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抱拳：“还是皇兄考虑周全。”

  朱祁镇一笑而过。

  到了晚间，营地里肉香四溢，引得将士们各个口水直流。

  朱祁镇身着盔甲出现，与将士们同在一个灶里吃肉，从一个酒坛里倒酒，算不上是有说有笑，却也居高临下地对将士们说了些鼓励的话。

  临了还与将士们痛痛快快地干了好几大碗白的，方才由宫人搀扶着离去。

  “朕往后会常来看望你们的。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朕会尽量满足你们。朕盼着他日，你们凯旋归来，成为大明百姓的英雄。”

  将士们各个心怀感激，士气大增：“皇上心里有咱们，咱们更加要卖力训练，为大明出力。”

  “对，咱们必得一举剿灭瓦剌！”

  “为咱们的皇上，干一碗！”

  “对，干一碗！”

  “……”

  朱祁镇回到坤宁宫时，已是烈酒上头。

  由宫人搀扶走进内殿，梦砚想要去扶，却凭一己之力不能扶住。

  偏偏朱祁镇这个倔脾气非要贴身宫人退下。

  梦砚只得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弄上床榻。

  兑了温水为他擦脸，细细密密，温柔缱绻。擦完脸，梦砚依旧觉得他身上酒气很重，便解开他的衣衫，为他擦拭脖子。

  他的脖子有着很好看的筋脉，从下巴精致的弧线一直连着脖子至刚毅的锁骨处，这是一条令人窒息的线条。梦砚从来不知道有人能够做到身体每个部位都那么好看，仿佛是观音娘娘格外开恩，把全天下最好的容颜都给了他一个人。

  忽而，朱祁镇拉住梦砚的手，故意假装呢喃着，淡然地提起：“听说，这几日，宫中众多送礼贺喜的人，都被你挡在门外了？”

  “皇上觉得臣妾这么做不对吗？”梦砚松开他的手，继续为他擦拭身子。

  “倒也不是，朕说过会尊重你的决定，自然不会半途埋怨。只是……”

  梦砚似乎听出了朱祁镇后半句未完的话。

  “皇上是不是觉得臣妾如此，有违皇上要臣妾掌权的初衷？”

  朱祁镇不得不承认，此女除了聪慧之外，察言观色更是有本事的。

  “朕没有这么说，你不喜欢出风头，这是朕一贯知道的。”朱祁镇不想自己的心思被轻易拆穿，特别是在醉酒之后容易失态的时候，他希望自己是完美的。

  “臣妾此番倒也不全是因为爱清静。”梦砚絮絮道，“历朝历代，宫中结党营私，派系分明之事，都是有的。这是人性向利的必然结果，臣妾理解。如今想要前来拜访送礼的，多半是出于这个目的。”

  “这就是你不想见他们的原因？”梦砚的手在他身上隔着帕子游离，倒是让朱祁镇清醒了不少。

  “是。这几日臣妾一直在翻看账本，虽然眼拙，亦发现了一些出入。可想而知，想要利用上门拜访贺喜的机会来拉拢臣妾、蒙蔽臣妾的人，一定大有人在。臣妾不想被这些人利用。所以拒绝与他们见面，由此便可没有顾虑，大公无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