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作者:卖萌者自重      更新:2023-03-05 02:40      字数:4110
  “哪有,只是从前听楚总提过一次而已。”这时才觉出自己离眼前的少女有些近了,近得可以听到她浅浅的呼吸,欧阳聿面上一热,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身为妖孽,害羞绝对是可耻的行为,但是欧阳聿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稍微有点心绪变化在她面前都藏不住。难道只是因为她是知道自己身体秘密的第一个女人?

  “听过一次就记得如此清楚,欧少真是难得的专心。”夏凌菲似乎不想放过他,一面说,一面将笑脸递了过来。距离把握得刚好,刚好稍微一仰头呼吸便可以吹到他的脸上。

  明知道自己的身体对这个女人没有过敏反应,但是欧阳聿还是忍不住轻轻一个战栗,旋即脸色便跟着阴了下来。他与女人之间的距离一向保持尚好,最多不过十公分,一旦有逼近的嫌疑,立马展露迷死人不偿命的妩媚笑脸,让对方瞬间石化,然后趁机消失。可是现在,面对这样的女人,他,笑不出来……

  呼呼,与意料中的一样,最后来救场的是老石。然后,就看到欧阳聿头一回如此殷勤地去帮助别人。

  “楚少一再交代不要麻烦您,可是我们一来还是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欧阳聿弯着眉眼,摆出一副老少通吃的迷人微笑。

  想是石管家第一次看到欧阳妖孽,两只眼珠子怔怔地盯着欧阳聿的脸,端了半天的茶盘都忘记了撂下。

  看妖孽看到失神夏凌菲一点也不奇怪,因为欧阳聿绝对有这实力,让人看上第一眼就舍不得移开眼光。太俊了,俊美到无法形容,想要挑剔出半点瑕疵都伤神。

  被人死盯着看对于欧阳聿来说可谓家常便饭,并且越看越有自信,越看笑容越妖孽。

  “咳咳。”生恐石茂田的魂儿被勾了去,夏凌菲连忙轻咳了两声。

  “喝喝喝,喝茶。”石茂田想回神,但是眼睛却不受控制,只讷讷的说了几个字,一双目光仍赖在欧阳聿的脸上。

  “咳咳咳!”夏凌菲咳得更大声了一点,这声不为了唤醒石茂田,而是警告欧阳聿适可而止,及时收敛。

  “啧啧,只听闻老老太爷爱酒,没想到竟还藏了这么好的碧螺春。”欧阳聿笑容一动,避开石茂田的视线范围,将脸转向了夏凌菲的方向。

  “见笑见笑,是老石自己攒的,算不上极品,勉强能待客。”视线内没了可关注的兴致,石茂田立马调整好状态,将茶盘轻轻地放在石桌上,脸上堆笑,请夏凌菲过来品茶。

  茶酒这些东西在夏凌菲看来与古董一样,是豪门里不能或缺,却又最是没用的奢侈品,所以出身豪门,她不得不了解,但是却排斥地不愿学精。

  碧螺春,她瞧得出来,但是品起来却没什么新意。倒是欧阳聿津津有味地一边抿着,一边与石茂田谈茶论道,看似全然忘记了此行的目的一般。

  夏凌菲听着无趣,便转起眼光去看这落宁园。园子不大,很干净,正房一间,左右各有厢房,全是民国前期的建筑,雅致又不失气派,厢房锁了一间,不似正房,只看一眼便能想象得出里面列了楚氏一族的牌位,于是,夏凌菲的眼光不由自主地多在那间房门瞄了一会儿。

  “楚少爷交代过了,除了日常打扫,里面只夏大小姐进入,这是钥匙。”石茂田哪敢多看欧阳聿,眼光偷偷地随着夏凌菲在园子里大转,此刻看到她目光停留,赶紧适时地摸出钥匙放到桌面上。

  锁是铜锁,钥匙也是铜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就如夏凌菲此刻的心情。落宁,是否真如它的名字一般,落于此处,便得安宁,若真如此,死后方得楚万庭怜惜的方皓雅该安于此,宁与此了。

  站在厢房门前,夏凌菲长吁了一口气。清风仿佛知她心意,温柔拂过,撩得满怀菊花芬芳,淡淡地,默默地,掩盖了沁甜的果香。

  今日的她该以怎么样的身份来看方皓雅呢?夏凌菲将钥匙插入铜锁,动作稍微犹豫了一下。在别人眼中她来看望的是故去的生母,而只有她自己清楚,早在三个月前这副身体的灵魂就已然与婉婉无关了。

  如果是夏凌菲,她该内疚,为了重跻豪门,她不得不使些手段,利用了两个无辜的人,若不是她的私心,婉婉怎会来到这座城市,若没有她的到来,方皓雅又怎会了无挂牵,毅然诀别。

  “啪嗒!”锁开了,与此同时,本来还偷偷关注地两双眼睛,都在少女卸下铜锁的一霎,默契地投过目光。

  个中原委,楚万庭与楚然自是不能隐瞒石茂田的,而欧阳聿则是越查心越乱,有心放弃却又犟着不肯认输。满是好奇与疑惑地,二人举着茶盏,心思却早就跟着少女飞了厢房的大门。

  夏凌菲深吸一口气,跨步进了房间。房间里空荡荡的,忽然扑面而来的阴冷冻得夏凌菲打了一个冷战。举目四下,除了正对面的桌龛之外,只见房间的左右墙壁上挂了不少新裱的画卷,大多数是精仿的工笔古画,还有几幅田园风光的现代画,作品的风格一瞧便是出自方皓雅之手,夏凌菲的眼光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了一幅不起眼的素描画上。

  画上是一个年轻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婴孩儿,小孩子的眼睛很漂亮,依偎在女子的怀里。

  这个是……

  夏凌菲眯起眼睛,脑中浮现出的画面何止这些,还有挡在女子身前的冰冷铁门,或许还应该有把伞吧,因为楚然说过,方皓雅抱婉婉过来的时候,雨下得好大。

  是楚然画的?还是楚万庭?夏凌菲的脑袋里飞快地转了一下,大致想通了期间的缘由,定是楚然已经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楚万庭,所以楚万庭才会有恃无恐地将方皓雅迁到了落宁园。没准楚万均也已经知道了,只是顾忌错由他生,所以才没有所动作。

  想到这儿,夏凌菲不由得轻蔑一笑。再好的姻缘在豪门内若不门当户对也只能是一段无可奈何的孽缘。

  “付出那么多,换来的只有他的忏悔惋惜,那样做真的值得吗?”夏凌菲轻轻走上前,将怀里的菊花放在桌台上,然后拆开包装,一支一支地将花插到灵牌左侧的瓷瓶内。

  白色的瓷瓶,白色的菊花,冷不丁看上去十分素气,但是却与遗像上方皓雅纯净的面容十分般配。看看花,再看看方皓雅的微笑的脸,夏凌菲将未说出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她不是方皓雅,所以不懂她的付出,也许那样的付出在现今的社会看来太傻太执着,但是不是当事人谁有会了解期间的无奈与刻骨铭心的爱恋呢。

  恋爱中,女人总是背负了太多的压力,而这些压力有很大一部分是自己造成的,方皓雅如此,她的生母又何尝不是,她又何尝不是。只为利益的无爱婚姻,像是一条无形的锁链,挣脱便是道德的谴责,困足便是身心的折磨,她可以冷漠以对,但是却不能要求每个女人都为此委曲求全。

  或许可以站在她们的立场想一想吧。夏凌菲看着方皓雅的遗像,脑海中渐渐地浮现出另一张面容。此刻,那个人正躺在医院里,旁边是她懂事的女儿,虽有亲人陪伴但是心里却已然有那么一处被挖空了,任是什么也填补不了那份失落与寂寞,懊悔与悲伤。

  气她绝情离开的那段日子,曾经怨恨的诅咒过,诅咒她没有幸福,没有快乐,诅咒她迟早有一天会为自己的狠心付出代价。然而当这些诅咒一一实现的时候,夏凌菲的心里反而更沉重了。她的日子应该并不好,不然的话,丁傲婷怎么会胆大到去抢东西,而销赃也并不容易,那块儿用勇气跟幸运得来的翡翠她们也无法完全拥有。她病着,可有人悉心照料,而那个抛弃她的人是否被丁傲婷说动了,哪怕去看她一眼,关心一声,也是好的。

  夏凌菲燃了香,轻轻地握在手里,以前,她不信鬼神之说,而现在她多希望,方皓雅在天有灵的话,可以听到自己的心声,这些话,她没有办法与人讲,她早已经不恨那个女人了,如果怨恨是造就诅咒的源泉,那她愿意收回所有的恨,换她平安。

  请佑她平安吧。朝着方皓雅的灵位,夏凌菲虔诚地拜了三拜将香插入香炉。香炉里只有薄薄的一层香灰,应该是楚万庭祭奠过的痕迹。

  很快,菊花香中混淆了淡淡的檀香味道,夏凌菲又对着方皓雅的遗像深深地鞠了一躬,这一躬算是替自己说声抱歉吧,而后的日子,她还要继续着自己与婉婉的双重命运,她要重振夏家,同时,也记得自己对婉婉的承诺,让那些害过她们母女的人都得到应得的下场。

  至爱背叛,骨肉亲离,每一样都不能少,每一样都让他们毕生难忘。

  直起身,温柔的神色已然多出许多凛冽,对于害过她的人,夏凌菲绝对加倍奉还。

  走出厢房时,原本晴好的天气忽然阴沉下来,同时阴沉的还有欧阳妖孽的脸色。对于一个极其爱惜自己皮肤的人,他怎么舍得自己的小脸在外面待了这么久呢。

  看了一眼面色焦躁,时不时就抬手在头顶撑下凉棚的欧阳聿,夏凌菲不禁莞尔一笑。不是在车里擦过防晒了嘛,怎么还等得这样难耐。

  “这里就辛苦您照料了。”夏凌菲朝着石茂田微微颌首,十分礼貌地客气道。

  “分内事。”石茂田赶紧站起身,笑呵呵地点点头。这位新晋大小姐不仅人长得漂亮,说话也客气有礼,比起以前那位爱理不理,挑三拣四的丫头可要顺眼多了。

  “一切拜托石老了,我们就不打扰,先告辞了。”欧阳聿一心惦着离开,说着话,还不忘抬头瞧瞧躲进云里的日头。

  石茂田客客气气的将两个人送出门,然后目送车子拐过转角这才关上大门。钥匙收进口袋,转过目光看了看存放方皓雅灵位与骨灰的厢房,摇头一叹,端着桌上的茶盘回屋了。

  刚开车门时,车厢里还存有淡淡的菊花香,待车子行驶了一阵,花香便在窗外渐次的繁华下慢慢消弭了。所有的恨,换她平安。

  请佑她平安吧。朝着方皓雅的灵位,夏凌菲虔诚地拜了三拜将香插入香炉。香炉里只有薄薄的一层香灰,应该是楚万庭祭奠过的痕迹。

  很快,菊花香中混淆了淡淡的檀香味道,夏凌菲又对着方皓雅的遗像深深地鞠了一躬,这一躬算是替自己说声抱歉吧,而后的日子,她还要继续着自己与婉婉的双重命运,她要重振夏家,同时,也记得自己对婉婉的承诺,让那些害过她们母女的人都得到应得的下场。

  至爱背叛,骨肉亲离,每一样都不能少,每一样都让他们毕生难忘。

  直起身,温柔的神色已然多出许多凛冽,对于害过她的人,夏凌菲绝对加倍奉还。

  走出厢房时,原本晴好的天气忽然阴沉下来,同时阴沉的还有欧阳妖孽的脸色。对于一个极其爱惜自己皮肤的人,他怎么舍得自己的小脸在外面待了这么久呢。

  看了一眼面色焦躁,时不时就抬手在头顶撑下凉棚的欧阳聿,夏凌菲不禁莞尔一笑。不是在车里擦过防晒了嘛,怎么还等得这样难耐。

  “这里就辛苦您照料了。”夏凌菲朝着石茂田微微颌首,十分礼貌地客气道。

  “分内事。”石茂田赶紧站起身,笑呵呵地点点头。这位新晋大小姐不仅人长得漂亮,说话也客气有礼,比起以前那位爱理不理,挑三拣四的丫头可要顺眼多了。

  “一切拜托石老了,我们就不打扰,先告辞了。”欧阳聿一心惦着离开,说着话,还不忘抬头瞧瞧躲进云里的日头。

  石茂田客客气气的将两个人送出门,然后目送车子拐过转角这才关上大门。钥匙收进口袋,转过目光看了看存放方皓雅灵位与骨灰的厢房,摇头一叹,端着桌上的茶盘回屋了。

  刚开车门时,车厢里还存有淡淡的菊花香,待车子行驶了一阵,花香便在窗外渐次的繁华下慢慢消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