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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醉又何妨      更新:2021-04-02 21:59      字数:2429
  理智与欲望交战,他的意识也时而混沌时而清醒,眼前、心上,到处烙下的都是宁予辰的影子。

  想要毁灭,想要保护,想要啖其肉,饮其血,永远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稍微那样想一想,又忍不住的心疼……

  苏长崎实在忍不住那种几欲破胸而出的戾气,忽然一跃而起,狠命用拳头捶打身边的石壁。

  宁予辰喊了两声,苏长崎置若罔闻,宁予辰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冲上去用力地一把抱住了苏长崎,两个人在石壁上撞了一下,一同跪坐在地上。

  这样一撞,原本就不听使唤的灵力更加沸腾不休,身体难受的仿佛就要炸开,头脑中又是一阵浑浑噩噩,苏长崎挣脱不开,头一次冲着宁予辰疾言厉色:“你快走啊!我要是再伤了你,还不如直接让我死了的好!”

  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涌了上来,多到……他之前几乎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么多的恨,就像是积攒了千年万年,终于在这一日被释放了出来。

  可偏偏……可偏偏他还一点都不知道害怕,他还要冲过来抱着自己!

  宁予辰这个时候已经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苏长崎体内的妖狐魂力正在与他本身的能量进行交融,这一关若是度不过就是个死,眼下没有任何丹药法器,也只能靠自身的灵力强行压制他了。

  宁予辰能够理解现在苏长崎的痛苦,这种灵魂重塑的感觉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他怕苏长崎神志错乱之际咬舌自尽,腾出一只胳膊来递到对方的嘴边:“长崎,你咬着我的手。”

  苏长崎疼的浑身发抖,怔怔看了宁予辰几分钟,颤抖着抬起手来,按在他的眉间,哑声道:“别皱眉……”

  宁予辰一愣,胳膊已经被苏长崎推开,紧跟着他整个人被苏长崎揽进了怀里。

  苏长崎抱住了宁予辰,一口咬在自己的手上。他终究舍不得伤他半点,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也只能咬牙强忍,然而心情渐渐安稳下来的时候,那种癫狂似乎也逐渐的减轻了。

  身体上的痛楚一点点消失,与之相反的,苏长崎感受到奇经八脉中的灵力汇集,体内逐渐涌动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他的周身开始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

  宁予辰感觉到了他的变化,放开手,后退几步。

  轰鸣声响起,如同科幻电影中最宏大的场面,红色的能量波横扫而出,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狐狸形状,整个赤炎谷砂石飞溅,竟然在一瞬间被这种爆发的能量荡平!

  苏长崎护住宁予辰,带着他从一片废墟中跃了出来。此时昌玄门正和沧溟峰两两对峙,本来就是剑拔弩张的时候,四下安静到落针可闻,他们两个这样石破天惊的一出场,顿时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眼神诡异。

  苏长崎刚才的强大妖力一定已经被察觉,不过这些人多半不知道那妖力到底是哪里来的,虽然肯定会对他们两个心生怀疑,但,那也只是怀疑而已……

  宁予辰笑了一声,把大部分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只有祁宇一反常态,扶着奉一真人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这一身打扮实在太不体面,苏长崎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本来想替他披上,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递了过去。

  宁予辰正忙着,头也不回地接过衣服,提高了声音慢悠悠道:“沧溟峰的各位贵客远道而来,没什么力气就把昌玄门搅得天翻地覆,现在可满意了吗?”

  他从苏长崎手里接过衣服的时候还站在众人的最后方,在开口的同时,突然提气纵身,整个人凌空飞跃而出,半路在一棵大树的梢头稍稍借力,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恰好跃到双方中间,旋身落地,站定时衣服也已经穿得整整齐齐。

  宁予辰眼睛往地上一瞟,脸色有一瞬间的凝重,转眼恢复正常,不动声色地向左侧挪了两步,目光慢慢扫过面前沧溟峰众人的脸。

  他的唇角始终抿着一抹笑意,看起来有点妩媚,又有点刻毒,眼神却好像刀子一样,刮得人脸皮生疼,终于有人迫于这种无形的压力,向后面退了退,伸手去扯同门的衣袖,悄声耳语:“喂,那个翘兰花指的,是个什么东西?”

  宁予辰:“……”

  擦,他翘了吗?没有吧!

  那句话刚刚说出来,就被旁边的人一把掩住了口,宁予辰像没听到一样,向王桐光微微笑着:“晚辈昌玄门宁予辰,方才招待不周,还请见谅。王掌门觉得这里还好玩吗?”

  宁予辰平时就像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甚至连昌玄山的山门都很少出,但见过他的人少,听说过他的人却很多,然而却都不是什么好的名声,这三个字一报出来,顿时引起一阵喧哗。

  刚才王桐光一直没有说话,却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苏长崎有些走神,这时候她的目光终于从神色冷峻的苏长崎身上了回来,看向宁予辰:“宁予辰,我为何而来,你应该很清楚。把人交出来,我们既往不咎。”

  宁予辰“哈”地一声仰天而笑,迎着风振了振袖子,将手负到背后,笑说:“一个月之前,沧溟峰王荜死于我派弟子之手,这件事的确不假。但王掌门带人前来兴师问罪之前,可曾仔细查问过起因?我等修行之人,斩妖除魔乃是分内之事,但最大的忌讳就是仗着自身修为对普通凡人不利。王荜在路上与一普通农夫发生争执,怒而欲杀,我派门人见到阻拦,两人公平比试,王荜死,固然昌玄门要负一些责任,但那也是他有错在先,没本事在后,我这样说……王掌门有什么异议吗?”

  每一句从宁予辰嘴里吐出的话都带着懒散而又温柔的笑意,然而词锋犀利,步步紧逼,竟然让王桐光一时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才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的儿子死了,你门下的弟子却还活着。”

  她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宁予辰刚才口口声声只说“我派门人”,连那个犯下过错弟子的名字也没有吐露,显然是要维护到底了。没想到这人看起来浪荡不羁,倒是个很有担当的人,心中也不由隐隐有些敬佩。

  宁予辰道:“是真是假,只要稍作调查便可知晓。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我派弟子下手太狠,我身为师兄,他的错就是我的错,如果日后王掌门发现事实与我所说不符,尽可以来昌玄门找我。我宁予辰虽然声名不佳,倒还是未曾有过‘失信’这一条。”

  宁予辰平时最不爱同人讲道理,这一下却是软硬兼施,所有的话都被他给说完了,王桐光思量片刻,道:“好,既然有你这句话,今天这事便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