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感慨，自己果真是没有看错人。

  “具体的臣妾还没想好，多半是缩减用度、遣散年老宫人之类。不过，臣妾觉得，无论是缩减用度还是遣散宫人，都应该从臣妾宫中开始，以示表率。”

  “这……”朱祁镇顿了顿，他并不舍得梦砚吃苦。

  “皇上不必担心的。臣妾这么多年，简朴惯了，向来是用不了这么多例银和赏赐的。这些日子皇上的赏赐，臣妾都完好地保存起来了，至于多余的吃食，也多分给各宫下等的宫人了。如此，削减用度对臣妾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难为你了。如此为朕分担。”朱祁镇顿觉贴心，一伸手，便将梦砚的手，贴在了自己的掌心内。

  “臣妾还有一个请求。”梦砚继续道。

  “你说。朕定听你的。”朱祁镇对梦砚的宠溺，跃然脸上。

  “既然要例行节俭，皇上也要做个表率，方能使后宫信服，从而前朝信服，将节俭深入人心。想当年，汉文帝节俭，方能守住江山，我朝虽然比那时要强盛不少，但亦不可忘以史为镜。”

  朱祁镇沉默了一会儿，表情凝重，将梦砚的手心细细地揉着，不出声。

  梦砚以为此番触到了朱祁镇的底线，顿时觉得失言。

  可是，明明是他自己说了，要尊重自己的决定的。既然如此，略做支持，也是应该的啊。

  想到这里，梦砚不禁觉得有些委屈。

  “皇上若是不愿意，便当臣妾没说吧。”

  朱祁镇分明看到她眼角一点点细碎的不高兴，可她掩饰住了，尽量不让自己的失望流露出来。

  由此，他心里便是轻轻一疼。

  下一刻，梦砚就已落在朱祁镇的怀中，死死圈住。

  “朕思躇良久，觉得有一个办法既可以节俭开支，又不必让朕为难。”他眼中的狡黠，让梦砚紧张，“往后朕晚上就借宿在坤宁宫，这样无论是膳食还是火烛都只需紧着一宫的量，再者，夏日里的冰块，冬日里的炭火，往后都只需备一份便好。更别说是伺候的宫人，更能省下几个。”

  梦砚呆呆地望着朱祁镇俊朗的脸庞，听着他洋洋洒洒的一番“分析”，不知是真是假，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如此……不妥吧。”

  “妥不妥，都由朕说了算。”朱祁镇的表情终于明朗，还带着一些骄傲，“朕这是在帮你，你可不准拒绝朕的一番好意。”

  “……”梦砚刚要接话，却又被朱祁镇的“连环炮”给堵了回来。

  “连朕自己都觉得这着实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你要是拒绝朕，朕会难过的。”

  “可是……”梦砚还想搬出一些规矩礼仪，可朱祁镇从来我行我素，才不会管这些。

  梦砚的“可是”还未出口，唇瓣已被一个炙热的吻死死堵住。

  朱祁镇的吻技，是极好的，温软的舌，轻巧地探入，深深挑豆，两片薄唇的开合间，每一次与她的连接都仿佛能够将两人的心神联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