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真真假假
作者:于蹊      更新:2022-12-02 13:27      字数:2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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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样,特别的没有骨气吧?”她低着头,轻轻地喃着。

  “不是……”

  “我很努力地忘记他,可是,我没有办法做到,我很想逃离他,可是我又害怕一辈子见不到他,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矛盾的想法,明明告诉自己要断绝对他的一切想法,可是,却总是怕触碰回忆。”

  晏湛望着她,静默不语。

  “我不想再这么下去了,我想,只要他来找我,我就跟他回去,我已经没有力气跟他拗下去了,我想抛弃掉以前的不愉快,和他,重新开始。我对他的惩罚已经够深刻了,我想,他不至于像以前那样不讲道理。你说呢?”

  晏湛闻言,脊背一僵,然后尽力克制住情绪,不让辛越看出端倪,他缓缓地,艰涩地吐出一个字:

  “好。”

  “那么你该知道我的意思了。”

  他顿了顿,松开紧皱的眉头,声音有丝沉:

  “知道。”

  他不是傻子,何尝不懂她说这么多,就是在向他表达,她不能和他同行了。

  可他仍旧怀着一丝期望,用试探的口吻沉声道:

  “这不像你。”

  “我累了,也想通了。”

  “是吗?”

  “早在昨天,我就很明确地告诉过你,我不能和你坐船去铭朝。如果不是你设计让我跟你逃跑,我大抵,还在山上吧。”

  晏湛闻言,嘴角划过一丝苦笑。

  是啊,当时的她,已经拒绝得那么清楚,是他出于私心想拉着她跟他同行,是他自以为是想得太多。

  他又有什么好失望的?她本来就是个女人,再怎么强悍也需要人的照顾,她对楚之凌念念不忘更无可厚非,只能说,他晏湛和她,没有缘分罢了。

  算了,她要去找楚之凌,就去找吧。反正他已经尽了做朋友的本分,她日后若是又在楚之凌那里受了伤,他可不会如现在这般好言相待。

  路是她选择的,后果也由她自己承受。

  怀着一丝隐约的怒气,晏湛冷着声音道:“既然如此,那就祝辛姑娘心想事成。”

  辛越可以看得出晏湛真的生气了,一句辛姑娘,客气而疏离,分明把两人的距离拉开。

  嘎吱一声轻响,晏湛开门而去,房内只剩辛越一人。

  刚才还神情冷淡的辛越突然间拿起筷子,迅速地往嘴里扒着饭,她不敢吃多了,待到腹内没这么空的时候,她就擦了擦嘴,与此同时她快速地吹熄了烛火,脱掉了外面的裙子,露出并不太薄的黑色紧身衣。

  修长的双腿在室内走动,借着外面薄薄的雪光,她拿好了小石子,短剑,银针一类的常用的必须品,随后站在柜子旁,闭上眼睛,谨慎地听着外面有什么不寻常的风吹草动,待到发现并无异常的时候,辛越眼里划过一道寒芒,紧接着从后面的窗子里一跃而下。

  砰的一声轻响,少女平稳落地,苗条的身影在黑暗中一晃而逝。

  她的目的地是,晏湛要坐船回铭朝的北丁港口。离晏湛所在客栈的五里外的码头是个中转站,晏湛还需要坐船北上去北丁港,那里才有开往铭朝的大船。

  谨慎而快速地穿梭在一片树林内,白天她已经向人打听过路径,这片树林是通向北丁港口陆上道路,因为太过偏僻崎岖,而且绕的路也比较远,所以很少有人从此步行去北丁港,一般选择坐船。

  这里非常难走,辛越毕竟没来过这里,稍不注意就差点滑倒在雪地中。

  此地离北丁港尚有很长一段距离,穿过树林还有几处人家,以及绵长的大路,更要越过堤坝,翻身到一处冰冻的大河上,后面,还有一段山路,才能到达北丁港。

  无论多么艰难,辛越必须要赶到那里,要迅速地赶到那里。

  身上冒出了薄薄的细汗,有点热,可不知道怎么的,辛越有些奇怪地感觉到全身发寒,仿佛有人在盯着她似的。

  她知道楚之凌来这个岛屿,她也知道偏执疯狂如他,不会放过她和晏湛。但是她不想让他抓到,也不想晏湛的出行受到阻拦,所以才会在晏湛面前说那么一段连她自己都觉得犯贱的话,她只是想让晏湛以为,她如果消失了,是去投奔楚之凌去了。

  这样,晏湛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登船离开,至少不会因为担心她的安全而放缓路程。

  她隐约知道铭朝朝堂已然水深火热,而晏湛更是归心似箭,所以,绝对不能够阻拦他的行程,而且还要帮助他扫除障碍,更加顺利地踏上归途。

  她感觉得出楚之凌在她的附近,只是她不知道,他具体位置在哪里。

  这样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那个时候她关窗子的时候,看到下面有黑影一闪而过,那时她就起了疑心,天快黑的时候她去下面查探情况,在黑影出没的地方看到了鞋印,那种鞋子是泉州特有的花式,这就可以初步判断是楚之凌的人,后来又在后山处发现了略显凌乱的马蹄印,旁边还有一块玉佩,这块玉佩她很眼熟,是楚之凌船上一个海贼的。

  楚之凌他,就在不远处,她感受得到,抿紧嘴唇,努力克制住心里的惊慌与紧张,很快,她就仿佛变成了昔日那个冷静无畏的海军军官,脚下的路程,就好像是当年要完成紧急任务必须跋涉的征程。

  不能让楚之凌抓到,不能让他发现行踪。

  雪已经许久没有下了,风在呼啸吹动着,扬起地上一片雪白。

  “她真的这么说?”

  男人玄衣猎猎,侧过头来,如玉的面容上划过一丝淡笑,适才的冰冷,被隐隐的期待所覆盖。

  “是的,大嫂说,她对大哥不能忘怀,想和大哥重新开始。”

  黑衣蒙面的人沉声说道。

  西洱山上,站在前面的男人广袖宽袍,墨发在风中不羁舞动。

  “她现在在哪里?”

  “她和晏湛道别之后,便去向不知。”

  风渐渐吹得大了,天空零星地下起了雪子,从西洱山上往下望去,大地笼罩在沉沉的夜色之中,男人刚刚泛起笑意的眸子很快冷了下来,阴暗得像是这见不到光明的夜。

  “我知道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