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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放鸽子      更新:2021-03-30 16:00      字数:2475
  敌,也可与城中文若呼应,亦暂有一拼之力,可拖延至主公回兵救援!”

  被剑锋抵在喉间,属官却毫不心虚,凛然再劝:“将军此言差矣。鄄城之失几成定局,然可失亦可回,怎能以一城得失定大局输赢,因急进而枉丢性命?主公兴兵,是乘怒而去,现仓促而回,莫说耗时颇多,单是兵疲马累,如此交兵,并不明智。近闻公孙瓒有派兵相助陶谦一事,将军何不往冀州一趟,与袁冀州阐明情况,好商议进兵之策,以助主公夺回失地,不至于叫主公单兵作战,落得孤立无援?”

  乍闻此言,夏侯不禁一愣,稍稍一想,此话竟颇有可取之处。

  袁绍与曹操两势的蜜月期实质上虽已过去,因一方仍有大敌临前,明面上也依然称得上是如胶似漆,唇齿相护。

  当袁绍与公孙瓒恶战不休时,曹操尽管并未鼎力相助,为保自己后背无失,可专心修养民息,到底也数次帮着击退敌众。

  袁绍却是记仇不记恩,理所当然的高傲性子。认为这因得自己提拔才有一席之地,现羽翼渐丰的友人忘恩负义,不如以往那般尽心尽力以作回报,心存不满已久。

  要是听闻此难,怕是只会隔岸观火,等着捞便宜。可要是夏侯这备受曹操重用的爱将亲跑一趟去求的话,袁绍再不情愿,哪怕只是碍于颜面,也得做出合适的表态,得一个疏忽,寒了其他依附于他的官吏之心。

  否则世人又不是瞎子,怎看不出连公孙瓒都能为给他添堵,派裨千里迢迢将带兵助陶谦守徐,他却对屡次给他披甲挂帅,出生入死的盟友遇难束手旁观,就等着捡漏?

  哪怕这样的缺德事袁绍真干得出来,他那些目光锃亮,头脑清醒的谋士也断容不得自家主公发昏乱来。

  因夏侯听从属官谏言,火急火燎地带一小队人马,就轻骑上路,直往袁绍处去了,鄄城便再无人来救。

  眼见着器械都将组装好了,燕清猛然间想起不但史上有回援的夏侯迟迟未来,连曹仁也不见踪影,大有随他们打这至关紧要的州治鄄城的架势,不嗅到点令他不安的气息,赶紧撇下手头的督工活计,乘马去寻郭嘉吕布去了。

  郭嘉倒是淡定得很,闻讯不慌不忙道:“那便是往袁本初处去了,倒也无妨,等他同意出兵,再切实赶到此地,兖州应已尽数落入主公手中。”

  吕布声音含混不清,口吻倒是霸气十足:“就凭绍那小儿,不是布的对手。”

  饶是此时忧心忡忡,燕清也忍不住侧过头来,好好看了他一眼。

  这才发现自家主公不知在哪儿寻来了一些甘蔗,一截拿在手里心不在焉地啃着,口中呸呸吐渣,另一截则大方地赏了赤兔,容它咬着这新鲜玩意儿,欢喜地晃着长尾巴,吮得津津有味。

  燕清眼皮一跳,立马想起非常喜欢吃葡萄和甘蔗的曹丕来了。

  吕布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视线,利索地从自己啃了没几口的这一截上掰了一半下来,堪称殷勤地递到燕清嘴边:“重光不妨尝尝此物,其名为竿蔗,味甘多汁,倒有点意思,只是嚼嚼就好,莫将那余渣咽了。”

  郭嘉也颇为推崇:“此物极解酒。”

  主公盛情难却,燕清下意识地接过,却不忙下嘴,而是盯着这根粗壮甘蔗上头的粗犷牙印,感叹了下吕布的牙口齐整漂亮(不知为何吕布选择将自己咬过的那一半递了来),半晌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瞪向郭嘉道:“军中忌酒,你怎又饮了?!”

  “重光说笑尔。”郭嘉整个人登时就低落了,满怀惆怅地叹了一声:“离嘉解禁,尚有十月之久哇……”

  燕清这才想起他还得履行一年戒酒的约定。

  既然郭嘉只是过过嘴瘾,燕清就不再多此一举地纠结于他了,凝眉回到正题,自言自语道:“袁绍怎会愿救?又怎会敢救?”

  史上袁绍就没参合进吕布跟曹操的混战之中,只在曹操战败,落得只剩三县之力,粮食尽绝的落魄境地时,才不怀好意地抛出橄榄枝,要聘他做自己部下。

  而袁绍真要出兵的话,出多少又是个天大的难题:出少了是杯水车薪,根本就是给吕布送肉的;送多了自身难保,一直虎视眈眈的死敌公孙瓒定会趁他兵力空虚的当头攻打后方。

  郭嘉笑道:“谁会想要主公这般强势威勇的邻居?”

  跟吕布相比,时不时还帮上一把,曾是相熟友人的曹操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或是因这日头毒辣,有中暑迹象;又或是近来殚极虑,睡眠不足,燕清本还想说些什么,忽觉胸闷气短,头重脚轻,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还想勉力支撑,便倏然一黑,整个人毫无预兆地自雪玉骢身上歪倒,直栽了下去。

  第99章燕清醒来

  直到无端晕倒的那一瞬,燕清都还是稀里糊涂的,半点搞不清楚缘由,却在陷入昏睡的这些时日里,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正身处梦境之中。

  因为他看见了荀在跟曹操说话。

  他最近将全副心神都搁在眼前的战事上,对荀这时被困在鄄城之中、与外隔绝的认知可谓是刻入骨子里般深刻,怎么相信荀还能跟远在徐州的曹操碰上面呢?

  就是不知为何,他分明察觉到自己是在做梦了,却硬是醒不过来,唯有耐着性子,仔细将他们的对话听完。

  “兖州既只余三县,”曹操脸色阴郁:“操不若先将徐州悉数夺取,再回军与布那阴险小儿清算。”

  荀并不赞同,劝说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陶谦盘踞徐州多年,纵兵势颓弱,却颇得民心,主公以严酷征伐,徐州百姓则誓死奋战,想稳住脚跟,寻求发展,绝非一时之功也。不宜行此孤注一掷之举。且观汉高祖,再看光武帝,无一不是先巩固基地,再向外图谋,方可稳操胜券,徐徐求胜。兖州是为天下要冲,又是您亲自率领兵卒,奔涉险地,自黄巾军手里寸寸夺回,个中艰辛不足与外人道焉,受此恩惠的百姓也因此对您爱戴有加,对您所发布的决策也无不拥护。岂能轻易拱手让人?吕布此人,有勇无谋,缺仁寡义……”

  燕清只听了个开头,就知道这是史上曹操在面临腹背受敌、根据地几近丢光的凄凉境地的那段场景,怀疑是自己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好端端地就在梦里重温书上内容了。

  见荀开始说吕布坏话,他不禁心生不悦,神魂不自觉地就跑远了。

  等等。

  史上制止了曹操铤而走险,以转踞徐州为资本,再向吕布发起复仇的人是荀,而劝动曹操坐稳手里剩下的这三县,储存粮秣,积蓄实力,尽快夺回兖州的人也是荀,可荀却马上要落入他们手里,再没法担任起阻止曹操冲动,取眼前小利而获日后大患的重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