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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放鸽子      更新:2021-03-30 16:14      字数:2491
  还时不时冒句含混不清的怪话出来。

  燕清哪里还看不出来,表情如此丰富,却紧闭着眼的吕布,不过是发了噩梦罢了?

  难得说回梦话,却非得一鸣惊人,把所有人都惊吓一通。

  燕清无奈地叹了口气,哭笑不得道:“……都退下吧,无事。”

  侍卫们也明白过来,露出讪讪之色,只不想惊动这还在呼呼大睡的猛虎,蹑手蹑脚地出了去,还不忘轻轻地将门给带上了。

  等他们全出去了,燕清才敛了那抹淡笑,报复性地掐了掐还睡得死沉的吕布的双颊,吕布却只烦躁地闷哼一声,仍旧不醒。

  嗯?

  燕清感觉到很不对劲了。

  莫不是被梦魇着了?

  按理说吕布身为习武之人,又常在军旅,睡得极浅,哪怕越到后来就能越在他这获安心,也是经历了一段颇漫长的适应过程的。

  如今没那么警醒是实话,与自称‘孤好梦中杀人’的曹操更是没得比,可也绝没到连刚刚侍卫破门而入的动静都没能吵醒他的地步。

  燕清若有所思地盯着吕布那变幻莫测的表情,轻轻地在他脸上拍了一拍,果然没能唤醒他,却也不大惊小怪地喊人进来,而俯卧下来,一手平放在榻上,另一手撑着下颌,歪着脑袋,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

  反正被噩梦缠一会儿又不会掉块肉,作为无端吓醒他的代价,就让近来愈发表情匮乏的吕布,负责多表演会儿变脸好了。

  此时的吕布,自是对燕清的恶趣味一无所知,还沉浸在那荒诞离奇的梦境当中。

  在他大喝出“重光”二字时,他能清清楚楚地看出,在文远眼里闪过的疑惑是真非假。

  这叫吕布在困惑不解之余,也感到毛骨悚然。

  顾不上情况危急,他凶神恶煞地当众审问了张辽几句,又将高顺也挑出来问,然而他俩的回答一般无二,具是不知军中有“燕清燕重光”此人。

  吕布登时沉下脸来。

  只恨他自己脑子,此刻也迟钝得很,刚才还是多亏那故作娇羞的貂蝉给惊了一惊,才想起一星半点。

  知晓燕清是个对他极重要的聪明人,应在他触手可及之处,片刻不离才对,却不知为何不翼而飞了。

  高顺不知自家面无表情的主公症愁肠百结,只听得喊杀声渐近,偏偏还得带着个不会骑马、只能乘车,美丽而娇贵的新夫人貂蝉,注定被拖慢行程。

  再不走,定然就来不及了,说不得将面临一场恶战。

  众将心里彷徨,可发号施令的吕布却还沉吟不语。

  高顺余光一扫后,心里飞快盘算一通,即刻得出结论,只有硬着头皮,出列催道:“主公,此地凶险,不宜久留,不若速速撤离。”

  有他在前顶着,张辽也怀着有难同当的义气,斗胆直言道:“主公若有不解之处,不妨待撤离此处,再做决断。”

  “唔。”吕布如梦初醒,也知道这儿的确不是长考的地方,毫不犹豫地颔首道:“尔等所言极是。众将速速随我离去罢!”

  然而没行出多远,他就豁然想起什么,调转马头,阴着脸向不明所以的张辽命令道:“带她做甚么?还不扔了!”

  张辽一脸懵然:“啊?”

  高顺隐有所觉,却也以为是自己听错想多。

  吕布只觉这俩部将变得尤其蠢,几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他都说清清楚楚了,还听不懂么?

  他不耐烦得肺都要炸了,也不知为何,就是瞧那致轿子里的人特别碍眼。

  到底知道迁怒于人不是好习惯,吕布强压着火气,扬声重复了一次:“将那玩意儿撇下!”

  张辽与高顺对视一眼,最后麻木不仁道:“恕辽冒犯,只是主公您所指的……”他轻咽了口唾沫,轻轻道:“莫不是,貂蝉夫人?”

  吕布拧着眉,凶狠地瞪了他一眼:“废话!再不丢了,就连你一块留下罢!”

  吕布掷地有声,说完就再没回头,一夹马腹,催赤兔去了最前头,同时提戟在手,将那些不巧撞过来的没头苍蝇干脆利落地宰了。

  张辽求救般看向高顺。

  高顺也为难不已,半晌道:“既是主公命令,我等唯有照做了。”

  张辽:“……”

  回头主公要是后悔了,会不会要杀了他泄愤?

  尽管怀着深深的忧虑,张辽还是一丝不苟地执行了主公要将貂蝉夫人丢下不理的命令。

  貂蝉因离得远,在吕布露出震惊之色,旋即猛然咆哮出后,就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内容了。可她心思玲珑细腻得很,又怎会看不出吕布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饶是她再聪明,也没法理解这情浓转薄的神速了。

  这些天里分明千依百顺,猛虎温驯如猫儿一般,走前也宁舍家眷,独带上她,怎刚见了面后,就跟彻底换了个人似的!

  张辽对貂蝉那盛极招祸的容貌毫无感触,是以未怜惜泪光盈盈、端的是楚楚可怜的美人。只板着脸喝令兵士远离那车架,追上前头的人。

  不过虽撤走了马夫,张辽倒不至于一点余地也不留,好歹将那几匹拉车的良马给留下了。

  要是貂蝉夫人真有心想跑,自能想办法解决;要跑不动,凭她倾城美色与灵巧手段,要苟活下来改嫁他人,也是易事一桩。

  吕布朝夕令改了一回后,就再没将貂蝉放在心上,一边驭马杀敌,率兵冲出城外,一边分出点心神来,试着回想‘燕重光’的相貌。

  浑然不知,自己已被大多数部将在心中打上了性情反复无常的标签。

  众所周知的是,吕布对绝色佳人貂蝉朝思暮想,也是为抢夺她方与董卓反目成仇,不惜行下叫人掩鼻唾骂的弑父恶罪。

  在董卓伏诛后,也不顾清剿逃兵败将,而是放他们离去,行成今日大患,光惦记着去坞,接那早被董卓玷污过的爱妾貂蝉去了。

  纳其做妾后,就只顾日夜缠绵,正事都彻底懈怠了。

  思及此处,高顺便不由心忖,只要主公非是一时意气用事,而是幡然醒悟,肯真离了叫他一度色授魂与的妖祸,倒也好极。

  然而吕布很快又叫将士们大吃一惊了。

  之前分明说过是去投奔袁术,怎一路千里奔袭,却半途变卦,改驻扎至豫州许县了?

  他们心里疑惑不解,只碍于吕布向来说一不二的威势,不敢开口询问,只默默服从。

  要真问出口了,吕布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就是朦朦胧胧地觉得这已被打成筛子的豫州破地儿极为亲切熟悉,想也不想地奔来了。

  等暂时安顿下来了,吕布一面为军中无谋士可用感到头疼,一边被唤起了越来越多的事。

  重光呢?

  若是心爱的军祭酒在,怎会使自己落入如此狼狈地步?

  吕布心里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