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上铺着薄薄一层酱红的牛肉片，点缀着翠绿的葱花和香菜，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让人食指大动，再加上商烨华这会儿早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被牛肉粉的香味一勾，更觉饥肠辘辘，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了再说。

  这家酸汤牛肉粉味道确实不错，鲜香酸辣、爽滑劲道，搭配着脆爽的酸萝卜和莲花白，滋味别提有多好了。商烨华三口两口干掉一碗，周天翊把他面前的那碗也推了过来。

  “你不吃？”

  “我以为你和我闹别扭，不肯和我一起吃午饭了，所以就先吃过了。这碗是特意为你点的，怕你一碗吃不饱。”

  “谁他妈和你闹别扭？我没那个闲工夫。”商烨华说完端过牛肉粉，就老实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既然不和我闹别扭，那……”周天翊笑眯眯地看着他，故意压低声音说，“晚上去我家？”

  这么半天乖乖吃饭没作妖，表情冷漠语气冷淡，周天翊早就看出来，小孩儿的第一人格又回来了，所以才故意逗他。

  “……”商烨华装作什么也没听懂的样子，“我自己有家，为什么要去你的家？”

  他刚才吃得急，没压住饿，这会儿缓过劲儿来，才吃了两口，就觉得饱了，勉强又吃了几口，再也撑不下了。

  周天翊闷笑道：“吃不下就别勉强了。”说着递了张纸巾过来。

  商烨华擦了擦嘴：“谢谢你的饭，先走了。”

  “好，”周天翊结了账，出门的时候，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忙完就给你打电话，晚上喂你吃哥的大宝贝。我们拉了勾的。”

  “……”商烨华嘴角小幅度地抽搐了一下，“拉钩？这么幼稚的借口，亏周总能想得出来。”

  “就知道你得抵赖。”

  周天翊掏出手机，电击录音播放，拉到结尾的位置，里面传来商烨华自己蚊子哼哼一样的声音：“哥哥答应小辰，晚上让小辰用……用下面的小嘴吃哥哥的大宝贝。小辰很……很愿意。”

  然后是周天翊低沉磁性的声音：“真乖。”

  录音戛然而止。

  “看，”周天翊笑着摊了摊手，“是你说了愿意的。不是我造谣。”

  商烨华：“……”

  他趁周天翊不备，劈手夺过手机，眼疾手快地删掉了录音，将手机抛还给周天翊，对他挑了挑眉。

  “没关系，你高兴就好，”周天翊笑着说，“我早猜到你会来这一手，所以提前做了备份。”

  “whocares，”商烨华耸耸肩，“现在声音合成技术这么发达，周总家财万贯，雇人伪造这么一段似是而非的对话，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倒是很怀疑周总的情商，如果你对我没意思，你这就是耍流氓，我可以报警，如果你对我真的有意思……”商烨华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这么做，不但追不到人，还很容易招人厌的。”

  周天翊见小孩儿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不由失笑：“是吗？”

  “当然。”

  “刚刚明明是你先撩我的，如果说报警……应该是我报警才对吧，”要不是知道白梓辰多半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都忍不住佩服他这倒打一耙的功力了，周天翊拉开车门，“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我的确喜欢你。”

  “……”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商烨华很肯定自己只是对周天翊美好的肉体感兴趣，但是在这一瞬间，他还是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什么撞了一下，砰砰跳了两记。

  “刚才的确是逗你的，在你心甘情愿地躺平任艹之前，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这点儿你可以放心，”周天翊低头看着他的眼睛，正经里带着一点儿漫不经心的笑意，“别不信，我说的是真的。一方面上次摩托车的事情，还没有查出真正的幕后凶手，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不负责任地把你卷进来。再者说，你妈妈是我阿姨，我也不可能随便乱来。最重要的是，美好的东西不怕等，我有耐心，等你真的爱上我、心甘情愿嫁给我的那一天，再和你洞房花烛，到时候哥会好好儿地疼你一夜。再说……”他低下头，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不喜欢奸/尸。”

  周天翊的气息吹在他耳边，从耳廓一直痒到心里，身体没来由地有点儿发软。

  他没想到，周天翊会对他说这些。虽然有调笑的成分在里面，但是他听出了他的认真。他没想到，周天翊不是随便撩撩，和他玩玩儿而已，而是真的想和他认认真真经营一段感情，真的想娶他，想对他负责。

  只可惜……

  商烨华眼神复杂地看着周天翊。

  只可惜他并不是真正的白梓辰，而是暂时占据白梓辰身体的，另外一个灵魂。要是周天翊知道他亲爱的弟弟的身体被另外一个人占据了，说不定会恨不得弄死他。

  而周天翊，也不是一个真正的有血有肉的人，而只是一本书，亦或者一部漫画中的角色。即便他掌握了沟通两个世界的渠道，多半也不可能永久停留，就像他一样，一旦完成了任务，就要回去。

  更何况，他还不知道周天翊那天去武馆找他，到底有何居心。

  我的确对你有兴趣，但我不敢也不能喜欢你。

  “不好意思，”商烨华冷冰冰地看着他的眼睛，“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

  “不喜欢我？”周天翊笑了，“不喜欢我你拿脚在桌子底下撩我？不喜欢我你拿自己的身体替我挡摩托车？不喜欢我趁着我不在家偷我的内裤猛嗅？不喜欢我……”

  “够了！”商烨华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还是平静地看着他，“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些事都不是我做的。”

  “知道，”周天翊摁了下遥控车锁，拉开车门，“你有人格分裂。”

  商烨华：“……”

  “我不会介意的，”周天翊靠在车门上，回头看着他，“人格分裂并非不可治愈的疾病，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医生。当然，即便治不好也没关系，娶你一个人，相当于有至少两个男朋友。算起来还是我赚了。”

  商烨华：“……”

  “时间来不及，就不送你了，”周天翊瞄了眼腕表，将门卡掏出来丢给商烨华，“回学校，回家，还是去我家呆着，都随你。我只有一个要求……”周天翊坐进车里，摇下车窗，对他眨了下眼睛：“宝贝，路上注意安全。晚上见。”

  开完会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周天翊回到办公室，把这两天积下来的要紧的文件都看过批复了，让秘书拿给他们去执行。等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时间是下午五点四十，他伸手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突然想起他的小孩儿。

  周天翊知道他上午是本学期最后一场考试，完了就算是放寒假了。不知道小孩儿下午跑去哪儿玩儿了，有没有去他家。笔试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