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0完结
作者:江南游子      更新:2021-04-15 00:46      字数:12816
  ☆、卅六回:三玄观以柔护刚

  由於没有敕令不得入内,莫问情就和随从二人回来的百余人等在大殿里,只有秦无殇一人在秦无忧的引领下进入後殿,去拜见他们的父皇。

  “一会儿要是有变,夫人就看我眼色冲入後殿去找将军,我等自会在後掩护。”斧头嘴唇不动地在莫问情耳边小声嘱咐道,一面两眼机警地盯著面前几百人的禁军,那表情绝不比在大漠上与匈奴人对峙差上半分!

  莫问情不是没在朝堂里沈浮过的,只是他从没想到过自己竟会这麽快卷入到皇权迭代的漩涡里,而且卷入得这麽深,这麽险。

  他记起小时候,父亲曾对年幼的他说:任何想要在皇权中获得利益的人都会被皇权无情地碾碎成齑粉。

  可是,他并不想获得利益啊!他想要的只是……

  只是……

  无殇。

  秦无殇。

  不是太子秦无殇,也不是将军秦无殇,更不是要为自己报仇的秦无殇。

  而是那个在温泉中抱著自己说要一直陪伴的秦无殇,那个在大漠深处守著自己看星星的秦无殇,那个笑得一脸天真、在红烛锦帐里握著自己的手不肯放开的秦无殇。

  难道说,仅仅是要这个人,也是在跟皇权争利麽?

  我的无殇啊……

  “问情。”

  温柔而略带疲惫的声音蓦地在耳畔响起,莫问情猛地睁开眼睛,只见那人如化梦般站在自己眼前,轻轻地唤著自己的名字。

  你还在,真是太好了。

  “走吧。”

  “嗯。”

  莫问情掩起心中的不安,低著头跟他向山门走去,两个人各怀心事,谁都不说话,只是快到山门的时候,秦无殇突然抓住了莫问情的手,然後一前一後,一如当日迎娶新妇一般向东g走去。

  只是身边的人还是西北军的将士,所处的地方却已不再是边鄙的小城。

  **  **  **

  一回到东g,第一个迎出来的自然是鹤鸣。

  “参见太子殿下。”鹤鸣率领著东g全部的g女仆从,盛装列位地候在门口。

  “免礼。”秦无殇仍不失当日的太子风度,却明显少了放达爽朗,多了成熟老练。他一路牵著莫问情走到了翡翠金丝椅前坐下,鹤鸣自然是马上亲自捧茶。

  “问情,陪我下一盘棋吧。”

  没想到,这竟是他出了三玄观後跟莫问情说的第一句话。

  “好。”莫问情一如往常温顺地答应了。

  鹤鸣虽然不解,却也马上把棋盘和棋子端了来,仔细地摆好,垂手侍立一边。

  棋子清脆,庭园寂寞。

  花随柳飞,鱼衔影落。

  “你想说什麽,但说无妨。”秦无殇食指拈著棋子,目光游走在棋盘上。

  鹤鸣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莫问情,知道自己瞒不过了,方小心行礼回道:“鹤鸣有一事不解,还望殿下恕罪。”

  鹤鸣小心翼翼地窥了窥,只见秦无殇的手指仍悬在棋盘上,面上无任何表情。

  鹤鸣看了眼低头垂手的莫问情,小心继续道:“当日陛下病危,诏书连下十七封,为何殿下迟迟不肯回朝?”

  t莫问情抬起头来,脸上微微带著诧异:“我们并未收到任何诏书,这次是李公公来宣旨,我们才得知陛下萦疾之事。”

  鹤鸣惊得快说不出话来:“怎麽有人胆敢拦截陛下的圣旨?这可是欺君之罪!”

  秦无殇面色不动,揽袖落子。

  “若是如此,只要让肖金刚他们出来作证,我们便可在陛下和满朝文武面前洗脱嫌疑,更可以找出那幕後c作之人来。”莫问情一边想一边低语道。

  “那可好啦!”鹤鸣拍手笑道,“其实谁都知道这幕後的主使必然是六王子,这下有了人证物证,看他怎麽抵赖!”

  “没用的。”秦无殇这才出了声,直直地打断了鹤鸣的喜悦,“我们在边鄙日久,人家大可以说我们包庇;况且那十七封诏书现在该已在中军帐中了,我们若真去验证,那才是百口莫辩。”

  莫问情和鹤鸣显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只呆呆地看著他,过了许久,才见秦无殇又抬起头来,慢慢说道:“问情,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对你说:当日我离城回京虽是事态紧急,却也命了一个可靠的人去救你,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余本忠……”

  待秦无殇语气平稳地把话讲完,鹤鸣和莫问情两个这下是真的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怎麽会是他……”鹤鸣难以把这个背叛太子的人和当日听自己牢骚哭泣的宿卫将军联系起来。要知道,东g宿卫可是看守太子寝g的人,如果这样的人要背叛太子,那秦无殇早不知在睡梦里被刺杀几百次了!

  “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误会也好,y谋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情不得已的理由,既入了皇g,x命和身家就不再是自己所有。”秦无殇说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脸上的漠然却让鹤鸣吓了大一跳。

  太子殿下……变了?

  **  **  **

  “问情,你今天也不要出门了,我已经叫鹤鸣去帮你告了假,就说你染了风寒,需要休养。”

  秦无殇大字形伸著手,一边对给自己穿衣系带的莫问情说。

  自从那日三玄观归来,莫问情就被秦无殇以各种理由留在东g不准出门;秦无殇自己也不许任何人近他的身,只有莫问情和鹤鸣除外;东g里外的宿卫理所当然地全都换成了随行归来的西北军将士,余本忠的位置自然就给了斧头。

  然而饶是如此,秦无殇却还是丝毫不肯放松,白日里剑不离身不说,即使晚上睡觉也穿著金丝软甲,手边就是铁盔和利刃。

  “好。”

  莫问情只低头系著衣带,多余的话一句没有。

  “还有,我以後每晚都会很晚回来,你不要等我。”

  “嗯。”

  系完最後一个带子,莫问情慢慢起身,弯腰收起换下来在一旁的衣服。

  “问情。”

  “嗯?”

  单薄的身体一下子被人从後面抱住,纤细柔腻的下巴被有力的手指轻轻勾起,炯炯有神的目光痴痴地盯著似水柔唇,温热的气息越靠越近──

  “你该走了。”

  朱唇轻启,却如静静的湖没有一丝涟漪。

  靠近的动作随即停止。

  那一瞬间,仿佛有一生那麽长。

  “问情,对不起。”秦无殇放开怀里的人,转身向门口走去。

  “你再忍耐一下,我一定要保护你。”

  熟悉的脚步声渐去渐远,莫问情神色不动地收起衣服,叠好,走向自己的床帏。

  保护我……

  莫问情抱膝坐在自己的床上,望著外间秦无殇最新架起的床,微风拂动著锦帐。

  我又不是女人,为什麽要你来保护?

  难懂我们就不可以并肩而战吗?难道我就不能成为你的助力吗?难道我就不能保护你吗?

  ──“问情。”

  温柔的笑脸在眼前恍惚而过。

  乖乖地等著是不会有人来救赎的,想要珍惜的东西必须自己去争取,就算被皇权碾成齑粉又怎样?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秦无殇,这一次,由我来保护你。

  ☆、卅七回:冷东g故人重逢

  “大人,六王子来探病……怎麽办?”

  鹤鸣虽得了秦无殇的命令,除非皇帝亲自来否则任何人不得放入东g,然而六王子毕竟是当朝贾皇後的儿子,表面上又和太子秦无殇关系甚好,即使知道他是个没安好心的,要想坚决地拦在外面也绝非易事。

  莫问情沈思了一下:“请他进来吧。”

  自己的机会终於来了!

  “是……”鹤鸣诺诺地退下去请秦无忧进来。

  “莫大人~听说你一回来就病了,这可不好,我还想找你玩儿呢~”六王子秦无忧仍是一副天真无邪的脸,蹦著跳著进了正堂。

  莫问情自然拱手行礼。

  “问情万死,让豫南王担心了。”

  “没关系~还好我带了上好的药来,专治你的病呢!”秦无忧笑著把莫问情扶起来,两个人各自坐下。

  “多谢六王子费心,只是这东g什麽药材都有,问情也已经得了殿下很多照顾,实在不敢再劳烦王府。”

  虽不敢说他的药必定是毒药,然而考虑到他和三玄观小道士的关系,恐怕怎麽小心都不为过。

  “哈哈~大哥这里自然是什麽都有,只是我这味药,他一定没有!”秦无忧说著,得意地拍了拍手。

  清脆的掌声未落,只见一个一身墨绿的纤长身影从屏风後翩翩走出,那上挑的浓眉依旧英气逼人,如血的红唇仍吐著诱人的气息,碧绿的眸子彷如摄人魂魄般含著光吞著影,光影之间,莫问情心底一动,恍惚如穿越了时空,再辨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碧清……”

  莫问情再想不到这辈子还会说出这两个字来。

  秦无忧滴溜溜的眼睛在两人的脸上上来回了几次,得意地轻笑道:“这药我也送到了,莫大人且慢慢服药,我过些日子再来问你药效如何~”

  随後秦无忧就带了扈从离去,只剩下云碧清和莫问情两个立在正堂里。

  “你怎麽会在这里?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过了半晌,莫问情才反应过来,冷冷地问道。

  “问情,你先不要动气,听我慢慢解释,好麽?”云碧清讨好地劝了莫问情重新坐下,自己也在旁边就了座。

  “有什麽好解释的?当日该说的不是已经说清楚了麽?”

  事到如今,你还想挽回什麽?

  “不是这样的!其实这一切都是误会!”云碧清赶紧解释,“当年我接近你,一开始确实是为了‘陌上麒麟’,然而後来我对你动了心,也是真的!那玉我早叫银钱给你送回去的,可我万没想到,他竟然是被人收买的!”

  “呵,你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出了事就推给别人麽?”莫问情冷笑一声,“若是如此,你为什麽不带银钱来跟我对质?”

  “他死了。”云碧清低头道,“被他的雇主梅郑行杀死了。”

  莫问情一震。

  “我万没有想到,那个吃货原来竟是宝瑞钱庄的少主!更没想到他会对你下手!等我发现的时候,云清的半壁江山已经被他蚕食殆尽,你也已经不再京城了。我没有办法,只好变卖家财,借助林家的关系先进入皇g,再想办法见你……”云碧清的声音里带了点沙哑和惨淡,莫问情从没有见过这样云碧清──即使是那时,他也还带著钱庄少主的张扬,现在却是完全耗尽了。

  “唉,或许我爹说的是对的,如果我能忘了你,云清也就不会破产,梅郑行也就不会得逞。”

  “哈哈……哈哈哈……”

  莫问情突然大笑起来,而且笑得如此剧烈,连眼泪也流出来。

  “问情?”云碧清吃惊地看著他。

  “我还真是值钱啊!竟然可以买下整座云清钱庄!”莫问情好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笑个不止,“亏我还寻死觅活了那麽久,真是可笑!原来我当年不过是你们生意场上的一颗棋子,不,其实现在也是一样吧?”莫问情睥睨著云碧清的脸,“怎麽,这次的价钱是什麽?富可敌国?还是权倾朝野?”

  “问情!”云碧清一把抓住莫问情的手,“不是这样的!我来,真的只是为了你!钱庄没有了,爹也死了,玉什麽的也随它去吧!你跟我走,好不好?我们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过以前快乐的日子,好吗?你还记得当年吗?你还记得这个吗?”

  云碧清说著从怀里拿了一个破旧的绣器出来,那绣器明显是曾经被人砸烂了的,然而更明显的是,有人花了全部的j力极其认真地把那碎片一颗颗粘起来!甚至连粉末也没有丢下!

  此生相依,不离不弃……

  莫问情的眼睛好像被什麽刺痛了,哗啦啦地流出温热的y体,不知是泪,还是血。

  “问情,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回到过去好麽?没有皇g,没有争夺,只有荷塘,满月,还有酒楼,花灯。咱们可以乘著小舟,一起去找天下最好的碧螺春,还有南方的水果,你不是最喜欢的吗?”云碧清把“鸳鸯戏水”放在莫问情的手里,两只手抱著他的头,小心地护在自己怀里,“你可以带上禄儿,咱们一起去楚如悔的林间小筑看看,你不是一直想去麽?对了,徐州的陈酿据说又挖出几坛,咱们去尝尝看,和当年买的味道一样不一样?还有陈州的蜜藕,我记得你是吃不够的,这次就索x去住上一阵子,一定让你吃个过瘾……”

  “对不起,让你吃了这麽多苦。不过,这些痛苦的事咱们一起忘掉吧,以後的日子里,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碧清。”

  怀里闷闷的声音彷如当年般那麽纯净而温柔。

  “嗯?”

  “谢谢你。”

  “谢什麽,这是我欠你……的……”

  云碧清吃惊地看著一个透明晶莹的器物从自己怀里滑出来,骨溜溜地滚落在地,摔出巨大的响声。

  “谢谢你,”莫问情推开云碧清的怀抱,微微的笑里闪著晶莹的泪珠,“可是,我已经回不去了。”

  对不起,已经分歧的路,是不能再回头的。

  云碧清好像从头到脚都粉碎了一般,一动不动地悬空著他的怀抱。

  “为什麽……”

  “因为那个人,已经给了我想要的东西。”莫问情的声音轻得仿佛没有力气,却绵延著一股温暖的气息,“我不能伤害他。”

  “你不能伤害他,就能伤害我了?凭什麽?明明是我先得到你的!你为什麽总想著他?!为什麽到最後是他?!”云碧清彻底丧失了理智,像个孩子似的坐在地上大哭大吼,冒著血丝的眼睛把眼角撑得崩裂。

  “这一生,是我负你的,可我已经没有一生来还你。若有来生,我再赔给你,可好?”颤抖的声音,已经近乎哀求了。

  “什麽来生?我不要来生!我只要这辈子与你同生共死,哪怕死後魂飞魄散!”

  莫问情站起身来,一边叫鹤鸣送客,一边向後面自己的寝房走去。

  “问情你别走!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到底要什麽?你要什麽,我便给!”云碧清苦苦地拉著莫问情的袖子,仿佛是拉著最後的希望。

  “我只怕你,给不起。”

  莫问情一甩袖子,微微一笑,消失在东g的y影里。

  作家的话:

  终於用到萧云朔和楚如悔的故事啦!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啊555~要知道本作者有一个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在自己的文里用到自己写的故事主角了!虽然这一回里并没有很关键,但是後面会有的!所以如果没有看过《末世绝响》的读者最好去隔壁补课!当然如果懒惰如作者这样的话,不补课跳过去看也是可以的!

  ☆、卅八回:凉衾枕深情背叛

  月上三更,衾枕凉透,秦无殇才从外面一身疲倦地回来。

  “问情睡了麽?”秦无殇一边更衣一边问道。

  “莫大人用过晚饭就睡下了。”鹤鸣一边上下忙碌,一边应道。

  “有什麽事麽?”秦无殇看出她面色不对。

  “是……今天六王子来了。”鹤鸣低声答道。

  秦无殇动作一滞,随即拎起鹤鸣狠声质问:“我的命令你都当耳旁风麽?”

  “鹤鸣不敢!是莫大人准的!”鹤鸣吓得不知如何。

  秦无殇听了这话才放了鹤鸣,一边让她继续给自己更衣。

  “他来干什麽?”冰冷的声音问道。

  “六王子带了禁军将军过来与莫大人说话,至於说了什麽鹤鸣就不知了。”

  “没别的了?”

  “没了。”

  秦无殇再没说话,只是拎起宝剑,进了东g寝房,在自己的床帏上睡下。

  桂影斑驳,月色如霜。

  窗纱凉透,长夜未央。

  空旷无人的寝房里,一个雪白绰约的身影飘忽不定地在光影间移动,悄无声息地靠近秦无殇的床,轻轻地掀起床帏,掀起软衾,俯身低头,细长的手指伸向柔软的脖子──

  秦无殇抄起手边的利刃便刺,却在下一刻发现这身影的主人竟是莫问情!

  他难以察觉地把利刃放回枕下,继续假装睡著。

  然而。

  那个冰清玉洁的莫问情,那个静如处子的莫问情,却轻轻地解开了男人的衣衫,将自己雪白如水的身子贴在上面,用他温柔的唇齿服侍著男人的身体,那麽细心,那麽低贱,那麽不知廉耻不顾一切地解开男人全身的束缚,把自己奉献在他的腿间,用手指和唇齿撩拨著即将侵犯自己的欲望。

  胀起的欲望填满了娇小的口腔,第一次品尝这个男人的味道,却也是,最後一次。

  “啊──”

  雪白的肩膀突然被推开,银色的丝线荡漾在粉嫩的舌尖和男人难忍的欲望间,看起来格外残忍。

  “问情……今天我很累了,早点休息吧。”

  深喘的身体突然僵住,仍是低垂著头,无声无息地从床上爬了下去,银色的丝线应声而断。

  问情,对不起,为了保护你,我现在不能……

  **  **  **

  “殿下──”chu犷的汉子边跑便喊道,“边疆急报!”

  “是他的吗?”清脆的茶盏碰在桌上。

  “是。”

  “甚好。”

  秦无殇坐在紫金藤椅上,一手捏碎封泥,拆开麻绳,展开密信蹙眉读起来。

  “殿下,是坏消息麽?”斧头有点担心地问道。

  “匈奴和鲜卑的八十万联合大军已经抵达边境,虽然暂时按兵不动,但随时可能对我发动进攻。”秦无殇的浓眉依然蹙著,眸子里闪著看不清的暗光。

  “来得及麽?”

  “必须来得及。”秦无殇的声音里没有动摇,仿佛下了最终赌注的赌徒。

  “廷尉陆大人可有回信?”秦无殇问道。

  “已经回了,内容如殿下所料。”斧头低声回道。

  “贾皇後那里呢?”

  “人和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陛下驾崩……”斧头的声音低得只有他和秦无殇两人才能听见。

  “驾崩啊……”秦无殇沈吟道,“应该撑不了几日了。樊殴祁老将军那里可有音讯?”

  “回殿下,老将军答应亲自出马。”

  太好了!

  问情,再等一下,再等一下我就可以为你报仇了!今次之後,我们就可以杀掉所有的敌人,再也没有忧虑地生活下去了!

  **  **  **

  几日後。

  “大人,云大人请来了。”

  鹤鸣侧身退下,只见那熟悉的身影再一次如梦境般立在自己眼前。

  “问情,你终於愿意答应我了吗?”鹤鸣刚一离开,云碧清就急不可耐地问道。

  “你先回答我,你到底跟六王子耍什麽鬼把戏?”莫问情问道。

  云碧清一愣,随即眼睛细细地眯成一条线:“问情,即使是你问我,我也不会说的。可你要相信,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莫问情细眉一挑,“你收买匈奴兵把我掳走也是为了我?让我在一群胡人中受尽凌辱也是为了我?”

  “那是我没料到的!”云碧清一下子紧张起来,“我本来只是叫他杀了秦无殇的兵把你带回来,我没想到,他竟色胆包天对你做出那种事来!我已经把他活活喂了狼,头骨拿来做了尿壶,你若是还不解气,你说让我怎麽做我都听你的!”

  云碧清,你好可怕……

  “好,那我要你告诉我豫南王的y谋。”莫问情的声音仍是平静如水。

  “……”

  莫问情转身送客。

  “别走!”云碧清赶紧拉住莫问情的袖子,他知道,这是他最後的机会。

  “你别走……我告诉你。”

  莫问情回身坐下,面色如山。

  “陛下还活著。”云碧清下了下决心,才开口道,“只是被用了不能说话的药,被软禁起来了。”

  “哼。”莫问情脸色如冰,“你们倒还有一点良心,没直接下杀手。”

  “死人不容易保存,运一车鲍鱼进道观太容易被人怀疑了,况且朝中总有些疑心重的家夥,必要的时候还得把活人亮出来给他们看看。”云碧清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愧疚和恐惧,仿佛他所说的不是一国之君,而只是一个普通家奴一般!

  真是丧心病狂!

  莫问情脸色不动,目光却已经愤怒得如火山爆发一般。

  “然後呢?你们要怎麽做?”莫问情按捺下情绪,稳声问道。

  “详细情形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在这个y谋中我是核心的核心,只要我不在,单靠著豫南王和贾皇後的那点势力,什麽都做不到。所以,”云碧清站起身来,走到莫问情面前,“只要你现在肯跟我走,秦无殇就能继续做他的太子,并且顺利登基。”

  原来你答应告诉我这些,就是为了威胁我?

  “如果,我不肯呢?”如水的眸子一挑,凛冽的是与生俱来的傲气。

  云碧清轻声一笑:“那,秦无殇就绝活不过今天。不,搞不好,这个国家所有的人都会死。”

  莫问情不信地眯起眼睛。

  “难道太子殿下没有告诉你匈奴和鲜卑联军压境的事?”云碧清说得举重若轻,仿如儿戏,“只要我一封传书,他们就会知道太子已死,国内无主,况且有我这个禁军将军做内应,荡平洛阳城只是指日可待的事。”

  “你这个疯子!”莫问情的愤怒终於按捺不住了,“没想到六王子竟连这种灭国亡种的计划都用!”

  “没错!我是疯子!自从你跟那秦无殇攀在一起我就被你们逼成了疯子!秦无忧算什麽?他还以为这只是牵制之计呢!哈哈哈哈!我管什麽生灵涂炭国破家亡!我只要拿到半片江山,只要拿到一天的皇位,就能给你莫家封爵拜相!对,问情,你不是要莫府的前程麽?我就夺了他秦无殇的江山,我给你莫府的前程!”

  “不要拿我当你野心的借口。”莫问情转头闭目,万念俱灰。

  “不!问情,你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如果我生在帝王家,我一定不会输给他!江山是我的!莫府的前程是我的!你也是我的!”云碧清的眼里已经什麽都没有,只有莫问情冷冷的侧脸,不肯见他。

  “碧清,你错了,我要的不是莫府的前程,只是真心啊。”

  只是真心啊。

  莫问情的话锋利如刃,割断了云碧清唯一的信念,也摧毁了他全部的人生意义。

  “只是……真心?”云碧清好像听不懂一般侧著头,盯著莫问情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我倾家荡产,家破人亡,连一个国家都毁了,你却说,你要的只是真心?”云碧清的j神彻底崩溃了,他掏出怀里的传书,细细看了看,转身就向外跑去。

  “云碧清!”莫问情一个箭步追了上去,一把从後面抱住他,狠拖著不肯放手。

  “你放开我!我得不到的东西,没有人可以得到!老天既然要毁了我,我就毁了这个世界!”

  “我跟你走!”

  莫问情这一声拼尽了他这一生全部的力气,云碧清终於停止了疯狂,放下挥舞的双手,转身看著莫问情。

  “你说什麽?你再说一遍!”用力摇晃的双手像要把莫问情的肩膀捏碎一般。

  “我说,我跟你走。”莫问情垂著眼睛,一脸哀戚的神色,“我现在就跟你走。”

  云碧清咧嘴一笑,几下把手里的书信撕成粉碎,拉著莫问情就往外走。

  “等等,容我进去换套方便的衣服。”

  云碧清眼里的疑云又凝聚起来,他的手指如钢箍般钳紧纤细的手腕,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

  莫问情忍痛舒缓了眉尖,一手攀在云碧清的肩膀,一边抬头踮脚,吻上了云碧清的唇。

  “我会跟你走的,等我一下,好吗?”

  温柔如水的声音荡漾进惊恐的内心,云碧清稍稍放开了手,莫问情轻轻一笑,转身进了他和秦无殇的寝房。

  无殇,如果你要做虞武帝,那,我也可以做你的锺仪公子!

  作家的话:

  呀~终於到这一句了!小问情想说这一句想了好久了啊!之前有人说,我笔下的小受都好让人心疼啊,问情也是,如悔也是,不过想想他们两个还真的蛮像的呢,尤其是到这里,越来越像了。可是两个人终究是两个人,故事不同,时代不同,结局也不同。(话说昨晚突然想到,其实楚如悔是被萧云朔掰弯的啊!但是小问情明显天生就是个受不是咩?)所以还是请大家继续关注故事的後续吧!请大家放心,幸福会有的!he会有的!

  ☆、卅九回:逆g变智安天下

  三玄观内,秦无殇正在为他的父皇煎药。

  自从半个月前回到洛阳,为了表现孝思之意,秦无殇就宵衣旰食地每天都守在三玄观内,除非有g中要事需要处理才会离开。

  不过虽然是终日守候,却有两样东西秦无殇是不沾的:一是不过夜,二是不饮食。

  不过夜的借口自然是回去照顾中书令莫问情的病情,以表现皇族的爱才之心──虽然俩人的关系在很多人看来已经是明日昭昭的了,可到底是皇家秘史,太子不说的话谁也不敢把话挑明了;反过来讲,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俩的这层关系,所以当秦无殇提出回府陪莫问情过夜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敢提出个不字。

  至於不饮食的理由却是想了很久,本打算说胃肠不好,却无奈秦无殇向来在食物上不大挑剔,到如今需要找个理由的时候就一点用处派不上,倒是起了反效果。

  “不如说斋戒祈福怎样?”这是鹤鸣苦想了半天的结果。

  “三玄观虽是道观,做斋饭却也没有问题,这个理由不行。”秦无殇再一次驳回。

  鹤鸣心下有点小赌气:“鹤鸣愚钝,想不出什麽好主意,请殿下还是去和莫大人商量吧!”

  秦无殇一把抓住要转身离开的鹤鸣:“不行!我不想让他担心,所以,从今起我的计划和行动,都要对他隐瞒。”

  鹤鸣惊讶地看著他的太子殿下:“可是,我想莫大人还是希望你告诉他的吧。”

  “我说了不行!”秦无殇的心里其实比谁都难受,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对莫问情撒谎;然而他别无选择,因为他知道,如果莫问情知道自己冒著怎样的风险做著怎样的事情,他一定会拼命阻止自己,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无论怎样,他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等事态平息後我自会向他解释,所以至少暂时,先不要告诉他。”

  “……好吧。”鹤鸣忽然觉得这两个人好可怜。

  “不过你的提议倒提醒我,干脆说赎身吧,就说用太子的身份赎父皇的寿命。我在道观里穿chu布短褐,草鞋布冠,你做些平明百姓的chu茶淡饭送来给我,便说是赎身所需……”

  这便是秦无殇对莫问情疏远的开始,他却不料这保护他的做法到最後竟要了他的命。

  话说回来,这一边秦无殇煎好了药,小心把药渣过滤出去,又把药汤倒在j致的茶碗里,才捧了给道士传进去。

  “等等。”六王子秦无忧突然从内帐里走出来,看了看煎好的药,“今日这药的颜色好像不对呢,是用了什麽新方子吗?”

  “没有。太医说,依以前的方子就可,新方子太医们还在讨论中。”小道士低头回道。

  “哦?”秦无忧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睛,“既是如此,难道是有人在药材里做了手脚?”

  秦无殇知道他话里指的是自己,便站起来道:“药材是道士从外面包好送进来的,我空手而进,空手而出,便是想做手脚恐怕也没办法。”

  “大哥多虑了,我怎麽敢怀疑大哥呢?”秦无忧拿过茶碗,笑嘻嘻地走过来,“大哥孝心可鉴日月,这几日朝野上下都看在眼里,我们做弟弟的自然也都佩服得很,哪里会有怀疑?只是──”

  秦无忧晃了晃手里的药,忽然高高地向秦无殇举过来:“既然大哥是个纯孝的榜样,何不为父皇尝药,以表赤子代死之心呢?”

  代死?

  秦无殇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光,随後笑道:“六弟既然已经发现这药有问题,不如就泼了重煎便是。”

  “那可不行!这药可是大哥辛辛苦苦煎了三个时辰才煎好的呢,泼了多可惜!”秦无忧撒娇一般地声音说道,“况且,找这药材也费了我很大的功夫呢,大哥不喝可是对不起我。”

  秦无殇微微眯起眼睛,他的耳朵告诉他,自己身後的侍卫扈从已经把袖底暗藏的利刃抽了出来,正在对著自己的腰。

  果然是今天啊!

  “我死可以,只是我不想做个糊涂鬼。”秦无殇嘴角一挑,镇定的气场倒仿佛要死的是对方一般。

  “可以。”秦无忧也不是个吃素的,既然面具已经撕开,他也就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

  “那我就把你死後的事情先告诉你,也好让你黄泉路上走得安心些,权作这些年你待我的报答。”

  说什麽报答?若真是个有报恩之心的人,怎会谋害自己的父亲和哥哥?

  “父皇突然驾崩,大哥悲痛欲绝,於是心裂而死;六王子顿失父兄,哀极大病,然而北方匈奴和鲜卑大军压境,国不可一日无君,故而太後懿旨,六王子抱病登基,再由林丞相和云将军辅政。”秦无忧说得忘乎所以,好像自己已经坐在了至高之位上一样。

  “你想得太天真了。”秦无殇微微一笑,“不要忘了,三军真正的统帅其实是我。”

  “没错!”秦无忧恨得咬牙切齿,“虽然我夺了你的兵权,可你手下的那些将军将领说什麽都不肯听我的!不过没关系,国难当头,便是有人想犯上作乱也绝不会获得朝野支持!到时候,我只要把他们都派到前线去,就算匈奴和鲜卑人杀不死他们,他们也绝不会再有实力跟我对抗!我要借这场鲜匈大战,把军队和朝堂里都换成我的人!等我赫赫军功在手,看他们谁还敢瞧不起我?谁还敢不承认我是真正的皇帝!”

  秦无殇仍是淡定地站在那里,就像看一个小孩子的演戏一样抱著胳膊微笑。

  “你笑什麽?”秦无忧的自尊心受到了刺激。

  “无忧,打仗不是那麽简单的事情,军队一旦派出就收不回来了,战争一旦开始胜负就不是你说了算的,这些,你可想清楚了?如果我死了,你觉得还有谁能帮你保住边疆?”秦无殇的语气仍是游刃有余。

  “少自作多情了!若不是因为有你在,我们怎麽可能一直都m不到军权?怎麽可能一次上战场的机会都没有?父皇一心只想著你,什麽都要给你!呸!”秦无忧狠狠地向内帐吐了口口水,“你不是想把皇位给他吗?我偏不让你得逞!”

  此时已经看不出秦无忧的恨意到底是对秦无殇还是他们的父皇了,你只看到一个幼小心灵收到创伤的少年像一条疯狗一样发泄著他的情绪──只是一般的少年至多打架砸东西,而这个少年却有能力倾覆他自己的王朝。

  “好了,别废话了!”秦无忧再一次把药碗举到秦无殇面前,“大哥,这黄泉路,就由弟弟亲自送你上路吧!”

  ──殿下!

  ☆、四十回:随流水往事东风

  “殿下!”

  突然一声尖叫,让所有人都惊了一吓。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拎著食物和水的女子如抢救孩子的母亲般冲到秦无殇面前,一把夺过药碗,几口灌到自己肚子里。

  “殿下万金之躯,冒不得半点风险,鹤鸣僭越,代殿下……试……药……”女子说著,便向地面滑了下去。

  比秦无殇更震惊的是秦无忧,他气得一脚向鹤鸣肚子踹过去,却在下一刻被秦无殇的後背挡了回来。

  “贱人!”

  “鹤鸣!”秦无殇不理背後chu鄙的詈骂,只抱著怀里的女子,“你先不要说话,我带你回去,咱们东g的太医……”

  “殿下……”鹤鸣止住了秦无殇的话,随後摇了摇头,“来不及了,我自己知道。”

  秦无殇看到鹤鸣的右手狠狠地抓著她自己的x口,想必心裂之痛已经在她的身体里开始蔓延了。

  “怎麽会来不及?我是太子!我有天下最好的太医!”秦无殇的声音里是雄狮一般的暴怒,仿佛咆哮的海涛一般。

  “秦无殇!你别忘了,你还在我手里!我就算没有毒药,也还是可以用刀剑砍死你!”

  秦无殇猛一回头,凌厉的眼神让秦无忧吓得後退三步,靠在道观的柱子上全身发抖。

  那一瞬间他明白了,这才是称霸天下者的眼神!

  “无忧,我本来还想饶你一命,事已至此,不要怪哥哥不讲情面。”

  秦无殇缓缓地站起来,转身正对著秦无忧,抽出袖里的宝剑。

  这时的他,是剥去了一切束缚和伪装的野兽,这个他杀过人,灭过族,屠过城,他的眼中没有亲情和犹豫,只有鲜血和杀戮!

  “你不要过来!”秦无忧吓得裤子已经湿透了,“你们在干什麽?还不快杀了他!”

  行走在皇g中的人都有一种野生动物的直觉,他们知道谁是他们的主子,谁会成为这场争斗的赢家。

  “你们怎麽了?!林丞相──”

  “他已经被廷尉陆大人手刃阶下了。”

  冷冷的声音伴著危险的脚步,血流成河的台阶,死不瞑目的尸首。

  “我还有余将军──”

  “他是我的人,你忘了吗?”

  戏谑的口吻,残忍的微笑。

  “母後!母後救我!”

  “皇後已经按陛下遗诏赐死,大概已经在那边等你了吧。”

  勒紧的白绫,凸出的眼球,粉妆被眼泪和口水画成鬼脸,美丽的身体扭曲成诡异的畸形。

  “原来,原来你什麽都知道!”秦无忧又惊又惧,变形的脸上涕泗横流,“没想到你连最爱的人都利用!莫问情?哈哈哈!啊!──”

  滴血的宝剑从年幼的身躯里抽出来,执剑的手没有半点颤抖和怯懦,仿佛只是切菜砍瓜一般,熟练得如同练了几万次。

  “只有他的名字,不许你提!”

  秦无殇拎著宝剑,回身去找鹤鸣。

  “殿下,樊老将军急报,联军已经撤兵了。”

  “好。”秦无殇不理报信的人,只径直走向气若游丝的鹤鸣。

  然而鹤鸣却突然睁开眼睛,一脸恐怖地看著浑身是血的秦无殇,拼命地後退。

  “殿下……”

  秦无殇一愣,这才注意到自己杀人狂的样子,赶紧把宝剑收回鞘里,两手用力抱起鹤鸣。

  鹤鸣惊恐地拉住秦无殇的衣领:“殿下……你真的……明知莫大人会被……”

  “我不知道。”秦无殇答道,“我若是知道,也不会有今日的结果。”

  其实,他还是想救自己的弟弟的吧。

  “哇──”鹤鸣猛地喷出一口血来,全吐到了秦无殇的身上,更吓人的是,这血里竟混杂著数不清的r块!

  秦无忧!你这到底是什麽邪药!

  “没用的……”鹤鸣惨白的脸苦笑道,“若殿下……真的喜欢莫大人……就快去追吧……”

  “追?”

  “禁军将军是云碧清……他带他……走了……”

  “什麽?!”

  问情!我好不容易杀光了敌人,马上就是幸福的日子了,你为什麽要走?!

  为什麽你要背叛我,跟云碧清走?!

  **  **  **

  “碧清。”

  “嗯?”

  “答应我,过了江,我们就再不回来,好麽?”

  “好。”

  烟波浩渺的江水上,一叶小舟时隐时现地浮尘在波涛里。一身白衣的莫问情坐在舟中,目不转睛地盯著江北的岸,仿佛要用生命刻下这眼前的景色。

  登岸北望,不见洛阳。

  不见。

  洛阳……

  莫问情起身,走到云碧清面前,捧起他的脸,低头吻向他的唇。

  云碧清摇橹的手慢慢停了下来,这一段江水不急,任船在江流中漂流也好。

  莫问情的吻并不绵密,也不温柔,而是仿佛想要烧尽一切的烈火,带著疯狂,带著痛苦。云碧清的欲望在莫问情的吻下迅速点燃,他放开船橹,不顾一切地把莫问情推倒在船里,如饥饿的野狼般撕开他的衣服,啃咬他的身体,直到留下斑斑的血迹,只剩下一堆白骨。

  “哈…哈…你是我的……”

  “嗯。”

  “哈啊……永远是我的……”

  “嗯。”

  “嗯…嗯…嗯嗯嗯…啊!~”

  激烈律动的身体,忘情放肆的呻吟,细雨如男人背上的汗打湿在莫问情的x口,那麽温暖,那麽冷。

  登岸北望,不见洛阳。

  不见。

  洛阳……

  “啊!!!”

  男人突然发出让天地颤抖的喊声,他一低头,淋漓的鲜血,流泻在雪白的x口。

  “为什麽……”

  “你要夺他的天下,我不能让你活著。”

  刺目的长剑,贯穿了疯狂的x膛。

  “可是……”

  x膛穿出的剑首,深深地扎入纤细的小腹。

  “这是我欠你的。”

  纤细美丽的手指抚上血汗淋漓的脸颊,惨白的容颜带著灿烂无比的微笑。

  “我欠你的,我还给你,待我死後,再赔你这一辈子的情。”

  噗通一声,小舟上的人如巨石跌入浑浊的江水中。失去重量的船在波涛中失去了方向,随波逐流,直到“啪”地一声撞碎在巨石上,摔成无数碎片,被江水卷入汪洋之中,再没有一点痕迹留下。

  只有这水天一色,亘古长空,在无情无恨的时空里,永远地激荡,永远地奔流。

  而那些恩怨情仇,功名利禄,却再也不会有人记得,有人怀念,有人感伤──

  “是你……”

  “你是……”

  “原来是莫府的大公子……”

  “在下云清钱庄少主云碧清,前来拜见莫府大公子莫问情。”

  (全剧终)

  作家的话:

  *咳咳。大家好~我是江南游子(改名的原因我可以保密麽?)。在此先恭祝大家新春快乐!万事如意!撒花~~然後呢,《情深莫问》到这里就写完了,不知道大家觉得怎样?啊咧?关於说好的幸福和he啊,那个……按照故事的大纲果然在这里是不行的啊哈哈~(拖出去打!──等等你们还想看he麽打死了我谁给你们写he?!一脸是血地拖回来丢在地上)不过呢,相信很多读者已经看出来,这个故事还没有完啊,秦无殇还没有行动对不对?嗯,果然还是要写第二部啊……

  於是!作者在此郑重宣布:这个小说将会有第二部奉献给大家!敬请对这个故事还有兴趣的读者稍作期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