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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宁雁奴      更新:2021-03-28 14:18      字数:2478
  。

  “容儿,喝一口。”

  郁容接过聂昕之递来的茶盏,不自觉地喝了一口,遂是惊讶:“薄荷绿豆汤?”

  聂昕之微点头:“解暑生津。”

  郁容看了看像食盒一样的密闭器具,不由得默了:真是准备得好周全。

  尽管,作为喜用薄荷入药的大夫,他本人是不喜欢食入薄荷的味儿,但兄长的体贴用心,当是心领了。

  便是微微一笑,他拿着汤匙,取了一杯凉汤,送给男人:“也请兄长用。”

  聂暄在一旁弱弱地提醒:“容哥,我呢?”

  郁容瞥了他一眼:“你尚在用药,不适宜饮用凉性的茶饮。”

  “不要紧的,就一杯……”

  聂昕之吐出两个字:“聂暄。”

  聂暄当即安分了。

  郁容捧着茶盏,一边轻啜了口,一边来回打量着这聂家兄弟俩,觉得忒有意思。

  他家兄长真是厉害,感觉哪怕在整个聂家,皆处于食物链之顶端,纵是小叔聂旦,在他跟前也老实得跟只鹌鹑似的。

  “……都是冤孽啊!”

  隔壁棚子,突兀响起这一道亢亮的嗓音,引得郁容转头看了过去。

  “要真不是做了亏心事,那冤鬼怎么会缠着陈三儿不放?”

  一听这话头,就能让人联想无数。

  郁容顿时来了兴头,竖起耳朵偷听:到底是如何冤孽?

  见大家都在认真听着,说话之人嘴上越发地来劲儿,啧着嘴巴,摇头道:“你们没见,他那样子,真的吓死人了。他老娘都不认他了,拿着笤帚堵着他不准见家门。”

  说得不清不楚,郁容不由得好奇难耐。

  那边同桌的几人,约莫跟说话之人,同是附近的庄户。

  其中一人道:“我前儿个在村头碰着了他,老远的一股尸臭味,吓得我没敢再往前走,绕了老远路回的家。”

  最开始说话的,立刻抢过话头:“所以说是冤孽。”

  又一人说:“陈家难得出这么个秀才……”

  另一人道:“秀才有什么用,瞧他那样,谁晓得秀才怎么得到手的。”

  第一个起话头的人说:“老王家的不是说了吗,王二当年的死,就是陈三儿害得。这不化成恶鬼,报仇来着!”

  叽里呱啦。

  郁容听了好半天,的,一头雾水,啥也没听懂。

  那几人左一句“冤孽”,右一个“活该”的……话里话外,都是对他们口中的陈三儿,无边无际的恶意。

  在说及“秀才”这个词眼儿,则是难以掩饰的羡慕嫉妒恨。

  几人说得起劲,直到一人的婆娘,赶到茶棚,揪着其耳朵怒骂,惹得一通哄堂大笑……遂各自起身,四散离开了。

  郁容不由自主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薄荷绿豆汤,清解一下心里的燥热。

  “哎呦”聂暄猛地一声地呼。

  年轻大夫转眼看过去:“阳煦兄……”

  聂暄脸色变来变去,突地起身,一个冲刺,跑得老远。

  郁容有些懵,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男人:“他怎么了?”

  聂昕之漫声道:“许是适才偷喝凉汤的缘故罢。”

  郁容黑线。

  阳煦兄还是小孩子吗?这么嘴馋……

  想想,他有些不放心,便起身:“我去看看。”

  聂昕之制止了他:“苏十九跟过去了。”

  郁容没坚持。

  有人跟着以防万一即可,阳煦兄到底不方便,总不好让一群人围观其方便吧?

  “老、老大”

  聂暄一路疾跑,要不是有郎卫及时帮把手,怕不是摔成个那啥了。

  “有厉鬼!!”

  百无聊赖,拿着汤匙又喝起绿豆汤的郁容,闻声霎时一口凉汤呛在了喉咙眼。

  咳得那叫个惊天动地……

  三不五时地就上演一场聊斋,让人说什么好!

  第152章

  聂昕之及时轻抚着咳得厉害的年轻大夫,嘴上回应着胞弟的“求救”:“失惊倒怪,作甚起模画样。”

  聂暄跑得太急,便见气喘吁吁,扶着郎卫勉强站稳,禁不住也咳嗽了好几声,辩解道:“真不是装神弄鬼,咳咳,那头有人挂枝自尽,我好意想去救他,就见其被厉鬼缠身……刚才几人说得没错,真真的可怕。”

  郁容刚缓过一口气,正巧听到“自尽”的字眼,不由一惊:“谁自尽?”

  “不认识。”聂暄就势坐下,平复着呼吸,作着说明,“应该就是适才几个庄户说的秀才吧,瞧着就是个文弱书生……”不知想到甚么,猛地打了个哆嗦,直叹,“吓人。”

  郁容依然弄不懂如何吓人:“到底怎么回事?那人……”“死了”的说法不好听,咽回腹中,转而问,“救下了?”

  “险些……”聂暄话语微顿,回,“人差不多失了神志,还是苏十九手快,将他从树枝上放了下来。”

  郁容舒了口气,暗道没死就好,看向身旁漠不关心的男人:“兄长,我们去看看?”

  尽管聂暄口口声声说着什么“厉鬼缠身”……到底是青天白日的,魑魅魍魉如何能作怪?

  何况,有兄长在,其一身凛然正气,定将兀那邪祟给镇得灰飞烟灭!

  “可别。”

  忽是一声急切的阻拦,开口之人却非聂家的兄弟之一。

  郁容循声看去,竟是竖耳偷听他们谈话的茶棚老板。

  刚刚一群人散了,茶棚一时就余下他们这一行人。

  老板没得忙活,便搭起了话,是好意的提醒:“几位贵客虽是热心肠,那陈三儿的事,还是别管为好。”

  这一说,把郁容的胃口给吊到了极致。

  “能否请店家详说一番?”

  老板摇头:“到底怎么回事,老汉也不敢乱讲,能肯定的是,陈三儿腿上长出了那叫什么……啊,对,是人、人面疮!浑身一股尸臭,村里村外全在传,说是恶鬼缠上了。”

  “人面疮?”郁容喃喃道。

  聂暄在一旁用力地点头:“我刚亲眼看到,那秀才膝盖长着一张厉鬼的脸,眼鼻口俱全,确是带着一股恶臭……”

  说罢,是一阵急促的咳声,显然被吓得不轻的样子。

  郁容眼睛一亮,说他“见猎心喜”极不妥当,心情却是迫不及待,拉着聂昕之就说:“走,咱们去看看。”

  茶棚老板“哎”地一声急唤:“贵客……”

  郁容顿足,侧首看向店家,微微一笑:“有劳店家好心提醒,还请安心,在下略通医术,对‘人面疮’曾有耳闻。”

  茶棚老板听了,讪讪地阖上了嘴。

  聂暄则干笑:“容哥与老大去罢,我……我口渴,想坐着喝会儿茶。”

  郁容失笑,因着“厉鬼”一说而心里发毛的感觉,倏然之间烟消云散。

  既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