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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宁雁奴      更新:2021-03-28 14:15      字数:2496
  必永生不忘。”

  施治结束的郁容,走到门口,就听女子泣声道谢,下意识地回头,却见对方下了床,不顾身虚体弱,叩首跪拜。

  吓了他一跳。

  “姑娘快请起!”郁容折回几步复又顿住,不好伸手扶她,只能以言语开解,“治病救人原是大夫之本职……不必如此。”

  秦氏女恍若未闻,伏地半天,才颤巍巍地起身。

  真的非常可怜。

  想到此女原是良家女,郁容不由得心有戚戚,旋即又有几分疑惑。

  按理说,不懂医术的人,误以为她的病情是花柳病,勉强说得通;

  可在此前,那些看过她的大夫是怎么回事?像这女子这样急性出现的疣疮,症状爆发的情况,或许不算常见,但也不至于误诊成花柳病吧?

  怀着疑惑,与秦氏女告辞离开了客房后,郁容忍不住多嘴,问了路宝爱一句。

  得来的回答让人一言难尽。

  搞了半天,这家伙请不到大夫的缘由,是他一开始就直说患者得了花柳病……那些大夫听了,顿时厌恶不已,果断就拒绝了。

  郁容有些无语,这家伙到底是救人,还是害人?

  再问得知,最初传出秦氏女得花柳病的,是秦家为其请来的大夫。

  郁容不自觉地皱起眉,对这种误病的庸医,还极没有医德,四处宣扬病患隐私,毁女性清誉的行径,着实厌恶。

  到如今,那秦氏女即便证明了清白,声誉却彻底毁了,其在这样的封建时代,往后怎么活下去,怕也是个严峻的问题。

  身为一名大夫,惟能医得病,而难治命。

  暗自摇了摇头,郁容摒弃满脑子纷杂的想法,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正务上。

  外治疣疮所用之药,最有名的便是鸦胆子油。

  鸦胆子对去赘疣有明显效果,可剥落角膜上皮。

  但,其毒性也显著,带一定的腐蚀性,同时得区分不同人的体质,用起来需得留心。

  取了剥壳的鸦胆子,捣碎后浸入烧酒,静置一个时辰,随后即可提取出鸦胆子油。

  这药油,只是郁容作备用的。

  疣疮一病,因人而异,不同人用同样的药,反应是有诸多不同的。

  所以,多准备几样药物,试用一番,好有个挑选。

  郁容遂又从系统药典里,选了以轻粉、红粉为君药的疽疮膏一方。

  此药属于峻猛之药,针对秦氏女当前的症状,可能比鸦胆子油更好用。

  和鸦胆子油一样,疽疮膏有毒性,且毒性不小,不宜长期使用。同时,轻粉与红粉皆是汞化物,如对汞过敏者,绝对不能用。

  该制备的还是得制备。

  便取轻粉、红粉,包括琥珀粉、乳香粉等,溶入香油热锅,加入蜂蜡,搅匀后冷却,兑些许冰片,搁些许珍珠面,搅匀成膏。

  香油不是普通食用的香油,是取生麻油,加入诸多药材炼制而成的。

  红粉主治所有的顽疮,好用至极;

  轻粉攻毒,对疣疮、癣疥等,甚至是花柳病,都有不错的疗效。

  冰片散热,疏郁理气,而蜂蜡,可内攻疮痈之毒,涩解毒,有生肌之能;

  珍珠入肝经,清热息风,对肌肤有保养之效……乳香常用于膏剂,功能不必赘言。

  疽疮膏的疗效毋庸置疑。

  论起“缺点”,或许是……其所需药材,皆十分珍贵,等闲人用不起。

  郁容没想那么多。

  选用此方,也是觉得秦氏女,境况着实令人同情了,不心生恻隐,作为其主治大夫,能做的就是尽量快一点使其痊愈罢。

  何况……

  路宝爱这个冤大头当得挺乐呵自打他知晓,秦氏女所患非是花柳病,态度明显热切了不少。

  对此,郁容不知该说什么好。

  “公子。”

  郁容抽空抬头,随口问:“邹力士有何吩咐?”

  邹禹城回答:“指挥使大人似有不豫。”

  郁容微怔:“不豫?”

  是心情不好,或者身体不舒服?“古人”说话就爱不清不楚的,唉!

  邹禹城进一步说明:“观其神色有恙。”

  瞬时抛开所有的杂念,郁容心脏骤然发紧:“兄长病了?”堪称是关心则乱,“严不严重?要不要紧?”

  不等邹力士再回话,他直道:“还是我亲自去看看,他是在书房吧?”

  勉强记得吩咐助手储存好药膏。

  遂疾步离开药房。

  紧赶慢赶的,赶到了书房。

  推门而入,郁容直接走至聂昕之身边,二话没说,抓起男人的手就要切诊。

  “容儿?”

  郁容凝眉,未有应答,稍刻之后拿开了手,疑惑地打量着他家兄长的脸色,端详了半天,也看不出哪里有恙了。

  “兄长可有哪里不舒适?”

  聂昕之静了静,便道:“略感头晕。”

  尚没来得及放松的神经倏而又绷起。

  郁容下意识地抬手,轻抚在其额上,眼神忧虑:“头昏,头胀?可有疼痛感?”

  聂昕之微摇头。

  “眼花吗?”

  “无。”

  郁容再问:“可有摇晃感?或是头重脚轻,耳鸣什么的?”

  聂昕之再度否认。

  郁容:“……”

  片刻。

  郁容呵呵一笑:“兄长确定头晕?”

  在他没留意时,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一双手臂。

  聂昕之沉默了少时,低声答:“已觉好转。”

  郁容乐了:害他白担心了一场,感情这家伙谎报病情了!

  “敢问兄长今年几岁?”他忍不住问。

  聂昕之很是正经地回:“廿有九。”

  郁容勾起嘴:“我还以为是九岁。”

  装病博关注可不是小孩才会玩的花招麽!

  聂昕之不知懂没懂他的意思,默不吭声了。

  生气不过一呼吸,郁容遂是轻叹,语气软和了:“兄长如是心有不豫,尽可直言,何需耍什么玄机。”微顿,“我会担心。”

  聂昕之默然了半晌,道:“今日容儿,与我交谈尚不足五百句。”

  正在思索着,到底什么事触发了这男人小心眼病发作的郁容,猛地听到男人的说法,简直惊呆了。

  好一会儿,郁容艰难地开口:“兄长你居然会数我每天说多少句话吗?”

  三观碎了一地。

  聂昕之泰然自若,浅声说明:“未有刻意计数。”

  郁容瞥着他,不信。

  不过,现在他确信了,兄长没说谎,其恐怕真的头晕,脑残则血阙,供血不足自是头脑发晕!

  无言以对。

  郁容忽而微微张大眼,惊奇道:“今天没到五百句?意思是,我之前每天跟你说话,起码超过了五百句?”毕竟今日才至傍晚。

  聂昕之点头。

  郁容看了他一眼:说好