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飞往上海的航班上，位于飞机前端的头等舱里一片黑暗，瓦西里躺在狭小但尚算舒适的座椅里，一脸柔情地望着身旁均匀地打着响酣，却睡得格外香甜的秦晴。

  一条灰色的毛毯盖在她隆起的肚子上，瓦西里扯住毯子边缘，将其拉至秦晴的胸口处，然后凑近她的鼻子，轻轻在上面印上一吻。虽然这趟长途飞行中自己被她的鼾声搅得几乎没合过眼，但瓦西里丝毫也不介意，他一心想着秦晴正为他怀着身孕，心里对她一点儿怨言也没有，温柔得不行。

  “不好意思，阿布拉莫维奇先生。”

  瓦西里扭头看去，是空中小姐，她正一脸为难地站在他的座位旁边。

  “很抱歉，这位女士的鼾声影响了旁边乘客的休息，能不能，请您帮她换个睡姿或者想想其他办法？”空姐说。

  瓦西里微微坐起身子，探出头看向空姐所指的人，是跟他们隔着一条走道的一位年轻人。

  “我现在说不认识她是不是太迟了？”瓦西里用戏谑的口吻指着酣睡中的妻子对那位乘客和空姐说。

  “开个玩笑……”他看着空姐和那位乘客笑了笑，然后抱歉地说：“我妻子怀着身孕，已经快二十四周了，可能是身体上的变化让她开始打鼾，但我真的不忍心打扰她，最近，频繁的胎动和腰痛一直折磨着她，让她没法好好休息，这是她一周以来睡得最香甜的一觉了……”

  空中小姐看着瓦西里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她用微微一笑表示理解和赞赏这位体贴的丈夫。

  “而且不管她换什么姿势都没用，那声音不会消失的。”瓦西里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个隔音耳塞，递给那位乘客，说：“反正我已经不打算睡了，这个送给你，希望能有所帮助，同时，也向你表达我们的歉意！”

  过道另一边的年轻人接过耳塞，无奈地耸耸肩，表示这事儿就算作罢了。瓦西里看着空姐离开，躺回到自己的座位里，他侧过身，将手伸进秦晴的毯子底下，轻轻抚摸着她球状的肚子。似乎是为了回应他的抚摸，肚子里“咕噜”地一动，像一条小鱼快速地游过。瓦西里的脸上浮起一个幸福的笑容，他凑近秦晴的脸，呼吸着她的鼻息，体验着同心爱的女人亲近时的那种超乎*的、纯洁的快乐。

  “嗯，嗯，papa。”是小意。他刚刚开始呀呀学语，“爸爸”叫得还不清晰。

  瓦西里再次坐起身，将上身探过妻子的身体把睡在最里面的大儿子抱了过来。圆头圆脑的小意睁着朦胧的睡眼，似乎对妈妈的呼噜声也很不满。他皱着小眉头撇着嘴巴，一双小拳头还十分不老实地挥舞着。

  瓦西里将他放在自己的身上趴好。“嘘，别打扰妈妈，”他对儿子说，并将那肉呼呼、毛茸茸的小脑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让小家伙听着自己的心跳声，“睡吧，宝贝儿……”瓦西里抬起手掌，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拍在小意的后背上。

  小小的肉团渐渐伏在他身上不动了，瓦西里将毯子拉上来，盖在小意的后背上，低头看着小家伙天使般可爱的睡颜，轻声说：“马特维，你就快要做哥哥了，高兴吗？”

  小家伙哼唧了一声，算是对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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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万和周语站在“国际到达”的出口处，远远看着四个多月未见的两位老友朝他们走来。身材高瘦、一头金发的瓦西里推着行李车，怀里还抱着洋娃娃一般的小意，而大肚皮的秦晴则两手空空、昂首挺胸地跟在他们身侧。这一家三口的组合非常显眼，吸引了身边的路人纷纷朝他们侧目。

  伊万一边朝他们招手，一边对周语说：“她看着真漂亮，是吧？”

  周语点点头：“是呀，她根本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再次变胖！”

  “我终于知道人们为什么说怀孕的女人神采奕奕了……”说完这句话，伊万瞥见周语嘟起的嘴巴，于是讨好地一笑，赶紧将女友搂过来亲了一口，补充道：“但我还是觉得你最漂亮！”

  “喂喂喂，你们两个，别抱了，赶紧来抱我们吧。”瓦西里边说边走到了伊万和周语面前。

  伊万和周语笑着分开彼此，拥抱了各自的好友，伊万接过瓦西里手里的行李，说：“欢迎你们蜜月归来！”

  “你们这蜜月可真是够了，四个多月啊……”周语抱过瓦西里怀里小意，掂着他的分量说：“小宝贝儿，长大了好多哦……”说完，她将小意紧紧搂在怀里，不停地吸气。

  “喂，你干嘛那么使劲儿闻我儿子啊？”秦晴看着周语说。

  “小娃娃身上都有一股香味儿……”周语说着又埋头在小意颈窝里，猛吸了一大口：“啊，真是太好闻了！”

  秦晴摇摇头，跨上周语的胳膊，朝停车场的方向走。瓦西里则用胳膊碰碰伊万，并对他意味深长地挑眉笑笑。

  伊万没说什么，他笑着低下头拖起行李，跟瓦西里一道走在周语和秦晴身后。

  “你的脸色不太好，瓦夏，最近没睡好吗？”伊万问瓦西里。

  “是的，”瓦西里呼了一口气，抬手捏了捏眉骨，又使劲儿闭了闭眼，说：“老实讲，我已经三晚没怎么睡了！”

  伊万看看瓦西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说：“她睡觉时开始打呼了吗？”

  “你怎么知道？”瓦西里惊奇地扭过头，看着伊万的蓝眼睛。

  伊万笑笑说：“你别忘了，她怀第一胎的时候，我可是一直睡在……她隔壁的客厅里啊！那声音，真不是盖的！”

  “你也听过！哦，天哪，说实话，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我打死也不信那声音是女人睡觉发出来的，我快被折磨疯了……”瓦西里像是找到知音一般，压低声音吐着苦水，却没想到伊万竟扬起脸朝着走在前面的秦晴喊道：“晴，瓦夏说你睡觉打呼噜！”

  “喂，你在干什么！？”瓦西里想阻止他，但已经晚了，走在前面的秦晴和周语停了下来，挺着大肚皮的秦晴扭回头，皱眉看着瓦西里，说道：“什么？”

  “他说你睡觉打呼噜，害得他三晚……唔……”伊万的嘴被瓦西里一把捂住，瓦西里脸上堆起笑容说：“我没有说过，晴，你没有打呼噜，真的，至少我没有听见过……”说着他咬牙切齿地看着伊万说：“嘿，你，对我美丽的妻子尊重点儿！”

  秦晴走到瓦西里面前，抬手摸着他憔悴的脸和眼皮底下淡淡的黑眼圈说：“哦，可怜的瓦夏，你早应该告诉我的啊。”

  瓦西里愣了一愣，捂住伊万的手慢慢放了下来，“你不生气吗？”他看着秦晴问道。

  “我为什么要生气，因为打呼噜这件事很丢人吗？哦，不，我可不这么想，瓦夏。”秦晴摸着肚子笑笑说：“我原本以为这次没有发胖就不会有这个问题了呢，看来是我疏忽了，对不起，亲爱的，我会去买鼻塞条来缓解打鼾的症状，你不必担心了。”说完，她再次跨上周语的胳膊继续朝前走去。

  瓦西里看着秦晴的身影，眼神里渐渐荡漾出一片浓浓的爱意。他得意地对伊万说：“她是不是好贤惠！哈哈哈！”

  伊万……

  “qq，你这次怀孕跟上一次完全不一样啊，身材保持得很好，除了肚子，哪里都没有变胖……”周语前前后后地打量着秦晴说：“连屁股都是紧紧小小的，我觉得，你这次怀的可能是个女孩儿哦！”

  “你也这么觉得对不对！我也觉得是个女孩儿！”秦晴高兴地说。

  “是儿子！”走在他们身后的瓦西里插嘴道：“我们在瑞士的时候做过b超了！”

  秦晴扭过头，皮笑肉不笑地说：“可是亲爱的，b超也会出错的！”

  “三次都会错吗？”瓦西里歪着头问道。

  这回，秦晴不悦地朝他瞪起了眼睛，说：“我不管b超说什么，反正生出来才算数！”

  ~~~

  从父母家吃过了晚饭回到自己的小公寓，秦晴坐在电脑前开始浏览谢老板发给她的一些资料。她已经接受了谢老板的邀请，打算休息几天后，就回到谢老板的公司上班。那家公司有她的股份，也令她投入过感情，她愿意在那里继续发展自己的事业。至于，瓦西里的事业……秦晴准备顺其自然，经历了乌克兰的事情之后，她对瓦西里的事业发展已经没有了太多要求。几乎差一点永远失去他的经历让秦晴发自内心地觉得，只要瓦西里健康平安地活着，只要每天都能看到他的笑容、能让他拥自己入怀，就已经足够了。

  客厅里传来的小意“嘎嘎嘎”的欢笑声。秦晴站起身，捧着肚子走到房门口，看着客厅里其乐融融的父子俩。瓦西里此时正坐在沙发上，而小意则像一只树袋熊一样趴在他的小腿上，仰着小脸儿看着自己的爸爸，那双深邃传神的大眼睛，简直跟瓦西里一模一样。

  瓦西里双手拉着小意的肉手，将并拢的小腿缓缓抬起，放下，再抬起，再放下……这是他平时用来锻炼腹肌的健身动作，现在加上了小意这个负重，不但锻炼的效果事半功倍，还让小家伙像坐跷跷板一样乐得合不拢嘴。

  “嘿，晴，你看，他喜欢这个！”瓦西里顶着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开心地对秦晴说。

  “你再瞧这个……”说着，他又躺倒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把小意放在脚面上坐稳，让他的小肉手搭在自己膝盖上。然后，瓦西里屈膝躺平，像根弹簧一样做起仰卧起坐，每一次他坐直身子，都拍一下小意的小手。露着一个肉呼呼小脑袋的小意开心得不得了，不停地叫着：“papa，papa……”

  小意还不会叫“妈妈”，却已经学会叫“爸爸”了，对于这一点，秦晴并不介意。偶尔，小意会在夜里醒来，张嘴便喊：“papa,papa……”。而只要他这样一叫，瓦西里马上会从睡梦中醒来，然后片刻不耽搁地起身去看看他……即使是在瑞士有育儿保姆照顾小意的时候也是如此。

  秦晴觉得，他们父子的这种亲密关系很好地补偿了小意刚出生时瓦西里不在他身边的疏离感，同时，也是最重要的，让她这个当妈妈的可以有机会偷偷懒，恩，这样很好！

  做了几十个仰卧起坐的瓦西里终于累了，他扯掉身上的套头衣，裸*露着上身仰躺在地毯上，一边喘着气休息，一边望着秦晴微笑。

  看着他精炼的胸肌和腹肌，秦晴咽了咽口水，说道：“九点多了，瓦夏，给小意洗澡，哄他睡觉吧。”

  卧室里，瓦西里将睡着了的小意放进小床里，然后摸上大床，凑到秦晴脸上吻了一下“晚安，亲爱的”，说完，他便疲惫地倒在一边，准备入睡。

  秦晴侧过身看着他，说：“瓦夏，我今天很不舒服。”

  已经闭上双眼的瓦西里转过头，看着她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胸部。”秦晴一边说着，一边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我需要有人给我做心脏按摩。”

  秦晴按着瓦西里的手，让他透过薄薄的睡裙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一道火花从瓦西里的大眼睛里闪过，秦晴知道他已经读懂了自己的暗示，现在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把他彻底激活。于是，她娇喘着，用软糯的嗓音说：“瓦夏，我想要！”

  瓦西里的胸口重重地起伏了一下，随即他了然地一笑，一边轻轻揉捏着她，一边缓缓地欠身，“既然你不舒服，那我的体温计就要派用场了，来，让我给你量量体温……”

  秦晴撑住瓦西里的肩膀，娇羞地说：“不，瓦夏，你已经几天没有睡好了，我知道你很累……所以今晚，你就只管好好躺着享受就行。”

  瓦西里盯着秦晴的眼睛，颇有性味地挑挑眉，说：“你想掌握主动吗？”

  秦晴闭一闭眼，“是的。”她说。

  瓦西里愉快地转过身，伸出胳膊关上大灯，拧开床头的小灯，说道：“那我要把你放在更加美艳的灯光下！”

  一片橘色的灯光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秦晴暧昧地笑着，慢慢卷起自己的睡裙，一路向上，绕过头顶，再顺着胳膊脱掉。

  一头乌黑的秀发散落下来，映衬着灯光，流光四溢，秦晴的肌肤是亚洲女孩独有的柔美细腻，在灯光中就像镀上了一层金色，这让瓦西里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抚摸她，从肩膀到前胸，然后再绕过肩膀抚上她的后背，每一寸光滑火热的肌肤都让瓦西里爱不释手，他亲吻着秦晴的柔唇，将手绕上她圆滚滚的肚子……瓦西里发自内心地觉得，怀着身孕的秦晴身上满满都是母性的光辉，而这种光辉搭配上她少女般的容颜和气质，简直性感到要突破天际了。

  瓦西里等不及了，他向后仰躺下去，说道：“来吧，来蹂躏我吧！”

  秦晴坏坏地一笑，扯住瓦西里的睡裤说：“抬起屁股，让姐姐扒光了你！”

  瓦西里顺从地照做，任由秦晴用那双柔若无骨的双手摆弄起自己。那充满魔力的手指触摸起来轻如羽翼，几乎立刻就让他浑身燥热、呼吸粗重。

  “我要坐上你的小火箭咯！”秦晴说着，将一只手和瓦西里的手扣在一起，慢慢挪动身体，用另一只手微微扶了一扶，就缓缓坐了下去。

  “啊~啊~……”瓦西里的呻*吟抑制不住地冲破喉咙，伴随着秦晴的律动很有节奏地在房间里回响。秦晴不停地继续，继续，瓦西里眯缝起眼睛，看着她的脸，那张脸上带着诱惑的蹙眉和咬得发白的嘴唇……一种前所未有的欢愉感席卷了他的全身，瓦西里觉得自己的身体无比温暖、无比舒畅，并且这种感觉并不如往常一般只是片刻，而是持续了很久很久都没有退去……

  秦晴侧躺在床上，看着瓦西里握着胎心仪，认真地在她肚子上听来听去。

  “听见什么了吗？”秦晴笑着问。

  “恩，听见了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瓦西里搁好胎心仪，放心地躺到秦晴身边，伸出胳膊让她枕着，说道：“我真高兴他妈妈刚才的放浪形骸没有对他产生影响。”

  秦晴不以为然地说：“别说得好像我怀孕后你没有主动求过欢一样，我们都知道孕中期爱爱是很安全的，只要注意不压迫到肚子就行。”

  瓦西里吻了吻秦晴的额头，笑着说：“宝贝儿，我得承认，你现在摇床的本事真是达到了新高度，我要收回从前奚落你床技差的话了！”

  秦晴闪着眼睛问道：“今晚，是不是让你爽得冒泡泡了？”

  “恩，绝对！”

  秦晴高兴地莞尔一笑，她凑近瓦西里的脸颊，献上一个甜吻，说：“瓦夏，你是我的男人，我会尽我所能让你幸福快乐的，同时，我也要谢谢你同意我出去工作。”

  瓦西里抚摸着秦晴的头发，“晴，你是个聪明要强的女人，又读了那么多书，如果你不出去工作，一定不会快乐的……”说着，他看看秦晴的肚子，补充道：“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太辛苦了！”

  “恩，我不会累着自己的，放心吧。”说完，秦晴幸福地搂住瓦西里的腰，埋首在他的怀里准备睡去。

  瓦西里吻着她的发际线，轻轻地说：“而我作为这个家里的丈夫，也要努力工作、养妻活儿，并且，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