉我，如果礼拜一晚上谈不成，那盒录像一定会出现在礼拜二市电视台的‘新闻调查’栏目里播出！——”

  “不行！允允斗不过他们的！我要去帮允允！”我道，伸手一拳砸在车门上——

  琳琳说：“铭铭，你别冲动。【都市－文学 .dushiwenxue.com】我在想允允之所以把你弄到仓库来，正是出于保护你！我爸说如果再见到你和允允在一起，他只会做出两个选择！——”

  “什么选择？——”我紧看琳琳道。

  琳琳说：“其一，将你赶出滨海市！其二，将允允送往国外进修！——”

  我愣住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态会发展到这种程度！似乎事态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琳琳看着我说：“允允对爸说她已经将你辞退了！所以我爸暂时还没插手这事儿！而且李晓初也在对付你！他诬陷你出卖靓丽服饰，想必也是想将你从靓丽服饰从允允身边踢走！假如黛茜和李晓初有勾结，那么黛茜快递给我爸的那些照片，目的也是想把拆散你和允允！所以，你不要怪允允，允允做的一切只是想保护你！——”

  我没怪允允，从一开始就没怪她，我知道她有难言的苦衷，她的绝情是故意做出来的，做出来给大家看的！现在琳琳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想！她表面上对我绝情，对我冷漠，她不见我，她不理我，这一切一切，只是出于对我的保护，出于更深沉的爱！

  我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两口，转脸紧看着琳琳道：“琳琳，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什么忙？你说。”琳琳看着我说。

  我道：“你帮我向苟同请两天假！——”

  琳琳看着我，没有马上答复我，只是定定地看着我说：“你决定了？——”

  我用力点头道：“我必须要回市里去帮助允允，她一个人是斗不过他们的！”

  “给我苟同的手机号码吧。”琳琳看着我说。

  ………

  前面就是南郊养老院了，白色宝马缓缓驶入养老院的院子里，环境同前，楼前那几株遮天避日的老槐树，还有院子西边那个绿树掩映下的小亭子——

  上次来养老院的情景历历在目，就在对面那个亭子里，我拥抱着琳琳亲吻，那感觉，那气息，似乎都在——

  那时候我心里只有琳琳，允允在我心中只是个野蛮女上司，而如今我的心已被允允占据了，琳琳却成了我最好的朋友——

  我只能说，世事变幻得太快太快！这前前后后才几个月，却已有了谢物是人非的感觉——

  那老槐树依然枝繁叶茂，阳光透过树冠下，只在地面上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养老院对于我和琳琳而言，似乎是一个遥远的地方，可是在时光的长河里，人的一生似乎太短暂太短暂，就算我们每个人都能活一百年，可一百年在岁月的长河依然是渺小的！渺小得如同银河系里的一颗小小行星！

  这老槐树好歹都上百年树龄了！虽然树杆像那些老人们的脸和手一样皱皱巴巴的，可它们的生命力依然十分旺盛，它们依然枝繁叶茂！

  在养老院门口，我们恰好碰见了上次见到那个蔡姐——

  “你们好啊！刘小姐！顾先生！——”蔡姐笑迎上来——

  她竟然还记得我姓顾！——

  互相打了招呼后，蔡姐看着我半开玩笑说：“顾先生！今天怎么没跟女朋友一起来呢？——”

  我知道她指的是允允，上次来这里时，在四楼的活动室她还开我和允允的玩笑，蔡姐说我是允允的男朋友，允允一脸不屑地说我没资格做她男朋友呢！蔡姐说我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将来必有作为！允允还反驳说我不过是庸才一个呢！——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蔡姐，我女朋友最近公司里的事太忙了。”

  蔡姐看着我笑说：“顾先生，我看人挺准的，你跟允允第一次来这里，我就觉得你们天生就是一对儿！看吧！现在你自己也承认允允是你女朋友了吧！呵呵——”

  我讪讪一笑道：“是的。蔡姐的记忆力也挺好的。”

  我和琳琳跟蔡姐说笑了一阵，就走向了电梯间——

  我记得跟允允第一次来这里时，我抱着两箱榴莲爬楼梯上的四楼活动室，当时我被允允戏耍了，以为这座老式楼房里根本没有电梯呢！直到我抱着两箱榴莲上到四楼，允允才骂我笨蛋！——

  是啊！即使其它场所都可以不安装电梯，唯独养老院和医院怎么能不安装电梯呢？——

  允允啊！我真地好想念你！等我！我明天就回市里了，我明天就回到你身边去了！

  和琳琳来到病房，探望了那位五十多岁的老年女人，她虽然还不到风烛残年的地步，但因为患有严重的老年痴呆症，使得她看起来已经像六七十岁的人了！

  像一截枯槁的木头，生活对于她而言，不过只是白天与黑夜的交替，而且这种交替还不是无休止的！而是随时都可能会被中断！

  大脑严重萎缩，使得她一天只有两个小时的清醒时间！而现在她处于那两小时之外的发病时间！——

  六婶呆坐在床边，呆呆地望着墙角的某处，似乎从她身上看不到生命的迹象，连眼珠子都很少转动，她像房间里任何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是一样的，一张床头桌，或者一张柜子——

  琳琳走进六婶，蹲在她的双膝前说：“奶妈！我来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