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作者:薄荷迷      更新:2023-02-10 16:59      字数:4356
  她全身泛起酥麻痒意,本来干燥缺水的嘴唇被他绵长的湿吻舔.弄地富有弹性,有那么几秒钟她的手贴上他的腰间,主动投入加回应,好像冥冥之中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这是她保留了二十多年的初吻,一触即发的,贡献给了她喜欢的男人。他嘴上的力道很大,一切动作都由他为主,一步步被他沦陷。

  鼻尖充斥着一股未散去的烟味,在两人的吻中肆意流淌,她一丝丝汲取,仿佛连同眼前这个男人一起爱上那个味道。

  不知不觉中,她被他带到房间中央,也不知处于何处,吻依旧没有停止,他稍作分离让两人呼吸一下,随即又锲而不舍地继续攻占。

  蔓子感觉整个人晕晕乎乎,几乎快软化了,全靠他托着她在支撑。

  最后她终于倒了下来,却是倒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片刻醒悟过来,人已被压陷在床铺之间。

  她因为刚才那一下躺倒始料不及,裙摆有些飘到大腿间,伸手又将它遮掩妥善。

  他离开她的唇,强烈的气息依旧存在,半压在她身上俯视着她,在漆黑的房间内专注而明亮。

  “开灯吧,好不好?”她不喜欢黑暗的感觉。

  他没有回应,叹了口气,翻身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蔓子心中有着不确定,念及人生第一次如此疯狂,她看着天花板问:“你刚才是认真的吗?”

  过了半晌他才回:“嗯。”

  得到回应,她也迫不及待地小声说:“我也是。”

  他突然握紧了她的手,侧翻过来,问她:“第一次?”

  她不明白他指的是哪一方面,回头想了想,今天在这里的哪一个不是第一次,毫不含糊地点点头:“嗯。”

  他继续问:“你知道我想对你做什么吗?”

  她这次万分庆幸没开灯,闭上眼睛脸红了一阵,才缓缓开口:“知道。”

  周屿正又停了一会,然后抚摸着她的脸,轻声笑了笑:“乖女孩。”

  那个晚上,灯一直没有开。

  蔓子当做它是坏了的。

  她只记得窗帘外面有月光倾泻进来,一圈圈洒在窗台下,静谧又温暖。

  周屿正脱掉了上衣,将她的裙摆撩至腰间,然后伸手探到背后,摸索到拉链滑下。

  一步步带着虔诚的小心翼翼,她的心已抑制不住要狂跳出口。

  这条裙子比以往的时候都要难扯,两人配合起来才终于将它脱离。

  瞬间,她身上大片肌肤展露在他浓黑的视线里,枕边以及锁骨处,她的长发如瀑般稀稀疏疏地散开,映衬着她雪白的面孔。

  八月的夏夜十分闷热,室内冷气才开起来,她全身上下浮动着燥热的因子,源源不断,发丝也贴在脸颊边,黏糊得叫人难受。

  周屿正单手撑在她头顶,一手将她的碎发纷纷拨开,动作温柔细致,接着从她脸部慢慢抚弄至脖颈下。

  她闭上眼睛,接受着陌生的触感,那双粗粝的手掌在每一处游移,都给她带来陌生的狂潮,持久的战栗让她感觉极为受用。

  这个过程消磨了很久,突然之间没了动作,她微眯着眼看过去,他突然起身,走到一只柜子那边翻找着什么,随后听见一阵包装纸撕开的声音,接着是一连串解裤扣的窸窣声。

  蔓子脑中瞬间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下一秒他就转过身重新回到床上,正式跟她坦诚相见。

  周屿正的肤色偏黝黑,虽然在目前的情况下,她什么也看不清。但在她双手触上他胸前的肉墙时,肌肉坚实肌理匀称,仿佛某一处还在轻微跳动。

  他身上背后同样布满了汗水,混凝交织在她手心,让她挪移不开,绕到他背后,轻轻圈住他的腰身。

  汗水席卷而来,即刻一举攻占。

  周屿正抱住她,弯下腰将头埋在她颈间胸前。

  她听见房间内传来阵阵低叫,过了会才发现是从自己口中发出的,那声音暧昧缱绻,随着他动作的大小,声声入耳。

  “痛吗?”他用嘴唇摩擦她的耳尖。

  她咬住嘴唇呜咽摇头。

  他憋足劲,又往里挪了挪,问:“那现在呢?”

  她再次摇头。

  颈间充斥着他的热度,他就伏在她耳边,离得这么近。

  他似乎在黑暗中展开了笑颜,她听见很轻松的笑声,让她也跟着身心畅快起来。

  他摆正她的姿势,又开始吻她,她热情回应。

  这一晚,注定是她有史以来做得最疯狂的事。

  但是一想到跟他在一起,就有着极大的满足感。

  事后,她清醒之际,突然想起来,推他肩膀,问:“现在几点了?楼下……”

  他根本已经忘记,也毫不在乎:“你不喜欢待那里,还想着跑下去?”

  “那节目……他们找人怎么办?”

  他翻身抱住她:“大半夜了,谁还有劲计较这个,没人他们也会瞎凑几个。”

  她听他这样说,也放下心,靠在他怀里,手抵着他胸膛,突然触到一根冰凉的金属尖物。

  收到手中,拉扯到的还有一串链子。

  那东西挂在他脖子上。

  她好奇地将它摸了一通,慢慢猜出是什么东西。

  十字架?

  难道他是基督徒?

  这个念头在她脑中过了一遍,便想象到他祈祷时候的样子。

  他们在那个房间呆了一整个晚上。

  到了后半夜,蔓子觉得身上渐有凉意,自动往身后的热源靠了靠,他适时搂住她,两人像是蜷缩的虾米弓身贴在一起,显得无比亲近。

  第二天,蔓子醒来,窗外天已破晓。

  她没有动作,睁眼看着房间内的一切摆设。

  这不是普通的客房,旁边椅子上散落着昨晚他们脱下的衣物,床侧摆着一只大衣柜,柜门开着,依稀能看见几件男士外套,床尾一只装饰柜,窗边立着一套沙发茶几。靠近门边的角落通着一扇内门,似乎是卫生间。

  蔓子起身去上厕所,又在房间环顾了一圈,才确定这应该是他在这里的休息间。

  她在洗手台抹了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由内而外多了几分妩媚的成熟感。

  全身还泛着酸涩和疲倦,她顺便冲了个澡,擦干身子出去后,发现周屿正已经坐起在床上,慵懒地靠着。

  他听见开门声,抬头,一双眼中有些充血。

  她已经穿戴整齐,还是昨天的衣着,这是一件纯白长款丝质裙,裙摆垂挂在脚踝边,飘飘荡荡。

  周屿正出神地看了她一会,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都无话。

  “今天上班?”他首先开口。

  “不用,我休息。”

  他微笑起来,让她仿佛看到清晨的第一束光,而他也正向她走来。

  “那就把时间都交给我,等我准备一下。”

  当俩人打开房间门,走在空旷的走道上,隔壁的门也突然间开了。

  走出来的人正是三哥和七妹。

  蔓子昨天跟他们呆了一阵,心中对这类人有些防备和抵触,她觉得周屿正和他们不像一路人,却又不知怎么混在了一起。

  “三哥。”周屿正朝他抬头,“睡得好吗?”

  三哥打了个哈欠,双手转着脖子,看着他意有所指:“我还想问你睡得好吗,我看你昨天应该是挺快活。”

  七妹在一旁了然地笑。

  周屿正也自我笑了笑,揽过蔓子的肩膀,语气稍有抱怨:“看来这里的隔音效果还得加强。”

  蔓子皱眉看他,脸色通红,转头尽量看别处。

  周屿正邀请他们:“一起下去吃早饭?”

  三哥摇头:“不了,已经叫了车,马上就要走了。”

  周屿正讶异:“这么快就走?”

  三哥看了看时间,点头:“接下去还有几个地方要赶,我们下次再聚,时间以后定。”说完别有深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屿正像是明白,打算目送他们先走。

  七妹神色犹豫了会,走前还是留下一句话,是要周屿正帮忙传话给阿靓的。

  “她这个人在背后肯定也说过我不少坏话,看在我们曾经姐妹情的份上,你帮我奉劝她一句,她老家那边的人都想她尽早结婚,熬到这个年纪了还没有男人是不行的。不过我看她在你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的盼头……”七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挂在蔓子身上。

  蔓子饶是再笨,从昨天联系到现在,也能猜出一些他们几个人之间的联系。

  吃早饭的时候,她问周屿正:“三哥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周屿正将煎包蘸了醋,放到她碗里,回答:“做一般的酒水生意,我酒吧里的酒有一半是他那边介绍的货源。”

  “会有假酒吗?”她替他担心。

  他笑起来:“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我觉得他们不像是正经人。”

  “那你看我像是正经人吗?”

  蔓子真仔细看看他,经过梳理后的面容比早上刚醒来那刻精神了很多。不难说,他的五官长得无可挑剔,有一种英姿飒爽的威风。

  “正经。”她小声肯定地说。

  心里却在想,当然也有不正经的时候,比如昨晚,如果他不会,自己也没想到有些事情的发展那么快。

  这样的经历,她一生只有一次,能够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怎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蔓子的人生规划里开始有了周屿正的存在。

  她没有打算跟陆慧交流自己的感情生活,因为她知道,只要说出一句,那必定是一场灾难。

  陆慧虽然在自我情感方面看得很开,但对蔓子却保有相对传统的观念。

  读高中那会儿,班上有一个成绩优异的男生追她,被她的生活老师知道了,对方相当于是陆慧安排在她生活周边的监视器,立刻就将这件事情传到了她妈耳中。

  虽然蔓子在接到电话的时候极力否认,可陆慧还是在隔海对岸给她上了一课。

  “现在不能着急,蔓子。”陆慧挺喜欢叫她这个名字,“你首要任务是考上大学,不要被年轻男孩子的一些花言巧语弄得鬼迷心窍,他们为了得到女孩子的欢心,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等你把对方冷落了,过段日子他们就会去找别人了。”

  蔓子压根觉得她还是把自己当做没长大的小女孩,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判断力,可早熟的她早已经对这些有了别人无法掌控的主见。

  等到后来终于上了大学,陆慧又时不时问她在学校有没有谈朋友,她说没有,对方反而舒了口气。

  “大学里也最好别找,你以后是要出国的,对方没有这样的条件还是别花太多心思了,不然最后伤的还是你自己。”

  蔓子那时候只是没有遇到合适动心的,没想到这现象在陆慧口中倒是理解成了她愿意听她的话。她也没多做辩驳,反正自分开那年起,陆慧已经越来越不了解她。

  姚琳是她吐露心事的唯一对象,她们曾经是高中彼此最好的朋友,后来一个去念财经,一个去学音乐。两人在同一座城市,依旧常常碰面往来。

  当得知她一个人住,在这里没有亲人时,还几次邀请她回家吃饭,让她感受来自别人家庭的温暖。

  姚琳听蔓子说起周屿正这个人时,听了大概后问她:“所以你是因为他喜欢听你的琴声而喜欢上他,还是说你看见他第一眼就爱上了?”

  蔓子说:“我也说不清。有时候遇到了就是缘分,缘分来了不就该好好经营下去吗?”

  姚琳认识她多年,早已看透她的内心,“喜欢就喜欢,大方承认就行了。那说起来,你跟他也算是酒吧艳遇。后来第二次他找上了你,应该不算是偶遇吧?”

  蔓子想起那天的情景,摇了摇头,她不知道。直至后来,她也没逮着机会问他。

  “酒吧那个地方,出没的什么人都有,他这样年纪的男人,会没有女朋友吗?你有没有调查过,有没有问过他?”

  蔓子嫌弃地看她一眼,“问这个多尴尬,就算问出来了也没意义,我自己就没什么过去,问他不是反而显得不相信他吗?”

  姚琳比她想得更多:“有没有意义只有问了才知道,万一他不肯告诉你,就说明里面有故事,告诉你了,它又是一番故事,你也可以从中探索出他的人品。”

  蔓子皱眉,她本来没有烦恼,这样一说反而显得对方有多神秘。

  不过她约姚琳出来,也只是唠嗑,聊聊日常生活。这段插曲过去,两人间的气氛又重新燃起来。

  *

  培训中心的课程越教越顺,蔓子接触的大都是七八岁左右的小孩子,听话又对此有浓厚兴趣,学起来很带劲。

  认真,安静,倔强。

  家长们常常找她交流,说孩子在家里练琴的表现和进步,并几度对她教人的能力发出赞赏。

  她刚刚毕业,对这些真心诚意的夸奖很受用,同时得到前辈们的肯定,课堂内外付出更多努力。

  那段时间,周屿正恰好在外办事,离开上海一星期,她自己也忙得够呛,就一些学生落下的课程在晚上给他们补课,连续了好些天。

  晚上她跟几个同事一起下班,出门就见路边的街灯下停着一辆车子。

  车上的人摇下车窗,露出笑容朝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