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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昨夜在京城      更新:2021-04-03 11:20      字数:2471
  在京中,如果来日皇祖父宣旨召见,这才是最大的麻烦!看秦柏一路沉默无语,韩只得压下心事,宽慰他道:“圣旨还没下来,表弟切莫张慌。”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得回府了。”秦柏道。

  “我送你。”

  此时已至深夜,路上并无行人,二人一路催马回到宁远侯府上,果然大长公主也已得了消息,见他兄弟二人携着寒霜回来,忙命人伺候更衣,道:“快去换了衣裳,别着了寒意,这大半夜的,就这么回来了。”

  两人到里屋换了衣裳出来,大长公主才拉着二人说话,秦柏道:“母亲呢?”

  “你母亲听了消息就撅了过去,刚刚安顿歇下,莫要惊扰她。”大长公主道。

  韩道:“外祖母,须得马上派人给舅舅送信,让表姐回来。”

  “已派人去了,只怕也赶不上。”大长公主叹道。

  秦柏蹙眉:“难道,真的无法转圜了?”

  大长公主摇头道:“无法,此乃家国大事,不是咱们侯府嫁女之事,更不是你姐姐一人之事,此事已成定局,如何转圜?”

  “唯一的转圜,就是北关苏帅突然发力,一口气拿回那五座城池,把扎那王赶回老巢去……这种事情会发生吗?”韩突然道。

  秦柏简直要疯了,紧抿着唇再不说话。

  大长公主见状,看了韩一眼,柔声道:“这些日子,安乐侯府上一再示好,对你姐姐极是有意,听说还去皇后跟前求过,我以你父亲不在京中拖了过去,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若是没有此事,你姐姐的婚事也不会太远。”

  “我宁愿姐姐在京中觅一良人。”秦柏凉声道。

  韩道:“安乐侯府上的事我倒知道一些,当年那个嫡公子得病身亡,嫡夫人跟前再无所出,便养了一个妾室所生的儿子,极为娇宠,并不得安乐侯属意。偏那嫡子身边又庶子环伺多有觊觎,以我看也并非良配。想来安乐侯夫人一再相求,只怕也是想依仗表姐身份,给那所谓的嫡子争宠吧。”

  大长公主叹道:“所以我才一直未应,原想寻个更好的再说,却不知……”

  “祖母。”秦柏低声叫道。

  “只怕明日旨意便到了。”大长公主苦笑道,“这才是当下最大的烦心事,你姐姐不在京中,宫里无人知晓,皇上一直以为跟在你父亲身边的是你,这下可好呢……哎,你俩先去歇息吧,大不了,祖母凭着惹皇上大骂一场,和盘托出便是。你们去吧,容我想想。”

  “外祖母使不得。”韩忙道,“此乃欺君之事,若无人知晓还好,皇祖父自然顾念着兄妹之情,等表姐回来再议,可如今满朝皆知扎那王求娶表姐之事,皇祖父在朝臣面前下不来台,便是对外祖母有情不肯为难于你,定也不会对舅舅善罢甘休。便是真的要陈情,我们也先得想个万全之策出来。”

  屋内一时沉寂下来,几人却都失了主见。

  “难道……真的要嫁?”秦柏依旧纠结在此处,痛苦不已。

  “必须嫁。”大长公主痛声道,“原以为,只要祖母有心,能给你姐弟二人寻得良人,得一世康安,却不知如今出此一事,文……竟这般命苦。”

  韩看祖孙二人情绪低落,只得安抚道:“以表姐性情,京中的纨绔子弟怕也看不上,那扎那王若真如传言中是个豪迈之人,有王者之风,说不准和表姐还能情意相投,事至如今,看在那万金的聘礼份上,只求表姐婚后幸福罢。”

  长公主叹息一声,却是无话。

  秦柏道:“或者……明日皇上若真在大殿上宣召,便由孙儿再替姐姐一回罢了。若是在宫中宣见,祖母可去陈以实情,等姐姐回来再做计较。”

  韩扭头去看秦柏,见他薄薄的身子立于阴影中,面容莫名苍白,心下竟是一荡:“小柏。”

  “去吧去吧,去睡吧。”大长公主愁眉不展,却是左右无法,只催促他们兄弟先去歇息。

  二人见她烦躁,便辞了出来,一起回屋。

  ☆、第33章

  两人回了秦柏屋中,哪里能有睡意?各自愁眉难展。韩不放心道:“平日里玩玩也罢了,殿前见驾可不是小事,你可是糊涂了。”

  秦柏命人退出去关上门子,突然拉了韩的手,低声道:“不知是不是我想多了,总觉得此事有蹊跷,表哥你说,哪有和亲不要公主的?什么京城第一才女,不过是说笑罢了,谁会当真?和亲本是政事,要了公主为的是同皇室做亲,也算是半个质子之身,他要我姐姐有什么意思,哪里好女孩抓不出一把?”

  韩道:“我也这么想,只怕苏良同那扎那王有猫腻,可惜皇祖父无人可用,又对苏良宠信有加,任他瞒天过海。”

  “如果北关同扎那王有勾结,那才麻烦。”

  “恐怕已是被你说准了。”韩冷笑,反手握住秦柏使劲捏了捏,低声道:“好了,先不想那些,去睡。”

  “我睡不着。”

  “听话。”韩把秦柏按到床榻上,亲自把炭盆端到榻边,这才和衣坐到他跟前,道,“不管什么原因,都得一步一步往前走,明日还要见驾,赶紧睡觉养好神,不然到时出了差错,一切都完了。”

  秦柏双眸盯着韩,却是无话,只看着他不动。

  韩笑了起来,道:“别看了,表哥陪你。”

  “我想起,当年你说,让姐姐做皇后,如今……倒真成了王后了。”秦柏的声音里,莫名带着一股寂寥。

  韩道:“这便是女子的命。表姐生来豪爽,但愿草原是她的归宿。”

  “但愿吧。”秦柏道。

  “睡吧,别想了。”韩低声道。

  “嗯……”

  韩和衣在小榻上凑合了半宿,天还未亮便又醒了过来,睁开眼,视线便落入了秦柏干净的眸中:“醒了?”

  “嗯。”显然秦柏也是刚刚醒来,声音里带着慵懒之意,听着莫名撩人。

  两人起身洗漱,一起到院中晨练,韩见秦柏舞剑竟是有模有样,不觉赞道:“表弟剑法的确不俗,你小时候就学得比我好。”

  “花拳绣腿。”秦柏苦笑道,“你们习武为的是治理家国、征战四方,我……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罢了。自年前受伤之后身体一直羸弱,如果不勤以练习,岂不废了?”

  韩暗暗叹口气,问道:“那次你说能治好,究竟是如何?”

  秦柏停下动作,一头是汗,长长喘息着休整,并未作答,却是自顾打量韩舞剑,笑道,“表哥如今,当真是风采绰然。”

  “你又拿表哥取笑呢。”

  “哈哈……当年,我右腿自膝盖处彻底断了,那军医接上之后肿了很久,最初痛得不敢走路,后来好了些,方能拄着杖少做些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