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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山腰的清平别墅里，严骏半躬着身，对面沙发上坐着一位老者，看起来精神矍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正看着严骏，面上微带笑意。

  “外公，您身体还好吗？”严骏道，话虽是体贴关心的意思，偏偏言语中却没有一丝的温度，只有疏离与应付。

  老人脸上瞬间蒙上一层寒霜，冬日里的阳光从落地玻璃窗里照进来，淡淡地铺在地板上，使这间房里冰冷的气氛稍微有了一点缓和。

  “嗯……”老人重重地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对不起，我很长时间没有来看您了，请您原谅！”严骏再次躬身，向老人道。

  袁昱一脸严肃地看着面前自己的外孙，他英俊挺拔，年轻有为，颇有自己当年的风范，想到这一点，心里倒还略有安慰。

  “公司里的事情，最近怎么样？”老人道。

  严骏点点头，“很好，刚刚进行过年度核算，今年的业绩比之去年，又增长了12%，而且还发展了好几个大型客户。”

  “很好！”说起公司，袁昱这才略显开心，有间广告公司是他一手创立的，现在年至退休，膝下无儿，唯一的一个女儿，当初不听他的话，非要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过幸而生了个让他满意的外孙，“我就知道你天生是行商的人，当初还非要去学什么建筑设计，要不是我力挽狂澜，你爸妈肯定就由着你心意让你去学那些没用的了。”说完这些话，老人停顿了一下，仔细看了看严骏，道。

  “今年是三十了吧？”

  严骏心下一惊，点头，“是！”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我可是帮你把那女人捞出来了！”老人一脸不屑道。

  严骏脸色微白，半晌，低头，“您看着办吧，我没有意见！”

  老人听到这句话，恍然抬看，看向严骏，过会儿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点头道：“李爷爷家的孙女，刚从国外回来，学钢琴的，什么时候有空去见个面吧！”

  “是！”严骏道。“我随时可以，您安排就是了！”

  老人点点头，一挥手，“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对了，你妈最近还好吧？”

  “很好，您不用担心！”处处谦卑处处有礼，严骏在袁昱面前，永远都是这么听话乖巧的样子，除了那一次……

  回转过身，严骏轻声走过铺着羊毛地毯的地板，然后轻轻推开门，那种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像是小红帽生怕惊醒了熟睡的大灰狼一样，好不容易脱离了老人的视线，他这才放下脸上的恭敬和一脸的冰霜。

  “严先生，留下来吃午饭吧！”

  “不了，我先走了！”严骏辞别，开门出去，上车，以最快的速度离了这座金碧辉煌却像坟墓一样的宫殿。

  袁昱站在阳台上，晒着冬天难得的太阳，看着那道银灰色从他的眼际消失。他回到房里，想了想，抓起电话。

  “老李啊，我是老袁！…对，对！就上次和你商量的那事，你家丫头什么时候有空啊？……哎，别介，我家这小子说随时恭候啊！……好好，那就定了啊，后天下午，你带着你家丫头过来，对，吃个午饭嘛，然后我们聊聊我们的人生，让年轻人出去疯！……那当然，我们老头子跟着瞎凑什么劲啊？那事得年轻人自己作主！……那好，就这样，我挂了啊！后天等你们！……嗯，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