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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威风逃走时，没人想过会有如此多的高级机器人出现，山头星战略防御系统的父节点仍在正常运作，从河晨星传送进山头星是不可能的。就算能传送，动静肯定小不了，激荡的能量足以引发局部气候的变化。超时空传送是个鸡肋技术，平民用不起，也不敢用，军方不愿用，只有普罗托神那种不在乎子民生死的暴君才会喜欢。山头星除了少量的特殊应用，军用和民用技术均遵循“安全可靠经济适用”四原则，没有开发过跟超时空传送类似的技术。由此可见这些高级机器人老早就在秘密基地呆着，唯一的目的就是这次平乱。

  到宗庙广场的人群携带的装备都被检查过，就算自爆，威力也不大，任务失败，无计可施的人群都很绝望，旋即有些喜色，因为李威风不肯认李庄。[]

  “大威，过来！”李庄跟余哲和葛特丽聊完，向附近的李威风招手。

  李威风摇头，“你不是父亲，死掉的那个才是，虽然你跟他很像，但我不会记错的。”

  两位小辈都目露异色，莫非眼前的真不是李庄？李威风是高级机器人，数据库里肯定有父亲最详细的特征资料，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就算知识无比丰富的母神也没法创造出两个完全相同的独立生命。

  李庄有些无奈，“你怎样才肯相信眼前的是我本人？”

  李威风像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测试！”

  李庄哈哈大笑，“审讯专家系统自王琛创立以来，从没用到我身上。好吧，我今天心情好，满足你的要求。”

  李威风一挥手，十来个机器人抬着审讯专家系统放到宗庙的第一层平台上。平台只有三米多宽，放下审讯专家系统和座椅就没有空间。余哲和葛特丽不得不站到座椅后面的台阶上，李威风刚开始站在下面，后来觉得不对，将旁边的一个机器人赶走，开始讯问。

  “姓名？”

  “李庄，木子李，庄子的庄。”

  “年龄？”

  “不记得了，也不知道该以那个星球和地区为准。”

  李威风摸摸下巴，“算你通过。咦，身体特征不对，你是谁？”

  附近的气氛顿时陷入诡异之中，余哲和葛特丽向后退了两步，抽出兵刃，高级机器人都把武器对准被测试者。

  李庄毫无畏惧，摸摸鼻子，笑眯眯地说：“我在泰伯斯住过很长时间，又去过其他的星球，所以身体有些变化，这是环境影响造成的。”

  李威风琢磨半晌，突然接二连三的发问，不给一丝细想的时间。李庄对答如流，神色始终不改。

  讯问持续了十来分钟，李威风最后双手一摊，“很遗憾地告诉你，测试结果表明你不是父亲，而是模仿者。来人，拿下！”

  话刚落音，两个机器人便冲上去抓住老头。附近的人群神态各异，有惊有喜有麻木。李庄连连辩解，但机器人不为所动，给他戴上手铐，押着往宗庙的地下室走。

  “慢着！”李威风叫停，“将他带回来，我还有话要问。”

  李庄甩开机器人的手，气呼呼地坐到椅子上，“你真是个糊涂虫，这么多年都没长进。”

  李威风笑道：“我不糊涂，审讯专家系统在特殊情况下会失效，我觉得还有办法可以证明你的身份。第一个问题，威风系的始祖最开始叫什么名字？”

  李庄想了半天，“这可把我难住了，我当初起名字很网是五喇叭，也可以说是大喇叭或小喇叭。”

  李威风大手一挥，“通过！第二个问题，父亲在澳洲的孩子为什么是十二个？”

  这话问得稀奇古怪，了解内情的人群都觉得李威风有毛病，意外呗，谁都知道李庄喜欢十，原来准备养十个的。威森科技当年的历史被人翻了个底朝天，无数的笔记都说明了这点。

  李庄答道：“不能确定，极有可能是丽莎的小动作，西方文化认为十二才是完全的数字，国宝背了黑锅。”

  李威风不置可否，继续问：“我是谁？”

  竖起耳朵听着的人群都晕倒，这话问得更奇怪，莫非眼前的不是李威风，还是别有用意？

  李庄叹了口气，“小小图，不要闹了，你这样问不出来的，图图和小图呢？”

  李威风嬉笑一声，“难得抓住机会审问父亲，大哥和二哥在下围棋，已经下了三年了，没空，让我过来看看。”

  附近的人群有羞愤难当的，敢情威风系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有好奇的，威风系到底有几个叫李威风的；有晕乎乎的，智脑系似乎不简单，国泰民安四系的经验靠不住；有绝望的，如此人性化的高级机器人已经到了人型机器人的巅峰，山头星比想象中的更发达，自己一帮人十有八九成了大佬们探路的炮灰。

  余哲看了葛特丽一眼，发现小丽姐的眼圈又有些红，劝道：“姐，不要伤心了，察内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你太伤心。”

  大个子明显不擅长这类工作，葛特丽没有停住，反而坐在台阶上嚎啕大哭，眼泪像瀑布一样。

  小儿女的情怀惊动了李庄，他转头对葛特丽说：“你们的感情很难有结果，察内也算如愿，要是被变成傀儡会更糟糕。”

  葛特丽的哭声更大了，余哲看着老头，心道：“你比我还差，怪不得迟迟结不了婚。”

  老头尴尬地笑笑，带着李威风往下走，余哲跟着，留下葛特丽一个人哭，反正他在也是白饶。宗庙不高，只是占地面积大，三人不长时间便到了高层团所在的小平台。机器人部队已经制服了所有的高层，将他们的装备清理一空，想自爆都难。

  “威阳，心月，起来了，还装？莫非上瘾了？”老头走到伏尸面前，开口提醒。

  老帅哥李威阳和小美女李心月在高层惊骇的目光中爬起来，向老头行礼。老头哼了一声，走到高级哈桑鲁的尸身面前呆立半晌，俯身替它合上死不瞑目的双眼，然后让机器人抬到宗庙里，似乎准备厚葬。余哲能理解，这具高级哈桑鲁反应的状态就是李庄悲惨的历史，国泰民安四系还是有功劳的，没有四系从泰伯斯带回来的高级水果，他就不可能提前醒来，还能去泰伯斯找母神帮忙。

  老头在小平台上踱着步子，无数人看着，从家族缔造者的精气神来看，他短期内死不了。步伐沉稳，动作凝练，神完气足，显然是高手，估计在泰伯斯练过很长时间。等待审判的时间很难熬，老头不说话，没人敢说话，葛特丽的哭声从高处传来，让人心烦意乱。

  在众人的目光中，老头终于坐到了椅子上。首先被押上去的是李威山兄弟，没有众人意料中的场面出现。李威山兄弟一起开口，很平淡，“孩儿拜见父亲大人！”

  李庄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不错，和威阳他们配合得很好，去吧。”

  李威山兄弟鞠躬告别，带着一群人离开，应该是威山系的，只是伪装成威风系的罢了。广场上的人都有些眼花，对智脑四系有些了解的恍然大悟，传说威山系是小威阳系属实。威山系的上司就是李威阳兄妹，威山系在大方向上受李威阳兄妹控制，小方向上则完全自主，不过两系应该是彼此抑制的关系，不是简单的上下级。李威山兄弟除了大事与李威阳兄妹保持一致，其他的很自由。

  威山系走了，机器人又押上了李心维和曼妮。李心维行礼，曼妮却僵着，显然已存死志。李庄挥挥手，让机器人将两人及心维系高层带走，目的地似乎是宗庙的地牢。

  “v级以前从没出过事，心维系不是v级，收v级入家族只是老祖宗念旧的习惯，让v级有个传承。心维系很聪明，受到的限制少，又只有一位族长，怪不得会失控。”余哲的耳机里传来葛特丽轻声的解释。

  大个子哑然失笑，小丽姐是一位狂热的计算机爱好者，见到处理结果，连哭也顾不上了，察内的在天之灵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无奈。

  正想着，李庄开始召见四系高层，首先是威国系。威国系虽相对干净，但从意外发生后的表现来看，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不但有普罗托人的卧底，而且部分高层小九九不少，真让人无奈，不知道是怎么出现的。宗庙附近有齐全的监控，李庄毫不费力地将高层分类，少数人押走，大部分在附近站着。

  马达马长老离开前欲言又止，硬着头皮开口，“老祖宗，您的哈桑鲁说的话是真的吗？”

  李庄似笑非笑，“你觉得呢？我需要骗你们吗？叫你们多读点书，不要沉迷于权谋，你们不听，变得跟伊艾弗人一样。历史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就算当事人都无法给出准确的说法。”

  “长辈说你用机器人圈养我们果然没错，不然你怎么知道如此多的秘密，你从沉睡中清醒不会太久。”附近的威泰系高层有人愤愤不平。

  李庄的眼睛眯了一下，旋即笑道：“原来是枫溪将军，好吧，我让你看看山头星的历史书跟伊艾弗有什么不同。贾德，放影像。”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贾德从一直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摸出一个带连接线的小盒子，插到附近的接口上，宗庙上空蓦然出现一道巨幅光幕，高宽达数百米，设备射出的光线互相补偿，各个视角都很清晰。

  屏幕上的资料放得很慢，开篇介绍的是山头星的史官制度，建立的缘由，发展，选拔及考核。国泰民安阳五系均有独立的史官，是个很特殊的群体，不受家族管委会和安委会的制约。他们的任务很明确，就是尽量以最中性朴实的语言描述山头星的历史。能公开的放入历史课本中，不能公开的过了解密期会自动加入历史课本，原来的内容不会作任何更改。史官均是治学严谨的学者，要么子承父业，要么弟子接替老师的岗位。

  以阿格纽市的建立为例，五系的史官描述的概要如下：

  威国系：山头星纪年1042年5月，阿格纽市建立，约十万伦特人搬迁到阿格纽市，来源未知。族长乌兰博以机密为由拒绝透露移民来源，威国系高层联席会议给十万伦特人划拨了12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供移民生活及发展。

  威泰系：山头星纪年1042年5月17日，阿格纽市建立。居民是伦特人，数量及来源未知，建材及生活物资均从马萨布布城采购。

  威民系：山头星纪年1042年5月5日，阿格纽市建设规划通过自动政务系统的审批，12万平方公里土地的所有权从威国系转到阿格纽市政府，符合族规的赠予条款。居民主要是伦特人，来源未知。

  威安系：山头星纪年1042年5月9日，阿格纽市破土动工。居民以伦特人为主，少量的泰民安三系成员客住，符合族规的临时居住条款。因没有上族谱，总数量不明，来源未知。

  威阳系：山头星纪年1042年5月，阿格纽市建立。阿格纽人来源未知，以伦特人为主。总族长李威阳以机密为由拒绝透露详情，而且不准史官细查。

  五系的史官均有签名，国泰民安四系也就罢了，山头星的历史课本上有，但威阳系的史官名字还是第一次见到，叫李澳书和李澳诗。用九级智脑做史官，未免有些奢侈，可见李庄对史官的重视程度。

  五系史官对发现到地球航路后爆发的内战进行了详细的记录，摘要如下：

  威国系：山头星纪年538年2月，山头星发现了去地球的航路。五系召开会议后无法达成一致，内战爆发。威国系和威泰系对抗民安阳三系，国泰两系战败。威国系主体于542年1月出走，目的地未知，留有马萨布布城一支。威泰系主体在577年4月去邦巴星旅游，后失踪，小半族人搬回山头星东洲，与民安两系混住。

  威泰系：山头星纪年538年2月16日，山头星发现了去地球的航路。五系召开会议后，无法达成一致，决定按族规开战，以确定是否去找地球后裔。国泰两系结盟对抗民安阳三系，民安阳三系获胜，总族长李威阳的决定生效，没有足够实力前不能去找地球后裔。威国系主体于542年1月12日离开山头星到心月星，1月27日离开心佳星前往邦巴星，后不知所踪，留守族人建立了马萨布布城。威泰系主体于577年4月出发前往邦巴星，后失踪。留守族人加入民安两系，以山头星东洲和邦巴星为主要居住地。

  威民系：山头星纪年538年1月，山头星从戈地那人手上买到了去地球的星图，验证属实。总族长李威阳认为老祖宗留下的复杂指令推理结果与表面相反，在没有实力之前不要去找地球后裔。威民系族长李威民认为山头星的空间跳跃技术不够成熟，立刻出发去找地球后裔不合安全第一的原则。威安系族长李威安认为麦德罗人正与地球联邦激战，暂时不宜前往。

  威国系和威泰系持反对意见，五系无法达成一致，决定按照族规开战，以确定是否去找地球后裔。内战始于538年4月，结束于539年10月，国泰两系战败，民安阳三系取得了胜利。威国系主体于542年1月底出走，具体时间未知，目的地不明。

  571年2月，山头星开始流传威泰系的四方砚台是威国系四把刀的备用品的言论，散播者未知。威泰系族长李威泰接受记者访问时，宣称纯属谣言。威泰系主体于577年4月离开山头星旅游加考察，报给家族安委会的目的地是邦巴星，宣称要替家族建设一个新的居住星，威泰系会逐步放弃西洲的领地，将全族转移到邦巴星。按照族规，家族成员享有选择居住地的自由，族长李威阳无权阻止。邦巴星气候恶劣，改造耗时甚长，威泰系从民安两系贷款，以威泰银行和西洲银行的资产作为抵押，于578年2月开始改造邦巴星。威泰系主体后来失踪，留守族人约八万，大部搬到东洲将军市，其他住邦巴星或心月星，由威民系托管。

  威安系：山头星纪年538年4月，山头星五系就是否去找地球后裔召开会议，无法达成一致，内战爆发。国泰两系结盟对抗民安阳三系，539年10月内战结束，国泰两系战败。威国系主要管理层及大半族人于542年1月20日出走，目的地不明，留守族人全体搬回伦特洲建立了马萨布布城。570年，伊艾弗与麦德罗停战，受创甚重，泰民安三系决定去伊艾弗完成老祖宗指令，总族长李威阳没有反对。泰民安三系就人选问题商议两年后，威泰系退出讨论，派出大批的技术人员前往邦巴星，主体于577年4月以旅游的名义到了邦巴星，后失踪，留守族人并入威民系。

  威阳系：山头星纪年538年4月6日，内战爆发，民安阳三系对抗国泰两系，于539年10月击败对手，总族长李威阳的命令获得四系的认同。威国系于542年1月出走，留守族人建立了马萨布布城。威泰系主体于577年5月到邦巴星，后失踪，时间未知，留守族人由威民系托管。

  ……

  描述没有文采，清一色的白话，毫无味道，但将基本事实描述得很清楚，没有添加任何评论。两个多小时的放映跟文件解密类似，山头星的历史逐一还原。虽每个人的看法都略有差别，描述角度也不同，但综合可以推断出相对清晰的真实历史。

  “怎么样？司徒枫溪将军？”李庄老头慢悠悠地说。

  满场一惊，李枫溪的真名叫司徒枫溪？斯图吕曼军团莫非是两部分？

  李枫溪昂首阔步走出来，毫无惧色，脸上有一丝嘲讽，“你的教育真够失败的，怪不得不肯承认自己是教育学家，直系后裔吃里扒外，十足人渣，义子系后裔忘恩负义，猪狗不如。不错，我就是司徒枫溪，斯图吕曼军团总指挥。愿赌服输，任由你处置。”

  盟友毫不留情地打脸，四系成员即使脸皮最厚的也有些羞愧。威泰系部分高层现在才觉得如意算盘不好打，就算盟军胜利，威泰系在物资不缺的伊艾弗可能也是反面典型，没人看得起。

  李庄竖起大拇指，“是条汉子，敢作敢当！不过我不会杀你，联邦现在有钱，这么多被俘官兵可以卖个好价钱。”

  司徒枫溪冷笑一声，“你还以为我们能活？战略星正在蓄能，山头星很快就要成为历史了。”

  李庄啧啧赞叹，“计划很好，幸好我有准备，不然老脸真的没地方搁。我得感谢联邦高层，知道山头星缺钱，特意送了一颗战略星过来。”

  司徒枫溪不信，“现在不是唬人的时候，你莫非还有手段能控制战略星？”

  李庄点头，“我自己都不好意思，算得太精了，这么多年习惯都改不了，战略星的指挥官吕曼扬达不是日耳曼族，更不是大和族，他是我学生吕曼安达帕的直系后裔，十年前我去拉斯马旅游的时候，还一起吃饭来着。”

  司徒枫溪“啊”的一声气急败坏，“不可能，联邦审查严格，斯图吕曼军团精挑细选，不可能连主官都会出问题。”

  李庄叹了口气，“联邦高层担心山头星的机器人太多，贪多求全，出纰漏难免。斯图吕曼军团总编制102万人，分成影子部队、明面部队和战略部队三部分，三支的指挥官分别叫司徒枫溪、阿尔法.吉亚马提和吕曼扬达。吉亚马提来自科斯塔家族，吕曼扬达出自奥图家族，司徒枫溪你是米亚雷家族的人。唉，后裔不孝啊，我这个父亲没教好，老三太风流，司徒宵靖当年还找我告状。你说一个女孩子，成天扮男人干吗？威林真是的，害得我被朋友嘲笑，说我是个伪君子。”

  老头自顾自地说话，听众都觉得莫名其妙，司徒枫溪的脸却开始发白，最后大叫一声，向后便倒。旁边的李龙江赶忙扶住，连掐人中，忙活了半天，司徒枫溪终于幽幽醒转。

  “我先祖司徒宵靖是男人，你居然说他是女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还有他的照片。”晕倒的家伙刚醒来便朝老头嚷嚷。

  李庄吩咐贾德，“放李威林和司徒宵靖在一起的录像。”

  贾德应了一声，不长时间光幕上出现了一对情侣的生活视频。两个男人手挽手，一个高大帅气，另一个比他矮了一个头。画面清晰度很高，纤毫毕现，矮个男人身着一声戎装，英气勃发，没有任何饰品。大家盯着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他是女人。

  “这是两个男同在一起的视频，从拍摄地来看，似乎是原始森林。场景很古老，背景非常大，画面不是合成的。”小丽姐的声音又从余哲的耳机里冒出来。

  余哲没有回答，因为司徒枫溪正在嘲笑李庄，“你的视频最多说明我先祖是同性恋，都快结束了，拿点有用的证明过来吧。”

  李庄摇头，“不要急！”

  视频又继续了一分钟，只剩最后十来秒了。突然孩子的哭声响起，矮个男人的气质顿时改变，散发出一股母性的光辉，伸手接过保姆递过来的襁褓，然后开始解上衣的扣子，一抹雪白出现，视频结束了。司徒枫溪口吐鲜血，再次晕倒，李龙江只好重复相同的动作。

  李庄大喝一声，“谁还想挑战一下自己的身份？一群不孝之徒，让我太失望了！”

  不怕死的自然有，反正结局难料，还不如硬气一把。李兰屿跳出来，“我不是你的后裔。”

  李庄皱了一下眉头，“双威的族长当得一塌糊涂，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你的真名字叫福斯托.萨拉查.莫亚，来自乌吉达家族，直系先祖马沙伊拉.莫雷诺，老五李威江再婚后妻子带过来的孩子，不过是私生子转正，他不敢让人知道，所以马沙伊拉.莫雷诺没有获得d&e投资基金的继承权。丽莎老跟我对着干，看把孩子们都教成什么样了。”

  李兰屿一声不吭，垂首退回自己该呆的地方，神情沮丧。山头星的情报机构非常强大，联邦对李庄来说似乎没有什么秘密，其他人都不敢再尝试。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万一老祖宗火大，将吃不了兜着走。

  李庄没有再玩文字游戏，开始了疾风暴雨般的发令。余哲站在边上佩服不已，如此复杂的事情在他手上竟然井井有条，看来大人物没有一个是吃素的。老头在地球上就能管住数千万人，活了这么久，又善于学习，已经将联合技术公司管理高手的技巧融合得七七八八，有自己的风格，不是生搬硬套模仿的那种人。

  宗庙广场与威森广场的操作同步，发达的通信技术将相隔八十多公里的两地紧紧联系在一起。宗庙广场在分类处理的同时，威森广场也在清理复杂的人群。国泰府、民安府和宗人府的工作人员在威风系部队的配合下迅速恢复了威森广场的秩序。一批接一批的卧底和内奸被押走，目的地应该是王琛镇和昌则镇。金昌则和王琛是联合技术公司内务部先后的两任部长，两座城镇的功能跟他们的工作内容相符，建有大型的监狱。

  威国系的问题最少，最先清理干净，高层带着部队返回加米图基地。民安两系问题次之，李庄用了一个小时才处理完成。威泰系放到最后，因为他们的问题最多。李庄告知泰民安三系的真实来源后，部分家族成员仍死性不改，机器人根据监控逐一逮捕这些有家族血统的叛徒，估计等待他们的是死刑。宗庙广场没有家族血统的很少，威森广场却有近两百万人，李庄没有优柔寡断，直接下令将没有家族血统的人员关押，以后再详查。

  终于轮到威泰系了，首先清理的是高层团，让余哲意外的是李漠河老头和李根河老头没被押走。威泰系的将军团只有少数人不在，其他均站着，包括脸色苍白的司徒枫溪，又可以叫李枫溪了。

  李庄摸着胡子沉吟片刻，“漠河，你们在伊艾弗的混血后裔到底有多少人？”

  李漠河突然跪下磕了一个响头，带着哭腔说：“老祖宗，我没用，控制不住局势，威泰系在联邦共有1300余万混血后裔，家族已经被联邦其他势力彻底渗透了。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您当初再三交代不要混血，家族成员寿命和体质层次不齐会加大管理难度，容易出现漏洞，优质主体会被势大的旁支拖垮。”

  李庄摇头，“你们沉迷于花花世界才是主因，山头星不如伊艾弗丰富多彩，你们这支喜欢读书的又少，不应该长期呆在拉斯马，那是旅游胜地，花花世界中的花花世界，是谁选择在拉斯马安家的？太糊涂了，这种糊涂虫你们还选他做族长，真是不可理喻！”

  李漠河有些尴尬，“是我曾曾祖父，他说拉斯马空气清新，适合练武。”

  李庄气乐了，“就算地球工业时代，原始森林空气也很好，他肯定是嫌其他的星球没有山头星好，又不想回来，权衡之下选择了拉斯马，兼顾山头星和伊艾弗的优点。”

  李漠河一咕噜爬起来，开始猛拍马屁，“老祖宗英明，威泰系高层联席会议的记录跟您说的一模一样。”

  李庄挥挥手，“算了，你曾曾祖父还算有点胆气，功过参半，将大部分的纯血后裔送回了山头星。你们是命好，要不是联邦高层太贪吃，威泰系早就消失了。”

  李漠河大喜，连连鞠躬，“谢谢老祖宗，谢谢老祖宗！”

  李庄神情严肃，“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不管是纯血还是混血后裔，既然是后裔，就要有底线，要么与家族断绝关系，自行发展，要么支持家族，要么选择中立，吃里扒外的是人渣。山头星的理念和规矩你很清楚，用不着我多说了。”

  李漠河有些落寞，“知道了，我会按照分级制度清理干净的。”

  李庄叹了口气，“漠河，有些事只要开个不好的头，团体的崩溃就不远了，你不要觉得华夏族文化是老古董，任何一个源远流长的民族必定有其过人之处，坚持根本，兼收并蓄，博采众长，方能长盛不衰，没有特色的团体只是历史的过客。算了，伊艾弗现在已经陷入泥潭，所以主流文化谈不上出色，没有后劲。你们自己慢慢体会吧。我教了几十年的书，自己都疲了。”

  两人的对话让不明所以的旁观者大吃一惊，威泰系还有这段故事？不管是哪种处理方式，威泰系的损伤肯定小不了。李庄先理顺高层，然后让他们自行处理威泰系的麻烦，余哲觉得有考验的意图在内，如果偏离了族规，估计高层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宗人府肯定会接手。从李庄以往的风格来看，有些后裔不死也会脱层皮，以山头星的实力，估计他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八系的事处理完毕，轮到地球后裔了。李庄沉思片刻，对罗文说：“你把地球后裔带到宗庙大厅，我待会进来。”

  葛特丽插嘴，“老祖宗，我和余哲能进去吗？”

  李庄笑道：“你们都进来吧，把瓦利也叫上，我想跟你们聊聊。”

  老头说完，领着李威阳兄妹往宗庙大门走。余哲和葛特丽对视一眼，均发现了对方眼里的喜色，老祖宗果然念旧，这次肯定可以把绝大部分的疑惑一扫而空，说不定还可以捞些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