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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酩酊醉      更新:2021-04-01 16:24      字数:2497
  如何克制这种诡异的香气吧。”

  要担心的事情太多,雪妖、猫鬼、香雾,还有不知躲藏在哪里的白冥深。当然,夏醇最惦记的还是所谓的因缘,不将之斩断,他是没法回到现实之中的。

  说话间街上传来动静,夏醇把少年们赶到门边,不让他们再盯着阎浮,与他们一起趴在门缝上往外看。

  远处“飘”来一道人影,走得近了,见他拦住了一个鬼气森森的影子,彬彬有礼地说:“你能带我去冰隙吗,我去那里有很重要的事。”

  他声音深沉语气稳重,隐隐似有悲切。鬼影对他无动于衷,依旧在夏醇他们所在的房屋附近徘徊,似乎在等那疯女人离开。

  这城里除了他们,就只有疯女人和这个又聋又瞎的男人是活人,鬼影却并不袭击二人,他们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

  正在思索之际,夏醇背上一沉,回头看到阎浮趴在他肩上往门缝看去。这姿势太过亲昵,夏醇心里一暖,身体却是一抖。

  阎浮误以为他在抵触,偏要更近一份压住他,贴着他耳畔道:“这个男人,已经是个死人了。”

  夏醇不得已躲了躲,又仔细看那个男人:“他看起来与活人无异,身上也没有任何死者的气息啊。”

  “的确如此,”阎浮看着他柔软的耳垂道,“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死了。”

  众人闻言一惊,又开始悄声议论,唯有墨羡鱼一言不发,紧紧盯着雪雾中那个高挑的身影。

  这种奇事他们也曾听说过,若是有人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死去,很可能会意识不到自己已非活人,还会保持着生前的习惯和思想,行为如平常一般。

  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今日竟被撞见,他们愈发感到这座城太过诡异。

  这时远处一声悲鸣,城镇上空传来裂帛一般刺耳的声音,那雪妖竟然真的突破结界闯了进来。鬼影不去袭击疯女人,也不管那流离失所的游魂,见了雪妖却立刻扑了上去。

  一番妖鬼交战,香雾浓郁得钻进了屋子里,阎浮抬手祭出数道金符,将门窗房梁全都封住,这才抵御住了令人神元分裂的气息。

  雪妖身负重伤,寡不敌众,很快便落于下风,却依旧不肯退缩,拼尽全力朝“问路人”跑去。鬼影一只接一只扑到它身上,密密麻麻将它压在下面。

  眼看着雪妖的身影被吞没,一声尖利的惨叫声将鬼影全都震爆。雪妖不顾诡香侵袭,拖着支零破碎的身体爬向问路人。

  它冰蓝色的手指触到问路人的脚踝,湛蓝的眸中亮起一团火焰。可是它的手却从问路人的身体穿过,对于他不停的脚步无能为力。

  “啊……”雪妖眼中的火焰渐渐熄灭,口中发出非人的呻/吟,悲苦地想要叫住走远的身影。

  想不到问路人真的停下了脚步,并转过身来,布满疤痕的双眼紧闭,神态温柔而哀伤:“你能带我去冰隙吗,我去那里有很重要的事。”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雪妖看起来能够听懂,却无法以同样的语言回答。

  一粒粒不成形的冰粒从雪妖探向前方的指尖落下,夏醇眼前闪过一道霜色,心思转换之间回想起刚刚醒来的时候与雪妖交手,它竖起冰墙,似乎是想要阻止他们进入蓑郾城。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眼看雪妖就要爬到问路人脚边,雪雾中忽然绽放出千万梅花,绯艳灼眼,香似幽海。梅花掩映之间,飞出一道剑光,又快又狠地直插雪妖后心。

  雪妖早已丧失力气,这一剑将它心口捅穿,无数道裂纹绽开,身体几近碎裂。

  “白冥深”出现在雪雾之中,狠狠拔出灵剑,脸上笑容明艳动人。他挽了个剑花,剑光所到之处,飞出一簇簇梅花。

  墨羡鱼低呼道:“梅犀剑!”

  “白冥深”兴奋不已,一脚将还在朝问路人伸手的雪妖踹翻:“死在他的剑下,你也可以瞑目了吧。”

  雪妖双眼瞪着漆黑的上空,污浊的雪花飘落在它眼中,它却已经没有反应了。

  问路人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到,默默站了一会儿又转身往远处走去:“你能带我去冰隙吗……”

  “白冥深”将灵剑起,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敛。他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与问路人保持着一段距离,黑暗中又亮起了一道道金斑,那些猫鬼也再度出现,小心翼翼地跟在二人周围。

  这番惊变让屋子里鸦雀无声,夏醇最先反应过来,见街上只剩疯女人在徘徊,立刻赶走门前少年,冲出去把雪妖拖进屋里。

  “师尊,你……你干嘛把这妖物的尸体弄进来,怪吓人的。”

  “原来雪妖长这样,也不是很可怕啊。”

  “咦,传闻中雪妖不是女人吗,怎么看起来是个男人?”

  少年们围着雪妖小声议论,夏醇看向阎浮:“它的妖元还在吗?”

  阎浮将手掌摊开,悬放在雪妖额头上方:“尚未完全消散。你想怎么做?”

  夏醇道:“雪妖和那个白冥深之间渊源颇深,如果能从它这里问出什么,或许能够有所助益。”

  阎浮不再说话,皮肤上亮起一条条金纹,心描画一般诡靡妖异。少年们震惊不已,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不多时,雪妖口中吐出一个冰珠,缓缓升到空中,化作一片雪花。

  众人抬头看去,木梁房顶全都不见,黑惨惨的夜空也变成苍茫雪穹。漫天大雪之中,有一柄红色的伞,仿佛一朵红云,又似一树梅萼。

  撑着伞的男子独自行走在雪地中,却好像身旁有同伴一样,温声絮语:“以后不要再去那么远的地方了,我以为你迷路了呢。今晚将那只兔子吃了吧,你该不会舍不得吧……”

  他渐行渐远,只余一抹朱红。

  墨羡鱼喃喃道:“是白冥深,这才是真正的白冥深。”

  雪妖的记忆慢慢回溯,雪雾岭覆盖的皑皑白雪随之变得稀薄。蓑郾城里有一名孤儿名叫易空斋,父母早年间在雪崩中丧命,他别无亲人,只能靠乞讨为生,经常与野狗野猫打架。

  一日好不容易从酒肆讨来一碗尚且冒着热气的羊杂汤,里面还飘着两片菜叶和一星肉渣。易空斋欣喜不已,小心翼翼捧着,想找个避风的地方慢慢品尝。路上实在忍不住喝了一口,却尝到满嘴的骚臭。

  身后传来恶意满满的大笑,易空斋意识到自己被戏耍,将碗摔在地上,冲过去与人扭打在一起。可那时他还是个七岁的孩子,对方比他高出一大截,他完全是单方面挨揍。

  那人打够之后,抓起半昏迷的易空斋的头发,将他拖到阴暗的巷子里,想把他卖给有特殊嗜好的外地行商。易空斋意识模糊,朦胧中看到一个雪白的人影从天而降,虽然比他大不了几岁,身姿却飘逸不凡。

  之后的事他记不清了,醒来之后身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