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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宁雁奴      更新:2021-03-28 14:24      字数:2480
  易才站稳,闻声便是心里一紧,急声唤:“小叔!”

  聂旦回头冲他笑了笑:“我去找点乐子,某某乖乖待在城楼上等我回来哦。”

  找什么……乐子?!

  郁容就看到某神经病三两下奔上城楼,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好似……

  直接跳下去了?

  吓得他当即顾不得犹豫,急忙忙地跟着登上城楼。

  “公子小心。”

  郎卫的好声提醒,让郁容勉强镇定了心神,迟疑了少刻,便往城墙头靠近些许。

  视野之内,血色交错着血色。

  “血色”是洋洋一片穿着红衣皮弁的逆郎卫。

  数不尽的死伤者,鲜血洒落,流聚成河。

  郁容瞄了一眼,脑子里瞬时一片空白,根本什么也顾不得,闭着眼睛连忙转过身。

  阵阵呕意,袭上心头。

  眼前不是在演电影,是真实上演的一场厮杀!

  便在这时,从另一个方向陡然又响起一阵喊杀声。

  郎卫惊喜道:“是指挥使大人。”

  郁容陡地回过神。

  对兄长牵挂甚重、以至这些日子连夜失眠的他,瞬时压下了恶心感,当机立断转过身,几乎是趴到了城墙头,卒然就在泱泱血色间捕捉到了男人的身影。

  在同一时间,聂昕之仿佛心有灵犀般,倏而仰起头,目光直直投向了郁容所在的位置。

  说着是城上城下,其实两人相距颇有一段距离,不过勉强能看到彼此的身形罢了。

  看不清对方的面容,郁容却莫名觉察到兄长的视线,聚焦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时心喜。

  他一直担心深入西琴腹地的兄长,会跟聂旦一样遭遇到鼠疫病菌,如今看到对方好好的,怎么能不欢喜?

  一时心忧。

  这男人莫忘了自个儿还在战场上吗?这样不走心,小心刀剑无眼。

  思及此,郁容果断离开了城楼。

  一方面他看不下去城墙外的厮杀,不,现在应该说是逆卫援兵单方面屠杀的场面。

  当然,他非常明白将士们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保家卫国,但……心理承受力实在不行,无法直面杀人。

  只能自欺欺人,眼不看为净。

  另一方面,郁容可不想站在城墙头当靶子。

  最关键的是,他怕兄长光顾得盯着自己看,误了正事事小,万一被人得空袭击……

  打住!

  丧气不吉利的念头,最好连想也不要想。

  心思浮动。

  下了城楼的郁容,惦记着兄长,一时就守在了距离南城门不远的城墙根下。

  尽管怂到无法亲自上战场,但一想到聂昕之就在城门的另一侧,与敌人生死搏杀,他就无论如何也无法安心离开。

  渐渐的,喊杀声小了,越来越弱。

  初升的太阳在不知不觉时,业已西斜。

  郁容一直紧盯着城门,恍恍惚惚的,脑子里一会儿思绪纷杂,一会儿又是迷蒙一片,他自己都不知自己在想什么。

  倏地,偌大的城门吱呀吱呀地发出响声。

  郁容不自觉地张大双目。

  轰然打开的城门口,男人踏着不疾不徐的脚步出现了,本就绛红的皮弁沾染了点点血色。

  一瞬间想到“修罗”两个字。

  郁容旋即失笑摇头。

  修罗什么的,人设过于冷酷霸气了,与他家勺子兄长不怎么相符。

  “容儿。”

  久违的,熟悉的,亲昵的称呼,让郁容情不自禁地会心笑开了。

  这一刻连男人满身让他不适的血腥气,尽皆忽视了。

  “兄长。”他跟着轻轻地唤了声。

  聂昕之眉目低垂,缓缓抬起一只手,在年轻大夫的眉目间慢慢地抚了抚。

  郁容不由得地闭了闭眼睛。

  下一瞬,流连在眉梢处的温热感陡然消失。

  同时听到一声急呼:“指挥使大人!!”

  郁容猛地睁开双眼,正正好看到男人倒下的一幕,心脏顿时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

  然而也顾不得什么疼痛不疼痛的。

  他下意识地叫着“兄长”,身体本能甚者快过了大脑的反应速度,当即单膝跪地,吃力,好在够及时,托着了男人倒下的身躯。

  第183章

  受伤了?生病了?

  甚者说不准,是感染了疫病?

  郁容猛地吸了一口气,一瞬摒弃掉多余的杂念,当机立断,紧急给没了意识的男人检查了起来。

  众郎卫则迅速作好警备。

  才结束一场战事,乱局未稳,难有浑水摸鱼、借机生事之辈。

  另有二人,协助年轻大夫,帮忙扶正聂昕之的身体,以便于脉诊。

  半晌。

  郁容松开了切脉的手,视线在男人的脸庞上游移,面露迟疑,眼神透着几许纠结。

  兄长这是……

  睡着了?

  郁容一时无法相信自己的医术。

  好在,他剩余少许的一些贡献度,便不再耽搁,即刻让系统给全面“检测”着聂昕之的身体状况。

  结论是劳顿过了头,以至身心交瘁,而筋疲力竭。

  郁容默然,又觉好笑又是心疼。

  这男人……怎么总是这样?

  一会儿让他提心吊胆,一会儿又得他无言以对。

  遂轻轻地叹息,紧绷的神经点点、点点地舒缓了。

  真好。

  兄长一切安好。

  真好。

  仙门镇解除了危急。

  “公子。”郎卫的声音倏地响起,显然也是焦急与担心,按捺不住问,“指挥使大人他?”

  郁容微微笑了,轻摇头:“劳累过了度。”

  也不知这些天兄长究竟做了什么,居然累到这个程度?

  没看他带过来的大队郎卫,哪怕经历了一场厮杀,各个状态仍是不错得很。

  算了。

  现在可不是纠结有的没的的时候,得赶紧带兄长回住处。

  一是挡着城门口,影响不好,这男人好歹也是逆卫的指挥使,让人看到他这副“身娇体弱”的模样,太有损威严了;

  二是这里乱糟糟的,实在不太安全。

  郁容扶着聂昕之吃力地站直起身,环视着一众郎卫,温声道:“劳烦诸位力士护送一下。”

  众人自无不愿。

  有机灵者,早一步行动,找来了车。

  在一名郎卫的襄助下,郁容了些周章,好容易才将他家兄长“搬运”上了车。

  还好。

  自南城门往暂住宅院,这一路没再生出什么事端。

  郁容总算没忘记找乐子就找不到人了的小叔。

  问了声,便有一郎卫告知,聂旦带着一路人马,直往西琴反杀了过去。

  郁容听了默然,少间便是摇头。

  神经病果然是神经病。

  假死了这么久,一醒来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