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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宁雁奴      更新:2021-03-28 14:23      字数:2488
  没发掘药用价值的药材资源,便经由他之口,告知“专业人员”,也好推动一下这个时代对药物的认知与利用,大的空话不说,至少能救下更多命不该绝的疾患罢。

  贺校尉专注地听着,待年轻大夫说完了,语速极快而口齿清晰,将他适才说的一字不漏,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

  郁容微张大眼,惊叹道:“贺校尉的记性真好。”

  他自以为记忆力算强悍,背书什么的一遍过,但距离眼前这位的水准,差得有点远。

  贺校尉乍一看是个严肃的性子,被这稍微一夸,耳根子明显烧红了,语气微弱:“公子过誉了。”

  郁容见他这样子,更有几分惊奇,颇感有趣,正欲张嘴再说,忽被一道低沉的男声截住了话头。

  “容儿,稍事歇息。补充些粮水再继续赶路。”

  郁容瞬时转移了注意力:“哎?没剩几步路了,还歇息个啥?”

  聂昕之只道:“略觉燥渴腹饥。”

  郁容听罢,不再有异议,连忙道:“那就休息一会儿,反正太阳落山前,能到乌云寨就可以了。”

  说着便拉男人的胳膊,在附近转悠了一圈,找了个平坦的大石块坐下休憩。

  喝了几口净水,咬了一块从山下买到的粑粑,吹了小半天的山风,眼看日头西斜得有些厉害,一行人拾整一番,便再度踏上了通往寨子的道路。

  走过九曲十八弯,上上下下,通过一条靠山崖的栈道,顺着不平整的石路阶梯,曲折往下,在半山腰的地方,看到一条悬空的索桥,晃晃悠悠,每隔一大步才有一片破木板。

  郁容默然驻足桥前,难怪阿难坚持绕这么大远的,走这一条路线。

  如果这样是最安全的通道,可想走其他的路,有多惊险了。

  聂昕之显然误解了他的迟疑:“莫怕,我背你过桥。”

  郁容斜了他一眼:“我没怕,兄长且安心。”

  虽然这晃晃悠悠的索桥看着吧,确实让人心里觉着毛毛的,但,别个人都坦然自若地走过桥,好歹他也是个男子大丈夫,怎么能胆小如龟,平白丢了颜面?

  好罢,颜面事小。关键是,山风劲猛,索桥被吹得摇摇晃晃,真让兄长背着自己,郁容觉得危险性起码提高了不止一倍。

  说话间,郁容鼓起劲,一步踏上木板片儿,整个人只觉悠悠荡荡。

  有些可怕。

  早知干脆不要面子,还是让兄长背吧。

  认怂的念头一闪而过,可惜放了大话的某人,唯有暗暗咬牙,眼也不敢眨一下,一鼓作气大跨步地踩着每一片木板,幸而也就四五丈的距离,不算特别长,总归是顺畅地到达了桥的另一端。

  郁容陡然心生一股慨叹,不过是参加一场婚典,搞得像唐僧西游似的,身心憔悴。

  好在,好在,过了桥再往前,路一下子好走多了。

  顺着缓坡向下,没多久便看到第一幢屋子了。

  提着一口气的年轻大夫,到这时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到地方了。

  一行陌生人,在这封闭的山寨间极为打眼,没一会儿,郁容就看到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间。

  说熟悉,那自带阴鸷、极具特质的脸,不正是周兄的嘛!

  说陌生……

  郁容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在“衣衫褴褛”、打着赤脚的青年身上上下反复游移。

  周祯面露喜色,率性一拱手:“小郁大夫你们来了,这边请。”

  “周兄。”

  郁容点头唤着,心里有些小惊讶,觉得几个月不见,这人变了许多……

  大概是没那么“端着”,多了一股洒意豪放?

  想罢,他的目光落在对方露出的肚脐眼上……嗯,确实豪放。

  然后眼睛就被一只大手遮着。

  郁容黑线,压着嗓音:“兄长,在外注意点儿形象。”

  这边话语未落,那头就听一声口哨在不远响起,明显带着调侃。

  拿下了聂昕之的手,顺着哨声看去,一黑皮肤的小子对他龇牙笑了,眼睛眨了眨,暧昧带着丝丝调皮。

  郁容莫名有些。

  感觉……

  这西琴人的彪悍尚没看出来,民风开放倒是一眼可见。

  不说别的,就那露脐装,看得远离现代社会有些久了的郁容,一时之间颇是不习惯。

  暗暗摇头,郁容不自觉地加快脚步,赶紧追上周祯。

  没看寨子里的居民,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看热闹吗?!

  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不是秋之际麽,真不知这些人咋地这么闲,许是真的鲜少有陌生人来这儿?

  不多久。

  一行人,在周祯的引领下,来到了山寨里,占地最大的一片相连的木石屋子。

  正是“山大王”的住所。

  阿难的说法没夸张,这一带的寨子领导者不叫寨主,听起来就像朝官话的“大王”。

  “这是乌云。”周祯给朋友介绍着“山大王”,表情看着有些僵木,“我的未婚妻。”

  郁容无意识地瞪大眼,有些小惊悚:以他对周兄的了解,这家伙这般极其不自然的表现,说明其在……

  害羞吧。

  目光飘过“山大王”,思及男女有别,不好与之正视。

  然而……

  身高虽不足七尺,但莫名给人一种高大的错觉的……俊秀书生,洒然作了个礼:“在下乌从雨,久闻小郁大夫大名,今日得见,幸甚至哉!”

  郁容下意识地挂起微笑脸,赶紧回了礼,是一套一套的客气话。

  心情微妙至极。

  话说,周兄真的没被人给哄了吗?

  这位乌云大王,怎么看,从外形到气质,言行、姿态,都像是男的,看着是个书生,自有一股俊侠荡然的气概。

  可惜郁容对辨认女扮男装没甚么经验,且对方是女性、更是朋友之妻,他总不好紧盯着打量,唯有将疑虑按捺下。

  心里嘀咕着,郁容面上与周祯对话自如。

  至于其他人……

  随扈全部等在屋外,小厮阿难回到其主子身侧;

  聂昕之跟着某大夫其后,是一贯的寡言少语,全神贯注地盯着他家容儿看,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目光舍不得分一丝给旁人。

  郁容慢慢与周祯交流着近况,余光瞄到同样不怎么做声,安静听他俩说话的乌云。

  这位山大王的作风,跟寨子里的居民十分不一样,颇有些君子如风的意味。

  她的目光一直聚焦在周祯的身上,眼神专注,有一种特别……宠溺的感觉。

  郁容当即被雷得不敢胡思乱想了。

  周祯这时说:“时辰不早,我让乌云给你们安排住所。”

  郁容自然不可能推辞,老实说走了一整天的山道,之前还接连不停地赶了近十天的路,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