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我急忙拉开房门，往楼下走去。

  “大哥哥，你怎么来了？”毓薏的到来，我异常惊喜。

  从布日固德走后，我便特别思念家人。想想，似乎已经三年多没有看到过大阿哥了。

  “二格格。”毓薏看到我，站了起来，笑得有些勉qiáng。

  剪了头发的他，看起来和我印象中的不大一样。

  “府里还好吗？阿玛nǎinǎi好吗？大姐姐（府里管嫂子叫姐姐）好吗？”

  我一边示意他坐下，一边问着。

  毓薏没有说话，他坐下后一直蹙眉。

  “还没有用早饭吧？”没等他回话，我便又吩咐去准备他的早饭。

  “不，不用了。”他看着我，有些拘谨。

  我愣了片刻，还是主动请了他到餐厅。

  毓薏避不开我的盛情，还是随着我到了餐厅。

  “福伴儿，帮大哥哥拿双筷子吧。”他看到满桌子的西式早点，显得更加局促。

  “大哥哥，你怎么会到天津来呢？”我将面包上涂了果酱后递给他。

  他接过面包，却没有吃，放在了面前的盘子里。

  “玉蓉，府里……不好。”他的声音低沉，如不是仔细，几乎不闻。

  我挺他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正在涂果酱的手，停顿了下来。“府里怎么了？”

  毓薏深吸了一口气，才抬头看着我，“你这里，现在还能拿出多少钱？”

  放下手里的东西，我正sè看向他，问道：“府里出什么事情了吗？”

  “贝勒府的宅子，卖了。”他憋了半天，还是跟我直接了当的说了实话。

  毓薏话还没有说完，我一下站了起来，将桌上盛满牛nǎi的玻璃杯碰倒，白sè的液体一下在我的衣服上晕染开，“什么？”

  徐嬷嬷和福伴儿也是一脸的震惊，但徐嬷嬷还是赶紧上前，帮我擦去身上沾染的牛nǎi。

  “格格莫急，听大阿哥说完。”

  “阿玛和nǎinǎi都抽上了福寿膏，宅子是托德公处理的，卖给京里一个带兵的头子。”

  “但是却卖的不多，说是宅子旧了，破损的地方也多，需要大修一番，所以也就卖得了一万两千个银元。”听他缓缓说着，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那庄子和地呢？”

  “府里的开支大的很，阿玛早就没有了俸禄，府里也没有什么收入的来源。所以那些，早就陆陆续续卖出去了。”

  我不相信，“府里……府里总有一些古玩字画之类的吧？”

  他抬眼看了看我，又垂下头去。

  “阿玛不管这些，值钱的东西……大都被下人们悄悄偷了出去，或者淘换成了假货。”

  “待nǎinǎi清点的时候才知道，库房里面和明面儿上摆放的物件，只要不是显眼位置上放的，都成了假的。”

  还没等他说话，我便眼前阵阵发黑，捂着心口，跌坐了下来。我想我的脸现在的肯定是惨白一片的。

  才短短的一年多，府里怎么就会变成了这幅模样……

  “府里的几位侧nǎinǎi，拿了钱财后，也都散了。现在，就剩下nǎinǎi陪着阿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