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眼睛

  “不知为什么，看你的眼神，我居然有点心惊胆战，嘿，要是有朝一日我落在你手上，请给我个痛快。”

  蒙面的黑衣大汉一边烧着一堆火，一边对小孩说着，一旁有一个较瘦小的男子正在睡觉，白天的伤势让他倍感疲倦。

  小孩默不作声，只是愤愤地盯着大汉。

  大汉也不在意，继续说道：

  “放心吧，你那爹爹不会有事，我已经下手很轻了，我不轻易造杀业的。”大汉顿了顿，瞥瞥一边的老鬼，确认他已经睡着，于是有些神秘地继续说道：

  “小子，你叫张忧是吧？我们做个交易好吗？”

  “走开。”

  叫张忧的孩子闷了半天，说了一句走开，他心里又是惶恐，又是担心，这人背着自己已经跑了一整天，他甚至比自己的父亲还要迅速，自己现在到底在哪？怎样才能回去？

  “哼，老怪你还真是个老好人，你是想知道白天他怎么发现我们的吧？先把他打个半死，包他服服帖帖地说给你听。”

  一边的老鬼看上去阴森森地，罩着面罩看上去就让人透不过气。

  “嘿嘿，你醒了？本来想自己满足一下好奇心，不让你插手地，既然你醒了，就在一边听着就好，老怪我可不会轻易动武。”

  大汉老怪有点诧异地看着已经苏醒的老鬼，憨厚地笑笑，旋即又看向张忧。

  张忧摇摇头，有点颤巍巍地开口：

  “我不能告诉你，……除，除非你放我回去。”

  老怪笑笑，拿了根木柴挑了挑柴火，一旁的老鬼一声讥笑。

  “抱歉，小鬼，我不能放你回去，至于原因，不能告诉你，这样吧，你告诉我你的秘密，我换一颗怀心丹给你，怎么样？”

  一旁的老鬼立刻停止讥笑，他面带诡异之色地看着自己的搭档，半响不做声。

  “坏心丹？毒药吗？我不换。”

  张忧听到自己无法回去，很是失望，这两人如此强大，自己逃跑根本无望，绝望之下他语气有些倔强起来。

  “你这傻瓜！毒药？那可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疗伤药了！”

  老鬼再也忍不住了，他先是吼了吼张忧，再像看傻瓜一样看向老怪。不过他理解老怪性格，自己多劝定是不会有效果，看来这小子要捡大便宜了！

  “不换。”张忧撅着嘴，抱着膝盖说道。

  “你！你这小子，你可知道多少人愿意倾家荡产就为了这个小小的丹药吗？这种等级的丹药，整个云王朝也不会有十个！”老鬼气得直瞪眼，对于张忧能发现施展藏匿秘技的自己，他心中当然也有好奇，见到怀心丹打动不了张忧，他也颇有些无计可施。

  张忧本想说自己见过许多丹药，但老鬼那句整个王朝都没有十个的话也吓住了他。

  张忧沉吟了很久，看着从刚才开始一直盯着自己的老鬼，他转转眼珠，点了点头，说：

  “我可以告诉你，你要信守承诺。”

  “说吧，我自然会信守承诺。”大汉憨厚地笑笑，一旁的老鬼也竖起了耳朵。

  “6岁那年我生了场大病，差点死掉。”

  “哼，你扯到哪去？老鬼不满地哼哼几下，咕囔了一声。

  张忧看了看老鬼，继续说道：“之后，在我的视野中，只要我略微眯一下眼睛，就能看到藏起来的人，就这样。”

  老怪点点头掏出一个药瓶递给张忧，边递边说：

  “有趣，有趣。”

  张忧偷偷看了一眼老怪，眼里有点庆幸。

  张忧隐瞒了一些东西，这是张度告诫他的。

  他这样凝神看着一个人，慢慢就会看到一些亮光，往往亮光越明亮，此人实力就越强大。

  “忧儿，你能看见藏匿的人，这点也许威胁很大，但看见藏匿自己实力的人，千万不可说出来，藏匿实力之人，往往……，不可小觑，最好不要招惹，不过，纷纷人事，我张度也难看破，以后你长大了出去闯荡，要自己小心。”

  张忧看着温暖的柴火，眼前浮现父亲亲切的脸，不由得失了神。慢慢，白天的疲劳像潮水涌来，他难以克制地睡了过去。

  长夜，又是良久。

  深夜的树林里，只剩下眼前将熄的柴火，和袭来的寒气。

  “老怪，你看出他的这个本领是怎么回事了吗？”说着，老鬼轻轻讥笑，随手一挥，他手指上的戒指亮亮，一件厚实的披风出现在他手上，他给睡去的张忧披上衣服，同时问向老怪。

  “老鬼，你还记得白天这小子说我比你厉害不少吗？我怀疑他可以看出人实力的高低。”老怪凝神细思。

  “那时我虽受伤，但意识清醒，我也依稀听到他提醒张忧，你更强。”老鬼沉吟一会儿，继续说道：

  “好可怕的本事，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这孩子说话不尽不实，这本领也不知是如何修炼来的。”

  “不，你仔细想想看，刚才那小子回答我话时眼光没有闪躲，只是最后才流露一点侥幸的眼神，这说明他的确是因为六岁的一场病才得到这本事的，只是他隐瞒了其他的能力。”

  老鬼点点头表示赞同，他虽也见识颇多，不次于老怪，但论起智慧，自己远远比不过老怪。

  “加上白天张度远远不够入圣的程度，却可以施展那种速度……，我大概知道这两人的来历了。”

  老怪眼里有一丝落寞，他看着熟睡的张忧，笑笑说：

  “孩子，若我真的有朝一日落在你手上，只盼你给我个痛快。”

  “我最怕疼了。”

  老怪抬头看看星空，一旁的老鬼好像明白了什么，叹口气也默不作声。

  一夜无话，柴火又跳了几个时辰，终于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